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知夏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虐她成瘾?白月光归来掀桌和离你悔啥?苏知夏沈砚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苏漫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凉凉的上弦月倾斜,照耀的一地华庭银光。锦鲤在清透的泉水里自由游弋,偶触枝枝枯荷响窣窣,乱了一池光影。“殿下,夜里冷了,披上狐裘吧。”芷兰恭敬的将一席毛茸茸的披风递了上去。苏知夏抚着这一片柔.软,回想起宫中那一幕,眼神格外温暖,隐约间还隐藏着一抹期待和激动。“派人去将陆玄夜所有过往都查一遍,事无巨细,不得遗漏半分。”“殿下......”芷兰愣住,似是幻听。苏知夏想到那双熟悉的眼睛,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是不容置喙。“可是殿下,若是被首辅大人发现......”“出了事,本宫担着。”芷兰领命退下,心里却泛着嘀咕。谁人不知当朝首辅,人称“活阎王”,手段雷霆,虽是文官,却杀人不眨眼,九公主何时跟陆首辅有了瓜葛?还要调查其过往。但九公主近日...
锦鲤在清透的泉水里自由游弋,偶触枝枝枯荷响窣窣,乱了一池光影。
“殿下,夜里冷了,披上狐裘吧。”芷兰恭敬的将一席毛茸茸的披风递了上去。
苏知夏抚着这一片柔.软,回想起宫中那一幕,眼神格外温暖,隐约间还隐藏着一抹期待和激动。
“派人去将陆玄夜所有过往都查一遍,事无巨细,不得遗漏半分。”
“殿下......”芷兰愣住,似是幻听。
苏知夏想到那双熟悉的眼睛,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是不容置喙。
“可是殿下,若是被首辅大人发现......”
“出了事,本宫担着。”
芷兰领命退下,心里却泛着嘀咕。
谁人不知当朝首辅,人称“活阎王”,手段雷霆,虽是文官,却杀人不眨眼,九公主何时跟陆首辅有了瓜葛?
还要调查其过往。
但九公主近日举止也透着古怪,先前对沈砚那般丧失自尊的好,竟也毫不犹豫将其赶了出去。
虽是这么想,但芷兰深知自家殿下的脾气,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
城南民宅遍布,挨挨挤挤,巷子狭小,一到晚上漆黑一片。
柳依依在攀附上沈家前,在这里就有一处宅子勉强安身。
沈砚趴在的狭小床榻上,满头大汗,疼的面白如纸,尖厉惨叫。
“疼疼!你会不会轻点!”
他回头愤怒的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心里尽是不满,看着沈砚这幅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说出的话却还是带着万分委屈。
“夫君,我肚子有点疼,你吓到妾身了。”
见状,沈砚身子不由的绷紧,面色不自然的安抚道:“抱歉,我只是太疼了,你没事吧?”
柳依依却只是哭,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叫沈砚更是内疚起来。
他连忙伸手去拉柳依依,只见对方俯下身轻轻趴在自己身旁,伸出一只手缓缓扇着风,试图缓解沈砚的痛苦。
“夫君,是不是妾身的错,惹殿下真的动怒,因而牵连夫君,害得我们现在这么惨?”
提到苏知夏,沈砚的神情瞬间如淬了毒一般,如果不是有伤在身,怕是会一口气直接冲到公主府,将苏知夏狠狠教训一顿。
但眼下,也只能嘴上逞强。
“苏知夏那个贱妇!竟敢真的动手,若是不跪三天三夜向我道歉,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破旧的小院中传出一声惨叫。
一旁的沈老夫人抱着自己的宝贝低声啜泣,嘴上满是对苏知夏的诅咒。
她这大半辈子满面尘烟,土里刨食,吃尽了人间疾苦。
后来好不容易在儿子飞黄腾达后享了几年大富大贵,如今是打死都不愿意再过以前那种三餐不济,忍饥挨饿的日子。
“砚儿,等苏知夏后悔来求你原谅,你定要好好折磨她一番,让她为今日行为后悔!”
