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毁我灵根?万人嫌改修无情道后杀疯了凌子虚雷灵根结局+番外

本书作者

塞上雪

    男女主角分别是凌子虚雷灵根的其他类型小说《毁我灵根?万人嫌改修无情道后杀疯了凌子虚雷灵根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塞上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在墨秦鸢自己要走,他留不住就算了,怎么还把他孙女也踹出门?气煞人也!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这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啊。凌子虚像是没看到江长老气成猪肝色的脸,抬脚走出大殿。殿外围成一团的弟子们也都有眼力见的让出一条路。林怀瑾目光灼灼盯着墨秦鸢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她如此陌生。也是他第一次看不透她。大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是同门,亦是家人。有什么是不能聚在一起好好商量的,非得离开?祝靖之远远看到凌子虚离开,挤进人群中,一路连拉带扒,总算扒到林怀瑾身边。“如何了?”“江南雪被逐出师门,至于如何发落,宗主还没开口,墨秦鸢......主动与师父断绝师徒关系,也要离开。”祝靖之坐不住,想要过来好好嘲笑墨秦鸢。听到这话,他脸上笑容遽然僵住。“她还主动断...

章节试读

现在墨秦鸢自己要走,他留不住就算了,怎么还把他孙女也踹出门?
气煞人也!
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这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啊。
凌子虚像是没看到江长老气成猪肝色的脸,抬脚走出大殿。
殿外围成一团的弟子们也都有眼力见的让出一条路。
林怀瑾目光灼灼盯着墨秦鸢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她如此陌生。
也是他第一次看不透她。
大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是同门,亦是家人。
有什么是不能聚在一起好好商量的,非得离开?
祝靖之远远看到凌子虚离开,挤进人群中,一路连拉带扒,总算扒到林怀瑾身边。
“如何了?”
“江南雪被逐出师门,至于如何发落,宗主还没开口,墨秦鸢......主动与师父断绝师徒关系,也要离开。”
祝靖之坐不住,想要过来好好嘲笑墨秦鸢。
听到这话,他脸上笑容遽然僵住。
“她还主动断绝关系?”
祝靖之脱口而出,不可置信,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不对?师父为什么不要小师妹?”
这两个消息,哪一个他都想不通。
明明做错事的是墨秦鸢。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林怀瑾简单给他解释一番。
祝靖之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居然冤枉墨秦鸢了?
大殿上再次响起墨秦鸢的声音,正好提到祝靖之,引起两人注意。
“在离开前,弟子还有一事麻烦宗主。”
“你说。”
墨秦鸢不疾不徐说出昨晚的事,要求惩罚祝靖之,并赔偿她。
大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长老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弟子们:“......”同门一场,都要走了,这一口是非咬不可吗?
林怀瑾用眼神同情身旁的人:“你今天确实不该来,扎心了吧。”
祝靖之心里郁闷,嘴巴硬如钢铁:“少管我。”
“准了。”宗主轻松吐出这两个字,目光落到江南雪身上。
“至于江南雪,所犯之罪伤及同门,影响宗门根本,也无需留在溯明宗,鞭笞一百,遣送出门。”
江南雪深深埋着头,宗主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江南雪,你可有异议?”
她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认命点头。
没想到图谋至今,她居然把自己的前程也给搭了进去。
她冷冷睨向墨秦鸢,眼底的怨毒如带刺的毒荆棘,疯狂滋长。
虽然都是被赶出宗门,可墨秦鸢孤身一人,她身后还有江家。
她要玩死她这个没有靠山的废物,比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宗主转而望向江长老。
“江长老,可有异议?”
