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江野在一起第六年，他主动吞下情药，将我狠狠压住。

江野语气沙哑，在我耳边吐着热气。

不是说要给我生日礼物吗，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我被他禁锢在落地窗前，被他哄着走了红灯。

等一切结束，江野将我抱在怀里帮我擦去泪水，脸上写满餍足。

直到深夜，我发现他悄悄离开。

在灯光下吐出烟圈，我听到他和一帮富家子弟大肆炫耀。

叶清青现在够带劲，以后谁娶到她都得感谢我。

别说我小气，等婉婉回来了，她就让给你们，我看她离不了男人。

有人调笑朋友之妻不可欺，江野转头笑得肆意。

妻？

我的未来老婆只有婉婉。

叶清青不过是我太思念婉婉，一晚上就拿下的玩具。

轻吻手机里的照片，他满脸温柔说自己爱了苏小婉七年。

原来，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唯一作用，只是帮他排解寂寞。

压住心碎绝望，我默默后退，悄无声息离去。

……叶清青只是消遣玩具。

想起江野这句话，我全身发冷。

站在一片狼籍的别墅里，我险些站不稳。

死死捂住肚子，我哆嗦着手喂自己吃下止疼药。

这些年江野数不清在我身上放肆多少次，从一开始的温柔体贴到后面的逐渐粗鲁，只有今晚，我觉得最疼。

我怎么能是玩具呢？

江野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从小豆丁长到腰长腿细八块腹肌，从小跟在我身后，江野黏在我身边，霸道赶跑我身边对我有好感的所有异性。

清青只能当我老婆！

挥舞着拳头，江野念叨着这句话从小到大无数次，直到我十八岁生日，他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替我庆生。

捧着花向我表白，江野将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捧在我面前。

那是江家给自己儿媳妇的戒指，我在江野妈妈手上，看到过无数回。

戒指太贵重，我不敢要。

江野追了我整整一年，直到我十九岁那天，他喝醉后红着眼哀求我，强硬将戒指套在我手指上。

我不管，我抢都要把你抢回去当老婆！

动作剧烈，他口袋里的小盒子掉在地上露出醒目包装，等看清是什么之后，我和他同时红了脸。

也许是那晚喝了太多酒，也许是看不得江野在我面前掉眼泪，一夜过后，我们瞒着所有人悄悄牵起手。

他嘴角被咬破，脸上的傻笑却怎么也遮不住。

六年时间，我们成了最熟悉彼此的人。

可现在，江野却亲口说，他想娶别人。

江野，那我算什么呢？

嘴角不知道怎么时候被自己咬出血，呆呆看着门口，我蜷缩起自己。

疼痛加剧，我浑身冒起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哆哆嗦嗦将手探向下身。

温热的血液逐渐变得冰凉，疼痛感让我直不起腰，意识到不对劲，我拿起手机，下意识想要拨打那个号码，可下一秒，手指停在屏幕前。

恍惚间，我想到江野那张灯光下肆意大笑的脸，还有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婉婉，就留在这里。

两人没有发现站在二楼的我，江野这几天不间断的给我发消息，问起钟点工被辞退的事，他还和我开玩笑。

是不是我不在别墅，你不敢一个人住，那你等我回来。

以为我不在别墅，江野抱着许久未见的苏小婉，小心翼翼的倒在那张沙发上。

多讽刺，就在几天前，他和我还在同一个地方欢好，沙发前的那块空地上，还有我流产留下的血渍。

真脏啊……眼皮子一跳，我转身想走，背后却传来谈话声。

江野，你说清青姐知道我们要结婚，她会开心吗？

我想请她当伴娘，见证我们的幸福。

结婚？

亲耳听到这句话，我愣在原地，接着，我听到了江野温柔的嗓音，安抚着怀里的女孩。

清青和我一起长大，对我来说就像是姐姐一样的亲人，她一定会祝福的。

猛然瞪大眼，我死死捂住嘴，浑身忍不住颤抖，心底的唯一丝期盼也破碎得干干净净。

眼泪不受控制，我仓皇进了房间。

背后一道视线紧紧追随着我，看到小心翼翼关紧的房门，那人露出一抹得意微笑，将手搭上了男人肩膀，加深了亲吻，露出一副脆弱模样。

隔天一大早，精心准备了一桌爱心早餐的江野，在看到我时，手上动作一顿。

像是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我强撑着扬起一抹笑。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欲言又止，江野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小婉小心翼翼揪着裙角，将嘴角咬得通红整个人肉柔弱弱。

清青姐，我好久没回国，暂时没有地方住，江野让我住在这里。

脖颈上的红痕顺着动作露出痕迹，她怯生生看了我一眼。

房租多少钱，我转给……几乎瞬间，江野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全都转到了她身上。

什么房租，这套房子是我的，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脸上露出甜甜笑容，苏小婉开心点头时，多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还没等我看清，两人就开始聊起国外的生活，江野说了几句，逗得对面的人捂着嘴笑。

