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南潇陈砚写的小说有刺
南潇陈砚写的小说有刺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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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燕燕

    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潇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潇陈砚写的小说有刺》,由网络作家“猫燕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你——”南潇急忙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整盒便当汤汤水水,一股脑报废在垃圾桶里,她无奈地皱紧眉头:“你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呢。”“我也没吃饱。”陈砚看了她一眼,径自拉开冰箱,能找到什么食材都一股脑拽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几个鸡蛋,两根黄瓜,几根火腿肠和一瓶酱菜,还有前天剩下的大半盆冷饭。南潇不经常下厨,能有这些东西剩着就不错了。她平时工作很忙,一直围着陈韵仪的身边转。随叫随到,应酬自然也多。看着陈砚那一副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下厨的架势,南潇不免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陈砚瞪她一眼:“你觉得英/国的菜是人能吃的么?”南潇:......也是。仰望星空的鱼那个梗,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陈砚只花了十分钟时...

章节试读

“哎!你——”
南潇急忙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整盒便当汤汤水水,一股脑报废在垃圾桶里,她无奈地皱紧眉头:“你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也没吃饱。”
陈砚看了她一眼,径自拉开冰箱,能找到什么食材都一股脑拽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几个鸡蛋,两根黄瓜,几根火腿肠和一瓶酱菜,还有前天剩下的大半盆冷饭。
南潇不经常下厨,能有这些东西剩着就不错了。
她平时工作很忙,一直围着陈韵仪的身边转。随叫随到,应酬自然也多。
看着陈砚那一副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下厨的架势,南潇不免目瞪口呆。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陈砚瞪她一眼:“你觉得英/国的菜是人能吃的么?”
南潇:......
也是。仰望星空的鱼那个梗,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陈砚只花了十分钟时间,就在厨房里爆出一大锅香喷喷的炒饭。
南潇被牵动了味蕾,二话不说便准备好了碗筷。
客厅餐桌这里被冯乔语撞的七零八落,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于是两人便一人一碗,直接抱在腿上,坐在复式楼梯上开吃。
就像小时候在陈家大别墅里那样。
只不过那会儿的楼梯宽敞,两个孩子能并肩并着坐,也方便陈砚随时把不爱吃的青椒洋葱黄瓜什么的直接丢进南潇的碗里。
“我妈没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
这边的公寓虽然也不算小,但复式楼梯只够两个人将将通过,想并排坐着肯定是捉襟见肘了些。
所以南潇端着碗,多上了两层楼梯,直接坐到陈砚的身后。
听陈砚说房子的事,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已经挺好的了,一百五十多平,够住的了。”
阁楼虽然不大,但采光好,还有露台。
说是送给南潇当嫁妆的,但南潇觉得。如果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里,一辈子不结婚其实也蛮好。
陈砚埋头吃饭前,先把黄瓜丁都一个个挑了出来。
南潇有些哭笑不得:既然不爱吃,可以不要放进去嘛。
几年不见,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怪思路。
“你当时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出国。”
陈砚吃的很快,南潇正琢磨着那一小碟酱菜有没有过期的时候,陈砚这边已经放下了碗。
他回过脸,半个身子倚在楼梯扶手上,头顶水晶射灯打出来的光将他半身笼罩。
南潇看不清他另外半张脸下的表情,只觉得心头微微涟漪咯噔。
“哦,我那会儿刚毕业,陈姨希望我留下在公司多学学。”
“所以,你跟我妈签了多久的卖身契?”
陈砚的眼镜片反着光,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推,目光直透直利。
南潇摇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讲的。”
“我看你舍不得某些人吧。”
陈砚站起身,把碗筷直接留在原地。
没等南潇反应过来,他已经推门出去了。
南潇无奈叹了口气,小时候陈家家教严,吃完了饭碗都要自己送到厨房去的。
每一次,他俩都猜拳,输了的洗两人的碗。
陈砚每次都出拳头,但南潇从来没赢过。
那些,都是心照不宣的规则而已。
南潇从小就懂这个道理,陈少爷的游戏,自己是不能当真的。
他问她签了多久的卖身契?
南潇起身来到书房,拉开抽屉,取出几份劳动合同。
刚毕业的时候签了三年,后来又续了五年。
到明年四月份,刚好到期。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陈家的。
......
“所以,你是真的动手把冯乔语给打了?”
陈韵仪被冯家兴师问罪回来。一进办公室,直接把陈砚和南潇拎了进来!