江长老连忙抬手行礼道:“无异议。”
他要是敢有其他异议,他就不用在溯明宗呆了。
审理结束。
所有人如潮水散去。
议论的声音从未停歇。
祝靖之正要上前找墨秦鸢理论,张仲俞拦在他面前。
“祝师兄,这可不能怪我们,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祝靖之憋着一肚子火,最后一眼看向墨秦鸢的背影,被执法堂的弟子带走。
林怀瑾也不放心他,跟着他一块过去。
墨秦鸢刚散去全身修为,站起来时眼前景物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夜玄幽幽喟叹一声。
“你这功还是散得早了,一会儿还得找人把你的丹田彻底毁了,断经毁脉。
“到时植入新的灵根,才不会发生太过严重的排斥反应。
“再根据新灵根重塑经脉丹田,这才是上上策。”
“......”
墨秦鸢后背寒气升起,冒起鸡皮疙瘩。
怎么感觉她好像正在往火坑里跳?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的肉身也得换换?”
夜玄嘻嘻一笑:“这个倒是不用。”
好不容易走了几步,她的腿又不听使唤软了下去。
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
“墨师妹,你没事吧?”
她一回头,少年清隽的脸闯入她眼中。
是溯明宗的首席大弟子,鹤衔华。
“没事。”
墨秦鸢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软得厉害,几次三番也起不来。
鹤衔华察觉她的意图,扶她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休息。
他拿出一颗丹药,墨秦鸢已经塞了一颗补气丹进嘴里。
踌躇几息,他默默收回。
“墨师妹,你的事我师父已然知晓,只是你现在离开宗门,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你有什么打算吗?”
鹤衔华是首席大弟子,他的师父自然就是宗主。
看来,他刻意接近她,是受宗主的指示。
夜玄:看来,这个宗主倒是比你那个眼瞎心黑的师父要有良心。
墨秦鸢:......
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灵根都毁了,她实在想不出宗主留下她,还能有什么用。
“没。”
去往哪,她确实没什么打算。
“你看这样如何,外门弟子虽然辛苦些,但包吃住,每月也有些微薄月俸可领,你若暂时没有地方可去,就先留在宗门。”
墨秦鸢一瞬不瞬盯着鹤衔华,心中明白,这些肯定是宗主交代的。
想来是她那么早进入宗门,又被凌子虚埋没,让他生出几分愧疚。
“这宗主倒是个有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图。”
脑海里夜玄的话音还没落,墨秦鸢又听鹤衔华接着道。
“至于你灵根的事,我来替你想办法,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夜玄:得,你这根灵根烂了,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扔了。
墨秦鸢吐出一口气,心中石头落下。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现在的她,能继续留在宗门最好。
宗门建立在灵脉之上,即便是外院中的灵气,也比外面其他地方的强。
可继续留在宗门,没了暮雨峰几人的庇护,再加上因为江南雪而记恨她的江长老,她的处境举步维艰。
在她重新长出羽翼前,她需要一个足够强的靠山。
否则,不能让她顺利度过这个空档期,她随时会被人报复死。
宗主的愧疚也在她的算计之内,不然可对不起她刚才在大殿中那番维护师父,反省自我的说辞。
只是那时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毕竟像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心早就被利益和算计填满。

还羡慕她?
平日得到所有人的偏爱,江南雪对她可都是炫耀和得意。
她以掠夺所有人的注意,打压她为目的,对她更不可能会有羡慕之意。
“师父,我知道错了......”
江南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望向凌子虚,掩面泣泪,声声哭诉。
“真正嫉妒的人是我,我也不奢求能继续留在师父身边。
“小雪只有一个请求,请师父以后好好待师姐,莫让她再受委屈。”
凌子虚墨黑般的眸子定定盯着眼前泣诉的江南雪,没有任何表态。
没人看出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墨秦鸢对着江南雪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这些年受的委屈是拜谁所赐?这话还真是说得冠冕堂皇,大言不惭。
不就是演吗?
她也会!
墨秦鸢“扑通”跪在地上,抬手作礼道。
“今日宗主在此,晚辈墨秦鸢也想请宗主为我做个主。”
凌子虚眼帘微抬,平静如湖面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动,没有温度的视线浸出几分寒意,射向墨秦鸢。
江南雪已经认错,他这个师父也还坐在这,她怎么能让宗主为她做主?
