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相见时难别亦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萧逸寒谢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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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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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将军,请你速速带主子离开。”
锦衣卫对她说道,花陌离回过神来,也是立马将秦慎言带上了马车。
“驾。”
马儿长啸一声,朝着远处飞奔,身后是一群紧追不舍的刺客。
花陌离速度比他们快,到了一处后,她又把秦慎言带了下来,又是重重拍打了一下马屁,马拖着马车继续向前。
她却带着秦慎言去了一所破庙躲避。
这一系列,让秦慎言看的满意点头。
有勇有谋,不亏是他看中的人。
“圣上,你怎么能如此草率!末将贱命一条,哪里比得上你的万金之躯。”
看着秦慎言染红了的腹部,她是又急又气。
那剑从身后直接穿透,伤口处都能看到皑皑白骨了。
花陌离眼眶都红了,紧紧抿着唇,一副欲哭的模样。
瞧着她这般模样,秦慎言觉得之前压抑的所有情绪都不算什么了。
今天这趟出来的格外值得。
秦慎言眼中升起了一丝笑意,“花将军之前受那么重的伤也没见你掉过一滴泪,朕受伤,你就这么心疼吗?”
她能不心疼吗?
他是一国之君,关乎着江山社稷,却这般冒失的为她挡了一剑。
“圣上,你太冲动了。”花陌离说道。
“关乎于你,如何让朕冷静,毕竟,你是朕最在意的爱将。”秦慎言说道。
他眼神灼灼,仿佛眼底有着烈火在燃烧这一般。
花陌离对上他的目光,浮现的却是府中那下人偷情缠绵的声音,一时间心跳加速。
那份悸动。
难以忽视。
花陌离微微垂首,耳根子都红了,那青涩羞怯倒是有另一种美感,美到让他都忘了她是个男人了。
独处的破庙空气也变得暧昧几分,花陌离站了起来,“皇上,我去为你寻点止血的药。”
花陌离没想到的是,等到她回来,秦慎言就昏倒了。
她只好帮他取出断剑,又涂抹了草药,又撕扯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缠住。这才松了口气,细细观察着,却发现他身上冰冷的很。
郊外夜里风大又凉,虽然他们暂时有遮体的破庙,但总归还是漏风的。
花陌离坐在他旁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在怀中,想要给他点温暖。
也不知道是因为花陌离还是因为药物,秦慎言倒是清醒了几分。
那暖暖体温透着异香,让秦慎言甚是喜欢,原本是她抱着他,最后变成他将她锁在怀中了。
只是,这触感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皇上……”
怀中传来软糯的声音,听得秦慎言更是血脉膨胀。
“朕在做梦吗?”秦慎言苦笑一声,“否则,朕的爱将怎么会变成了一个女人。”
花陌离盯着他,他的俊颜此刻就在眼前,和脑海中那魂牵梦萦的一般。
“是,你做梦了。”
“若是梦,朕不想醒了。”秦慎言说着吻住了她的唇,温柔又细腻,占有着她的全部。
花陌离感觉自己也做了一个梦。
梦中和不可能的人云雨了一番。
把所有朝思暮想的缠绵都发泄了出来。
这一晚格外的漫长,直到清晨时分,破庙外传来了御林军护卫的声音,缠绵中的人这才惊醒过来。
花陌离本在闭目养神,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低吟声。
那此起彼伏的叫声,让花陌离面色微红。
尤其外面还传来女子娇喘的声音:“你猴急什么,今日小姐回府,说不定在里面泡澡呢。你在这,要是让人听到,多不好啊。”
男子说:“怕什么,别说小姐没回来,就算是回来了又能如何。小姐成日军营里泡着,什么没见过,说不定比你都懂。”
“你轻点。”
花陌离将自己埋在温水里,外面的竹林的声音越发暧昧,让她听得更是面红耳赤了。
在军营中她不是没听其他将领兄弟们去喝过花酒回来说,也曾叫她去过,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怎么也不可能跟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去。
不去,不代表不知道。
竹林里的喘息声越发大了,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偷情的两人发现她在。
可,那暧昧的声音让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秦慎言的模样。
以及他说过的话,他的呼吸。
想着想着,让她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
半久外面的动静才小了不少,直到那两人离开,花陌离这才从水池里出来。
氤氲的热气熏得她小脸微红,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热气还是因为刚刚的活春宫,还是想到了秦慎言。
她抖了抖女装,就准备换上。
另一边。
御书房内。
秦慎言手中的卷宗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的。
半响他挑着眸看向太监问道:“听闻花将军府上有一处天然温泉。”
小太监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何皇上突然问起这话,只好点头应答:“回皇上,是的。”
“朕还没泡过天然温泉,既然闲着,便去看看老将军顺道试试将军府上的温泉吧。”
小太监讪笑两声。
这御花园后面的温泉不就是天然温泉么,皇上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
明显是冲着花将军去罢了。
想找个借口见见花将军吧。
“朕这样贸然前往,是不是不太好?”秦慎言的御驾都停到了将军府门口,他这才问道。
小太监只能讪笑着说:“皇上体恤子民,爱惜朝臣,关心关心老将军身体也实属正常。”
“所言极是。”
秦慎言心情大好,但是将军府所有人却吓得不起。
尤其是花老将军,更是连忙朝着旁边使着眼色,自己则是毕恭毕敬出去迎接了。
“花将军无需多礼,朕这次前来也是为了看看老将军。”秦慎言说道,直接朝着里面走,目光却在四处寻觅着。
花老将军见状将秦慎言引到了书房,“让皇上费心了,老臣一切皆好。承皇上福泽。”
“那便好。”秦慎言说着端起了茶。
屋内一阵沉默,花老将军冷汗直流,一旁的小太监倒是懂眼色,连忙询问道:“怎么不见花戎将军呢?”
秦慎言手中的茶也放下了,花老将军心中忐忑说道:“戎儿感染了一些风寒,此刻在屋内待着。我这就让他前来为圣上请安。”
“什么?病了?”
秦慎言眉头一紧,难怪今日在朝中见她的时候,面色那般不好。
秦慎言起身,说道:“既然病了,就别让她奔波了。老将军前面带路即可,朕去看看。”
花老将军也不敢多言。
也不知道戎儿能不能应付的了,他一路紧张不安。
才到屋外,花老将军便提醒着:“戎儿,还不出来接驾。”
听到花老将军的话,屋内两人瞬间脸色一变。
萧逸寒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谢竹烟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萧逸寒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谢竹烟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谢竹烟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萧逸寒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谢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谢竹烟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谢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谢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谢竹烟,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谢竹烟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萧逸寒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谢竹烟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谢竹烟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谢竹烟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谢竹烟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谢竹烟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谢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谢竹烟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谢竹烟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谢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谢竹烟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谢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谢竹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谢竹烟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萧逸寒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萧逸寒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谢大人呢?”
“回皇上,谢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萧逸寒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萧逸寒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谢竹烟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萧逸寒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按照以往对霄长乐的了解,苏璃欢径自去了御书房。

