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舍友抢我男友,还让我当伴娘叶璇秦郅诚小说
舍友抢我男友,还让我当伴娘叶璇秦郅诚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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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喜娘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璇秦郅诚的其他类型小说《舍友抢我男友,还让我当伴娘叶璇秦郅诚小说》,由网络作家“金喜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是月终汇报的时间。各部门组长和总监来时,都能看到总裁办公室里凭空出现了个白房子真皮包,粉色爱马仕丝巾,女人包中的顶级,七位数还不一定能买到,配货百万只是入门,甚至不够看它一眼。每位走来,都不约而同偷偷瞄几眼那包。等叶璇来汇报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几眼。“你好奇什么。”秦郅诚打断她的偷瞄,“不是你给我的。”“……”叶璇也没想到这祖宗就这么大喇喇的把包放在这里。别人看到会怎么想。恐怕现在公司的茶水间已经变成狗仔信息交流群了。“东西拿回去。”秦郅诚扫过文件,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既是周女士给你的,就没要回来的道理。”叶璇摇头:“但这包太贵了,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你也说了,是包。”秦郅诚将签字笔撂在桌面,“只是个...

章节试读


今天是月终汇报的时间。

各部门组长和总监来时,都能看到总裁办公室里凭空出现了个白房子真皮包,粉色爱马仕丝巾,女人包中的顶级,七位数还不一定能买到,配货百万只是入门,甚至不够看它一眼。

每位走来,都不约而同偷偷瞄几眼那包。

等叶璇来汇报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几眼。

“你好奇什么。”秦郅诚打断她的偷瞄,“不是你给我的。”

“……”

叶璇也没想到这祖宗就这么大喇喇的把包放在这里。

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恐怕现在公司的茶水间已经变成狗仔信息交流群了。

“东西拿回去。”秦郅诚扫过文件,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既是周女士给你的,就没要回来的道理。”

叶璇摇头:“但这包太贵了,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

“你也说了,是包。”秦郅诚将签字笔撂在桌面,“只是个包,就不用赋予它过多价值。”

叶璇当然不会赋予过多的价值。

因为赋予这个包价值的是资本主义,是爱马仕,是它的创始人蒂埃利·爱马仕。

叶璇没法跟他争辩,轻叹口气,打算出门。

“叶璇。”

他在身后叫。

她回身,“嗯?”

“拿上你的包。”

叶璇安静:“我可以说不吗?”

秦郅诚好整以暇看着她,手肘在真皮扶手上,轻微颔首:“自然,但同样,我也有说不的权利。”

“……”

算了,他是老大,叶璇争不过,只得拿回去。

大不了,改天亲自去给周女士送一趟好了。

包放在秦郅诚背后,她经过他身侧时,抬起手臂,一阵轻盈的香气。

叶璇今天没扎发,那些长发顺着她抬起的手臂撩起,蹭到了秦郅诚肩膀西装考究的布料上。

但叶璇没注意到。

秦郅诚安静抬眸,看向她。

她的侧脸格外精致,被办公室的顶光映照。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视角,上位者居于下,而察觉到他注视的叶璇,却要低头去看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超出平日的社交范围。

四目相对。

“怎么了,秦总?”

“你身上药味很重。”秦郅诚神色平淡。

叶璇后退半步:“抱歉,我最近……”

“恢复得还好么。”秦郅诚打断她准备要编造的借口。

叶璇便明白,她当日衬衫上的血迹,早已让秦郅诚知道,她休假这几天应该是为了去做小手术,而这个位置的血迹,只会是阑尾炎。

“恢复得很好,已经没事了。”叶璇也索性温声坦言,“谢谢您的关心。”

这句是真的,很真诚。

那个包终究还是回到了叶璇手上。

为了防止太引人瞩目,叶璇将其放在了自己办公室的工位脚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前脚刚去忙,后脚刚回公司来给她送文件的技术医疗部门杨总监就看到了。

“呀,经理的包怎么在地上放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杨总监很神圣的捧起这个包,将其放在了桌面上。

而后又爱惜的小心翼翼摸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离开。

之后,各个部门来送报表,又都看见了这个包。

先是在总裁办公室出现,此刻又在经理办公室出现,这意味,不言而喻。

本来还敢七嘴八舌瞎聊聊,如此显而易见,大家反而缄默不言,在职场上发动眼瞎、耳聋、嘴哑巴的技能。

致和医疗和智华健康下午有一场会。

还没到中午,沈培延就来致和了。

给项目组带了咖啡和甜点。

“谢谢沈总监的投喂,呜呜呜太感动了,何其有幸,能有您这样的上司家属!”