难不成觉得他做不了主吗?
宗主余光瞥了眼凌子虚,察觉出他平静的脸下隐隐暴动的情绪。
这是他们暮雨峰的事,本该他们自己解决,此刻却被拉出来当众审判。
行凶者转瞬变成受害者,显得他这个峰主有眼无珠,不分黑白。
现在墨秦鸢甚至不再求他,让他有失颜面。
他怒,也是无可厚非。
“你说。”
墨秦鸢当着众人的面求到他面前,他也不能拒绝。
“我拜在凌长老门下已有十载,师父娇宠我,师兄们爱护我,致使我看不清自己轻重,荒废时光,不思进取。
同年,甚至比我入门更晚的天骄弟子无一不是突破筑基,更甚者结丹,唯我十年来徘徊在练气期停滞不前。”
短短几句,看似在反省自己,实则是在展露内情。
她是变异灵根,再怎么偷懒,十年的时间也不该还是炼气期。
原因竟是出在凌子虚身上。
看似爱护,实则捧杀。
凌子虚面上不动声色,白袍下的手早已缓缓握紧,暴起青筋。
林怀瑾自然也听出墨秦鸢这话里的意思。
她这是怪师父?
林怀瑾跟了凌子虚那么长时间,自然比旁人更了解他些。
他侧目偷视,手心里已经为墨秦鸢攥了一把冷汗。
他这个师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什么都不过脑子敢往外说。
即便这次不是她的错,只怕回了暮雨峰,有她受的。
“此前因为江南雪诬陷我之事,我师父恼怒出手忘了分寸,如今我丹田损坏,灵根断裂,伤及根本,我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待在暮雨峰。”
一个忘了分寸,面上给凌子虚开脱,实则控诉凌子虚。
哪个好人家的师父没查清事实就把自己弟子废了的呀?
“之前怎么没看出,凌长老脾气这么暴躁?”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况且还是变异天灵根啊,这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有没有可能凌长老只是受小人挑唆,真是不小心的?”
“这可真说不好。”
“......”
大殿门外的众弟子即便有意压低了声音,细若蚊呐。
凌子虚阖上双眼。
即便他不想听外面的声音,那些声音还是源源不绝,清晰传入他耳中。
他眉宇间逐渐聚起不易察觉的烦躁。
宗主闻言,眉头紧皱,面色紧张。
抬手,一道真气笼罩在墨秦鸢身上。
察觉她所说属实,他眉头皱得更紧,神情凝重,侧目打量凌子虚。
墨秦鸢是凌子虚亲自从外面带回来的。
当初他本不主张这个孩子留在这。
一来,溯明宗内没有雷灵根的前辈。
二来,宗门内有关雷灵根可以修炼的功法和心法也少之又之。
这个孩子是根好苗子,留在他们这,怕会埋没了她。
当时是凌子虚向他保证,会尽全力给这个孩子好的修炼资源。
暮雨峰已经有三个男弟子,他实在想要这个女娃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宗主拗不过他,才没有把这孩子送出去。
“你想离开宗门?”
“是。”
墨秦鸢起身,重新跪向凌子虚,俯首在地,磕了个头。
“这十年,多谢师父栽培,是弟子没那个悟性,辜负了师父的栽培养育之恩,弟子无以为报。”
她睁眼说瞎话,听得其他人都忍不住鄙夷。
好好一个变异灵根,但凡花点心思也不至于被养成这样。
还有不少亲传弟子后怕,幸好当初没拜到凌子虚门下,不然他们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墨秦鸢。
其他长老眼中也都变化莫测,暗暗瞟了眼凌子虚,飞快收回视线,生怕被发现。
“如今丹田灵根尽毁,这一身修为,我也一并还给师父。”
她两手掐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散去修为。
众人沉默:“......”