食不知味，等苏小婉上楼整理行李时，江野从背后抱住我。

清青，我带小婉在这里住几天，你不会吃醋吧，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就是看她可怜。

没有戳破他，我轻轻摇头。

脸颊边落下轻吻，江野凑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沾染的香水味。

这段时间忙，等我忙完了我好好陪你。

说完这话下一秒，楼上苏小婉发出一声惊呼，背后的人几乎瞬间冲了上去。

自嘲一笑，余光里瞥到了他遗忘在桌上的手机。

“叮咚”消息提示音响起，屏幕上信息一闪而过。

野哥放心，你求婚的事，兄弟们一定给你办妥。

嘴里有些发苦，我自嘲一笑，将手机翻转。

江野也说过要和我结婚，永远在一起，可他说这话是在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但六年过去，他还是忘不了苏小婉。


按下救护车的号码，我倚靠在别墅的地板上，慢慢捂住了脸。

大滴眼泪流下时，我被人抬上救护车。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呢？！

就算爸爸妈妈感情再好，前三个月也不能太激烈·，流产不是小事！

猛得抬起头，我死死盯着医生的眼睛，灯光晃得我头疼，手却不自觉抓住面前的人。

你说什么，我……我流产了？！

浑身发抖，我全身血液逆流，脑袋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

医生的话像是往我身上刺了一刀，我呆呆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孩子没保住，现在要手术。

快三个月了……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眼前有些模糊，我抖着手签上了手术同意书。

我差点忘了，几个月前江野玩得太疯，追求了刺激。

等再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

挣扎着拿起手机，未接电话里，只有爸爸妈妈的号码。

江野没发现我进了医院，一大早发来了两条语音，语气温柔体贴，和昨晚判若两人。

清青乖，今天公司有事我先走了，别墅里的东西有钟点工收拾。

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了。

看着手机里的两人合照，我苦笑一声。

一夜，江野都没有回别墅。

他没有发现别墅里的血迹，也没有发现我并不在房间。

头一次，我没有回江野的信息，而是转头给父母打去电话。

接通的那一瞬间，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

清青，你说这周向我们介绍你男朋友，那咱们去江盛里吃鱼怎么样，那家……抚摸着挂在胸口的戒指，我嘴里有些苦涩，耐心听父母说完后，我努力维持平静语气。

妈，我分手了。

我想出国。

往后，我想甩掉那条名为江野的尾巴，放他去做自己。

以后我们的一切，就此结束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我妈有些反应不过来。

沉默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碰撞声。

清青，你在和爸爸妈妈开玩笑吧……靠在病床上，我苦笑着按响护士铃，对着电话那头坚定开口。

妈妈，那是我的梦想。

电话那头变安静，有人深吸一口气，半晌过后说了句好。

护士来得很快，空掉的吊瓶被换下，我摸着肚子发起呆。

当初是江野天天追在我背后，求着我和他在一起，能组成幸福家庭再拥有一个孩子，是他在无数次结束后在我耳边温柔说过的未来梦想。

可惜，人都是会变了。

他梦想中的妻子，永远不会是我。

我占了苏小婉的位置。

想到苏小婉，我手指蜷缩起来。

江野无数个夜晚伏在我身上时，都会在最后一刻捂住我的耳朵，只有一次，江野喝醉了酒，透过指缝，我听到了他嘴里的呢喃。

晚……晚。

隔天面对我的好奇，江野面不改色穿上衣服，低头看了我一眼。

喝醉酒了乱说话，可能是念叨着第二天要加班，不能太晚睡。

笑着打闹送走他，我没有注意到他因为紧张攥紧的手，和不敢看我的眼睛。


现在我懂了，他嘴里的晚，是苏小婉的婉。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次，他都在心里念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这一千多个夜晚……扭过头，我再也忍不住，生理性干呕一声。

等平复心情准备找理由回复江野的时候，对话框里忽然弹跳出一条新消息。

清青，你还在睡吗？

这几天我要出差，照顾好自己。

不等我先找理由，江野就先一步发来消息。

可真的是出差吗……休息了一上午，再打开手机，屏幕上多了几条新消息。

手指一顿，我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等看清是苏小婉，我僵住了。

几秒后，我鬼使神差点下同意。

下一秒，手机弹出几条新消息，发了几个表情包和我打过招呼后，苏小婉发了个朋友圈，特别艾特了我。

#好久不见，好想你们！

我回国了！

#那张满是甜美笑容的脸，贴在本该出差的江野手臂上，两人穿着同款外套，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我只觉得刺眼，思维发散，我想起这些年苏小婉和江野的过往。

