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女频言情 秦止棉陆少寻写的小说你的世界,我曾来过
秦止棉陆少寻写的小说你的世界,我曾来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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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榆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止棉陆少寻的女频言情小说《秦止棉陆少寻写的小说你的世界,我曾来过》,由网络作家“梓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的路上,秦止棉一直望着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不由自主的会发呆。陈甜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秦止棉,“作画辛苦,脑子会累,你要多吃些提高记忆力和免疫力的东西,这样才能画出更好的画。”秦止棉也没有多想,因为她生病前经常吃这些,可架不住家族遗传史,她的外祖父和祖母生前都被确诊过阿尔兹,她本来担心的是秦母,可没想到头来竟落在了自己头上。秦止棉笑着谢过,丝毫没注意陈甜那泛着波光的眼眶,她知道了多久,就哭了多久,可事实上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车子停在画廊前,陈甜因为不放心,也一起跟下了车。不远处,一张阴到发黑的脸,正直直的瞪视着秦止棉。陈甜想都没想就拦在了她身前,那种下意识的保护欲,让陆少寻顿时蹙起了眉,“老板谈话,你一个黄毛丫头杵在这...

章节试读




回去的路上,秦止棉一直望着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不由自主的会发呆。

陈甜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秦止棉,“作画辛苦,脑子会累,你要多吃些提高记忆力和免疫力的东西,这样才能画出更好的画。”

秦止棉也没有多想,因为她生病前经常吃这些,可架不住家族遗传史,她的外祖父和祖母生前都被确诊过阿尔兹,她本来担心的是秦母,可没想到头来竟落在了自己头上。

秦止棉笑着谢过,丝毫没注意陈甜那泛着波光的眼眶,她知道了多久,就哭了多久,可事实上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车子停在画廊前,陈甜因为不放心,也一起跟下了车。

不远处,一张阴到发黑的脸,正直直的瞪视着秦止棉。

陈甜想都没想就拦在了她身前,那种下意识的保护欲,让陆少寻顿时蹙起了眉,“老板谈话,你一个黄毛丫头杵在这干什么!”

听见陆少寻亳无厘头的指责,陈甜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没等她张口,陆少寻就将秦止棉拽到了一边。

“我给你立的规矩都忘了是吗?你走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芊芊因为你的不辞而别,愧疚到住进了医院,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

陆少寻一套指责下来,累的气喘吁吁,可依旧不想放过,

“你应该给芊芊个交代,跟我回去,好好向她承认个错,她要是消了气,我可以考虑你暂时不回乡下的决定。”

他大而有力的手,死死地拽住秦止棉。

秦止棉吃痛,陆少寻依旧奋力的向前。

陈甜见状冲了过去,她张嘴就咬在了陆少寻的手上。

陆少寻吃痛的松开手,虎视眈眈的看着陈甜,“你特么是狗吗!随便张嘴就咬人?”

陈甜也不让份,自打看见他晒出的朋友圈,他渣男本渣的人设就此坐实,她当即吐了口唾沫,随即道,“狗也比某些人强,吃着盆里看着锅里,颠三倒四,见异思迁,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恶心味儿!”

陆少寻对她这通指桑骂槐的言论,气的语无伦次,可想到还在病中的林芊芊,他再次拽起了秦止棉的手。

“说什么都没用,都怪我平日里太纵你过度,才导致你今日不明是非,冥顽不灵,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道歉!”

秦止棉被攥的手腕戳破了皮,她痛呼着求陆少寻松手,她很痛。

可他好似没听见,依旧使出男人十足的气力,狠狠地拖拽她。

陈甜瞬间就扑了过去,她拉着陆少寻,刚张口说了句,“你知不知道棉棉得了很严重的病,她。。。。”

陈甜没说完,就被秦止棉的一声,“我跟你去!”打断了。

陈甜双眸含泪的看着秦止棉,她却露出平静又温和的笑,“画廊的画该卖了,你去帮我打点一下好吗?。”

不等陈甜作何反应,她转身就上了陆少寻的车。

而此时的陆少寻,满脑子都是林芊芊生病的样子,根本没把陈甜的话放在心上。

车子一路行驶,秦止棉的眼睛始终注视着窗外,而陆少寻的心里,始终都挂记着林芊芊。

两人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子停在医院外,陆少寻才开口,“芊芊现在心情不好,不能受到外界的刺激,待会你看我眼色行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秦止棉不禁嗤笑,可还是咬着唇点了头,其实她不来也没关系,明天就是她回到老家的日子,画廊今天也会按时关闭,只不过,她想彻底的跟陆少寻断绝关系,因为她知道,这是林芊芊故意放出的警告,她在告诉她,过了今天,她跟陆少寻,跟陆家别墅,就彻底画上了尾号。