做完这些,她对着凌子虚又拜了三拜。
“我墨秦鸢,自愿与凌子虚长老断绝师徒关系,今日便请众人见证。”
江南雪握着轮椅扶手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
墨秦鸢已经赢了,她居然自行散功,要离开宗门?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宗主揉着眉心,心中滋味烦杂。
若是当初他强硬些,将这个孩子送到其他宗门,也不会有今日结局。
“凌长老,你怎么看?”
凌子虚脸上神情难辨。
他今日一句话没说,脸是几乎快丢光了。
“既然她都请宗主做这个主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深深望向跪在他面前的墨秦鸢,眼底深如寒潭。
“到底是师徒缘浅。”
语落,他站起身,朝外走了两步。
想到什么,他脚步顿住,侧身望来。
这次目光却是落在江南雪身上。
“江南雪身为亲传弟子,却残害构陷同门,不配为本座弟子,即日起逐出暮雨峰,听凭宗主发落。”
凌子虚这话差点没把江长老当场气晕过去。
当初他把自己孙女送到他门下,就是想借此搭条关系。
也希望出了事,凌子虚能帮他护住他孙女。

溯明宗。
弗寒山,水牢内。
刺骨的冷顺着淹没胸口的水透浸骨子里,几乎麻木墨秦鸢肉体的感知。
在秘境遇见魔兽追击,她好心救小师妹江南雪。
江南雪却要趁机害她,弄巧成拙,反倒让自己受一身伤。
回来后,江南雪倒打一耙,诬陷她要害她。
师父凌子虚不辨黑白也罢,还夺走她在秘境中找到的珍惜灵草春寒兰给江南雪疗伤。
她的师兄们宁愿相信她会因为嫉妒对江南雪动手,也不相信是江南雪想要杀她。
她身上还有内伤未处理,又因为为自己辩驳,受了凌子虚一掌,被投入水牢受罚。
她试了好几次也无法调动丹田真气治疗内伤。
疲惫裹挟着倦意再次袭来。
她眼皮颤动,无法再支撑,垂下头立在水中晕了过去。
“真可怜,这世上竟是会有这般眼瞎心狠的师父。
“他那一掌,坏你丹田,伤你根本,简直枉为人师。”
脑子里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伴随着嘲讽的轻笑。
“这水牢内有结界,遏制里面的人调动真气,逃离这里,你自然也无法提起真气为自己治疗内伤。”
墨秦鸢眼皮不受控的颤动,眼前黑了一阵。
再睁眼,竟是身处在一片星空之中,脚下踩着玉质的石砖。
她的脑子顿时清醒,也没有了疲惫和困乏,戒备盯着眼前容貌昳丽的女人。
“不必惊慌,这里是本尊的识海。”
女人坐在冰晶玉石雕刻的王座上,一袭黑裙妖媚,气场强大,眉梢微挑,满是风情。
她撑着下巴打量墨秦鸢,眉眼含笑,媚色天成,身上的威压比凌子虚更甚。
唇瓣未启,她声音已经落到墨秦鸢耳边。
“小姑娘,你的师父师兄们不相信你,可本尊相信,不如你改投本尊门下,做本尊乖徒如何?”
墨秦鸢全身僵硬,尾指无意识的抽了抽,狐疑的目光暗暗在她身上转悠。
她敢肯定她没在宗门内见过这个女人。
“你是谁?”
女人食指勾着肩头一缕长发把玩,空灵的嗓音透着慵懒。
“本尊乃混沌真人夜玄,下凡历劫,出了点小意外,你捡到的那块石头,就是本尊的真身。”
石头?