“夫君,今日我们被赶出来,不少人都瞧见了,此时怕是已经传开......”
想起今日受到的屈辱,沈砚更加痛恨,干涩的眼珠转了转,依着苏知夏往日缠着自己的没皮没脸,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依依,去拿纸笔来。我说你写。”
柳依依愣了一下,但很快将东西取来。
“苏知夏胆大妄为,不守女德,竟敢公然殴打夫婿,并将其赶出家门。如此粗鄙,实在不堪为我沈某之妻,忍无可忍之下,决意休妻......”
竟是一封休书!
柳依依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若是休了苏知夏,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状元夫人!
沈老夫人却着了急,连忙劝阻,“砚儿,此事不妥,若是真的休了她,咱们往后怎么办?”
“娘,您忘了那个贱人对我如何痴迷了吗?收到休书后,她定会后悔万分,届时定会想方设法求我原谅。”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沈砚似乎忘却了疼痛,一脸的得意,恨不得立刻将苏知夏踩在脚底下,狠狠蹂,躏。
“是啊,老夫人。只要这休书一到,苏知夏必定方寸大乱,立马慌慌张张跑过来,将咱们恭恭敬敬得请回去。”
闻言,沈老夫人明白了沈砚的意思,脸上云销雨霁,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你们说得对,等那个贱妇来了,老身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否则难消今日之恨。”
柳依依将信封交由小厮,并叮嘱务必将确保将此信交到苏知夏的手里。
首辅府。
陆玄夜坐在案前,桌上稍显凌乱,是白日草拟的奏疏。
每张上都写着沈砚,不知写了多少遍,才将最满意的那一份呈给了圣上。
得知苏知夏被宣入宫的那一刻,陆玄夜便给她准备好了后路,奏疏上一笔一划满是对沈砚的控诉,欺辱公主,卖官受贿......
圣上知晓沈砚的真面目,哪怕苏知夏的行为再过分,也会因事出有因,免于被罚。
“大人。”
思绪突然被打算,陆玄夜抬眸。
“九公主......”暗卫满脸纠结的抬头,悄悄的扫了一眼自家主子。
“说。”
“我们发现九公主竟然派人在暗地里调查您......”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白。
陆玄夜翻越奏折的手微微一顿:“调查我。”
这一刹那之间,时光仿佛倒流,陆玄夜的眼前浮现出他为她解围那夜,她那双眼炯炯明亮。
一声无奈的叹息轻轻响起,陆玄夜摇了摇头。
哪怕屡战屡败,哪怕打破砂锅问到底也要追究清楚,始终没变。
陆玄夜拿起笔,站在他身侧的秦礼立马自觉地磨起墨来。
雪白的纸张平铺展开,被镇石一略而过压的服服贴贴。
他提笔,笔尖蜿蜒,一行行墨字出现在一片空旷的雪白里。
“把这个送给九公主。”
暗卫连忙上前接过,低着头又恭恭敬敬的转身离去。
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他习惯性的就要翻墙走壁,想起自家主子并未因此动怒,于是老老实实的敲门,跟着苏管家来到了苏知夏的面前。
“参见九公主,陆首辅让小人给您送封信。”
宫人瑟缩的垂下头,仿佛引颈受戮的兔子。
“你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圣上真是越想越气,气自己这个女儿实在不争气,什么眼光!
“三年前朕就跟你说过,你乃一国公主,身份尊贵,这个沈砚配不上你,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嫁他,折损皇家颜面,引得满朝笑话!可如今你却又闹这么一出...... ”
说到此处,圣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就想起了民间的那句俗语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总之你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你出宫之后让沈砚母子回去,别再让人看笑话了。”
转眼间,圣裁已下,圣上挥了挥手准备让苏知夏告退,守在一旁的大太监见状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苏知夏却忽然冷不丁地开口:“绝无可能。”
绝无两个字上的重音透露着斩钉截铁的决心,义无反顾绝不回头。
一口气重重的提起又硬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圣上一言不发,却难掩怒气。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仿佛都已被定了身。
但在下一秒厉声的指责震彻整间大殿。
“苏知夏!朕看你真是被你的母后给宠坏了,竟然敢忤逆朕,如此的不懂事,你当真以为朕舍不得罚你吗?”
