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抵在了楼梯间暗处的墙上，咬着牙问他：“沈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就这么渴望钱？”
“没什么事，我就是单纯喜欢钱。”
“那我呢？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算......提款机？”沈峥轻佻地嗤笑：“还是个大冤种提款机。”
“我对你那么好，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对我真的就一点点都......没有爱过吗？”
沈峥看着她的眼睛，摇头：“我亲你抱你，都是看在钱的份上，每次亲完你，我都会去马桶吐好久，而且我还会刷好久的牙，每次你亲近我，我都是强忍着的，就比如现在......”
温文澜闻言，松开了他。
而沈峥偏头就干呕了几声。
他肚子里全都是酒，吐不出来什么，只是把自己呛的满脸泪花。
而他已经分不清楚是被呛的还是心痛到无法自已，才让泪水奔涌而出。
沈峥压抑着哭腔，说道：“看到了吗？温文澜，你让我恶心。”
温文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整个楼梯间寂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温文澜的声音冰冷地从头顶上砸下来。
“沈峥，从今天开始，你跟我，桥归桥路归路，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温文澜走了。
门被她摔的震天响，昭示着她的怒火，也昭示着她的决心。
挺好的。
决裂地彻彻底底，她就会更安全一些。
沈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靠在墙壁上，缓缓往下滑，最后瘫坐在角落里。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最后，还是酒吧的服务员发现了他。
“先生，需要帮忙吗？”
沈峥摆了摆手：“不用。”
“您是喝醉了吗？我可以帮您联络家人，接您回家。”
家人？
沈峥苦笑了一下，他的父母都惨死于毒贩之手。
他哪里还有家人？
他的家人就只有......
“温文澜......”
服务员立刻说道：“您家人叫温文澜吗？她也来了我们酒吧吗？我现在立刻去联系同事，查一下这个叫做温文澜的人在哪个包厢，我去找她让她来接你。”
“不要——”
沈峥拉住她：“不要去找她，不要去。”
“可是您......”
“我没事。”
沈峥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都想着火了一样烫，意识也开始变得迷蒙起来。
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酒精过敏发作了。
“先生，先生——”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的只有服务生的惊呼。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能朦朦胧胧地听到护士们议论的声音。
“真危险啊，重度酒精过敏，差点都救不回来了。 ”
“他真的一个家属都没有吗？”
“真的没有，就是个孤儿。酒吧的工作人员报警了，警方找到了他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可是对方说不认识他，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天呐，好惨......”
沈峥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剧烈的刺痛。
温文澜，终究是放弃他了。
她那句永生永世不再相见，已经兑现了。
沈峥笑了一下，艰难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护士看到了，连忙说道：“你终于醒了！快躺下，别乱动。”
另一个护士说：“你的病危通知书，没人给你签。你的紧急联络人是你女朋友吧？可真是个渣女，男朋友都喝的差点死了，她连面都不露......”
“她不是渣女，从来都不是，”沈峥艰难的开了口：“我们只是......没有缘分罢了。”

温文澜是半个小时后回来了。
手里果然拎着一个咖啡店的打包盒。
沈峥正蹲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刚刚男人踹翻了木桶，水流了一地。
只是他刚擦洗干净的地面，随着温文澜的回家，立刻又粘上了一行鞋印。
沈峥叹了一声，任命地重新擦洗了一遍。
“文澜，你回来可！”
男人迎了出来，搂住了她的肩膀：“谢谢你，这么晚了专门出去帮我买咖啡。”
温文澜轻笑着应了一声：“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
“谢谢你，文澜。”
温文澜的声音开始变得轻佻起来：“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男人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惹得温文澜嗤嗤地笑：“你会的花样还挺多。”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啊。”
温文澜被男人搂着往卧室的方向走，像是没有看到沈峥一般。
走到一半，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地上怎么弄的这么湿？”
男人哼了一声：“文澜，家里这个佣人真的笨手笨脚的，给我洗个脚都洗不好，水全洒了，我们辞退他好不好？”
温文澜沉默了。
沈峥立刻站起了身，急切解释道：“明明是你弄翻的......”
话说到一半，沈峥停了下来。
算了，解释什么呢？
就让她更讨厌他一点吧。
男人直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现在还会诬陷人了是吧？文澜，我就说这个佣人留不得，你让他走！”
温文澜眉心蹙起，脸上映着不耐烦，看向沈峥的时候，目光中全是冰冷：“听见了么？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现在我还不能走。”
温文澜道：“你惹苏沂不高兴，立刻滚！”
沈峥深吸了一口气，把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咽了回去：“能不能再让我待七天？七天一到，我保证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
温文澜质疑道：“为什么是七天？”
“我......”