“妈,他欺负潇姐。”
陈砚供认不讳,“他自己出轨在先,跟外围女搞不清楚。还侮辱潇姐,甚至还对您出言不逊呢。”
“潇潇。”陈韵仪转脸看向南潇:“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看见陈砚出现,南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跟徐家母女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乔语被踹的差点背过气去,像只被电击的鱼一样,原地翻腾了好一阵才爬起身。
认出是陈砚,他又气又恼,但却又秒怂。不为别的,只因为站在陈砚跟前,冯乔语自知自己的身高和体力完全不占优势。
手指着陈砚,冯乔语气急败坏道:“你,你......姓陈的,你敢打我!”
“我特么打得就是你!”
陈砚趁他尚未站稳,起手就是一记正面拳!
直击的力量过于霸道蛮横,冯乔语当场四仰八叉,随即歪头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跟我姐道歉。”
陈砚扶了扶拳头,这一拳正中那狗东西的狗牙。
南潇看到他拳头上突兀的两个骨节都磕破了,血珠汩汩外涌。
“你,你给我等着!”
冯乔语捂着漏风的嘴巴,连滚带爬地跑出门。
陈砚厌恶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整束玫瑰,起脚射门一般直接踹出去:“把你的花圈带走!晦气!”
咣当一声,他反手关上门,将眼镜往鼻梁上一扶,凑近南潇身边。
“什么品种的疯狗,你都给放进来?这么饥不择食?”
南潇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没跟我妈说?”
陈砚抬起手,将南潇刚洗过的一缕发梢从脖子上的防水纱布贴处挪开。
那发梢还湿着,打着自来的弯卷,一下子勾住了陈砚的心尖。
他将目光落盯在南潇裸色的唇瓣上,刚想上前啄上一口。
“你,你的手在流血。”
南潇蓦地向后一退,捉住陈砚的手,却也叫他扑了个扫兴的空。
“嗯,那你怎么补偿我?”陈砚抿了抿唇,“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
南潇不太认可。
因为冯乔语只是骂人,没有动手。
所以陈砚只是为了泄愤才揍他。
当然,如果不是陈砚突然过来了,自己原本也是准备要动手揍人的。
“帮你上药吧。”
南潇把被冯乔语撞到的椅子扶起来,将陈砚拽到沙发上。
与那盒紧急避孕药一起搁在茶几上的,还有纱布面前和碘酒。
南潇刚买来涂外伤的,物尽其用。
碘酒冰凉,但刺激浓度不高。
但陈砚一直喊疼,十有八九是夸张的。
于是南潇不得不用力捏紧他的手,像给小猫剪指甲一样。
“你怎么到这来了?徐太太和徐小姐呢?”
看这个时间,南潇估计陈砚最多也就陪坐了二十分钟。
“不是相亲么?相完了,就走呗。”
陈砚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下去,眯着眼,看南潇捏着棉签,动作细细颤颤。
他很享受她这样专注地对待自己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只有这一刻,他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南潇。
“你是觉得徐小姐不合适么?”
南潇换了根棉签,轻轻压住他那块翘起来还在渗血的皮肉。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却反而不叫疼了。
“合适,你给我选的,当然合适。”
陈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潇一眼。
南潇手上动作一顿:“所以,是定下来了对么?”
“先相处看吧,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说不定,我也是跟那姓冯的渣男一样,回头被捉奸在床呢?”
“你怎么知道?”
南潇眉头微微一拧,棉签差点挣断了。
陈砚装糊涂:“什么怎么知道?”
南潇:“冯乔语跟以前的姘头搞在一起,被我当场捉奸,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就是两个礼拜前的事,南潇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
......
陈砚轻咳一声,偏开脸:“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忘了。”
南潇可没那么好糊弄:“陈砚,你前天才从国外回来,我梦游跟你说的么?”
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陈韵仪都还误以为自己跟冯乔语依然在谈恋爱呢。
可陈砚却连冯乔语睡了以前的姘头,甚至被她在外地碰巧捉奸这些细节都知道!
“你给他下的套?陈砚,是不是你——”
“我下什么套?”陈砚嗤笑一声:“是他姓冯的自己管不好自己,我有按着头强迫他睡了那女人?”
“你——”
南潇气得一时语塞:“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陈砚冷笑:“那姓冯的就是个垃圾,骗得了我妈,骗不了我。我若不管你,将来搞出乌七八糟的事来,难道丢的不是我陈家的脸么?”