墨秦鸢下意识摸向腰间的乾坤袋。
里面装着她在秘境里捡到的黑色带着闪粉的圆形石头。
石头外观奇特,她打算留着制成项链。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让她带了这个女人回来。
她隔着乾坤袋,握住里面的圆石,思量半晌,五指缓缓收紧。
“我确实是对我师父师兄们失望,可不代表我就会相信你,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夜玄美目微敛,这个孩子倒是不傻。
旋即又露出笑意,语调温和。
“这颗石头是本尊真身,它现在在你手上,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捏碎它,杀了本尊,本尊不会有一点反抗之力。”
墨秦鸢感知着掌心圆石,目光一寸一寸在夜玄娇俏的脸上打量。
夜玄也在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黑气,强悍的压迫感骤然压来。
墨秦鸢瞬间头皮发麻,喘不过气,近乎窒息。
恐惧如同毒蛇,没预兆的缠住她的心脏,狠狠咬一口,毒素麻痹她的神经,整个人动弹不得。
只是一瞬,那股恐怖的力量又顷刻散去。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墨秦鸢的错觉,但她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夜玄微微笑着,眼中露出的怜悯刺痛墨秦鸢双眼,说出的话更是让她遏制不住浑身颤栗。
“雷灵根,天资倒是不错,可惜断了。”
她的灵根断了?
是师父的那一掌?!
两本书出现漂浮在她面前。
“本尊可以帮你恢复根基,你现在修炼的功法虽然也契合你灵根,但太过低阶,你的修为越高,它们对你的作用越小。
这两本高阶的功法和心法送你,拜不拜师,你可以慢慢考虑。”
墨秦鸢看着眼前的两本功法,双眼放光,咽了口口水。
溯明宗内没有出过雷灵根属性的弟子。
关于契合雷灵根修炼的功法也少之又少,高阶功法她更是无法接触,她很难不心动。
可一旦拿了对方的东西......
夜玄看出她的犹豫,笑意盈盈道。
“本尊与你一见如故,这就当是本尊送你的见面礼,即便你不拜本尊为师,本尊也不会收回来。”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困倦。
“本尊乏了,你先回去,有事可在识海呼唤本尊。”
墨秦鸢眼皮一跳,眼前场景瞬间变化。
深远星空变成近在咫尺的白色纱帐。
她半晌才回过神,这是她的洞府。
她从水牢里出来了?
空气中飘过丝丝缕缕的檀香。
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游走,她的余光捕捉到旁边的浅蓝身影。
偏头望去,言生白俊逸挺拔的身影坐在她身旁,正在给她输送真气。
“大师兄......”墨秦鸢嗓音沙哑,似被磨砂纸刮过,呕哑粗糙。
见她醒来,言生白才收回手,眼睑微敛,眼睫投下的阴影遮住眼底的愧疚。
“感觉如何了?”
“好......多了......”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是浑身都在发热,像被架在火上烤。
言生白眼底闪过隐晦的忧色,两指探向她的手腕。
“受了内伤,为何不说?若非今日我要来放你出来,你恐会凶多吉少。”
墨秦鸢低垂微颤的浓密睫毛遮不住眼底的委屈。
她怎么没有说?
祝靖之一句“小师妹是真受伤,这你也要和小师妹比?”
她就被拖着带走。
在水牢内关了三天,她也想明白了。
江南雪没来前,她觉得有师父师兄们在,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可现在他们眼中只有江南雪,已然忘了她也曾是他们的小师妹。
与其整日想着怎么和江南雪争夺他人的关注,她还不如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师父不是要关我七日吗?怎么今日就放我出来了?”
命令是凌子虚下的,即便是言生白也不能随意放她出来。
墨秦鸢的不答反问,让言生白愣住神。
他多打量了眼,她刚才的反应明显与往常不太一样。

“你是师父亲自挑中的,这次因为江长老的缘故,才不得不对你公开审理。
“师父让我来给你带句话,明日低个头,他会保你留在宗门。”
“......”