“父皇就算真的要罚儿臣,儿臣也绝不会更改主意!”
苏知夏垂眸,如此的顽固风雨不动,偏身形又如此的单薄,好似一口气就能将她吹倒。
圣上到底还是牵念这个女儿的,他勉强压住自己的脾气:“小九,你老实说到底为什么不愿意沈砚回去?当真只是因为不喜欢他了吗?”
他紧紧的盯着苏知夏,内心由愤怒转为无奈。
坐在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多年,处理了多少难题,从未如今日这般。
但到底是自己女儿,若不小惩大诫,施以警告,真任由她这般胡闹,日后指不定犯下什么无法挽回的滔天大错。
“来人。”
下一秒,大殿之外顿时涌上来了两排侍卫,穿着漆黑的铁甲,如血的红/缨坠在盔帽上,个个都配着锋利的长刀,杀气收敛于无形。
“陛下!”
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膝盖和坚硬的地面碰撞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这一刻大太监担忧看了一眼苏知夏,但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任何人敢开口求情。
“把九公主给朕拖......”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个小太监进殿,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奏折高高举起。
“陛下,有一份奏疏,说是十分重要。”
十分重要?
圣上让人呈上来,低头细看,结果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岂有此理!”
砰的一声!
圣上直接把那奏折摔到了地上,看了眼还跪着的苏知夏,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小九你和沈砚的事情容后再议,你先回去。”
“可是父皇......”
见状,苏知夏秀丽的黛眉微蹙,稍稍一愣,但见父皇眉头紧蹙,许是出了什么事情,乖巧行礼告退。
却不想在大殿的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陆玄夜?”
他怎么会在这里?
“殿下。”
陆玄夜淡看她一眼,看这模样,应是没受伤,随后拱手行礼,
宫廷的晚风总比别处的更凉。他宽大的衣袖翻飞着,好似下一秒要化为双翅带着他乘风而去。
垂在身侧的手一根一根的攥起,凸/起的骨节顶起单薄的皮肤透出嶙峋的白,苏知夏像是着魔了一般,竟不由自主地拽紧了对方的手,仿佛她拽的不是眼前的陆玄夜,而是当年的他。
这一拽刚好阻止了对方的下拜。
彼此的温热透过彼此的皮肤浸入更深处的肌理,明明只是简单的接触,却仿佛于相交处震荡处无形的涟漪,涟漪不止,心弦不止,于是便滋生出了更多的渴望。
两个人都愣住了。
风忽然就变大,吹得干枯的枝头簌簌作响。
陆玄夜先回神,不动声色的挣开了自己的手,默默的一小步退却重新划出了一条不可跨越的天堑。
苏知夏的唇微微的颤抖,她看着陆玄夜眼底竟微微的温热。
“首辅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您这一礼,知夏受不起。”深呼吸一声,她轻笑着为自己的唐突解释。
“您这么晚来找父皇?”
“冬日天短晚间有雪,殿下还是早些回吧。”陆玄夜语气淡淡的,一身压黑色的官服衬的雪更白,衬的他人更瘦。
见陆玄夜无视了自己问题,苏知夏想起那份奏疏和父皇态度的转变,她眉头紧蹙却又很快舒展,嘴角浮现一丝了然的笑意。
原来如此。
“刚刚那份奏疏是你呈的?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首辅是担心我被罚吗?”
闻言,陆玄夜眸光一沉,“臣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苏知夏紧紧盯着陆玄夜的嘴唇,手指紧紧攥着衣裙。
连这嘴也有几分相似,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疏离,令人难免有些生气,她不自觉上前一步,却见对方退的更远。
“我与首辅上次见面,似乎还未如现在这般躲着我。莫不是真的动了想与公主偷/欢的心思?”