南潇原本还想争执两句,但听他说骗的了他妈的那一瞬间,心里微微涟漪起一阵酸楚。
冯乔语那样道貌岸然的混账,其实陈韵仪也未必就真的会被蒙蔽......
只是联姻这种事,背后永远钩稽着利益关系。
她十三岁被陈家收养,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兴趣特长也样样倾注培养。
但她高考选专业的时候并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计算机,只能选择财会,商务英语这一类。
因为她知道,她将来是要给陈家效力,要给陈砚铺路的。别的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要当“扶弟魔”,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逃离原生家庭。
可对南潇来说,陈家养育恩情大过天,这些反而是她必须要报答的,理所应当的。
总之......
南潇用拇指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总之就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会给陈家添麻烦。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你就吃这个?”
陈砚显然并没有在听南潇说什么。
南潇垂了垂眼睛:“不安全,吃了保险。”
她说的是避孕药,而陈砚指的却是刚刚送到门口的外卖。
“地沟油,吃了保险?”
陈砚眯了眯眼睛,不明所以地反问南潇。
南潇回神过来,小心地抽走茶几上的避孕药盒:“哦,你说外卖啊。”
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否则,你以为我说什么?”
其实他看见那盒药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南潇想,这些原本也用不着他多提。
早在三年前他出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南潇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干净,识趣,懂事。
总不会真的连这点麻烦都不会自己处理吧。
“没什么。”
南潇晃了下心神,起身去拿外卖袋子。
那是她洗澡之前叫的,萝卜牛腩盖浇饭。
三块胡萝卜,两块白萝卜,拇指盖大小的几块筋头巴脑的牛肉。
陈砚嫌弃地看了一眼,没等南潇动筷子,他起身就手便给倒垃圾桶里了!

“陈砚?你怎么在这儿?”
南潇十分意外。
公寓楼下的大门有呼叫门禁,他进不去里面,就站在外面淋到现在。这么大的雨,连伞都没打。
此时此刻,陈砚的眼镜上全都是水雾,他用单手擦了一下,目光盯着远去的那辆私家车,微微暗沉几分。
没看见车里的是谁,但看清轮廓是个男人。
心里骤然腾起莫名的怒火,淋雨,湿冷,加上久久联系不到南潇的烦躁。
陈砚冷冷一牵嘴角:“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儿?你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被姓冯的纠缠,”
南潇心头一漪,其实陈砚说的也不算错。她本来就是被“姓冯的”纠缠,只不过不是冯乔语,而是冯诗语。
不过这一次,她亲手把人给揍了。
“我没事,没看手机。”
“两个小时不看一下手机?”陈砚呵笑一声,“跟谁吃饭聊的这么专注?”
南潇抿了下唇,摇头:“上楼再说吧,你浑身都湿透了。”
她刷了门禁卡,带陈砚一起进了公寓楼。
电梯厢里空间逼仄,她闻到陈砚身上有酒味。
他下午出去喝了酒,眼白周围里红红的。
其实陈砚酒量不太行,大多数场合都不会主动喝。
圈子里人也都知道,当然也没有人敢灌陈家小公子的酒。
南潇只知道他会在特别高兴或特别郁闷的时候喝点。
今天他去见了那一帮兄弟,把徐宁月也一起带上了,总归是因为高兴,而不会是因为郁闷吧。
电梯摇晃到顶层,门开时,陈砚的脚下踉跄了一步。
下巴磕在南潇的肩膀上,整个胸膛紧紧贴住她的背。
他的鼻息凑在南潇脖颈处,蜷曲的一丝长发飘进了陈砚的唇间。
南潇说了句当心,刚想转身,却被陈砚一步上前压出电梯。
砰的一声,拥压在走廊的墙壁上。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陈砚凑近咫尺,鼻腔里的呼吸阵阵腾起热息。
他嘴角还噙着南潇那一丝头发,微阖微张着唇齿,眼神侵略又迷离。
“没谁,朋友。”
南潇不想跟陈砚解释太多的,他醉酒后劲厉害,上头的时候没什么酒品可言。
想当初他出国前也是喝的醉醉的,一股子少年血气方刚的莽劲儿冲上来,逼得南潇束了手。
“非得在垃圾堆里找男人?教训还没吃够?”