言生白第一次觉得墨秦鸢的冷静沉默得可怕,让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和莫名的怅然。
同时他也相信她现在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位置。
可想到她对江南雪动手,他一时又有些拿不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明日我有其他任务,不能去观看审理,答应我,明日不可意气用事。”
墨秦鸢一眼望进言生白的眼中。
凌子虚收她入门后,在修炼之事上,从来没有管过她。
言生白教她最多,比凌子虚还像她的师父。
可到底人是会变的。
他会维护的只是他的小师妹。
至于谁是那个小师妹,对他来说,好像也没差。
如果仅是这样,墨秦鸢也对他讨厌不起来。
“我知道了。”
墨秦鸢莞尔一笑,应道。
听到她这话,言生白肃然的神情缓和不少,放心些许。
“那早些休息吧,等我回来,一定让祝师弟给你道歉。”
墨秦鸢默不作声点头,目送言生白离开,嘴角咧了咧,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可真会说笑。
该说不说,他们几个同门有一点很像。
倔。
他们不想开口,哪怕是他们的师父,也不能让他们松口。
祝靖之也是如此。
夜玄的声音从她的脑海中冒出。
“你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居然会听他的话?稀奇。”
“我只是表示知道了,这可不是答应。”
夜玄眉梢微扬,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会玩文字游戏。
“不过,你对你这大师兄,好像没其他两位师兄那么讨厌,是不是有打算放他一马?”
夜空中的墨色静静流淌。
墨秦鸢望着言生白消失的方向,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从她唇边浮出。
“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只讨厌他一点。”
“什么?”
“大的必须无条件谦让小的。”
夜玄听得出她这话里有多浓郁的怨念。
看来之前言生白给她带来的困扰比另外几人还多。
“那你想如何?”
墨秦鸢挥了挥手,关上洞府的大门,躺到床上,吐出一口浊气。
“那么着急做什么,先把明天过了再说。”
“对了,咱们什么时候把根基重新梳理梳理啊?”
夜玄暗戳戳问道。
说是梳理,其实就是在诱哄墨秦鸢自毁根基。
她现在的灵根丹田烂的烂,断的断。
想要修炼她的秘籍,只能破釜沉舟。
“灵根这东西坏了基本是修复不了了,不过本尊这有大把的灵根供你挑选。
“用秘法替换掉你身体中的那根残缺,也是易如反掌。”
墨秦鸢还从未听过这种做法。
灵根是每个人天生的,如果能用秘法拔除或植入,修真界岂不乱套?
“这不会是什么邪术吧?”
她现在开始怀疑夜玄不是什么真人,而是魔君。
夜玄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她道:“用的是灵兽的灵根,不用害人。”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墨秦鸢也听得出。
这就是邪术。
“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吧?你不会是拿我做试验吧?”
接连的两个疑问,暴露出她对夜玄的不信任。
夜玄懒懒翻了个白眼。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还挺谨慎。
“是有一点副作用,不过随着你的修为上去,就能自己压制,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对突破呢?
墨秦鸢的疑心不止这一两点。
可眼下她也没有其他选择。
“行,明天。”她眼神肯定。
想到明天的公开审理,夜玄猜到墨秦鸢的打算。
她以为墨秦鸢是不会玩心眼子,才会被江南雪耍得团团转。
没想到她是不屑玩。
......
张仲俞追上祝靖之,将墨秦鸢要追究他的事情告诉他。
又安抚他,墨秦鸢在宗门待不了多久,让祝靖之明日不要出现在审理现场,避免生事,这才离开。
祝靖之拳头逐渐握紧,手背青筋突出。
他回到自己的洞府,摘下腰间绣着海棠花的乾坤袋,狠狠砸在石桌上。
被殃及池鱼的茶杯茶壶撞飞出,哐当摔到地上,破碎声惨烈。
他发泄得不够,猛锤洞府石壁,碎石飞溅。
这一面的墙壁上早就满是深浅不一的拳坑,密密麻麻。
先是把他之前送的东西还给他,现在还要追究他责任,墨秦鸢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林怀瑾从外面进来,摇着手中折扇,朝外的白色扇面上勾勒一张笑脸。
他戏谑的目光在地上的碎瓷片上扫过,被桌上绣着海棠花的乾坤袋吸住目光,神色顿住。
“这不是之前你送给墨师妹的乾坤袋吗?这限定款现在可值不少灵石。
“之前小师妹向她要,她死活不给,现在怎么在你手上?”
