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薄渊徐显光的其他类型小说《薄渊徐显光结局免费阅读离婚后,上门老公成了京圈太子爷番外》,由网络作家“佘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样的问法其实该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毕竟现在我们身份对调,他该让我体会到那时我用钱逼他就范时的屈辱。可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就好像我们还没离婚时,他问我午餐想吃什么的态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自觉掐紧了掌心:“你什么意思?”薄渊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这句话实在让我难以置信。薄渊不落井下石,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而现在......他算是要以德报怨?我迟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低笑一声,手忽然落在我的下颌,不轻不重收拢指尖。“沈大小姐忘了?三年前你教过我,成年人的世界只有等价交换,可没有不求回报的好。”我的身体蓦然僵住。我当然记得这句话了,在薄渊急需那一百万时,我也是这样捏着他下颌,漫不经...
毕竟现在我们身份对调,他该让我体会到那时我用钱逼他就范时的屈辱。
可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就好像我们还没离婚时,他问我午餐想吃什么的态度。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自觉掐紧了掌心:“你什么意思?”
薄渊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实在让我难以置信。
薄渊不落井下石,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而现在......他算是要以德报怨?
我迟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低笑一声,手忽然落在我的下颌,不轻不重收拢指尖。
“沈大小姐忘了?三年前你教过我,成年人的世界只有等价交换,可没有不求回报的好。”
我的身体蓦然僵住。
我当然记得这句话了,在薄渊急需那一百万时,我也是这样捏着他下颌,漫不经心对他说:“薄渊,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但成年人的世界只有等价交换,可没有不求回报的好。”
所以他才会忍辱负重,在我身边当了三年的狗。
那现在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握紧了拳头,想着哪怕他让我跪在所有人面前自扇耳光给他道歉我都认了,只要他愿意借给我钱。
可我没想到他粗粝的指腹按在了我唇上,目光发沉的揉捏着我的唇瓣:“做我的情人,你家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我愣住了。
而薄渊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还是古井无波,就像是......志在必得。
一股寒意从我心里窜出来,瞬间冷到四肢五骸。
他已经订婚了,却要我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不会蠢到认为他是离不开我,如果是这样,那三年又怎么会对我那么冷淡,毫不主动?
所以,这是羞辱和惩罚,他要我一直生活煎熬和折磨之中,时刻可能背上骂名身败名裂,他要我承受比他那三年更无法忍受的痛苦!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挥开他的手:“不!我绝不会答应你!”
薄渊满脸淡漠,并没生气,捻了捻指尖:“那你想怎样筹到手术费呢?凭你在酒吧讨好别人,曲意逢迎赚到的那些钱?”
“沈清韵,与其如此,还不如讨好我。”
我的嘴里涌起一股又咸又苦的血腥味,胸口也疼得发紧,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却被我强行忍住。
谁都可以,可是不能是薄渊。
我唯独不想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低三下四,不想在他面前彻底丢下尊严,更不想以情人的身份看着他跟另一个人恩爱相守!
“你以为你是谁?做了薄家的太子爷,就觉得我要在你面前服软了?”
我踉跄下了病床,直接一把将他推开:“薄渊,你做梦,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薄渊没有阻止,就这样看着我跑出病房。
我跑去洗手间,脱下了病号服请护士帮我取来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物品,直接赶去了我妈所在的医院。
ICU病房里。
妈妈正昏睡着,昔日保养极好的脸看上去憔悴不堪。
我只觉得心如刀割,强忍心疼赶去了医生办公室。
看见我来了,主治医生的表情很严肃。
“沈小姐,您母亲现在的情况,刚刚我在电话里跟您先生说过了,尿毒症患者只靠透析是没用的,只能换肾,现在也刚好有合适的肾源,您要早做决定。”
“刚刚您母亲出现了并发症,幸好抢救及时,但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
我知道医生的潜台词。
妈妈之前就有肾病,只不过当时没引起重视,后来我爸出事,她的身体很快开始衰败,我也没办法给她那么好的医疗条件。
可是手术费那么昂贵,我要去哪里筹呢?