陈砚的胸膛贴上来,雨水打透的衬衫下,肌肤坚实又滚烫。
他故意把右手从南潇的脑后插下去,五指在她的秀发里一梳,那一头整齐的发髻被他生生弄乱。
揪出来那一缕斜挂在南潇精致的脸庞一侧,发梢漾在她白皙蜿蜒的脖颈下,锁骨上。
之前吻痕的地方早已消退,被她自己用刀刮伤的那块痕迹已经褪了结痂,长出红嫩的新肉。
陈砚眯着眼睛长吸一口气,他抓着南潇的双肩,低头。
却在即将接触之前,感受到了南潇一丝强拒的颤抖。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力道,不想让她再弄伤自己了。
“你不会是想再来一刀吧?”
陈砚从南潇紧闭的眼睛里读出决绝。
“不会。”
南潇睁开双眼,淡淡摇了摇头:“我可以说是刚才的朋友。”
她已经跟冯乔语分手了,有别的男友也不稀奇。
陈砚脸色一沉,喉咙口深深滚动了一下。
“行。”
他一步上前,将南潇的身体重新逼回墙角。
单肘在她头顶撑住,用身高差圈出一个绝对禁锢的领域。
“有人接盘,你就算是怀了我的孩子都不用怕了是吧?”
“陈砚。”南潇偏开眼眸:“你醉了。”
一句醉了,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全都一锅烩了。
陈砚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兴致缺缺然退了下去。
“开门,我洗个澡。”
他收了收呼吸,放开南潇。
......
南潇的淋浴器装在楼上卧室的卫生间里,烧电的,需要等十几分钟水才够热。
她找了条干净的毛巾,让陈砚先把头发擦擦干。
下楼时,看到陈砚已经把湿透的衬衫脱掉了。
赤着上身在观赏鱼缸面前,往里面投着些红红绿绿的鱼食。
加热棒里透着莹莹的光,与客厅昏暗的射灯,一起溶于波动的缸里,将陈砚那张温润精致的脸逆打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
他穿衣显挺的身材,在脱衣打赤膊的一瞬间,就好像一头原始的野兽被纵放出笼。
正身两条深壑一样的人鱼线直插入皮带扣两侧,背身精窄的公狗腰处,印一抹暗青色的纹身。
大概有婴儿手臂那么长,是一条深跃入海,灵动飘逸的美人鱼。
这纹身,是他在国外纹的。
前些日子他回来,南潇也是第一次见。
这条美人鱼的纹身也叫她着实被惊艳了一番。
不过,纹身的事不能给陈韵仪知道就是了。
陈砚从小就是品学兼优,待人彬质的样子。
陈韵仪要是知道儿子在国外纹了身,估计要气晕过去。
“你这鱼,一口不吃,挑的很。随主人了。”
陈砚从鱼缸的倒影里看到南潇的身影,放下手心里剩下的那点鱼粮,调侃了一句。
南潇把毛巾挂在陈砚肩上,摇摇头:“金龙鱼是吃肉的,鱼粮不是给它们的。”
她目光往旁边一侧,大鱼缸的旁边,还有个不起眼的小鱼缸。
里面聚了约有二十几条麦穗鱼,银的棕的,灵动游逸。
一道玻璃之隔,天堂与地狱。
“你倒是不觉得残忍?一边是宠物,一边是养份?”
陈砚摘下毛巾,在头发上胡乱擦了几下。
双臂肌肉微颤,掖在裤腰里的那条美人鱼也跟着晃动几下。
与身前鱼缸里的水波相衬,仿佛下一秒就要投身入里——南潇微微失了下神:“物竞天择,自然规律。”
“也是。”
陈砚把毛巾摘下来,打湿的头发这会儿根根起立:“我妈把她喂养长大,不也是等同于拿你来给我做养分的么?”
南潇瞬间脸色一顿,眉头皱紧:“别这么说陈姨。”
叮咚,门铃响了。
南潇觉得很奇怪,这个时间,谁会上门?
难道是物业或邻居?
“哪位?”
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陈砚别出声。
“潇潇,开下门。”
是陈韵仪!

车行一路,陈砚坐在后排绷着脸,始终不说一句话。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南潇以为他可能是比较抵触这种最后才被安排通知到的感觉。
于是她只能主动找些话题,比如帮他提前交代些等相亲的事项。
“徐家小姐是A大毕业的,目前MBA在读,她的父亲是跟林叔是校友,家里也是典型一个从商一个从政的组合。徐小姐跟你同岁,性格温柔又健谈——”
“南潇。”
陈砚靠在后车座上,单手搭在车窗边,两个手指随意地搓擦着指甲。
窗大开着,他歪着头,自轻透的眼镜片里瞥看过去,视角落在南潇后侧脸四十五度的地方。
面色潮/红将褪,晕出一抹情欲的滋味。
南潇顿了顿,微微扭头:“怎么?”