只是临了,她还想大张旗鼓的捉弄她一下,秦止棉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然,陆少寻就是飞行八万里,也得把她从老家抓回来。

病房内,林芊芊面色红润的躺在床上,此刻的她,看上去甚至比秦止棉精神头还足。

见到秦止棉的刹那,她瞬间呼天喊地,“亲爱的我好痛,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病歪歪的样子,论哪个男人看了,心中都会泛起涟漪,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陆少寻。

陆少寻亲昵的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指尖抚摸着她的额头,样子要多恩爱就多恩爱。

秦止棉低着头站在房门口,大概过了十分钟,林芊芊才把目光转向她。

“少寻,对不起,没想到棉棉见到我,还是这么的不开心,我真是该死,我就不该回来找你的。”

说着她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陆少寻的脸霎时就黑了,“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给芊芊道歉!”

秦止棉眸光向下,眼神平淡又冷静,丝毫没了往日里那个活泼少女的天真烂漫。

“对不起。”

“大点声!”

秦止棉缓缓抬眸,“对不起!”

林芊芊又哭了起来,“她是不是还是不肯接受,我嫁给你的事实?”

“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

她边哭边用余光暼向秦止棉,眉梢眼角都透漏着,分外的得意和嚣张。

陆少寻拾起秦止棉的下颌,极其严肃道,“叫舅妈!”

秦止棉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如他吩咐,她乖乖的叫了一声,“舅妈”。

语气生涩,却格外认真,林芊芊顿时眉开眼笑。

她钻进陆少寻的怀里,两人肆无忌惮的亲吻着,丝毫不顾及站在一旁的秦止棉。

秦止棉嘴角轻扬,转头退出了病房。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您好,我要改签。”




秦止棉查出阿尔兹海默症的那天,陆少寻正在为白月光接机。

她趁着自己意识尚未混浊,将在别墅里的东西全都销毁了。

陆少寻回来的时候,她的白月光正沉浸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他看了眼那张杂乱无章的桌子,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意,

“芊芊有洁癖,你怎么能把屋子弄成这个样子?”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秦止棉默不作声。

他不知道,她不仅要把他的话忘了。

人......也快忘了。

........................................

秦止棉手里的确诊单被攥的出现了褶皱,在得知自己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了,她和陆少寻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桌子,秦止棉心里蓦然涌上一股酸涩。

但她还是强颜欢笑的看向陆少寻,

“对不起,我待会就收拾干净,保证不碍芊芊姐的眼。”

陆少寻闻言蹙起了眉,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是你舅舅,芊芊马上就要跟我订婚了,按辈分,你理应叫她一声舅妈!”

秦止棉悬在空中的手顿时僵住。

她怎么会忘呢?

即便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记忆消散的也没那么快。

她只不过还想尝试着争取一下。

看看他这个跟自己毫无血缘的小舅舅,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要把自己送回到乡下。

只是没想到,结果依旧是这么的不尽人意。

“好,我记住了,等你们婚后我会改口的。”

秦止棉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装进了纸箱,她反常的举措让陆少寻一时讶异。

平日里的秦止棉,就好像只永远都打不死的小强。

整天围着他屁股后面“寻哥哥,寻哥哥”的叫。

即便陆少寻曾多次纠正和警告

“叫我舅舅,我大你十岁,是你妈妈的弟弟,不要叫哥哥!”

可秦止棉就好似没听见,依旧“哥哥,哥哥”的唤。

但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和以往大不相同。

“你怎么了?”