她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钱？”
她掏出手机，输入了数字。
下一秒，沈峥的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他翻看了一下，是温文澜转了十万块钱给他。
“拿着钱，滚。”
沈峥没动。
温文澜怒意更盛：“怎么还不走？”
沈峥把手机收回来，轻笑了一声：“当然是钱不够了，温文澜你忘了吗，我的目标，是你的半副身家。没拿到足够的金额，我是不会走的。”
“沈峥！！！”温文澜怒极反笑：“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沈峥背过身去，不让她看到泪水从自己的眼角滑落。
他努力克制着哭腔，尽量用冷漠的声音说道：“本来我是打算骗着你跟我结婚，然后名正言顺分你的财产的，没想到我的计划被你提前发现了，真是可惜啊......”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但是我想要的，是不会放弃的。”
温文澜笑他愚蠢：“我倒是想看看，七天时间，你有什么办法能拿到我的半副身家？”
沈峥笑了：“那你就让我留下啊。”
男人摇着温文澜的手臂说道：“文澜，我不想看到他了，现在就让他走......”
温文澜顿了一会儿，忽而冷笑了一声：“好，我可以不赶你走，但是沈峥，能不能留在这里七天，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
之后的七天，报复和侮辱肯定会更猛烈的袭来。
沈峥却并不恐惧，他反而放了心。
只要不赶他走就好。
他一定能留下，尽可能多看她几眼。
这样，他之后的生命才有支撑下去的理由。
跟毒贩缠斗危险异常，父亲的死状更是时刻提醒着他这个事实。
既然这条路这样艰险，他总得给自己留下一些活下去的支柱。
那么以后遇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每每回忆起来，才能支撑着他继续在这条九死一生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叮铃铃——
沈峥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长官。
“沈峥，七天后的傍晚，到东郊水库来。我们会给你安排一场溺水死亡的假象，让毒贩组织以为你已经去世。之后组织会给你一个新身份，也会给你整容，换一个新的容貌，便于你打入毒贩内部进行潜伏。”
沈峥应了下来：“溺水？那尸体怎么办？”
“我们会用一具死囚的尸体代替你。”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准时到达。”
挂了电话，沈峥对上了温文澜狐疑的一双眼睛。
她推开了仍旧搂着她想法要亲密的男人，一步一步逼近他：“溺水？尸体？什么意思？”

卧室里的男人出来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温文澜的丝袜。
他靠在门框上，轻声说道：“文澜，你怎么去这么久？他是谁？”
温文澜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沈峥，冷笑了一声：“他？新来的佣人。”
“佣人？”
“嗯，你有什么事都可以使唤他去做。”
男人挑了挑眉：“什么事都可以吗？”
“对，什么都可以。”
男人呵呵笑：“那我想让他伺候我洗脚，也可以吗？”
温文澜眯着眼睛，盯着沈峥，用脚踢了踢他，“听见了吗？还愣着干什么？”
沈峥忍着浑身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仰起头看她：“如果我做了，你会开心吗？”
“当然，”温文澜咬着牙狠厉道：“沈峥，我这是你耍我的代价。”
沈峥闭了闭眼睛，点头：“可以，我去烧热水。”
他扶着墙壁，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一点点往厨房走。
身后，传来男人暧昧的声音：“文澜，他真的是家里的佣人吗？”
“是。”
“可是佣人的工作一般不都是打扫卫生之类的嘛，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没想到他真的答应给我洗脚，我还以为他会拒绝。”
温文澜冷笑了一声：“他只要钱，只要钱给够，他什么都肯做。”
男人啧啧了两声：“看着长得还不错，怎么是个要钱不要脸的。”
温文澜“呵”了一声：“你这句话说的挺准确，他就是要钱不要脸。”
“文澜，我们这么说，他会不会听到啊？”
“那就让他听去吧，反正，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能忍。”
沈峥听到了，但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平静地去了厨房，烧水。
温文澜说的没错，他什么能忍。
这辈子，他能跟温文澜相见的时光就只有七天了。
他一天都不想错过。
不管什么样的痛苦和煎熬，他都能忍。
......