“你刚才说什么?”
陈砚弹着两根手指,在膝盖上随意敲着。
南潇一个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
她的反应,让陈砚有种报复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快意。
“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
南潇清了清嗓子。
“是你选的我就要,有什么可了解的?”
陈砚挺直腰背,用力吐息一声,便继续转头到窗外。
南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陈砚的情绪似乎更不好了。
他明明是个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在长辈老师亲戚宾客面前,从来都是那个知书达理与人为善的公子模样。
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脾气特别浑。
南潇明白,谁也不能在所有时间和所有的人面前一直端持着伪装,总有些本性的情绪需要有人接着。
于是她从十三岁起接到二十八岁,三分习惯,五分报答,一分无奈。
还有一分,也可能是爱吧。
她不确定。
车子停在满江红的门口,路上不堵,到的还算早。
南潇翻下遮光板上的小镜子,仔细看了看脖子上,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枚创可贴。
陈砚从后座下去,又从副驾驶进来:“别贴了,此地无银。”
南潇并没理睬他,更没有放下手里的动作:“陈姨看到不得了。”
“你就那么怕我妈发现?”
陈砚按住她的手腕,目光玩味又挑衅:“那不如我再给你弄一下,弄一排,跟刮痧似的?”
南潇绷紧神经,生怕他胡闹起来没点分寸。
“你快下去,”她催促道,“等下被人看到了。”
“那你不许贴,就这么露着。让我妈猜去。”
陈砚一把抢过南潇的创可贴,挥指一弹,弹出窗外。
“陈砚!”南潇又气又急:“你别闹了!”
等下跟徐家母女见面,人为客,她们为主。
自己顶着个红痕上去吃饭,不是给人惹笑柄么?
“你快给我捡回来。”南潇咬牙恳求,陈砚扭开头:“近视,夜盲,找不到了。”
“你——”
南潇长出一口气,无奈翻包一顿找。可惜没有别的创可贴了,倒是找到了一把修眉刀。
于是她端了端挡光板上的镜子,揪起脖子上这一小块痧痕,用修眉刀上去猛地一刮——
鲜血瞬间涌出,疼痛是滞后的。
陈砚怔在当场,他足足愣了十秒,才一把冲上去按住南潇的手,同时厉声斥道。
“南潇!你疯了么!”
他双手颤抖,眼尾瞬间泛红:“你他妈的不想做可以不做,犯得着这么狠么!”
然而就在这时,车窗传来一阵敲响。
“潇潇?阿砚?你们在干什么?”
是陈韵仪!

在南潇的印象中,这是她第二次进局子。
第一次是因为陈砚。上学那会儿他跟人打架,不敢让家里知道。
南潇冒着大雨把他从里面捞出来,两人躲在老街小巷的大排档里吃小火锅。
南潇用生土豆片贴在陈砚的脸上帮他消肿。可是这么明显的伤,带回家,一眼就会被看穿。
于是陈砚让南潇捏着嗓子冒充他的系主任给陈韵仪打电话,说周末有课题要赶,得住校几天。
结果当天晚上有个学术论坛的晚宴,系主任本人就站在林屿森和陈韵仪的身边——
最后两人自然是都被陈韵仪狠狠斥责了一顿。
对陈砚:“你怎么能动手打架?”
对南潇:“你怎么能看着他动手打架?”
所以南潇觉得,有些时候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不过若是被抓进去拘留几天,公司肯定是能接到通知的。
到时候,陈韵仪应该会很失望吧。
南潇想,这样的话其实也好。
至少在自己要提出离开的时候,陈韵仪也能有个心理缓冲。
“南潇,有人来保释了,出来吧。”
听到警察进来叫她,南潇有些意外。
“对方不起诉么?”
她以为冯诗语应该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对方签和解协议了,应该是你这边的朋友去谈的。”
警察也不多说别的,只叫南潇把字签了。
“潇潇!”
白晓琪和宋云岚已经在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了,看到南潇出来,赶紧扑上前去。
“潇潇!潇潇!没事吧!”
南潇摇摇头:“嗯,你们也没事吧?”