我心神不宁掐着掌心,面对医生,却只能软下语气:“我知道了,谢谢您,我肯定会尽快想办法弄到钱,麻烦你们照顾好我妈妈。”
医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走出办公室,护士拿着单子来,让我去交抢救费,我接过费用单看了一眼,2358块。
可我身上唯一的三千块,都已经给了薄渊......
我难为情的握着手机,只觉疲惫不堪,原本不抱希望的点开微信想找人借一借,却看见薄渊没有收转账,反而点了退还。
看着薄渊两个字,我手指有点发冷。
这算什么?可怜我?也看不起我现在给的这点钱?
也是,毕竟人家现在可是薄家的太子爷,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我自嘲一笑,不管怎样,我还都要谢谢薄大少爷的大方。
交清了医药费,我去陪了妈妈一会,才回到家。
肾源可遇不可求,最迟三天,我一定要想办法弄到一百万。
迟疑了很久,我才拿出手机,给舅舅林思德打了个电话。
之前我家没破产的时候,舅舅经常过来,但爸爸出事后我想求他帮忙,他却一直打着哈哈说没办法。
不过之前我爸扶持他不少,现在他也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只是借钱救我妈,应该可以吧?
嘟嘟声响了很久,我舅舅才接,语气却听得出不耐烦:“清韵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乖巧:“舅舅,我妈生病了需要做手术,能不能请您借我一百万?我保证......”
话还没说完,他直接冷声打断我:“舅舅哪有那么多钱借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沉默了一会......
“而且,就你们家这情况,钱借给你们不是肉包子打狗?”
我听着他的语气,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舅舅,当年你做生意的钱也是我爸给的!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电话那头的林思德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电话忽然被我舅妈夺走。
他们捂着话筒不知说了什么,而后舅妈有些虚伪的笑声顺着听筒钻进来。
“清韵,你舅舅今天心情不好,别理他那些话,你妈妈出事,舅舅舅妈肯定会帮的。”
“这样吧,明天舅妈请你在寒山酒店吃顿饭,到时候,咱们一家人慢慢说这事!”
我愣了愣,总觉得有点不对。
舅妈一直很斤斤计较,这次怎么会那么大方呢?
“包厢里可是薄家的太子爷和他未婚妻,你进去姿态放低点,可别把人得罪了。”
酒吧的经理将我带到门口,冷冷敲打道:“弄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别老端着架子,你来这是卖笑的,做不好就给我滚蛋。”
我低着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不得不赔笑应是。
推开包厢门,我刚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却看见包厢正中央坐着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我的前夫,薄渊。
离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半年时间,他变得让我有些不敢认。
那个被我欺负了五年的穷小子现在穿着一身高定,眉眼冷厉,气质清贵,头发规整梳在脑后露出精致的眉眼,身侧坐着一个甜美乖巧的女孩。
那女孩看上去很黏他,搂着他的手臂小声说着什么,他便弯着唇笑,伸手揉她浓密的黑发。
看上去真是很登对......这样宠溺的表情,我之前都没见过。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端着托盘呆呆看着,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开玩笑:“薄少可真宠未婚妻啊,月月说没来过酒吧,你就直接把这酒吧买下让她以后都能来玩,也就太子爷能有这样的大手笔。”
男人牵了牵唇,神色散漫:“买了总归有用。”
太子爷,薄渊?
心脏似乎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我这才想起在我跟薄渊提离婚之前,京市第一豪门薄家找回了流落在外很久的继承人。
那段时间,薄渊时常早出晚归,而我为了处理公司的事情,也没有在意。
所以那时候,他就被认回去了?
怪不得我跟他提离婚那天,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我,签下离婚协议转身离开。
当时的我还在想,他出去之后没有工作也没有钱,肯定会过得很辛苦,还想留给他一套房。
可惜没来得及转让,就被法院查封了。
这一刻看见他,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人家已经是跺跺脚就能翻天的太子爷,现在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在怀,志得意满。
而我只是个家里破产,爸爸身陷囹吾,还要为了还债和母亲医药费奔走的落魄千金......