祝靖之一拳锤在石壁上,冷睨乾坤袋,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除了她给我的,难不成还是我抢来的?”
林怀瑾走到石桌旁,含笑拿起乾坤袋把玩。
“那可说不准,你又不是第一次让她把东西送给小师妹了,说不过,你还抢不过吗?”
他随口说说,顺手打开袋子,掌心释放灵力,探查其中。
不查不要紧,一查竟是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之前祝靖之送给墨秦鸢的。
他面色古怪望向墙边的人。
“真不是你去抢的?”
祝靖之气得咚咚锤石墙,眦裂的嘴角噙着杀意,露出两颗森白尖牙,愠怒之气笼罩眉头。
“老子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气鬼吗?”
林怀瑾认识祝靖之的时间不短。
祝靖之家底深厚,自然不屑做这种掉价的事。
墨秦鸢的一反常态也实在可疑。
之前他们多次逗她,她能气红眼眶,当场哭出来。
这次怎么会主动把东西都还给祝靖之?
简直就像是有意为之。
“今天老子的脸都要被她丢完了,三天之内她要是不滚过来亲自给我道歉,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林怀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祝靖之要的这个道歉,估摸着是没戏了。

她忙不迭接住。
祝靖之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丹修师兄,眼神和善。
“多谢师兄割爱。”
说罢,也不等丹修师兄说什么,把玩着盒子,带着一群人潇潇洒洒离去。
墨秦鸢无措地拿着一袋灵石,面色尴尬地望向旁边的丹修师兄。
“师兄,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事。”丹修悻悻收起自己的乾坤袋,给墨秦鸢一个台阶下:“祝师弟喜欢就给他吧,你下次要是还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可以先来找我。”
祝靖之身后的家族实力庞大,他又是凌子虚的门徒,本身实力也是不俗,没人想得罪他。
眼前的丹修也不例外。
“好。”
回去的路上,墨秦鸢点着祝靖之那一袋灵石,倒是只多不少。
夜玄:“没看出来,姓祝那小子还会做慈善?”
别人不知道,墨秦鸢还是清楚的。
祝靖之这会正赶着去嘲笑某人呢。
“就当他是在做慈善吧。”
她停住脚步,仰头望着夜空。
现在她的实力有限,院长随时都会弄死她,现在回去,她可睡不着。
再修炼会儿。
此刻在二院,不少人正在忙碌寻找刚进二院的新人。
......
丰华城。
寻酒楼。
鸡腿也堵不上鹤衔华的嘴。
“我说你们几个,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珍惜,我看你们那个墨师妹就挺好啊,听话,叫干嘛就干嘛,一点也不让人费心。
“真不知道凌长老是怎么想的,都有一个这么乖的女弟子了,怎么还招一个女弟子?不知道两个女人一台戏吗?”
林怀瑾听着他喋喋不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白扇面上的人脸烦躁龇牙,恨不得跳出来打人,他脸上表情依旧淡然。
“你约我至此,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鹤衔华扔掉手中骨头,拿起桌边垂下的桌布粗略擦了擦手,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有一点,你这师妹确实会来事,刚才无阙传音给我,说她想找人带她出任务赚灵石,她现在好像很缺灵石,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缺灵石?
明明今日才刚发月俸。
林怀瑾打听过,墨秦鸢虽然离开暮雨峰,但聚财堂那边还是会以亲传弟子得待遇给她结算上个月的月俸。
这个时候她如果还缺灵石,她拿这些灵石去做什么?
林怀瑾脑海中一根弦突然颤动。
莫非......她是真想离开溯明宗?