陆少寻试探性的询问。

秦止棉只是微微一笑,“没怎么,你说什么我听了就是。”

说完,她扭头就拿着箱子走回房间,没再看陆少寻一眼。

秦止棉将箱子搁置在地,这里的东西她原本是想烧掉的,只是没想到,陆少寻会回来的这么快。

生病的消息,她暂时还不想让陆少寻知道。

因为她不想仗着生病就摇尾乞怜,去换他心底里那份最卑微的怜悯。

她看了眼房间,这里的东西大多都烧了,唯独剩下这一个箱子,其实里面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她还是想烧掉,毕竟陆少寻说了,林芊芊有洁癖,她本就对自己寄宿在陆少寻家很介意,秦止棉不想临走了还给陆少寻添麻烦。

所以,她趁着陆少寻沉浸在和林芊芊久别重逢的欢愉中,偷偷溜出了门。

十一月的天气分外寒冷,秦止棉抱着纸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灯火阑珊,各家各户都充斥着烟火气,唯独她,像只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猫,任凭冰凉的夜风吹打着。

她来到陆少寻经常钓鱼的河边,把纸箱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去。

风吹打动着纸张飒飒作响,秦止棉缩了缩肩膀。

“小可爱们,不是我不要你们,是我生了病,一种很常见却又治不好的病,我也想把你们一起带走,毕竟我最快乐的时光,是你们陪我一同走过来的,可是…我怕自己会忘记,会把你们弄丢,弄脏了......”

秦止棉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这些东西是她刚搬进别墅时,陆少寻亲自带她买的。

那时,他就真的像个大哥哥,拉着秦止棉的手,

“棉棉喜欢什么尽管挑,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

秦止棉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寻哥哥说话作数,不管我喜欢什么,你都会送给我!”

那以后,陆少寻真就做到了。

秦止棉喜欢苏格兰牧羊犬,陆少寻不惜花费重金,硬是从国外空运回了一只。

秦止棉说向往巴厘岛的海神庙,陆少寻推了一百万的单子,只为带她去看上一眼海神庙。

秦止棉说待在家太过无聊,陆少寻便出手买下市区里最高档的画廊,只为哄秦止棉一笑。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在陆少寻接到林芊芊回国的消息后,烟消云散了。

秦止棉擦掉眼角的泪痕,一点一点将陆少寻送给她的东西,扔进了火里。

就好似把她翘首以盼的十年,一并都烧了。

火苗熄灭,秦止棉扭头往家走,距离回乡下的时间还有一周,她还要把画廊那边的事打点一下,待一切都处理好,她就准备飞往乡下,回到妈妈的身边。

秦止棉是单亲家庭,秦父在六岁时意外出了车祸,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后来,乡里建起了福利院,秦母在一次赶早市的途中遇到了陆少寻。

他浑身脏乱不堪,双手冻的通红,手里拿着的包子也冻成了冰。

秦母可怜他,本想给他点钱,再将他送回福利院。

可陆少寻不肯,抓着秦母的手怎么都不松。

秦母无奈下将他带回了家。

日以继夜的照拂和关爱,他们逐渐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可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秦止棉沿着马路行走,在距离别墅不到两百米的位置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眼屏幕,上面跳跃的“寻哥哥”三个大字,顿时让她心头一凛。

这个时间段,他从不会踏进自己的房间,现在打电话过来,若不是林芊芊有什么指示,就是陆少寻想吃夜宵了。

她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

对面传来的不是说话音,而是男女欢好的暧昧声。

秦止棉的呼吸都僵窒了,但她很快明白过来,陆少寻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提醒她,这个时间段,最好不要待在家里,不然他会很尴尬,林芊芊也会释放不开。

可他不知道,她已经从家走出来了。

秦止棉将电话挂断,数不尽的心酸和痛苦一并涌上心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对自己呵护有加的陆少寻,竟为了同白月光私会,用这种不堪入耳的声音将自己赶出去。

真是可悲又可笑。

秦止棉擦干眼泪,回不去别墅,就只能去画廊应付一晚了。

她拦了辆计程车,去往画廊的一路,她都很失落。

可林芊芊偏要雪上加霜,她把自己围着浴巾和陆少寻亲吻的照片发送到了朋友圈。

配文:

五年不见,我的勇士又强壮了!

还特意@了秦止棉。

秦止棉苦涩一笑,“又强壮了”,是啊,陆少寻初来B市打工的时候,就结识林芊芊了,那时,他还是个小企业的打工人,每个月不足三千块钱的薪水,却十分有勇气的追逐上司林芊芊。

可当时的林芊芊对男朋友的期望很高,在两人误发生关系后,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陆少寻。

而陆少寻也因为感情受挫,颓靡了好一阵子。

如果不是秦止棉坚持不懈的陪伴和安慰,他大概是很难走出这段阴影的。

看着屏幕上两人肆无忌惮的撒狗粮,秦止棉默默点了个赞,随即退出朋友圈。

却在关闭手机的前一秒,收到了林芊芊的消息。

“不好意思啊止棉,你舅舅就是这么调皮,不过你今晚也可以不回来,毕竟我们许久不见,亲热劲儿一时半会都过不去,所以,你能暂时都不要搬回来了吗?”