也是他从来没爱过的前妻。
我低头走过去放下手中的酒,“先生,这是你们点的酒水。”
薄渊似乎听出我的声音,抬眸看我一眼,目光平静得毫无波澜,很快便收了回去。
可我却觉得那轻飘飘的一眼,仿佛刀子刺进我的心,疼得我喘不过气。
此时此刻,我宁愿他眼中是鄙夷,轻蔑或者厌恶,也不想他这么平静。
就好像我不过是个陌生人,纠缠折辱他的五年婚姻里,都没法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我死死掐着掌心,转身故作镇定想走,却被包厢里的一个男人叫住。
“哟,这是谁啊?沈清韵?沈家的千金,居然沦落到来酒吧做服务员了?”
他上前拦住我的去路,眯着眼上下打量我,眼神嘲讽:“一个月工资多少?八千?”
我认出他是以前跟我不太对付的纨绔,叫徐显光,以前酒会上他对服务员动手动脚,被我甩过一耳光。
我没有说话,徐显光却更猖狂,直接拉住我的手,“来都来了,过来陪哥哥们喝几杯啊。”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很想再打他一巴掌然后走人。
但现在的我......没这个资本了。
我以前被爸爸当做掌上明珠,骄纵得宠,圈里不少人跟我有过节,所以现在都没有公司要我。
能来这家酒吧,都是我求了好久的机会,要是失去工作,我妈就要断药了。
我只能忍着恶心,试图挣脱他的手:“抱歉先生,我不陪酒,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叫别人来。”
徐显光却不放手,“不陪?你有资格说这话?不过是个落毛鸡!这酒吧是我们薄少的产业,今儿你要么留下陪酒,要么就别干滚蛋!”
我攥紧拳,想到刚刚他们说的,这酒吧是薄渊买来讨未婚妻开心的。
好大的手笔啊。
现在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一百万,就要对我低头服软,甚至被迫跟我结婚的穷学生了。
我抬眸看着徐显光,“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显光笑得意味深长,拿出一沓百元大钞不轻不重扇着我的脸。
“这里的酒,你喝一瓶,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我掐紧掌心,我的胃不好,是不能喝烈酒的......
可要是有十万,妈妈这个月的医药费就有了。
在座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没人阻止徐显光。
我的手颤了颤,忍不住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薄渊。
不出我所料,他端着酒杯淡漠的看着我,对徐显光做的事置若罔闻,就像从来不认识我。
我死死咬着嘴唇,感觉口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也是,他怎么可能会管我?
曾经我对他做的事情,比这还要恶劣得多......
我们认识时,他只是个贫困生,而我还是首富沈家的千金,风光无两。
偏偏,我对他一见钟情。
我热烈追求他,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我对他的迷恋,从送早餐到砸钱请他做我的家教,一有机会,我就对他猛烈纠缠。
可他冷冷淡淡的拒绝,说不想和我在一起。
原本被泼了冷水,我已经打消热情,他却在毕业前被一个富二代争执,还手时打断了对方鼻梁。
对方要他赔一百万,否则就要让他留下案底。
而我乘人之危,在他最走投无路时让他跟我结婚,帮他赔了那笔钱。
于是薄渊成了我的上门老公。
可婚后他照常冷淡,虽然我说什么他都照做,可那不是爱,只是不得不低头。
所以我越发恶劣,稍有不顺就对他恶语相加,他送来的午餐被我扔进垃圾桶,精心熬的养胃汤被我打翻泼在脸上,凌晨冒雨来机场接我,我却夺走了伞开车扬长而去,让他冒雨跋涉一夜走了回来。
可他从来不生气,面对我的羞辱,从来只是垂着眸子清冷开口:“沈清韵,你别闹了。”
平静冷漠的态度,更显得我像个歇斯底里的小丑!
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宴会上,我泼了他一身酒,让他成了宾客眼中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现在,他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我怎么指望他再出手护着我?
看着徐显光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有那沓钱,我闭了闭眼,走过去打开一瓶伏特加。
苦涩辛辣的酒味涌进嘴里,顿时呛得我红了眼。
周围人开始起哄,刺在耳膜上却疼在心里。
薄渊的那位未婚妻看了我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这个姐姐喝那么多酒,真的没事吗?