“沈总监就是纯纯自家人,祝您和我们叶经理百年好合啊!”

沈培延经常来,和他们都是熟络的关系,他笑着:“你们叶经理呢?”

“叶经理下楼去质量管理部了,等会儿就回来。”

沈培延轻点了个头,温声,“好好吃,不够的话再和我说,今天甜点管够。”

“沈总监万岁!!”

“沈总监你介意多一个男老婆吗……”

沈培延作为家属向叶璇的办公室里走去,闻言忍俊不禁:“还是会介意的。”

身后哄堂大笑。

打开门,沈培延看到桌面上的包,微微一愣。

这包里没装东西,所以不是叶璇背来的,而且款式很新,他没见叶璇背过。

所以,是别人送的?

沈培延不太懂女人包,但也看出是爱马仕。

他沉默着,把那个包往旁边推了下,将自己带来的从二十公里开外买来的粤菜放在桌上,摆好摆满。

叶璇回来之后,就看见自己的工位上坐着沈培延。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些许淡漠疏离:“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希望你在上班时间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这一直是叶璇很抵触的一个点,沈培延的界限不够明确。

上班和恋爱,他总是混为一谈。

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不同公司的,这么出现在她的办公室,算怎么回事。

沈培延看出她的不悦,站起来:“你的资料我都没碰。”他默了默,“就是怕你又不好好吃饭,所以想来给你送一些。”

“那一定要送进我的办公室吗?智华医疗沈总监。”叶璇咬重字音。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

沈培延属于斯文那一挂的,衬衫领口微敞,手腕上还带着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石英表,他单手撑着桌子,温笑着扯她的衣袖,脾气很好,“今天先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叶经理,吃饭要紧,大不了吃完再训我。”

叶璇坐下,将文件放到一旁。

“你伤口未愈,我去你最爱的那家茶餐厅点了滋补的鸡汤,多少喝两口。”

沈培延细心的替她将筷子拆开,几个菜全都摆好。

这时候,叶璇才注意到那个被推到角落的白色皮包。

沈培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状似不经意问起:“新买的?”

叶璇没说话。

沈培延也不在乎她冷冰冰的态度,拉来把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托腮看她把东西吃完。

他突然问:“璇璇,你有没有觉得,你们老板好像对你有些意思?”

叶璇头也不抬。

“你想多了。”

吃得差不多,沈培延将她吃剩的收拾完,离开前,还温和道:“等会儿开会见,璇璇。”

叶璇没什么表情,“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绝不再犯。”沈培延失笑,贴心给她留下罐便利店买来的山楂汁消食,这才走。

回公司去拿报表,途径一楼,他抱着西装外套,听到两个经过的女员工谈论。

“你看到叶经理的那个包了吗?白房子诶!我第一次见到实物……”

“看到了,听说是秦总送的。”

“啊!!秦总送的?!真的假的,我上次去专柜,我的Sa说她在那个店三年了都没能见过那个包的真容,配货都得千万级别以上了吧,秦总真是为美人一掷千金。”

“别瞎说,叶经理有男朋友的,秦总估计也是为了感谢叶经理这些年来的相守不离。”

“什么相守不离要送包?送钱送股份才是老板对下属的关怀,送包,那是男人对女人做的事。”

沈培延缄默不言。

走出致和大门,指节不由自主摩挲着指腹。

突然又有点想抽烟。


沈培延挑选了几款适合叶璇气质的包。

他选的这几款,都需要1:1的配货。

就好比二十万的包,要先配二十万的货,一共付四十万才能带走。

像紫鳄鱼皮Birkin这种抢手货,拿下来需要六十几个。

为了能让叶璇开心,沈培延便买了,带去前台付款时,SA却告诉他说余额不足。

沈培延若有所思,又换了张卡。

还是余额不足。

不应该。

他轻轻蹙眉,想起了什么似的,冲SA轻声说:“抱歉,包暂时替我留下,我很快回来。”

走去外面,他给孙佩佩打了电话。

“我卡里的钱去哪了。”

孙佩佩那边声音蔫答答的:“我还以为你是来哄我,结果你……”

“我在问你话。”

他的音量提高变重,声音泛冷,“孙佩佩,需要我再问你一遍吗?”