“林怀瑾!”门被人粗暴踹开,祝靖之幸灾乐祸的声音随之传来:“在干嘛呢。”
他叉着腰走进来,精致的小木盒在他手中抛飞。
看到鹤衔华,他眉梢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呦,老鹤,喝酒居然不叫我,不够意思啊。”
鹤衔华朝他招手,笑容随意。
“正想找你呢,你师兄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是跟你喝痛快。”
林怀瑾锐利的目光盯着祝靖之手中把玩的有几分眼熟的小木盒,剑眉微蹙。
“靖之,你手里的是什么?”
祝靖之走到饭桌面前,脸上的痞笑带着几分玩味。
“你猜。”
“......”
祝靖之是个急性子,也不等林怀瑾开口,直接把东西扔到他身上。
“我在夜市遇到墨秦鸢了,你猜她在干嘛?她在卖你送给她的那些法器灵植!哈哈哈哈哈......”
林怀瑾看着手中的小木盒。
这是他亲手雕刻制作的,就连上面用来保护封存的禁制,都是他亲手设置的。
“要不是我去得正好,这朵冰晶红梅都要被人买去了。”
祝靖之轻飘飘的话飘进他的耳朵里,化为锋利的匕首,用力插在他心上。
在他知道墨秦鸢把原先的东西都还给祝靖之时,他就预感到她也会处理他送给她的东西。
她要还给他,没什么问题。
可将他的东西卖了,这算什么?
他林怀瑾的东西,不是谁都能要得起的。
祝靖之接过鹤衔华递过来的酒,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余光瞥见林怀瑾扇面上的小人头顶冒火。
“咔嚓,咔......”
小木盒在林怀瑾的手中骤然捏爆。
里面的冰晶红梅破碎成片,混着木屑如血泪落到地上。
祝靖之瞧着林怀瑾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浮出一抹春日暖阳般的浅笑,一股冷意从尾椎骨席卷而上,喝下的酒也少了几分味,紧张地抿了抿唇。
“二师兄,你能不能别笑,你一笑就......没好事。”
他喉结上下滚动,默默朝鹤衔华那边靠了靠。
“她毕竟也是我们的师妹......额,前任师妹。”
林怀瑾没理他这话,反而看向鹤衔华。
“鹤师兄,你不是说她想找人带她出任务吗?”
别说祝靖之,就连鹤衔华对着林怀瑾这张笑脸都有些受不住。
“怀瑾,你冷静......冷静......”
......
翌日。
墨秦鸢在空间内修炼,出来时已经临近晌午。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呼吸着山中的清新空气。
“开挂的感觉如何?”
“开挂?”
夜玄解释道 :“就是借助其他东西快速修炼,速度远超常人,或者有一件很厉害的法宝在手,同期无敌。”
墨秦鸢低头想了想:“确实不错。”
她在暮雨峰呆了十年,也只是炼气期大圆满。
可在夜玄的空间里呆了几天,就能轻松达到炼气八层。
距离突破,仿佛只有一步之遥,轻易就能跨越。
“你也别光急着修炼,看一下我给你的功法和心经。”
墨秦鸢打个哈欠,双眼惺忪。
“知道了,知道了。”
她语气有些敷衍,朝着二院去。
这个时候,二院中正坐着不少女弟子,都在用午膳。
墨秦鸢踏进院内,所有人像是感应到什么,抬眼朝她望来。
这些目光中,少量的好奇和探究,更多的是敌意。
她是昨天才来的,今日也是和这些人第一次见面。
按理来说,双方并没有矛盾。
墨秦鸢忽略这些人的目光,朝饭桶那边过去,拿起一个空碗,正要盛饭,饭桶里的饭勺被人快一步抢过。
她收回手,看向对方。
扎着双髻,系着粉色丝带的女孩挑衅对上她的目光。
“你就是昨天刚来的新人?昨晚跑哪去了,我这个组长找了你一晚上都没找到,你可真会折腾人。”
季红霞作为组长,昨晚本来应该教新人规矩。
结果找了半宿,也没有找到新人的半个人影。
就连给她特殊任务的符院长也不知道新人跑哪去了。
这还让她怎么竖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