“殿下慎言,若那份奏疏正巧帮了您,那也是臣的荣幸。”
虽是如此,苏知夏却并不相信,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她刚入宫没多久,陆玄夜便也出现在宫中。
眼看着要受罚,那份奏疏便恰如其分的解救了她。
他要跟自己拉开距离,但她偏偏不允。
“但本宫是个有恩必报的人,首辅帮了本宫几次,本宫若无任何表示,日后传出去,怕是名声更加不好。”
宽大的袖子里,陆玄夜的手一点点地紧攥起,指尖似乎要刺破掌心的血肉,心间弥漫出了淡淡的苦涩,这是何苦又何必?
“殿下......”
“若首辅不介意,不如当本宫的驸马,如何?”
苏知夏正准备继续逼近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手脚麻利的跑了过来。
“首辅大人,皇上宣您进去!”
闻言,陆玄夜轻吐一口浊气,微微躬了躬手,侧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知夏紧抿着唇,双眸亮亮的,忽而眼睫一眨,一行清泪徐徐滚落。
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每次她看见他,都仿佛回到了那年春日时,杏花吹满头,她一抬头就见他笑着向自己走来。
如果他真的是他该有多好!
如果他真的是......
胸腔里的心脏忽然就有些不受克制的激烈跳跃起来,苏知夏弯折了手指。
醉意朦胧,苏知夏听到熟悉的声音,冷若幽泉,却又是她魂牵梦绕,日日思念的。
是他回来了?
“顾卿尘,是你吗?”
苏知夏冻的发红的手指,用力揪住他的墨色锦袍,猛地转过身,想看清他的脸。
她踮起脚尖,脸几乎和他贴在一起。
青铜傩面上的雪花融化,苏知夏只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
是他,那个带她去医馆的人。
“殿下,臣乃当朝首辅,陆玄夜。”
他的话不轻不重,却狠狠敲碎了苏知夏的美梦。
“首......首辅......”
苏知夏浑身战栗,喃喃自语,“怎么会是首辅......”
他的声音和顾卿尘很像,眼睛也很像,甚至......连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也很像。
真的不是他吗?
她用力推开陆玄夜,视线落在他的衣摆上。
黑色的锦衣上,金线游走,编织出鹰击长空的刺绣。
这是朝中的官服。
他确实不是,顾卿尘早就辞官了!
泪水从眼角滑落,苏知夏蹲在地上无声哭泣。
陆玄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挪脚步,替她挡住北方吹来的风雪。
嘴唇动了动,又闭上。
陆玄夜的眼睛里,五味杂陈。
“风寒雪重,殿下回府歇着吧。”
闻言,苏知夏停止啜泣。
她埋在手臂间的眼睛,轻轻颤动。
三年前,她尚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及笄之时兴高采烈去找太师顾卿尘表露心意。数年的朝夕相处早就让她芳心暗动,恨不得掏出全部性命来换得那人垂眸。
可是那天雪也很大,那人冷淡的眼神里满是嗔怒。
“孽徒!胆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臣才疏学浅,未免耽误公主,已请圣旨辞去太师之职!”
呼吸变得急促,破碎的念头再次涌上心头。
苏知夏猛然起身,深深地盯着陆玄夜,抬手就朝着来人的面具摘去,见到陆玄夜下意识躲了一下,不由得更是怀疑。
“怎么?有什么不能给本殿下看的?”
陆玄夜袖子里的手攥紧,面具下的脸上藏着几分心疼。
片刻后,他伸手摘了面具。
“殿下似乎喜欢揭人伤疤,满意了吗?”