“……是妈妈,是你妈妈让我都花了的。她说这样你就不会再给别的女人花了,而且你的钱本来就该是给我和孩子花的呀。”孙佩佩很委屈,“更何况我也没有全部花光,你两张卡我也有留了三十多万,你要买什么连三十万还不够,你是不是要给叶璇买东西——”

不等她说完,沈培延已经挂断电话。

他性子自小都很淡,也被父母教育要情绪稳定,不要冲动做事。

但这次,沈培延额心的太阳穴骤痛。

他闭了闭眼,情绪在五脏六腑里横冲直撞,径直将孙佩佩拉黑,连着将她的几个账号全部删除。

沈家不缺钱。

也不差他工作的这点钱。

沈母此举已经是在逼迫他回去了。

夜晚寒风一吹,沈培延阖眼,再次想起秦郅诚的那个眼神,像是被闷拳捶着,心底不上不下。

片刻,他回去,用两张卡里最后的钱买了另外一个三十万的包。

“抱歉,今天暂时先买这个,打扰你们工作了。”

临走前,不知想起什么,沈培延在手机里找了张同款照片。

“我想问下,这一款,这里有同款吗?大概需要多少钱。”

……

回到家,沈培延又烧了一桌子菜。

等叶璇回来,还看到了桌面上的布丁。

“上次看到你买,觉得你会喜欢吃,所以就顺道拐去买了一趟。”沈培延放轻声音,“如果觉得好吃的话告诉我,以后都给你带。”

叶璇将大衣挂在玄关处,瞥到了沙发上的那个爱马仕包装盒。

沈培延对她花钱向来舍得。

但叶璇这个人花钱比较理智,她总觉得在应该的时候花应该的钱,像三十多万的包于叶璇而言就算是溢价严重了,至少不该是她这个阶层的必需品。

沈培延当时听到她这个言论,立马拿自己工作的存款给她买了人生第一个六位数的包,告诉她,她配,她值得,她比谁都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他从不会讲大道理,只会付出行动。

从前叶璇就是被这些小细节所感动,认为自己会和他走一生。

现在看来,一文不值。

再好的人,烂掉了,也就是烂掉了。

叶璇还是没能吃下他亲自下厨做的饭。

刚坐没多久,她便接到了个电话,说:“今晚应该还要忙,别管我了。”

沈培延一怔,要替她往盘子里夹菜的手一顿。

“吃两口再走也不行吗?”

叶璇没理会,抄起大衣朝外走,“你走之前记得把我家门钥匙放在地毯下,这几天我很忙,你也别来了。”

门“嘭”的关上。

一室静谧。

那个包包和那个布丁,满桌的菜,还有沈培延,都无人问津。

他沉默地低着头,吃菜,扒饭。

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排骨玉米汤。

可能是冷掉的缘故,有点难喝。

不知麻木喝了多久,抬起头,碎发遮挡下的眼眶渐红,沈培延缓了缓,接着埋头喝起来。

——

而此时此刻,叶璇正坐在杜莘的办公室里喝着她的养生茶。

“我就知道沈培延这混蛋出轨了!我就说,正常人看到女朋友做手术,怎么可能整整四天都没回消息。”

“什么?!那女的还有孩子了??还冲你挑衅,他妈的!”

“……孙佩佩是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大学最好的朋友嘛,真服了,算是开了眼了我*……%**。”

听完全部,杜莘的表情像是吃了屎。

到最后她竟一时凝噎,不知如何来形容这对狗男女的骚操作。

“那女把你约到上沪挑衅就已经够恶心了,回来你还要承受沈培延对你的假深情,璇儿,我的璇璇儿啊,你真的受苦了。”

叶璇喝了口茶:“所以我来你这里了。”

“辛苦。”杜莘爱怜揉揉她的脑袋,“姐姐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对了。”想起什么似的,杜莘又抬手去掀她的衣服,“你的缝合线我看看长好了没。”

做医生做惯了,杜莘的眼里看人体都是一堆骨头架构,对这些格外不在意。

叶璇连忙压住她的手。

“不用……”她稳声下来,“真不用。”

“怎么不用,哎呀,你我又不是没看过,别说你光着身子了,你剖开皮里头那血管和器官长啥样我都比你清楚,快来快来……”

“真不用。”听着如此血腥的画面,叶璇硬着头皮,“我已经复查过了。”

杜莘脸立马垮了。

“你有别的狗了?”