而他将桌上的牛奶拿过来,插上吸管递给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女孩子少喝酒,别学她。”
我深吸口气,挺直了脊背:“我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希望宋经理同样明白这样的道理。”
他不过也是一个采购部经理而已,就算我是一个秘书,也由不得他来给我穿小鞋。
“你!”
宋奎被我气的脸黑。
这是我得来不易的机会,我并不想一开始就在公司里找事,只能先行离开。
我转身想上楼,可在目光看见底下相拥的两人那一刻,身躯瞬间僵住。
怪不得刚刚薄渊那么急着走,原来他是要去等他的未婚妻......
妆容精致的周绮月在他的怀中羞涩的笑,轻轻地捶了捶他,又招呼身后跟着的七八位保镖,把手上拿着的咖啡分了。
道谢声此起彼伏:“谢谢老板娘——”
薄渊宠溺的看着她,脸上带着的是我从来都没看到过的笑意。
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吗?
可能他跟我在一起,被迫接受我的刁蛮任性,被迫接受屈辱,从未让他真心开心过吧。
我局促的转过身去,刚准备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软软的声线:“是清韵姐姐吗?”
我脚步僵住,只见周绮月挽着薄渊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只无害的小兔:“谢谢你之前照顾薄渊,我这次来分发咖啡,特意给你留了一杯。”
“欢迎你来到薄氏。”
她将手中的咖啡递给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给你留了杯冰美式。”
冰美式?
我还记得当初薄渊为了讨好我,给我买的第一杯咖啡就是冰美式,我却来了脾气,嫉妒他和别的女生走得近,将整杯咖啡都倒在了他的头上。
当时他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这就是他对我的报复......
我的脸上已经找不出半点血色,指尖接到那杯冰美式,凉的刺骨。
薄渊将手懒懒地搭在周琦月肩上,淡漠道:“沈大小姐可是最爱冰美式了。”
我脸色更加惨白。
他胡说,我分明最讨厌的就是冰美式,我无意识的握紧了这杯咖啡,手都被冻到几乎僵住。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喝了,谢谢老板娘啊。”
宋奎在一旁搭腔,我攥紧咖啡,上次刚去了医院,身体还没好,这一杯咖啡下肚,恐怕......
“别太过分了。”
周绮月娇软的脸上神色一寒,淡淡的看了宋奎一眼,宋奎赶忙闭嘴。
周绮月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我脸上,神色带笑。
“我知道姐姐顾及我和薄渊,我们的关系实在是有点尴尬,不喝也是可以的,我不会觉得姐姐是在打我的脸。”
这一番话说的很漂亮,但却将我架了起来,仿佛我不喝下这杯咖啡,便觉得是看不起他们。
薄渊沉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咬了咬牙,如今我刚刚进到薄氏,还要救妈妈,不能在这里惹怒了他们,这是我得来不易的机会,得把握住。
“怎么会?”
我挤出一抹笑:“谢谢老板娘的咖啡,我干了。”
说完,我面无表情的仰头将那咖啡饮尽,里头加了很多冰,凉到刺骨,可我却觉得比不上我现在心里的寒意。
一杯咖啡下肚,我的肚子疼到几乎要痉挛。
薄渊已经搂着周绮月走了,连半分眼神都不曾为我留下。
夫妻做到这个份上,我有点想笑,却觉得自己格外可悲。
都怪我以前太过骄纵,肆无忌惮的欺辱他,到了现在,是我自作自受。
我强撑着要去到秘书办公室。
我的上半身虽然穿着外套,但下半身的裙子着实有些短,以至于我上楼都有些畏畏缩缩,生怕走光。
突然,我腰间忽然一紧。
我下意识地低头,便看见一双手利落的在我腰上用西服打了个结,正好可以盖住这短短的半身裙。
韩殊慢条斯理的出现在我旁边,脸上带着一贯的痞气:“啧啧啧,怎么被欺负的这么惨呀?都不像以前的小辣椒了。”
他是薄渊的朋友,自从我们认识后,便和我关系也不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同样也在这家公司里,担任的是总经理职位。
“人得有自知之明。”
我脚步未停:“现在是薄家的天下,不再是沈氏的天下了。”
我很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现在不讨好薄渊,恐怕连我妈妈的救命钱都挣不到,别说是被欺负了,就算把我摁在地上,让我磕头,我也会做。
以前的沈清韵的确半分气都受不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对不起。”他忽然很惭愧的看着我,表情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薄渊放出狠话,说是让所有人都不要借给你钱,所以之前你的消息我才不敢回。”
我愣住,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爸爸进了监狱,妈妈在医院,我曾经也找过几个朋友借钱,但他们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干脆不回消息,要么就是对我放狠话。
原来都是薄渊......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道:“我觉得吧,他对你这个前妻还是有点感情的,你看,他不允许我们帮你,结果他自己倒是帮你了。”
薄渊帮我?