她猜测他此时应当在批阅奏折。

果不其然,刚走到台阶下,她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李茂全的小徒弟。

苏璃欢于是含笑道:“公公,麻烦您代为通报一声,便说玉露殿苏璃欢求见皇上。”

别人不知道,但是这小太监却已经从师父那里得了第一手的情报,知道眼前这位是皇上挂在心尖儿上的人。

他当下忙躬身笑道:“不敢,小主请稍候,奴才这便为您通禀。”

苏璃欢含笑颔首,候在原地。

没多久那小太监就出来了,看着苏璃欢,他面露难色道:“小主,皇上说他此刻政务繁忙,任何人都不得叨扰,您要不先回去,等明日皇上空了,您再过来吧?”

闻言,苏璃欢眸色微黯。

她能等得,但哥哥却是等不得了。

想到此,她浅笑道:“无妨,既皇上忙,那我便在此等候,公公且忙去吧。”

小太监见她坚决,也不敢再多劝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到中午了,忽听得有脚步声自殿内传来,苏璃欢一喜,慌忙抬头。

待看到来人是李茂全,她略有失望,但很快便掩了下去,道:“李公公,多谢您送来的药。”

李茂全笑道:“小主客气了。那药原也是旁人拿来送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着,他看一眼苏璃欢身后正烈的日头,道:“小主,皇上批了一个上午的奏折,此刻刚刚空下来,正在用午膳,您要不也先回玉露殿用膳吧?”

苏璃欢此时其实难受得厉害,她昨夜被那个刺客用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晚上又睡得不好。早上虽吃了点,但体力依旧不支。

御书房门口比不得别处,不仅不能坐,还要站得直直的,否则便是对圣上不尊,她强撑着站了一上午,早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

她知道李茂全是好意,先前她还是苏若程的时候,这位大内总管也没少帮过她。

可是,今日她却没办法领情。

“多谢公公关心,璃欢还不饿。”

“唉……”见她那倔强的模样,李茂全长叹了一口气,“小主认识皇上也有三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明白吗?上午虽说奏折颇多,可是皇上若是想见您,总归是能挤得出时间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霄长乐不想见她,故意晾着她。

这个苏璃欢又何尝不明白?

先前她还是苏大人的时候,每次在御书房伺候,即便他再忙,也总是有跟她说话的空闲的。

往事不可再追。越想,越觉酸涩。

“李公公,”苏璃欢咬唇,轻声道:“我知道皇上因为先前我欺骗他的事生气,现在我已经知错了,也付出了代价,我只想见他一面,亲自跟他认错。”

这下,李茂全也是没法子了。

这两个人,一个人有意的时候,另一个人无心。现在无心的那个人终于有心了,可是里头那位,却又开始过不去了。

可怜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唷!