苏小婉作为资助生和我们上同一所学校时，江野对她有些好奇，看到她因为家庭贫困被人排挤嫌弃时，他头也不抬说了句真惨。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野给我买东西的时候，“顺带”多买了一份，隔天，那一份就会出现在苏小婉手里。

我就是看她像个可怜虫。

他说这话时，眼神盯着手里的冰淇凌，一勺勺喂进我嘴里，看着我手上戴着他新买的手链，他得意哼哼两声，在起哄声中，对着我叫老婆。

直到毕业后，他对着父母说想资助宋小婉出国留学，宋小婉走的那一天，他消失了一天。

自嘲一笑，我挣扎着站起身，给自己办理了出院，看着那份出院报告，我小心翼翼的抚摸b超单，等回过神来，我转手将它丢进垃圾桶。

没什么留念的。

反正我要走了。

努力打起精神回到别墅，推开门的瞬间，我和钟点工面面相觑。

拎着手里的工具擦地上的血迹，中年女人对着我撅嘴，转过头呸了一声。

见鬼了，头一次在别墅里见到人，不是都出去了吗。

年强人不自爱，好好的当有钱人包养的小蜜，玩烂了最好。

胸口处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我僵硬转过身，呼吸有些不畅。

打扫完最后一次，你不用来了！

没有管身后的摔打声，我拿出箱子，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整理的一遍。

江野送我的各种首饰衣服，还有我们曾经一起旅游拍的照片，还有一些小工艺品，到了最后，我看着一大堆的东西发呆。

直到将手伸向胸前，我拽着那枚戒指，缓缓摘下。

这枚戒指那么重要，我要亲手还给他。

花了两天时间，我丢掉了那些我和他之间的回忆，距离江野“出差”回来还有两天，就在我准备离开别墅的前一天晚上，别墅外传来汽车声。

有人撞开门，刺眼的灯光下，两个人交缠着踉跄倒在沙发上，难舍难分的亲吻。


别墅里多了一个人，似乎热闹了不少。

看到我将他的东西搬出我们共同的房间，江野惊慌失措找到我，目光落在我整理出来的照片，他快步上前，死死拽着不松手。

清青，为什么……脸上表情丝毫未变，我冲他笑了笑。

当着熟人的面，我不好意思，这几天你自己睡吧。

这些东西放太久了，我担心受潮，拿出来看看。

弯腰将头搭在我肩膀，江野整个人放松下来，轻吻我脖颈，手忍不住摩挲。

你知道的，离了你我睡不着觉，晚上……轻轻推开他，我心里有些讽刺，假装害羞捂住了他的嘴。

江野走了，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除了半夜里，隔壁苏小婉的房门被人推开，两人难耐压抑的声响持续了大半夜。

躺在床上，我走神想起了这些年和江野的日日夜夜。

我走了，他会伤心了？

嗤笑一声，我闭上眼。

他很快就会向自己最爱的人求婚，怎么会伤心。

……父母帮我办好手续，出国的机票买在了三天后。

清青，你这不是小事，国外那边还在帮你找住处，你要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不了，越快越好。

我有些东西，想要亲手交给江野。

可自从苏小婉搬进别墅后，我几乎没有单独见到他的机会。

江野，你还留着六年前我们一起拍的照片啊，我毕业送给你的礼物，我以为你不喜欢，没想到你保存得这么好！

江野，你还喜欢这部电影吗，那是我最爱的一部，还有这些车票，你那时候总跑来乡下悄悄找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江野为她做了那么多，从暗暗记住她的喜好，到小心守护两人之间的回忆。

他真的很喜欢苏小婉。

欢欣雀跃的气氛，在江野离开后戛然而止。

出国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忙了整整一下午，等我在回到别墅时，房门大敞，苏小婉穿着一身浅色长裙背对着我。

转过身来，她露出背后的行李，举起了手里的东西，满脸好奇。

清青姐，这就是江野在朋友圈里炫耀过的奖杯啊，你和他一起拿到的。

真沉啊。

奖杯随着她的动作起起落落，我上前一步，想要靠近。

还给我！

这个奖杯，是我和江野第一次参加双人竞赛时拿到的，每次看到它，我仿佛就像透过它看到了十八岁的江野。

注意到我脸上紧张的神色，苏小婉嘴角上扬，脸上有些玩味。

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好好放好，江野那个早就被他扔了。

你真是贱，黏在江野身边赶都赶不走，你不知道他喜欢我吗？

你还和他睡？！

说到最后一句，苏小婉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嘴里说着要给我长点记性，手里的奖杯瞬间掉在了地上。

目视我冲上前，苏小婉忽然绊了我一脚，趁我没站稳时，直接自己往后跌坐在了碎片上。

玻璃划伤大腿，她痛呼出声，下一秒，有人越过我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