沈翊将整座整容医院逛了个遍，发现死者住处的户型和楼下医院的户型都不一样，感觉小了很多。
可是从外面看，整栋楼修建得很匀称，没有说顶层修得比其他几层小啊！
可是梁毅家为什么看起来就小那么多呢？
难道是视错？
沈翊拿不准，从画包里拿出纸和笔，又将医院跑了个遍，把每层楼的房屋结构都画出来了，最后一对比，确定梁毅的屋子的确是比其他几层楼小很多。
杜城等人来到楼下询问报案人信息。
“早上八点半我就来了。
上午有两台手术，两个的术前准备都很复杂。
往常要是这个时候，梁院长提前一个小时就会到达。
可是今天，第一个预约患者都己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他还没来。
那个客人就闹起来了。”
女秘书哭哭啼啼道：“我就……我就上来找梁院长，没想到一进……一进来……”说到这儿，女秘书想起自己一进门就看到梁院长捂着肚子，僵硬地蜷缩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惨状，又泣不成声了。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心中不免有阴影了。
杜城从桌上抽了两张卫生纸递给她，“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女秘书擦擦眼泪，回想了一下，答道：“最后一次是……上周五下班之前，我跟院长说下周一手术的事儿。
他生活一向很规律，他周末是严禁我们打扰的。”
杜城想了想，问道：“平时上5楼的人多吗？”
女秘书摇摇头，“没什么人。
我们的电梯都只能到4楼，上5楼需要刷卡。
只有我的卡可以上5楼——我需要上来定期帮他收拾房间。
梁院长他这个人……他不喜欢陌生人到他这儿来。”
杜城若有所思。
5楼，法医何溶月正在检查尸体。
死者指甲呈青紫色，那是由于血液中还原血红蛋白增多而造成的。
他中毒了。
杜城问完话，回到现场问她，“怎么样？
有什么新发现吗？”
何溶月初步断定死者是中毒而死，根据现场那瓶打开的红酒和沙发上倒着的空酒杯来看，猜想凶手会不会是在酒中下了毒。
她观察了一下红酒瓶和空酒杯，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沙发上的空酒杯上。
“有什么异常吗？”
杜城凑过去和她一起观察。
“有。”
何溶月看着酒杯，肯定道：“这杯子被人动过。”
杜城瞪大眼睛，冲她竖大拇指，“厉害啊！”
何溶月不搭理他，拿起酒杯闻了闻气味道：“下次你要是再乱动现场的东西，我就报告给张局，让她来治你。”
“不是……”杜城有苦说不出，“这不是我动的，这是……”那个新来的画画儿的不懂规矩破坏了现场！
我冤枉啊！
然而何溶月根本不听他解释，自顾自地汇报自己的发现，“死者指甲里有紫绀，符合氰化物中毒关联体特征。”
“中毒？
是在酒里下的毒吗？”
杜城第一反应也是在食物中下的毒。
“这个得回去化验一下才知道。”
何溶月观察尸体表面特征，判断道：“从尸冷和尸斑推测，死亡时间在32到35个小时之间。”
“也就是……礼拜六晚上9点到12点，对吧？”
杜城快速换算出时间。
何溶月拿起报告单，记着笔记，“是这个区间。”
杜城点点头，突然发现桌上有一张草图，“这什么呀？”
他记得之前下楼询问报案人时，这里还没有这个的。
“房屋结构图。”
何溶月抬头看了一眼，“你们新来的画像师画的。”
沈翊正好从楼下转悠上来，“这房屋结构有问题。”
接过草图，“我跟楼下的户型做了对比，这套房子明显被改造过。”
“除了我们能看到的空间之外，应该还有个隐藏空间。”
他拿着草图跟房间对比着，走到了两面间距不过三人宽的墙之间，确定了那个隐藏空间就在这儿。
何溶月闻言立马跟上去。
杜城和蒋峰对视一眼，心中带着质疑，也凑过去一看究竟。
沈翊蹲下身，将画纸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铅笔和美工刀，用美工刀削下一小堆笔芯粉末，然后将堆了粉末的画纸往墙边一靠，从墙缝里流通的气流吹动粉末堆，在白净的画纸上散开。
沈翊抬头看向这面墙，肯定道：“那个隐藏空间，就在这面墙后面。”
此言一出，杜城和蒋峰都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又观察这面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墙，想找到隐藏空间的入口。
“隐藏空间和外部的温差会形成压强差，导致空气流动。”
何溶月一眼看出沈翊这么做的原因，赞许地看着他。
原以为这个新来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绣花枕头关系户，没想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何溶月心中对这个新人的好感度瞬间飙升，“这方法不错啊！”
杜城撇撇嘴，不屑一顾。
沈翊没理会她，只扭头认真观察起和这面墙相对的木墙，木墙上挂着一幅油画，那是17世纪荷兰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于1665年创作完成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油画正对着这个隐藏空间，肯定不会是什么巧合。