秦止棉看着屏幕上的一字一句,心里如刀割般难受。

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她大可以回怼林芊芊,可她发语音的时候,陆少寻也在,他却丝毫没有拦阻的意思。

这也就代表,这不只是林芊芊的意思,也是他陆少寻的意思。

秦止棉深呼口气,随即回了个“好”。

而此时的陆少寻,也随手转发了那条朋友圈,他学着林芊芊的样子,也@了一下,只不过,他@的不仅仅是秦止棉,是通讯录里的所有人。

秦止棉微笑着点了赞,然后将手机关闭。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和陆少寻朝夕相伴的十年,会在弹指间灰飞烟灭,也没有想过,陆少寻竟真的可以为了她,将自己弃于不顾。

听上去像极了天方夜谭,可却是真实存在,而且她还不得不接受。

秦止棉径直走进画廊,因为喜欢画画,所以钥匙会随身携带。

这里的每一副画,都是秦止棉对梦和期待的描述,虽然不切实际,但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秦止棉掀开那幅被黑布遮盖的画。

这是她专门给陆少寻画的。

上面有她,有陆少寻,还有那只边牧犬,“多多”。

画像上他们各个洋溢着笑脸,手里拿着的奶油蛋糕,被多多不大不小的额头撞翻,奶油四处飞溅,气氛却格外祥和。

这是秦止棉一直期待的。

也是她过去的十年里拥有过的。

还有两个月就是新年了,新年过后就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

可这次的生日,她也只能趁现在想一想了。

秦止棉将黑布重新遮盖,转头走进画室。

自从生了病,她的作息也不规律了,常常在深夜时睡不着,平日里重要的东西也会随手忘记。

她想趁清醒的时候,画上一副属于她自己的画像。

没有陆少寻,没有生活了十年的别墅,只有她和她的狗,多多。

秦止棉拿起画笔,一笔一笔的勾勒出自己的轮廓,可画到一半时,她拿着笔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突然忘记了自己要画什么,脑子里空白又茫然。

画笔在空气里胡乱划动,不断的将白色的纸张弄花。

秦止棉烦躁的将手里的笔丢掉,抱着头痛哭失声。

哭完了,她再次捡起地上的笔,打开手机,找出自己最美的一张照片,按照上面的样子,一点点的刻画。

画完后,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她一遍遍的问自己,可结果就是怎么也想不出。

“算了,长成这样子,即便以后看了也会忘掉。”

她随手将画纸撕碎,随即又开始刻画多多。

三通白脖。红褐色的皮毛,圆溜溜的眼睛,她照着图片上的样子,将多多完美的刻画了出来。

上面还明确标注了作画日期,多多的年龄,多多的生日,多多最喜欢吃的东西,多多最喜欢玩的玩具,唯独没有她自己。

待一切弄好,已是凌晨两点。

秦止棉将画廊里的凳子搭成一排,空调调制成二十五度,没有被子的夜晚,衣服也可以遮盖。

一觉到天亮,画廊里的学员们陆续走进来。

见到眼圈乌青的秦止棉,他们纷纷露出心疼的神色,

“棉棉姐,你怎么睡在这?天寒地冻的,开着空调也会感冒的!”

“就是啊,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跟我们说,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秦止棉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心口泛起隐约的痛。

她知道,他们一定是看到了。

看到了陆少寻的那条朋友圈,也看到了自己在下方默默的,点下的那个赞。

相处五年,大家都心知肚明,秦止棉爱惨了陆少寻。

她为了他,可以放弃M国的画术深造。

她为了他,硬着头皮的画下他白月光的画像。

她为了他,将画廊里的每一笔收益都封存在卡里。

除了日常采购,她没有为自己留下一分。

秦止棉笑着迎合,

“哪有?左不过是,昨天想到了有一幅画没有作完,客户急着要,所以我只好通宵睡在这了!”