苏知夏后退一步,眉头紧锁。
真的不是他。
顾卿尘丰神俊秀,身上带着书卷气,举手投足带着君子之风。
但此人的脸上伤痕累累,纵横交错犹如一天天窝着的蜈蚣,而且眉宇间肃杀森然,像极了一个活阎罗。
“是本宫失礼了,首辅勿怪。”
“无妨。”
陆玄夜扣上面具,转身离开。
“卿尘,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苏知夏像是不死心一般,嘴唇张开,又死死咬住。
“殿下若执意把我当做那人也无不可,只是和公主有私情,怕是要掉脑袋。”
话音落下,陆玄夜身影消失风雪中。
他本以为,这种放肆的话足以让苏知夏心生厌恶。
但此刻的苏知夏,却露出深深地笑意。
不是顾卿尘也无妨,只是像他也可以。
反正都是替代品,这位替她挡风雪的首辅,总要比那个下三滥的状元郎要好上许多吧?
她忍着沈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半个时辰后,沈府。
“来人,将沈府的匾额拆了,换回公主府的门楣。”
“管家,替本宫手书休书一份,送到西厢兰房,让沈家人三天之内,滚出公主府。”
苏知夏冷漠的话语在庭院里传开,管家连忙带着下人奔走。
西厢。
“夫君,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就不怕她真寻了短见?”
沈砚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冷哼一声。
“寻什么短见,估计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想吸引为夫心思放在她身上,她肯定死不了,估计这会都已经回来了。”
“夫君,你既然不喜欢公主,何不休了她?”
柳依依剥开蜜桔喂进沈砚嘴里,身体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沈砚眼中浮现欲念,手从她锦缎厚重的冬衣襟处伸进去。
“夫君我在翰林院沉淀三年,为的就是等上面的老家伙退下来,然后补缺。今年冬日过后,户部侍郎周礼便要衣锦还乡了,在得到那个位置之前,这驸马爷的身份还有用。”
柳依依温顺的将衣襟又扯开一些,闭上眼睛颤着声音说道:“可夫君今日如此羞辱她,就不怕她一怒之下和离?”
“不会的。”
沈砚抽回手,在鼻子边上嗅了嗅,满脸陶醉,“那个蠢东西自从成亲以后对我百依百顺,什么羞辱都能受着。”
“她绝对不会和离的。”
“状元郎。”
沈砚话音刚落,门外管家高声说道:“九公主已经写下休书,限定状元郎三日之内,带着所有家眷离开公主府。”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如遭雷击的沈砚猛然起身,脸上阴晴不定。
“夫君,这......”
“我明白了。”
沈砚冷哼一声,缓缓道:“这女人今日定然是受不住了,所以在这里玩欲情故纵的把戏,不必管她。”
“只怕过不了一日,她就又老老实实过来道歉了。”
三日后,深夜。
正在温柔乡的熟睡的沈砚和柳依依,被人像抹布一样从床上丢在雪地里。
“苏知夏!”
沈砚恼羞成怒,强行冲进她的寝卧。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胡作非为,信不信我让你以后都见不着我。”
正在卸妆的苏知夏侧目看过去,露出厌恶的眼神。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先前忍着你,是因为本宫需要你,现在......你可以滚了。”
“你......”
沈砚胸口起伏,眉头紧锁着问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要是你老老实实道歉,我还勉强可以接纳你。”
闻言,苏知夏嗤笑一声。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善意。
“状元郎强闯本宫寝卧,大逆不道,把他拖出去往死里打!”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
苏知夏拍案而起,巴掌甩在沈砚脸上,又抓起青花瓷器,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沈砚满脸是血仰面倒地,顺着门槛摔了出去。
“一个买来的状元郎,肚子里装着酒囊饭袋,脑子里都是蝇营狗苟的腌臜,想借着驸马的身份往上爬,还天天跟本宫使脸色。”
“亏你还是读书人,礼义廉耻信真是修炼到家了!”
“拖出去,狠狠打!”
上好的锦缎绸被,昂贵的雪貂裘。
金灿灿的如意,百年乌木雕琢的山水。
一堆一堆的被丫鬟和小厮们毫不客气的扔出了府邸。
大街上的行人都傻了,尽管受不住冬风摧残在急匆匆赶路的人们都纷纷停住。
这不是沈状元一家吗?