我脸上实在出现不了什么情绪,他费尽心机的帮我,恐怕就是为了报复我吧?
毕竟,当初踩在他头上的人,如今被他踩在脚下,他该是何等快意!
“你自己慢慢想吧。”
韩殊把我送到办公室门口,这里说是秘书的办公室,但只是一个小角落,连个窗户都没有,里面放置着一堆杂物,桌子上都布满了不少灰尘。
我拿着旁边的纸巾擦了擦,一抬头,对面却是薄渊办公的地方,一间超大的办公室,用的是透明玻璃,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那里同样也是我爸爸之前工作的地方,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属于别人了。
我收回心思,蹲在地上擦桌子,一道阴影忽然笼罩下来。
我愣愣的抬眸,便看见薄渊目光沉沉地盯着我,质问道:“你身上穿着谁的衣服?”
“明天一定得过来啊,舅舅,舅妈摆好了宴席等你。”
电话那头的舅妈还在笑。
我沉默地听着,手指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手机,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绝对没有那么好心。
可是这是我救妈妈的最后办法了,如果不去,妈妈的医药费怎么办?
脑海里闪过妈妈惨白的脸,我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那里是地狱,我也得去试着看看。
当天,我向酒吧请完假又暂请同事带班的我疲惫的出现在寒山酒店。
分明这里是我以前极为普通且看不上的住处,可现在,看着里面穿着得体的人群,心却阵阵涩然。
我深吸口气,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了301房间。
“舅舅。”
我伸手敲门,门很快被打开。
可是出现的却不是舅舅,而是徐显光,他懒散的靠在门框上,肆无忌惮的打量我,嘴里带着得意的腔调:“沈大小姐,好久不见。”
怎么会是他?
我脸上刻意挤出来的笑瞬间僵住,警觉道:“你怎么会在这?”
还没等他回答,舅妈就从缝隙中挤了出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把我往里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清韵来了,快进来坐。”
不行!我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掰住门槛,吃力的挣扎起来:“舅妈,徐总怎么会在这?”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跟徐总说话掰着门槛干什么,怕我们吃了你?”
舅妈恨恨地瞥我一眼,我有些茫然,但却只能装作乖巧,很怕她不借钱给我:“舅妈,我只是问问徐总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
“当然是来帮你的。”舅妈嘴角扯了扯:“我和你舅舅没什么钱,徐总知道你家的情况,特意过来帮你,还不好好谢谢徐总。”
徐显光帮我?这怎么可能!
自从之前在酒会上他调戏服务员,我扇了他一巴掌之后,他就一直记恨我。
以前他不敢对我下手,是因为我是沈家千金,但现在沈家落魄,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会选择帮我?
“是啊,我来帮你。”徐显光阴侧侧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冷笑,声音平静:“徐总想怎么帮我?”
眼见着我似乎有所动容,舅妈这才放开了我的手,急切地朝我看来:“大好事,你现在没正经工作,别在酒吧干了,正好去徐总的公司历练历练。”
去徐显光的公司历练历练?