“……”叶璇,“是赵副院长。”

“赵副院长?我们医院没有姓赵的院长啊。”杜莘还思索着,听叶璇说完,才愣住,又不确定的当复读机重复发问,“北平中医院的赵副院长?给你,看阑尾炎缝针?”

杜莘反应过来后的第一秒,是沉默地轻吸了口气,像是被老师检查作业一样:“早知道我就把针缝的再漂亮一点了。”

“……”

叶璇:“下次一定给你这个机会。”

“哪里还有下次,做一次你还不够受罪啊!”杜莘敲她脑袋,“秦郅诚带你去的吧?”

叶璇愣住:“神了。”

杜莘挑眉:“你能认识赵副院长,也就只能是老秦介绍了。”

杜莘跟秦郅诚的关系,算是家里祖上交好。杜莘自小是住部队大院的,性格也大大咧咧,小学初中和秦郅诚都是同学,两人因此还算相熟,前些年秦杜莘的父亲有意撮合两个小辈,却遭两人强烈拒绝,才没了后音。

杜莘也是在那个时候和叶璇认识的。

“他带你去赵副院长那儿,许娴那丫头没给你弄话听呀。”

杜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叶璇眼里简直成了神算子。

“你的真神了。”

杜莘散漫双手环臂,“那丫头脑子有病,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知道什么叫私生粉吗?许娴简直就是秦郅诚的私生粉,妈的心理变态一样,整个人又沉沉郁郁的,我都怕她背地偷秦郅诚鞋底子闻。”

“……”

饶是叶璇不怎么感兴趣这个话题,也还是被她粗鄙的话给惊到了,茶呛在喉咙里咳两声。


“培培。”保姆叫,“不能不礼貌。”

叶璇捏捏培培的脸,“橘子要阿姨给你剥开吗?”

培培点点头,“要的。”

“培培。”

冷不丁冒出个女人冷声,“到我这边来。”

叶璇抬头看,是许娴。

看得出来培培有些不情愿,因为橘子还在叶璇手里,但还是闷头像个小空气弹发射过去,小跑着飞奔,“培培来啦,许娴阿姨。”

许娴看都没看叶璇,低头去叮嘱他:“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叶小姐不是陌生人,叶小姐是夫人的贵客,也是秦总公司的员工……”保姆以为二人不认识,解释一下,不然倒显得自己太失职。

“培培出了问题你负责吗?”许娴声音淡淡,“上次他吃了外面的杏吐了两天,你不会不知道吧。”

“……”

保姆噤声。

许小姐本就是医生,说话有权威,更何况,看眼下的情形,怕是以后要进家门做主人的,她哪里敢得罪。

叶璇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位许娴医生哪里是担心培培,分明是看不得她。

她不愿在佛门净地跟人争什么,歪头冲培培摆摆手,笑,“阿姨等会儿还有晚课要上,先走咯。”

话刚说完,殿里的秦母和秦郅诚就走了出来。

周女士一看见她,眼睛蓦地亮了。

“小璇宝宝!”

叶璇的笑意僵在嘴边。

完了,终究是躲不过去了。

秦郅诚的视线落在她穿着单薄的身形上,淡淡停留几秒。

——

“小璇竟然也来常这里?那可太好了,以后咱们可以结着伴,也好过你一个人上来,山高路远的,周围又寂静。”

周女士牵着她的手说个不停,又皱眉,“瞧你小手凉的,外头化雪正冷呢,怎么穿这么薄。”

叶璇温声道:“刚才在干活,嫌热,就把外套脱了。”

周女士叫司机送来车上的羽绒服,非要给她套上。

周女士的旨意忤逆不得,叶璇只好穿上。

她裹着那件厚大的黑长羽绒服,和同样穿着臃肿的培培并排。

培培张开双臂,大摇大摆走着,看向地面自己的影子:“阿姨,培培是企鹅。”

叶璇笑,也张开双手,有模有样的学了两步:“现在有两只了。”

在家里是没有人这样逗培培的,他咧嘴一笑,模样又傻又憨。

秦郅诚淡哂。

身侧许娴脸色更冷,垂下来眼,给自己的司机发了条消息。

晚课结束,叶璇要下山。

周女士本来提议道:“那我们跟着一起走吧,别叫你一个姑娘自己下山,怪不安全。”