怎么被府里头的下人给扔出来了?
还有这么多金的银的,丝绸锦衣怎么也被丢出来了?
“拿上你们的东西,都赶紧滚吧,以后别想再糟蹋我们公主府。”
苏管家满脸轻蔑的警告。
闻言,周围的百姓顿时恍然大悟,所以说这沈砚三人是被公主殿下给赶出来的?
嘶!知道真相的他们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说九公主对沈砚言听计从,近乎奴颜媚骨吗?
“啊啊!老身的玉镯子啊,你个贱婢,你轻点扔?”
“宝石头面!我的红宝石头面!”
看着价值万金,自己最喜欢的一套头面被摔散开,柳依依气的鼻眼都抽了。
沈老夫人更是蹲下身子,大把大把的往自己怀里扒拉财物。
往日里,她仗着沈砚的驸马身份,对人态度倨傲,尖酸刻薄的,柳依依也是绵里藏针,瞧不起他们这些升斗小民。
沈砚甚至当街纵马,好几次都差点踩伤或者踩死平头百姓。
如今,看着他们满脸肉疼,跟个乞食的狗一样捡珠宝财物,沈砚也半身是血的模样,围观的百姓只觉得大快人心,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喂,这谁啊,这不是沈老夫人和柳姨娘吗?怎么像狗一样趴地上?”
“呸,一群不当人的畜生,活该被九公主赶出来,真是报应不爽。”
“你干什么?”
柳依依忽然惊叫一声,她拽着的翡翠簪子,另一端被攥在了一个大汉的手里。
“什么干什么?这掉在地上的东西,你能捡的,难道老子就不行吗?”说完,大汉对着众人道:“大家伙还愣着干什么?这大好的发财机会还不赶紧珍惜?”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百姓立马蜂拥冲来,大肆抢夺。
“不许抢,不许抢你们这些刁民!”
然而谁听他们的,不一会儿地面就变得干干净净。
柳依依欲哭无泪,沈砚脸色铁青的大吼道:“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哄抢本驸马的财物,本驸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呵呵!吓唬谁呢?
他们这么多人,也得他沈砚认得出来才行,况且谁能证明谁会承认他们抢了?
众人一哄而散,满载而归,高兴的合不拢嘴。
“造孽啊!”沈老夫人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什么都没了,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夫君,老夫人都是我不好!”柳依依淌着泪,小心握住沈砚的手,满脸愧疚又满含委屈道:“要不是我独得夫君宠爱,殿下也不会因为嫉妒就把我们赶走,她肯定早就不满夫君了。”
美人垂泪分外动人,沈砚看的都心疼了,忍着疼将柳依依纳入怀中,咬牙切齿道:“依依你放心,那个贱妇,我定然会让她生不如死,跪着求我回去。”
看着沈砚眼底的怨毒之色,柳依依的眸底划过满意的暗流。
公主府门前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对于猫冬猫到无聊的京城人来说,无疑是上好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首辅府内,随着笔画倾斜的毛笔顿在雪白的宣纸上,陆玄夜抬眸看向面前的暗卫。
“九公主把沈砚一家赶出府了?”
“正是!”暗卫低头道。
陆玄夜沉默,蹙眉。
这世道被就对女子苛刻,三从四德,女戒女则像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她们的身上,若是御史台的那些人知晓了此时,只怕......
微微轻叹,仿佛缥缈的青烟,风过不留痕。
“去把秦礼叫进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高壮的侍卫走了进来。
他轻手轻脚的,小心的看了一眼陆玄夜,而后迅速低声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你走近些。”放下手中毛笔,陆玄夜抬眸。
秦礼走到陆玄夜身旁,恭敬的俯身侧耳倾听。
简短的三言两语因为音量太低,显得细细碎碎,秦礼瞳孔微微一震。
“大人,这......”