她说完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这个时间段她需要回去一趟。

因为多多还在别墅里,每天这个时间,秦止棉都要带它去附近的公园,跑上一圈儿。

所以在和学员们交代好画廊的事务后,便打车回到了别墅。




可命运的齿轮总会无形的转动,她这天一大早,就收到了陆少寻的微信。

可惜他不是问多多,也不是好奇秦止棉去了哪儿,而是问“姜汤怎么煮?”。

秦止棉哑然一笑,她突然的消失,非但没换来他的一句慰问和担心,反而还平添了一份理所应当。

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多说一句也无所谓,毕竟他照顾了自己十年。

秦止棉拿起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生姜切片,捣成沫,放到杯子里用盖子焖五分即可。”

发送后,她即刻关闭了手机,多余的话她一句也没有说。

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已然出现了几个大字,“这样芊芊喝不惯,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秦止棉没有回复,继续安静作画。

陆少寻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直接把电话打了进来。

她不接,他就三番五次的打,这个样子,秦止棉还怎么安心作画?哪怕就是关了机,也逃脱不了他来画室折腾的厄运。

秦止棉放下画笔,无奈的将电话接起,对面传来嘶吼般的咆哮,“秦止棉,我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你三番五次的挂我电话,是谁给你的底气?”

陆少寻气喘吁吁的质问,让电话瞬间沉入了死寂。

半晌,秦止棉才幽幽开口,“网上的做法要比我管用的多,你可以试试。”

语气平淡又平静,丝毫听不出她为此产生任何异议。

“你什么意思?你就不能下楼来煮吗?芊芊肚子疼,她离不开我,你个大活人整天在房间里窝着,你怎么就不能主动点儿呢?”

秦止棉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动,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别墅,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无所事事的待在房间里。

真是可笑至极。

可秦止棉没有生气,而是很平淡的说,“姜汤我只记得这一种,如果不喜欢,你去网上查吧。”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秦止棉确实只记得这一种,因为陆少寻自打经历了那场寒冬,就常常发烧感冒。

秦止棉听母亲说,姜汤最是去寒,她便一股脑的在网上查阅资料,那一晚,她做了足足五种款式的姜汤。

她拿不准陆少寻对姜的口味,所以想着做多一点,总有一款他会接受。

果不其然,陆少寻在品尝了五款姜汤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用开水冲服的。

自那以后,秦止棉便牢牢的记下,每逢清晨都要亲手做一杯姜汤给陆少寻。

只不过,他喝了那么久,却不晓得姜汤是怎么做出来的。

秦止棉环顾四周,看着眼前刚提笔画出的轮廓,一时间又忘记了自己要画什么。

脑袋也开始泛痛,浑浑噩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好似木偶一般的坐在地上,盯着窗外那枚昏暗的路灯开始发呆。

多多见秦止棉坐在地上,它嗷呜的跑到她身边,从椅子上拽下一片垫子,小爪子不停的挠弄着秦止棉。

恍惚中,秦止棉的双眼空洞,却也晓得它是在给自己递垫子,伸手就接了过来。

都说狗最通人性,它好似猜到了什么,小脑袋枕在秦止棉的腿上。

大雪纷飞的黑夜,一人,一狗,依偎在冰冷的画廊里。

直到清晨,秦止棉的学员们走进画室,一股阴凉的寒风迎面袭来。

其中一个叫陈甜的小女生赶忙跑到屋子查看,只见秦止棉蜷缩在画室的角落,多多也冻的瑟瑟发抖,爪子却依旧搭在秦止棉的身上。

陈甜立马将昏迷不醒的秦止棉扶起,其他学员则查看冷风的来源,直到看见空调上显示的制冷,大家面面相觑,可依旧没有想到,秦止棉的失误之举,是因为患上了阿尔兹。

大家伙将秦止棉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最终确认只是有些轻微的感冒,吃些药调理一下就好。

医生刚想张嘴说些什么,秦止棉就醒了。

她看着医生,眼里透着浓重的不安,似乎在示意医生不要说,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医生也貌似察觉到了什么,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叹气离去。

一屋子的人,只有陈甜看出了端倪,她抓着秦止棉的手小声道,“你是不是因为那个绿茶抢走了少寻哥,一时想不开,才想用冷冻的方式寻个解脱?”

她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秦止棉一时无以应对,好半晌才开口解释,“最近眼睛花,没注意到遥控器上的标识,所以按错了。”

可这并不能打消陈甜对此的疑虑,秦止棉向来是个周密仔细的人,怎会在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伤出错?就算是眼花,那制冷的温度又作何解释?