烧好热水，沈峥端着洗脚的木桶回到了客厅。
刚才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没看到温文澜的身影。
“别看了，她去给我买咖啡了。”
沈峥微微蹙眉，“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哪里还有咖啡店开门？”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那就把老板叫起来给我做啊。”
沈峥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他大晚上的突然想海城一家店铺做的海鲜粥。
温文澜也是这样，连夜飞去了海城，买了早晨最新鲜海鲜粥回来给他。
那时的他刚起床，看到了她手里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惊讶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温文澜只是轻柔地在他眉心落下温柔一吻：“阿峥，只要你想，只要我做得到，我都能给你。”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只要是自己心爱的人，什么愿望她都会满足。
想起以前，沈峥的唇角不禁微微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你笑什么？”
男人推了他一把。
木桶里的水漾了出来，把沈峥的袖口弄湿了一大半。
他努力稳住了手里的木桶，才没有让整整一盆水全都泼到自己身上。
沈峥蹲下，把木桶放在男人脚边：“脱鞋，我给你洗脚。”
男人抱着双臂，缓缓坐了下来，却把脚伸到了他眼前：“你帮我脱。”
“你自己没手？”
“你不是文澜请来的佣人么，我现在是文澜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沈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努力把心里的愤愤压了下去。
男人玩味地笑道：“你要是不照做，一会儿我就去告诉文澜，把你赶出去......”
“别——”
沈峥慌了。
他只剩下七天时间能跟她见面了，他还不能被赶出去。
“我给你脱。”
沈峥任命般地给男人脱了鞋，扶着他的脚放进水里。
他把手也放了进去，给男人洗脚。
洗碗，擦干，又重新帮他穿好了鞋。
就在此时，男人突然抬脚一踹，木桶顷刻间翻倒。
沈峥根本来不及反应，洗脚水泼了他满头满脸全都是。
水滴顺着他的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男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我的洗脚水好不好喝？”
沈峥猛地站了起来，冷着脸沉声道：“你故意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男人倒也不辩解，索性承认了：“刚刚一看到你的脸，我就认出来了。文澜随身带着一张照片，放在贴在心口的位置，不让任何人碰——那上面的男人是你。”
“虽然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比你现在年轻几岁，但绝对是你没错。”
“你并不是普通佣人，你在温文澜心里的地位不一样。”
沈峥顿了一下，淡淡道：“你认错了。”
男人有些狐疑，再次打量着他：“真的？”
沈峥苦笑：“你也看到她现在对我的态度了，如果我对她真的有这么重要，她能舍得让我被你欺负？”

之后的几天，沈峥几乎都在医院度过。
他偷偷拔了针跑去了温家，想偷偷再看一眼她，可是整个温家已经空无一人。
别墅物业的保安告诉他：“温小姐带男朋友出去旅游啦，说是要去很长时间呢！”
沈峥苦笑了一下，她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说了不再相见，就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
保安还说：“对了，昨晚温小姐还委托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都烧了呢。”
“什么东西？”
“喏，就那边堆着的，好大一堆呢。”
沈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看到了垃圾堆里的那些东西。
温文澜送给他的超大毛绒公仔；
他花了一个月时间给温文澜折的一千零一颗星星瓶；
温文澜亲手做的她们两个人的陶俑娃娃；
还有温文澜给他织的围巾......
甚至，还有家里的一些物品，木桶、抹布、拖把。
只要是他碰过的，全都被温文澜丢了出来。
她这是把所有跟他有过关联的东西，全都清理了出来，要一把火烧个干净。
正说着，一张烧毁了一半的照片被风卷起，摇摇晃晃地飘到了沈峥脚下。
他捡了起来，照片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
但从仅剩的这一小片，沈峥也能分辨的出来，这是他刚刚认识温文澜的那一年，她给自己拍的照片。
照片的边缘并不齐整，而是被裁剪过了。
他恍然间想起，苏沂曾经提起过，温文澜把他的照片贴身放着，不让任何人碰......
那，应该就是现在手上这一张了吧。
原本的照片尺寸太大，不足以放进西装内侧贴进心口的小口袋里。
所以温文澜就把她剪成了巴掌大小，一直贴身放着。
而现在，她已经等不及让保安去处理，而是选择自己亲手烧了她，然后把灰烬当做垃圾，跟这些东西一起扔了出来。
叮铃铃——
手机响了。
沈峥接了起来：“长官。”
“沈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沈峥顿了顿，叹气说道：“那就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温文澜在酒吧里公然羞辱你的事情毒贩那边已经知道了，她们认为你跟温文澜并没有太亲近的关系，所以已经取消了对温文澜的报复，温文澜安全了，从今以后，都安全了。”
沈峥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泪水抑制不住的滚滚而下。
“那就好，那就好......”