“去办。”
陆玄夜向来说一不二,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落在秦礼身上,却让他不自觉一抖。
最终秦礼垂眼,毕恭毕敬的抱拳道:“属下定会办的万无一失。”
“嗯。”
陆玄夜眉眼还是淡淡的,仿佛从来云在天青水在瓶。
没了沈砚这三个乌烟瘴气的存在,苏知夏只觉得自己这公主府一下子变得焕然一新,心情跟着转好。
却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好心情。
“公主殿下,陛下口谕,宣九公主进宫面圣。”
苏知夏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动静闹得那么大,很难不传到宫里。
“嗯,走吧。”
太监默默跟在苏知夏身后,瞧着苏知夏的背影,总觉得面前这位九公主变了许多。
不过他很快甩甩头,这些事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该想的。
大魏宫廷恢弘大气,远远望去像是一座盘踞的巨/龙,沿着长长的宫道穿过假山流水,奇花异草,来到了宽广又庄严的养心殿。
苏知夏才踏进大殿,上方就传来一阵厉呵:“孽障,给朕跪下!”
苏知夏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的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面色淡薄:“不知道女儿犯了什么错,引得父皇这般的雷霆大怒?”
“你把沈砚三人赶出府邸,闹得满城风雨,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当今圣上正襟危坐,明黄色的龙袍衬托的他威严肃穆,他看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小女儿,一瞬间又深觉头疼:“小九,你到底在闹什么?”
“没闹。”苏知夏平静如水不起微澜,眼底是沉淀下来的轻描淡写:“女儿只是不喜欢沈砚了。”
“你!”听到这个答案,圣上差点被气死,一旁的公公赶忙递上一杯茶请他息怒。
盛怒之下,圣上哪里喝得下茶,大手一挥,茶盏刹那间滚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身边,明明声音不大却仿佛闷雷一般。
“殿下,驸马送来一封信,让您务必查看。”
苏知夏刚准备打开陆玄夜送来的信,却被打断,抬眸瞥了一眼来禀告的下人。
下人忍不住瑟缩,竟觉得苏知夏的眼神比这寒冬还要冷。
“扔出去,和他有关的东西往后不准再进公主府。”
沈砚三人正自在得等着苏知夏来道歉,却只见小厮一人回来,难以置信得往身后看了数眼,再无其他人。
小厮将信封归还,并将苏知夏的话原封不动的带到。
屋子里的沈砚三人全部都狠狠的愣住了,满眼不敢置信,仿佛在怀疑方才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见面前三人满脸怒意,小厮生怕牵连到自己,准备离开,却被叫住。
“你确认她是这么说的?”沈砚狐疑的瞪着小厮。
“你这废物赶紧说清楚,要不然老身要了你的小命!”
沈老夫人的一双老眼瞪得大大的,骤然间爆发出来的血丝像扭曲的毒蛇,面部的肌肉狰狞的颤动着。
小厮被吓得慌慌张张得为自己叫屈:“小的真的没说谎,就是再借小的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你们面前胡说八道。”
在得到确认回答的那一瞬间,沈砚竟觉得失魂落魄,好像心脏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块,空的难受。
这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那么痴迷她,半夜不睡觉也要摸进他的房间里看她。
明明碰了酒便痛如刀绞,但为了能留在自己身边,硬是咬牙灌了整整三坛酒。
可是如今她居然......
这边,苏知夏转身回了房间,芷兰刚准备跟上,便被瞬间关上的门挡在了门外。
苏知夏从怀里拿出那封信,信上若有若无的檀香更是无比熟悉。
陆玄夜,你真的不是他吗?
一时间胸腔里的心脏竟在微微的轻颤,苏知夏瞳孔里的火焰幽幽的燃烧着,她深吸一口气,克制着翻涌的情绪打开这封信。
手指不自觉轻轻拈了拈宣纸,不是他常用的。
莫名闪过一丝失望,再低头看向那纸上的内容。
只有正中间寥寥的一行字。
“望殿下自重。”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冻结,连空气都安静的可怕。
苏知夏紧紧的盯着这行字,忽然笑出声来。
她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明明是笑,却越来越让人觉得凄凉,到了最后仿佛还带着一股泣音。
“殿下?”
