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清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庞：
“将军，我没事，你消消气，当心吓到宾客。”
我周世宁逐渐好转的脸色，不禁怔然。
原来，我已经不再是唯一能安抚他戾气的女子了。
周世宁为了陪卫清清，跟朝廷告假三日。
日日待在清心苑。
可他每晚还是会先到我院里，在我身上发泄八成情欲。
下人们对此津津乐道：
“从来没见将军对人这么温柔过，即便是大夫人也不曾有。”
“是啊，我昨天亲眼看到将军甘愿趴在地上给二夫人当马骑，那场面简直旷世奇闻。”
绿珠将这些通报给我的时候，气得直磨后槽牙。
“夫人，明日将军就要上朝了，要不今日您留一留？”
我摆摆手，给她投去安抚的眼神：
“无妨，他的心不在这里，强留也没用。”
次日周世宁上朝后，卫清清带着婢女巧儿登门。
她毫不客气地坐下，端起周世宁每日送我喝的补药闻了一下，便道：
“姐姐十年不孕应该很郁闷吧，可惜不是你的问题，是将军吩咐每日给你服用避子汤的。”
“他说你戾气太重，不适合生儿育女，所以只好苦了我为周家开枝散叶。”
我抬眼看见她眼底的嘲讽，摸着腹部无声心痛。
想起我被御医断定难有身孕时，他立马对天起誓。
“我宁可不要孩子，只愿你我二人携手白头！”
那一字一句回荡在耳边，令我浑身冰凉。
不一会儿，府门传来嘈杂声。
巧儿给卫清清递了一个眼神，她立马躬身呼痛。
我意识到什么，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她紧紧拉住。
我抽出衣摆，却不料她猛地往后倒地。
而后身下血红一片。
周世宁刚好撞见这一幕，巧儿连忙下跪抽泣：
“将军救命！今日大夫人突然过来逼着给二夫人喂了避子药，结果二夫人就流血了！”
“大夫人说，她自己生不了孩子，别人也不许生！”
绿珠想要替我辩解，但周世宁一爪掐住我的脖颈。
“别以为你仗着生死蛊，就能为所欲为，清清是我的底线！”
我脸色憋得青紫，绿珠想求情，却被他一脚踢飞撞断门梁。
“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
反而愈发兴奋。
“既然这么心疼你家夫人，那就由你来伺候我们哥几个吧！”
他们迅速将绿珠拉到一旁，欺身上前。
绿珠一脸决绝，怕我担心硬是没吭一声。
我满心刺痛，即便咬烂嘴唇，也动不了分毫。
良久后，绿珠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们眯着眼向我走来。
药效渐消，我竭力拿匕首抵住脖子，以死明志。
在下刀的前一刻。
一把大刀飞驰而来，接连贯穿三个歹徒的胸口。
周世宁满脸狠厉地从尸身上拔出大刀，仿佛一尊活阎王。
“敢脏清清的眼，杀无赦！”
见我躺在血泊中，他抬脚准备过来探视。
卫清清连忙拉住他，眼里闪过轻蔑：
“家法不过十个板子，以姐姐的武功怎么也不至于输给几个贫民吧，除非姐姐不愿……”
她一句话将自己的阴谋转变成我的自导自演。
周世宁听完，脸色发黑，威严丛生：
“这是你第一次用生死蛊胁迫我，但下不为例！”
我望着毫无声息的绿珠，胸口满是钻心的痛处。
他不知道，他日日让我服用的避子药烈性极大。
害得我终身不孕的同时，也毒死了蛊虫。
如今，他另娶平妻，绿珠惨死。
我也没有必要再禁锢在冰冷的宅院中。
办完绿珠的后事，我拿出信物托好友入宫一趟。
刚送客，一记穿云箭响彻天际。
我惊觉那是姜府的方向。
慌神间，我找到周世宁，请他出兵援助。
可他却满眼都是躺在床上一脸倦色的卫清清。
“府兵只可为陛下百姓所用，怎可徇私妄动。”
“我放心不下清清，你确认情况再来寻我。”
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姜府，却听到里面兵器相交，惨叫连连。
“与周世宁生死相连的人姓姜，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浑身是血的父亲见我回来，连忙将我送入密室。
“周世宁是我朝命脉，不能有闪失，你作为她的夫人和连蛊之人，也必须保全自身！”
我被父亲锁在密室，良久后，外面突然一片静谧。
强烈的不安攀上心头。
密室打开，周世宁有些心虚地望着我。
我跌跌撞撞地出门，却见到一颗颗头颅被插入长
枪立于院中。
父亲、母亲、幼弟、王叔……
那一张张熟悉又染血的脸映入眼帘。
我再也抑制不住跪地大哭。
周世宁见我满脸血泪，不忍地想拉我入怀，却被我用力推开。
他忍着怒气规劝：
“别怕，你还有我！”
我望着他，不禁想起战场上彼此守护，一致对敌的场景。
那时候，我可以为他死，他也可以为我死。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我的眼里再也没了柔情。
我望着门外马车上卫清清露出的衣摆，坚定道：
“周世宁，我们和离吧！”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随后拼命摇头。
“不可能！你这是气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别忘了我们身上还有生死蛊，祸福相依，只有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