他们的目的简直是太明显了,以为我是蠢货吗?我要是进到他的公司,保准被折磨的不像人样。
徐显光恨我,所以他联合我舅舅舅妈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实则是想方设法的将我囚禁在他身边折磨。
“不用了。”
我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一步:“徐总的公司太高端,我这人又没什么工作能力,着实是进不去,就不麻烦徐总了。”
眼见着我要走,舅妈赶忙冲了过来,还不忘把旁边的合同递到我怀里,急道:“你这丫头咋好赖不分?你先看看合同再说。”
“够了!”
我死咬着牙关,合同递到我手心里,我毫不犹豫的就将它撕了个粉碎,狠狠的丢在他们面前。
碎片在空中散落,我眼睁睁看着徐显光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但我却依旧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让我去你的公司,你做梦!”
我就算去卖血卖肾,我都不会对他低头。
因为他就是一个畜牲,一个没有丝毫人性的畜牲。
“清韵!”
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舅舅终于阴沉出声,他冷眼看着我:“还不赶紧给徐总赔罪,你妈妈的医药费不想要了?”
又要用我妈妈的医药费逼我就范吗?
“原来舅舅是准备把我卖了,一方面可以让我救妈妈,另一方面舅舅还能从我身上捞点好处是吗?”
我已经做不出来什么表情了,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我的心脏却气得快要爆炸。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舅舅林思德当即就冷了脸。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我记得舅舅的公司刚上市,名下所有的店铺已经进了京市最大的商场,我妈妈帮了舅舅这么多,舅舅100万都不愿意掏是吗?”
舅舅不仅不愿意掏钱,甚至还想最后从我妈妈身上压榨一笔,呵......真是讽刺。
“你胡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我们家最近过的有多难,外面的欠债还没还清。”舅妈虚伪的哭诉。
我全当听不见,实在没必要再听他们说话,都是假的。
我转身就走,身后却猝不及防响起徐显光凉薄的声线:“你可别后悔,你妈妈的病等不起吧。”
我脚步顿住,他们很明白我的软肋。
我头也不回,淡笑:“我劝徐总还是把心思放回自己身上吧,苍天有眼,作恶太多是会遭到报应的。”
“沈清韵!”
舅妈尖利的嗓音响在耳侧,我的脚步却越走越快。
出了寒山酒店,我脑袋有些疼,不由自主的用手挡住刺目的阳光。
阳光很刺眼,逆着阳光看去,我消瘦的手腕透露出一种浅浅的粉红来。
我脑袋嗡的一声,只见手腕处几根血管格外突出,散着淡淡青绿的颜色,我心下发紧,不受控制的转动起自己的手腕来。
我是Rh阴性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这种血型非常罕见,以至于这种血的价格格外昂贵。
卖血!对,我可以去卖血!
想到可能救妈妈的方式,我匆匆的跑到一旁的商场,随便找了家咖啡店就坐下,从网上要找收血的地方。
可一打开网页,里头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我手指发颤的往下翻,全部都是些不正规的机构,黑机构,我心下发沉,可是要去医院卖血的话,只有些补贴。
我咬着牙关,下唇被咬到刺痛也浑然不觉。
终于,我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正规的机构,我赶紧把号码记录下来。
我躲进商场的楼梯间,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急切:“喂?你好,我要卖血,我是Rh阴性血。”
针管被我强行拽开,我的手背上瞬间往外渗血,我却浑然不觉,挣扎着要下床。
我要回医院,我要去救妈妈,妈妈的病已经耽搁不了多久了,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沈清韵。”
耳边传来他散漫的嗓音,我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死死的攥紧衣角,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密密麻麻的疼:“薄总,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我只是觉得你蠢。”
他的嗓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你不会觉得区区十万块就能救活你妈吧?沈清韵,你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吧。”
我的身体蓦然僵住,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去搞钱了。
可是我不能向他妥协,我不想做他的秘密情人,不想让他把我的尊严狠狠踩到地上,更不想每天看着他和别人卿卿我我。
我痛到身体发抖,却仍僵着脊背:“这些就不劳烦薄总挂心了。”
我转身欲走,偏偏在这一刻,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边立即传来护士紧张的声线:“沈小姐,您快来医院吧,您母亲的情况非常不好,现在已经转到急救病房了,你快过来缴一下费,30万。”
我脑袋嗡的一声,30万?