芷兰候在门外,听见这动静,忍不住担心,殿下这状态与三年前似乎,有些像。
她轻轻扣了扣门,“殿下。”
毫无回应。
苏知夏拿过桌上的油灯,信纸转瞬间燃烧成灰,喉间泛起血腥味。
噗的一声,一口殷红的鲜血如飞扬的红练,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如冬日枝头上点缀的腊梅。
“芷兰!”
听见呼喊,芷兰急忙进屋,看见眼前的情况,眼中满是震惊,刚准备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却被苏知夏拉住双手。
“告诉我,这两日查到了什么?”
芷兰被吓到,哆哆嗦嗦将得到的结果告知。
“刚刚来汇报,派去调查的人在半路被人拦截,两日下来,除了人尽皆知的,其他一概没有查到。”
一行热泪从苏知夏的眼中垂落。
陆玄夜如果你心中当真无鬼,为何要阻止?
又为何非要表现得如此绝情,如此刻意的与她拉开距离?
你真的只是想要掩饰什么不为人知,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当年的那个他?
“殿下!殿下!”
苏管家听到,闻声赶来,得知苏知夏突然晕倒,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公主府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心里都惶然失措,因着请太医太耗费时间,苏管家便让人先去请京城里有名望的大夫。
然而一个又一个的大夫被请来,却全都对苏知夏的病情束手无措。
见此场景,苏管家一下子就慌了,难不成真是什么不治之症?
“徐大夫,你可是这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大夫?难道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徐大夫面色羞愧地摇了摇头,花白的头发微微颤抖。
“恕老夫无能为力!”
说完这句话,徐大夫招呼上自己徒弟,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公主府。
连徐大夫都不行,苏管家彻底的心凉如冰,转头看向一旁的小丫鬟心急如焚道:“宫里的太医还没有请来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也是满脸的焦急。
苏管家心中又急又恼,尽管他知道天色已晚宫中离这里又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但他心中仍然难免迁怒。
“你们几个照顾好公主殿下,我亲自去催一催!”说完苏管家骑上马,急切赶往皇宫,出示了公主令牌。
“九公主因病昏迷,急需要太医,麻烦放我进去。”
九公主昏迷了?
两个侍卫惊讶地互看了一眼,连忙向上通传。
浓黑的夜色里,因为一桩颇为棘手的公务,皇帝连夜和陆玄夜商议对策。
这个时候何利走了进来,在皇帝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小九的管家前来求医?”
陆玄夜原本低垂的眼眸无声抬起,她病了?
无声的思量着,陆玄夜微微的捏紧了手指。
能让苏管家在深夜这么着急忙慌的进宫求医,难道是什么棘手的病?
皇帝的脸色也微微严肃:“速速让太医跟苏管家去公主府给小九医治。”
何利点了点头,躬身退下。
接下来再议事,陆玄夜明显就有些神不守舍,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忽然站起身来恭敬作揖:“陛下此事内情颇为复杂,实不是一两日就能商议出来的,臣以为今日不如先到此为止,免得熬坏了您的龙体。”
过两三个时辰还要上朝,圣上也没再坚持。
“好,那陆爱卿退下吧。”
他不疾不缓地出了大殿,秦礼见了他的身影,连忙走上前来。
“主子!”他抬手给他披上披风。
陆玄夜垂眸看他,神色平静的对着他吩咐了几句。
秦礼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而此时苏管家也已经领着王太医以最快速度赶到公主府,在苏管家的一再催促下,王太医手脚麻利的给苏知夏诊脉。
“嘶!”大概过了几秒钟后,太医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苏管家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王太医怎么样了?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该如何治疗?”
“不是病!”王太医微微的摇了摇头。
“殿下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