但她并没有多问,而是借故上厕所的由头,溜进了医生办公室,再三要求下,医生将秦止棉的病历拿给了陈甜。

看着那明晃晃的“阿尔兹海默症”六个大字,陈甜的眼泪瞬间就掉了。

她浑浑噩噩的走回病房,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秦止棉,喉咙里泛起一股浓重的酸涩,“棉棉姐,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说出来是颤抖的,陈甜还未从秦止棉生病的噩耗中回过神来,她没办法接受秦止棉的余生,都要在痴傻中度过,她那么年轻,那么热爱生活,又是那么的向往美画,上天怎么可以对她那么残忍?

她越想越绷不住,转过身,那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无论如何都不受控制。

“你怎么了?”

秦止棉有些好奇。

陈甜忙拭去脸上的泪水,随即微笑道,“破医院的消毒水打那么多,呛的我眼睛疼。”

秦止棉闻言走过去,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好些了吗?”

“早就告诉你平时要注意休息,眼睛累坏了吧?”

陈甜绷着的心底再次泛起难过,但她硬是点头应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一路,秦止棉都没有再感到任何的悲伤和难过,她依旧呆呆的望着窗外,就好似在畅享着某种向往。

回到画廊,她将学员们叫到一起,将自己准备关闭画廊的决定公之于众。

她顾不得大家的叹息和疑惑,给每个人发了应有的工资,是在学期间,学员们自己努力勾画出的作品费。

所有人都带着失落的表情接过了钱,唯独陈甜,孤坐在画室的角落独自抹泪。

秦止棉将钱塞进她的口袋,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样坐着。

秦止棉突然想起了,陈甜刚来画廊时候的样子,阳光开朗,活泼好动,画术却是最差的一个。

每一次作画后,同僚们都会肆无忌惮的嘲笑,说她的作品连傻缺都不会要。

陈甜因此差点放弃了美术。

最后还是秦止棉,一笔一划的教她勾勒线条,绘画阴影,涂染上色。

春去秋来,酷暑严冬,秦止棉一刻都没有放弃过。

最后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陈甜在一次比赛中,拿到了一等奖,彻底的进击了美术界。

那天,她们也是这样坐着,彼此畅谈到天明。

可是这次,彼此心里无论堆积了多少话,此刻却再也说不出口。

陈甜抱着秦止棉痛哭,她真心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可以让秦止棉重新选择,如果重来一回,她希望秦止棉可以勇敢的活出自己,做那个天真快乐的女孩,永远都不被爱情所束缚。

陈甜哭了好久,直到累的睡着,秦止棉才悠悠掏出手机,还有五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

她把钥匙放在陈甜的衣兜里,又给多多备了粮和水,宠物无法登机,多多只能走托运。

临走前,秦止棉细细看了一眼陈甜,就好似很努力的在将她的样子刻画在脑海中。

秦止棉带着多多来到机场,分别前,她摸着多多的头,“乖,你到了就在那里等妈妈,我下了机就去接你。”

多多兴奋的摇晃着尾巴,看着它消失在托运的出口,秦止棉才转身走向登机口。

飞机起飞,陈甜就好似感应到了什么,醒来时,除了怀里的那把钥匙,整栋屋子都空荡荡的。

她霎时明白过来,秦止棉这是走了。

可她为什么连句招呼都没打,难道这么多年的交情,都不值得让她向自己道个别吗?

悲伤之际,她看到了放在不远处,那个被黑布一直遮盖的画框。

秦止棉从来都不让人动,可此刻,它却安然无恙的停放在那里。

陈甜将黑布掀开,陆少寻清秀俊逸的脸庞顿时浮现在眼前。

她也由此明白了秦止棉的决定,她是彻底的想跟陆少寻断绝关系了。

陈甜将画廊里余下的废纸都整理到一起,陆少寻却悄无声息的冲了进来。

他踢开面前的纸,语气格外的高亢,“秦止棉呢?”

陈甜别过头,不予理会。

“我在问你话!秦止棉呢?”

“她人呢?!”

震耳欲聋的声音蓦然在房间里炸响,陈甜闭着眼睛,随即看向陆少寻,

“她去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陈甜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她走了,你以后都见不到了。”

陆少寻愣住,随即又是一副无所事事,“她能走去哪儿?左不过是跑到附近的网吧,玩上半个小时的王者,然后再癫癫的给我发个微信,求我去接她。”

陆少寻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激了陈甜,她红着眼眶一步步走近,“她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然呢?我看着她长大,她心里那些小九九,我再清楚不过。”

陆少寻堂而皇之的言辞再次激怒了陈甜,她揪着陆少寻的脖领,大声的怒吼,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生了病!”

“你不知道她生了一种永远都不可能痊愈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