白晓琪拍着胸口:“哎,幸好岚子给成哥打电话了。”
说话间,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人从隔壁的窗口拿着资料走过来。
一身精明干练的商务装衬妥完美的身架,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架在温润精致的脸上。
“南潇。”
他主动跟南潇招了下手,眼中微有几许动容的光。
“好久不见。”
靳书成是宋云岚的师兄,法律专业的高材生,如今已经是业内最叫座的金牌律师。
早些年在宋云岚的一次生日会上,他第一次见到南潇就很有好感。
后来也追求过她一阵,但南潇婉拒了。
这一句好久不见夹着些许微妙的意味,南潇用礼貌的微笑压下嘴角的尴尬。
“好久不见,靳律师。谢谢你的帮忙,麻烦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
趁靳书成去办最后的相关手续,南潇拽住宋云岚的胳膊:“你怎么把他叫来了?我家里知道了么?”
提起这话,白晓琪气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你可别提你家里了!那陈砚的电话是徐宁月接的,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南潇姐可是陈总的首席特助,沉稳规矩,遇事冷静——”
南潇摆摆手:“你别说了,我不想猜也不想听。”
今天是周六,她知道陈砚出国刚回来,跟之前那帮兄弟已经很久没聚。
这边一波,那边一局,从上个礼拜一路约到下个月了。
徐宁月能接他的电话,说明他是把徐宁月带着一起去的,介绍她给他的兄弟们认识。
宋云岚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潇潇。成哥这方面经验足,有魄力,而且一听是你的事,人家二话不说,尽心尽力。”
宋云岚解释说,要不是成哥直接上来就让冯诗语去验伤,估计对方也没那么容易就认怂的。
原来冯诗语根本没有被扎伤屁股,那短裤上的血迹,是她来大姨妈了。
“而且最搞笑的是,她摔最后摔的那个盘子你知道么?是Meissen梅森的品牌,高订限量版,一套十好几万呢。”
靳书成从接到电话,到出警的局子,路上花了三十分钟。
也就在这三十分钟里,他联系到了茶餐厅店的负责人和鉴定中心的法医,完成了视频调取,现场人证,验伤申请等一系列核心有力的证据取证。
什么才叫专业效率?
否则冯诗婷能那么容易就签和解书么?
“潇潇,说真的,你就不打算考虑考虑成哥么?”
宋云岚旧事重提,有心撮合:“就算你觉得不来电,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南潇,云岚,这边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靳书成罗整着手里的资料,回到三个女生身边。
他把需要给南潇保存的那些一一交给她:“这些你留存好,不过其实也不重要。对方和解不会留下不良记录,别担心。”
“嗯,我不担心。”
南潇心想,真要是有这个顾虑,她也就不会动手了。
“那,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
靳书成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云岚,你们也开车来的是不是?”
宋云岚和白晓琪都是很懂经的人,一看这个架势,两人互相一对眼。
“啊,对了岚子,你上次说要去我做的那家美甲的店,我今天正好已经帮你预约了。咱们赶紧走吧!”
宋云岚连连点头:“对对,迟到半小时就要取消了是吧?我记得你说那个技师可难约了。潇潇,成哥,我俩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宋云岚勾着白晓琪的手臂,两人以光速消失在南潇面前。
靳书成微笑着转过脸,看着南潇,伸手抬了抬眼镜。
“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吃日料。正好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新店,要不要一起?”
南潇点点头:“好啊,谢谢你今天专程过来帮我。我请你吧。”
“我选的餐厅,当然是我请。”靳书成打开车门,请南潇坐进副驾驶:“你要请我的话,可以约下次。”
南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诩不是个很善言谈的人,而对方的职业又是律师。
如此高下立判的降维打击,她只能用谢谢来回应。
“你之前练过?”
开车路上,靳书成随意跟南潇聊起天。
他说他看了茶餐厅的监控录像,说南潇那一记下劈侧踢没有个三五年功夫还真是下不来。
“嗯,上学的时候打了几年拳。”南潇点点头。
窗外噼里啪啦,落起了雨点。
今天下午开始就闷得紧,这场雨,迟早是要下起来的。
南潇翻弄手机,按了两下,屏幕没反应。
想起在茶餐厅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电量不足,看来这会儿是自动关机了。
“要充电线么,在你前面的拉抽里有。”
靳书成很贴心。
“哦谢谢,”南潇找出充电线,插上手机。
三分钟后开机,提示短信一条接着一条,跟软件中毒了似的。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陈砚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