许娴却说:“阿姨,我还想再留下瞧瞧院后的婆罗树。”

“这样啊。”周女士闻言思索了会儿,“那不然这样,我陪着小娴你瞧,让郅诚坐着小璇的车走。”

许娴一愣:“……啊。”

“行,那就这样,正好来时你不是还跟我说想尝尝这儿的斋饭。”周女士决定好了,伸手招招两人,“你们安心走吧,路上看着点,夜里深不好走。”

叶璇默了默,正打算说自己没关系,秦郅诚已经淡道:“走吧。”

她也只好点头。

离开前,叶璇没忘冲着庙殿里那位仍在诵经的法师拜一拜。

隔得太远,秦郅诚只当她是在拜殿里的金佛。

她阖眼,默念,神情虔诚。

那件宽大的羽绒服半包裹在她纤瘦的身上,她将头发梳得很整齐,落在颈后盘起低盘发,莹润面庞像水润的明珠一颗,在黑夜熠熠生辉。

秀丽,浓艳,昳丽。

冬雪寒风凛冽中的一抹春。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秦郅诚抬手,覆在她的头顶。

他们恰好站在那历经千年的硕大古婆罗树下,落叶纷纷,叶璇没在意,“又有树叶?”


烟雾缭绕,服务员进来收拾包厢,看见他还在,小声询问他是否要继续喝。

沈培延没说话。

服务员被他冷冰冰的态度骇到,默默将门关住,包厢又陷入黑暗之中。

他神情淡漠,徒手掐灭了烟星。

明明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己,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

不出叶璇所料。

第二天圣诞节开会,她和沈培延分手多天的消息,已经在公司里不胫而走。上上下下,差不多都知道了个遍。

但沈培延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如此优柔寡断,叶璇需再下一剂猛药。

让男人破防的最好办法,就是——

击垮他不堪一击的自尊心。

她低头,看着孙佩佩发来的消息。

孙佩佩:璇璇,你这几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产检。

叶璇:抱歉,这两天太忙了。

孙佩佩:没关系的,那我找我老公吧,我们俩已经和好了,他也告诉我他和那个女人断干净了,所以我决定原谅他。

男人的谎言:我和她已经断了。

女人的自欺欺人:我决定原谅他。

叶璇觉得他们也挺可悲的,这种在谎言里编织的偷情,即使日后真的结婚,也不会修成正果。

恶因结恶果。

他们,自有他们的报应。

叶璇:我知道一家医院的医疗设施还不错,推荐给你。

发完消息,抬头一看,外面又飘起了细密雪花。

叶璇站在走廊尽头,肩膀轻轻一耸下:“怎么就又下雪了……”

她是不怎么喜欢雪的,漂亮归漂亮,但像她这种要出门工作的打工人来说,走不了几步裤腿就会湿,很麻烦。

雪的缘故,天也阴下来。

昏沉沉的空气,他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雪惹你了。”

叶璇回身。

秦郅诚一身黑高领毛衣,外羊绒大衣,肩宽衬得版型更加挺括,布料永远是干净清澈的微冷意,像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也永远都是清澈的气息。

那阵清冽拂过面颊,叶璇鼻尖略微有些发痒,抬手轻抵着蹭了蹭,哂笑:“雪没惹,只能怪我自己不够努力。”

就像买奢侈品,哪里都好,只是自己不够好,太穷,养不起。

秦郅诚显然没能明白她的玩笑话,毕竟他这种有司机车接车送,脚下踩地毯的人,怎么会理解打工人的痛。

“周女士那边的老班章,你送的?”

经他提,叶璇点了点头。

“是了。”

老班章茶饼,白房子手提包的回礼,“天冷,阿姨常手寒,也算我个小辈尽心意。”

“她说很好喝,托我来谢你。”秦郅诚语气温沉,“只是下次就别买了。”

虽然秦家不缺好茶,但08年的老班章,要找也着实费一番功夫。

叶璇只当是客套话,笑:“阿姨送了我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自然要回些,这些天我瞧着如果再有不错的茶饼,再送去些。”

“真不用。”

秦郅诚淡淡打断,“她不爱喝茶。”

“……”

原来不是客气,而是真不爱喝。

叶璇顿了下,“那阿姨喜欢……”

秦郅诚若有所思几秒,“她喜欢喝奶茶。”

“???”