我掏出匕首将僵化的蛊虫从心口掏出。
“蛊虫已解，你我再无纠葛！”
他怔怔地愣在原地。
这时，大监带圣旨传话：
“姜姑娘请节哀，陛下已经派人彻查此事，一定为姜家讨回一个公道。”
“另外，陛下同意你的请求，这是你和周将军的和离书。”

周世宁是战无不胜的骁骑将军，除了我没人能安抚他身上的戾气。
可不想婚后10年，他却用战功换了一个平妻回来。
那女孩温婉纯真，一如十年前未出阁的我。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心虚：
“这桩婚事乃陛下钦定，你可不能再用生死蛊同我置气！”
可他不知道，我早已解除蛊虫。
这将军夫人，是该让位了。
……
周世宁和卫清清的新婚夜前晚。
他将我按入浴桶。
我想要推开，却被他按得更紧。
“清清体弱，受不住……我。”
水花激荡，但我的心却泛不起一丝波澜。
那夜，浴桶换了整整十个，他才抽身离去。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我望着满是鲜红齿印的自己发怔。
若那生死蛊能病痛共享，他会不会对我温柔以待。
次日，宾客赴宴，场面比当年娶我还要盛大。
妾室婚仪压过正室，这在京城是不合规矩的。
可我意外没了计较的心思，只努力维持端庄仪态。
酒席前，我特意安排了戏耍。
却不想武打小生不慎摔伤，无法表演。
众人兴致缺缺时，卫清清突然提出建议：
“我听说云汐姐姐耍得一套好剑法，不如赏脸给大家演一个？”
她头上插着白玉兰簪子，衣裙是雀鸟纹样，身上还有荷花香薰的味道。
这些都曾是我闺中时最爱的装扮。
可后来战场逼我学会隐蔽，如今也只爱素衣短打。
众人捂着嘴，努力不发出笑声。
但我分明瞧见他们一个个或嘲讽或可怜的眼神。
堂堂将军夫人，沦为杂耍戏子，真是莫大的羞辱。
我下意识看向周世宁。
他给卫清清剥枇杷的手一顿，淡漠看我：
“清清既开口，那你便去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卫清清得意的神情中，我拔剑上台。
我刚使出一招飞云流水，周世宁立马拔刀将我的剑斩断。
“你吓到清清了！”
可我明明距离他们十步之遥。
他一贯阴晴不定，上一刻让我舞剑，下一刻便无端发怒。
从前我还能嬉笑着对他撒娇，可现在我只觉心下升起一片悲凉。
眼见周世宁猩红了双眼，众人连忙逃散开去。

孩子！”
卫清清艰难开口：
“将军，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瞧见她惨白的小脸，周世宁才放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上。
他心疼地抱住卫清清：
“来人，请御医！”
我扶起绿珠，不卑不亢道：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会认！”
巧儿继续指着我哭诉：
“大夫人心胸狭隘又善妒，将军如果不替二夫人做主，往后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
又是一刀，巧儿的下巴应声落地。
“妄议大夫人，该死！”
卫清清抖了一下，眼中闪过嫉恨。
接着身后传来周世宁的怒斥：
“把姜云汐押入地牢，上家法，直到她认错为止。”
地牢里，我被打了整整五十大板。
昏迷间，我听到周世宁哀婉的叹息：
“我罪孽深重，是清清将我从地狱拉回。”
“所幸她没事，只要你认错，我便不再追究。”
在他的絮叨中，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宫门第一次见到打完胜仗的他，是那样剑眉星目，意气风发。
后来我不惜女扮男装也要追着他去战场。
他找人绑我回家，说我一界女流只会添麻烦。
可我扬起倔强的小脸与士兵拉扯：
“周世宁！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没想到我在武艺上极具天份，甚至快要赶超过他。
七年时间，我陪着他打了数十次胜仗。
却因为替他挡刀重伤，不得不留守家中休养。
我不求他能回应我所有的付出，但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背弃我们之间的承诺。
或许，如果没有那对生死蛊，他便不会娶我为妻。
梦境中，我恍惚被灌下一碗汤药。
我强迫自己清醒，却看到面前围了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他们上来就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想反抗却惊觉身体被麻痹。
我隐约看到门口闪过卫清清的身影，下意识呼喊着周世宁的名字。
就在他们即将得逞之际，绿珠浑身狼狈地冲进来挡在我身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大夫人！就不怕将军把你们碎尸万段吗？”
大汉被打扰，但看清绿珠的模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