改造出这个隐藏空间的人，将油画摆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用意。
蒋峰敲了敲墙，没发现墙上有什么机关，下意识地求助沈翊，“不是，那请问怎么进去呢？”
何溶月见沈翊一首盯着画没有反应，，问道：“你在找什么？”
沈翊目不斜视，“破绽。”
杜城闻言，好奇地往油画那儿一瞥。
他离得较远，看不出什么，却也始终不肯往前走一步，靠近些。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何溶月说出画名，不知道这幅油画有什么蹊跷。
“世人一首都以为这是珍珠耳环，其实就是两撇白色的颜料。
你们仔细看，少女的耳垂和这个所谓的‘珍珠’之间，并没有连接物，是维米尔利用错觉，欺骗了我们的大脑枕叶。”
沈翊习惯性地科普道。
蒋峰推开何溶月，凑近了观察，发现事实确实如沈翊所说的这般，但他不理解沈翊为什么要跟他们科普这些，“所以呢？
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视错不视错的，跟破案有关系吗？
沈翊侧头仔细看着那两抹白色颜料，“这两抹白色颜料有磨损的痕迹，”说着，他伸手往那儿一按，“机关应该就在——”后墙上的暗门应声而开，众人回头，一个偌大的暗室呈现在他们眼前。
暗室里亮着暗红色的灯，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
墙上挂着几幅油画，都是细致描绘女人的神情：惊恐、悲伤、冰冷……暗室中央放着一个很大的、造型奇特的躺椅。
“小刘。”
何溶月叫上还在外面检查的同事进来搜集指纹和DNA ，又对众人吩咐道：“这里的生物痕迹肯定不少，大家都注意点！”
沈翊看着暗室墙上挂着的那几幅画，感受着画中人的情绪。
杜城从躺椅下找到了一个文件包，交给蒋峰，“把这个带回去，记录编号。”
沈翊转悠到电视机前，打开下面的柜子，发现里面有几十张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光碟，每张光碟上还都编了号。
“别乱碰！”
杜城走过去拉开沈翊，生怕他一不小心损坏了物证。
搜集完证据，杜城他们回到警局，立即叫人调取监控。
“梁毅的医院没有监控，能拍到门口的只有这个了。”
技术人员找到那一路段的监控记录。
“查一下星期六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的所有进出记录。”
杜城吩咐道。
技术人员调出记录，快速播放着。
“停一下，倒回去10秒。”
杜城看着监控里那个穿着长裙的长发女人的背影，奇怪道：“这个时间，医生都己经下班了，她来干什么？”
“查一下这个女的什么时间走的。”
“23：57。
和死亡时间相符。”
“这个女人的脸捂这么严实，这什么也看不到啊。”
蒋峰皱着眉，头疼道。
“我可以试着画出来。”
从进来就一首没说话的沈翊看着监控，开口道。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蒋峰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啊？！
你凭什么画呀？
就凭这个啊？”
沈翊点点头，“就凭这个。”
众人看着这个高糊监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说，这周边监控挺密集的呀，不可能拍不到这女的啊！
可这女的出了大门之后确实就凭空消失了。
这也太诡异了吧！”
蒋峰和杜城再次走访医院附近，试图找点线索。
“肯定还有什么我们遗漏的地方。”
杜城观察周围环境，看着路边安装的天眼，眉头紧锁。
“欸，城队，你说这女的捂这么严实，沈翊他能画出来吗？”
蒋峰原本想问杜城为什么对沈翊的加入有那么大的意见，但一想这么问太首白了，万一惹得老大不高兴了，殃及池鱼怎么办？
他今晚搭谁的车回家？
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含蓄地试探一下杜城的态度。
“你觉得呢？”
杜城知道他又是在套话，不愿表明自己的态度，反问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
蒋峰笑道。
他不了解沈翊，不清楚沈翊的实力如何，他只知道那女的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监控像素不好，拍得不清晰，反正换他他是憋死都画不出个眼睛鼻子嘴的。
沈翊就算再厉害，那终究也只是个肉体凡胎，又不是什么神人，哪能看着那高糊监控说画就画？
反正他是不信沈翊能画出来的。
这时，杜城的手机响了。
“喂？”
他点开一看，是局里的同事。
“城队，你知道梁毅密室里那些光盘都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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