长官沉吟了一下，说：“还有一个坏消息。”
沈峥收拾了一下心情，抹掉脸上的泪水，“长官您说，只要文澜没事，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另一个消息多坏我都能接受。”
长官说：“七天的时间已经到了，请你现在立刻去东郊水库，我们的人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一切。”
“好的，我现在立刻过去。”
沈峥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温家的别墅。
这里，充满了他和温文澜深爱着的痕迹。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结束了。
半小时后，水库最角落的一个监控摄像头里，拍摄到了他纵身一跃，坠入深水的画面。
按照长官的指示，他游到了摄像头的死角，被同事们拉了上来。
“郑深同志，欢迎加入我们缉毒警察队伍。”
沈峥蹙眉：“郑......深？”
同事笑着递给他了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你新的身份证件。刚刚沈峥已经死在了这个水库里，从今天开始，你叫郑深，是毒贩内部小头目的丈夫。”
“那我的妻子是......毒贩？”
长官从车上走了起来，她站在沈峥面前，掷地有声道：“她也是我们的同志，霍娇娇，她已经在毒贩团伙卧底了五年，混到了小头目的位置。你的任务就是协助她的工作，配合我们外部的同志，一举端了这个犯罪团伙！”
“明白！”沈峥立刻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缉毒警察郑深，向长官报道！”
长官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悲悯，递给他一个录音笔：“要留一段遗言给温文澜吗？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沈峥笑了一下，拒绝了：“我的爸妈，还有他们的战友们，几乎全都死了。有的还剩下一点残肢，有的连一点粉末都找不到了。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做缉毒警察这一行，免不了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与其让她之后看到我被虐杀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还不如就现在这样，让她以为我溺水就好。”
“唉，沈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还是有一两个同志能活着回来的......”
沈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报告长官，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执行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见他没反应，温文澜怒吼道：“说话！”
沈峥敛住眉目，淡淡说道：“没什么。”
可是他却忘了，温文澜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绝对不是好糊弄的。
她似乎已经猜出来了些许。
“沈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
“你突然离开我，还有那本日记......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家，不想连累我？”
温文澜的眼中迸发出了狂喜：“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用怕，你告诉我真相，我们去报警！沈峥，只要你说......”
沈峥抬起头来，温文澜眼中地期待和喜悦几乎要灼伤了他。
他有些悲哀地想着，倘若真的只是普通仇家就好了。
他可以报警，让警察把坏人全都绳之以法，然后他就可以跟温文澜跟以前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那些人是毒贩。
是手里有武器，手段残忍暴力的毒贩。
她们连缉毒警察都敢杀，更何况温文澜只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而已，她们就算在国内下不了手，那国外呢？
温家很多产业都在国外，温文澜难免要出国。
他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他轻笑了一下，一点一点掰开了握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指，然后用轻蔑地语气说：“温文澜，你就这么喜欢我啊？我都有点后悔了，当初那本日记就该藏的深一点，只要不被发现，就凭你对我的迷恋，何止半副身家，我就算要你的温氏集团，你都会给我的吧？”
温文澜眼中的火焰，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方才的狂喜，已经慢慢被厌恶和仇恨取代。
“所以，你说的溺水和尸体，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峥说：“想给你找个死法，我记得你买过一份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我，如果你死了，那我就能拿到几千万的保险金......”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落了下来。
沈峥整个脸都被打得偏过头去。
他的头种种磕在柜子的转角上，瞬间涌出了黏腻的红色液体。
苏沂愤愤道：“我以为你只是贪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竟然想要害死文澜！文澜，这个佣人必须得赶走了，不然他会害死你的！”
温文澜没理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蹲在了沈峥面前：“这就是你说的，七天后要做的事？”
沈峥点头：“没错。”
“沈峥，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
接下来的日子，温文澜照旧每晚都会当着他的面跟男人翻云覆雨。
他以为温文澜会换人，只是没想到，那个叫做苏沂的男人，真的被她留在了身边。
她带他去参加拍卖会，为了博他一笑，豪掷三个亿拍下了一条古董扳指给他；
她包下了整个游乐场，只为让他独享那座摩天轮，跟他一起不被打扰的看星星；
苏沂生日，她在海边放了整整一夜的烟花给他庆祝，让整个H市都知道她对他的宠爱；
沈峥也终于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叫苏沂。
跟沈峥一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也跟沈峥一样，毕业于H大，而且还是沈峥的直系学弟。
而且，苏沂还有着一双酷似他的明亮眼睛。
沈峥轻笑了一声，笑她傻，也笑命运弄人。
凌晨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沈峥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粗犷，还带着点异域口音，明显是偏东南亚那边的语调。
东南亚！
难道是毒贩找到他了？
沈峥顿时清醒了过来：“你是谁？”
“你最好现在立刻来一趟青松路的唐城酒吧，否则温文澜就会死。”
“你们不要动她！”沈峥几乎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他抓着手机就往外跑：“我现在就去过去，你们要报复可以冲我来，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不要伤害她，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