秦郅诚淡道,“带珍珠的那种,其他没什么要求,你看着来。”

叶璇无语凝噎。

儿子爱甜点,母亲爱奶茶,这母子俩爱好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一点点?”叶璇第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牌子。

秦郅诚颔首赞同,“一点就够了,嗜糖太多对她而言不好。”

叶璇反映了两秒才听懂他的话,并且再次深刻感受到了两人的代沟。


“还不是公司里那些人,沈总监现在来的次数少之又少,之前来过几次也都是不欢而散,他们都猜……你们是结束了。”

唐虹没把话说完,叶璇淡淡将她后面的话补充。

“然后,我去傍了秦总?”

唐虹抿唇笑笑:“这个没有因果关系,就算您之前没分手,这传言也都没断过。”

“……”倒也是。

叶璇安静几秒:“我们确实已经结束了。”

唐虹顿了下,眼微微瞪大。

“分了很长时间,前几次他来也只是处理留下的那堆陈芝麻烂谷子事,毕竟谈了七八年,不短。”叶璇喝了口咖啡,“还希望这事唐总监先替我瞒着,我不想影响到工作。”

唐虹磕绊点头:“理解,理解的,一定守口如瓶。”

过会儿唐虹提着包先走,和她笑语盈盈道别完后,扭头就拿出手机给公司里自己几位老朋友分享。

你们还真猜对了,这俩人早就分了……

叶璇站在远处,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不疾不徐喝了口咖啡。

依照唐虹的大喇叭,这周内公司就会传遍。

她撂下咖啡杯,进了研究室,投身于工作。

等傍晚出来,手机里是沈培延的讯息,约她出去约会。

她回复了个好。

发现秦郅诚居然发了朋友圈。

秦郅诚这人,微信只有最基础的功能——收发信息。

发朋友圈,还真是青天白日头一回。

只有一张照片,是肉嘟嘟的小培培,在圣诞树下,抱着黄油小熊大玩偶的腿,咧嘴笑得很开心。

叶璇给他点了赞。

还评论,没有小孩子能逃过黄油小熊。

等换完衣服,收到了秦郅诚的回复,只有熊,没有黄油。

“……”

真想不到他是如何顶着一本正经的脸给她发“没有黄油”这几个字的。她轻扯唇,将手机揣进兜。

而这边,车内的秦郅诚抬起头,在那棵浮华而硕大的圣诞树上停留。

培培小声音横冲直撞凑过来。

“叔叔在看什么!”

“在看黄油。”

他叔淡定回复。

培培眉头皱起,小屁股撅着,扒在车窗上往外环绕一圈,也没看见哪里有黄油。

周女士过会儿上车,问俩人在看什么,培培指着圣诞树说:“叔叔说这里有黄油。”

“哪儿有。”周女士表情像是见了鬼,“小宝你没睡醒?”

“叶璇说有。”

周女士刚收回的视线又再次投到了那棵树上,“那应该就是有……新鲜,黄油挂树上,挂这儿了?还是哪儿,让我再仔细瞧瞧。”

三人都隔着车窗仰头,望着霓虹灯闪烁的圣诞树,视线逡巡。

连带着司机也帮忙找。

差点错过了周女士这边亲戚的饭局。

周女士娘家家世大,大哥是市里的二把手,二哥局长,四妹夫祖上是清朝王爷的旁支,哪位来头都不小。

可即使有这么三位娘家头,当日秦家压着周女士不准离婚时,也愣是差点没将她捞出来。

男人,痴情时一个样,绝情了又是一个样。

周女士那时候情景凄凉,只告诫秦郅诚一句,这辈子要么不结婚,要真结了,就得一生一世对那姑娘好。

别学他父亲的做派,心狠手辣,待几十年的枕边人如敌人。

狠起来,下死手。

——

他们的车驶出繁华街巷,另一辆奔驰驶进来,擦过。

沈培延订了一家法式餐厅的席位。

下场,他绅士替叶璇开那侧车门。

叶璇抬手从他肩膀上捻起一根头发,“卷发,黄色的。”

沈培延一滞。

“现在是都流行这个发型吗?我们公司的女员工也都做这种发型。”叶璇随意丢掉,语气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