我现在浑身上下加起来就只有10万,我去哪里找30万?
我僵硬着扭过头,薄渊正站在窗边,单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中不带丝毫情绪:“沈小姐转变想法了吗?”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我妈妈受不了......
他知道我一定会求他的,他知道我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
他就是想要看着我跪倒在他面前......
我的心脏痛到几乎快要晕厥,胸口也疼的发紧,终于,我缓慢的走到他身边,僵硬着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低垂着脑袋,在他淡漠的目光中缓缓跪了下去,双手发紧的攥住他的衣角:“薄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我将自己的自尊踩碎在脚底,正和他说的话一样,与其在别的地方筹手术费,还不如讨好他。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皮鞋上。
他的皮鞋被擦的锃亮,可却像他这个人一样,没有半分温度。
“好。”
薄渊凉薄的声线钻进我的耳中,他轻笑着抬起我的下巴,此刻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看到他的瞳孔僵了一下,可是转瞬间又恢复了之前一如既往的冷漠:“沈小姐是个聪明人,合作愉快。”
他朝我伸出手,我艰难地抬起手和他相握。
我从没想到过,我们之间的身份竟然能转到如此天差地别。
他很快松开我,面无表情的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帕子,擦了擦。
我神色僵住,原来他现在已经觉得我恶心了......
他没再看我一眼,转头踩着皮鞋快步离开,我抓着旁边的沙发扶手站了起来。
我想流几滴泪来,可眼眶早已干涩。
赶回医院,急救室还是红灯。
我拿着薄渊给的银行卡赶紧把费用交上,整个人失神的靠在冰冷墙壁上。
以后的我该怎么办?
护士走来,我强撑着让自己回过神来,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幸好急救够及时,后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还是要赶紧交上手术费进行换肾手术。”
护士同情的看着我。
我木然的点头:“好。”
妈妈最终还是出了急救病房,只不过还要经过三天的观察期。
我靠在玻璃外面看着她,相比于几天前,妈妈现在的脸更显羸弱,脸颊已经瘦到没有什么肉,嘴唇惨白。
我的心瞬间疼到颤抖,还是得赶紧进行换肾手术,不然再耽搁下去,妈妈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我强撑着要离开,一转身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人脸,那是薄渊的助理阿莫,此刻他穿的西装革履,手上抱着份文件在不远处等我。
或许是看到我认出了他,他笑容得体的朝我点头:“沈小姐,这边请。”
他把我带到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那份文件朝我这边推了过来,随即便响起他客套的话:“这是薄总让您签署的文件。”
“等到您签好文件。”
他停顿了一下,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等到您签好文件之后,这张银行卡就是您的了。”
刚刚那张银行卡里有30万,这张银行卡里应该还剩下70万。
100万,这是我以前纵情挥霍的钱,出海游玩十几天,我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压垮我的稻草。
“嗯。”
我脸上很难再展现出什么情绪,那份文件看也没看,直接刷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助理看起来有些惊讶,提醒我道:“您不要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不用。”我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内容,只是您需要做薄总的24小时贴身秘书,随叫随到即可,每月工资还有5000块,做好了项目,另有奖金。”
也不知他是可怜我还是什么,竟然好心的为我讲解了一番。
贴身秘书?我自嘲一笑,那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找出来的合理说辞罢了......
“谢谢。”我神色平静的道谢。
助理站了起来,朝我笑道:“那就请您明天来公司报道吧,到时候我会亲自在楼下接待您。”
“好。”
助理阿莫说的那个地方是我家以前的公司,沈氏集团。
沈氏集团和薄家的产业还是比不了的,薄家大厦是整个京市的龙头老大,就算是沈氏在他面前都是低了一头
但是现在,自从我爸爸因为涉及偷税漏税进到监狱之后,沈氏集团就被法院拍卖,正好被薄家拍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拍下来我家的公司,可能因为那个地方曾经带给过他最多的屈辱......
薄渊曾经想进沈氏集团历练,但是那个时候我却没当回事,反而是出言讥讽他——
“薄渊,你什么都不会,有什么资格在我家的公司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