夹在中间,两边都要小心伺候着。一个不当心,便要小命不保。

李茂全于是道:“那奴才再进去瞧瞧。”

苏璃欢明白,他这是要替她再传话了,当下感激道谢。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里头一个小太监出来道:“皇上口谕,宣苏小主觐见。”

苏璃欢闻言,松了一口气,忙让兰馨给她整理一下着装,这才随着小太监进去了。

多日未见,御书房还是老样子,一应陈设均跟先前毫无二致。

只是这殿中的主人,却有些不同了。

苏璃欢一步步走入殿内,悄悄地打量正坐在桌前的霄长乐。

他穿着一袭宝蓝色交领直身式龙袍,领上和前襟绣着四团龙,不过是普通的便服,却衬得整个人洒然出尘、龙章凤姿,俊美得不象话。

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因上次的伤还没恢复的缘故。

“瞧够了么?”蓦地,原本用膳的人抬起头来,淡淡问道。

他的语气,冷淡至极。

苏璃欢心中一阵难受,默默跪下行礼:“民女苏璃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以本来面目见他。

可是霄长乐看上去毫不吃惊。

他斜瞥她一眼,也不叫她起身,只似笑非笑道:“苏卿,好久不见。”

苏卿。

苏卿!

苏璃欢瞬间背上一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慌忙磕头,额头紧贴着地毯,恭声道:“民女假冒兄长,欺君罔上,死一万次亦不足惜。只是此事乃民女一人作为,与兄长及家人无关,求皇上明察。”

又是兄长和家人……

假扮男装是为家人!不敢承认身份是为家人!甘愿受死也是为了家人!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依旧如此刺耳。

那他呢?

她又将他置于何地?

霄长乐胸中涌出滔天怒意,他蓦地抬手,将一桌尚未动筷的珍馐尽皆掀翻在地。

碗筷坠地的声音让苏璃欢微微一抖,可是很快,她头又埋得更低了。

此前,她在他面前时,何曾有过这般姿态?

霄长乐冷哼一声,淡淡道:“原是朕消息不通,不知今日乃是苏小姐与沈大人成亲吉日,时辰也不早了,苏小姐还是先行出宫,准备婚礼吧。”

苏璃欢就是再傻,也知他此刻说的是气话。

他是天子,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耳目?

他分明就早已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所以才故意选在昨夜将她宣入宫来。

来之前,苏璃欢本来还有些担忧,可是此刻,她倒是放心了。

既然他还在意,那么就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既如此,她便曲意讨好就是了。

于是苏璃欢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他,含羞带怯地道:“皇上,与沈公子的婚事,民女也是被逼无奈。民女一直心悦皇上,只是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故而才一直苦苦压抑。”

她话落,霄长乐薄唇微勾,轻笑道:“哦~是么?”


翌日。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洒满大地,凉风带来树叶的清香。
谢竹烟青丝如海藻般铺满整片草地,在朝霞下,她浑身洁白,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犹如下凡的仙子。
“皇上、皇上……”
谁在旁边说话?
“住口!”睡梦中,萧逸寒厉声斥道。
李茂全身子一僵,马上颤栗着跪下,“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请您恕罪!”
他一跪,身后跟着的一众大内侍卫,亦整齐划一地随之一道跪下。
“请皇上恕罪!”
震天的声音,惊得林中的鸟儿齐齐扑簌簌地飞远,逃离这危险之地。
而萧逸寒也终于被扰得从春梦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一双凤目,先淡淡地在李茂全等人身上扫过,继而又看一圈四周,随后,薄唇微抿,不悦地问道:“谢卿呢?她人在何处?”
“回皇上,谢大人此刻已经回府了。”
“回府?”萧逸寒眸光如刃,冷声道:“她竟敢将朕抛在这里,自己独自回府?”
李茂全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抖,忙颤声回道:“皇上,谢大人因见您伤势严重,这才深夜下山给在京中搜查的奴才送信的,本来她是要随奴才一道来的,可是,刚一指明方向,她便晕了过去。奴才无法,只好先派人送她回谢府了。”
闻言,萧逸寒的怒气这才散去。
可是紧接着,他又蹙眉道:“你说她晕倒了?快,给朕备马,马上去谢府。”
一定是他昨夜动作太大、伤着她了。
“皇上,您身受重伤,咱们还是先回宫吧。”李德全忙劝道,“何况,那批刺客的幕后之人还没抓到呢,如今京中实在危险。”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萧逸寒。
的确,那些刺客胆敢在京中最大的酒楼行刺,那么肯定还有后招。
他倘若此刻去谢府,只会给她带来危险,也会曝露自己的软肋。
这般一想,萧逸寒便淡淡道:“回宫!”
因为被刺一事李茂全已经暗中将消息压了下来,所以回去时,阵仗倒也不十分大。
然而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在马车四周安排的侍卫和暗卫加起来是昨日的几倍有余。
时辰还早,宽阔的街肆上并无太多的行人,只有一些卖早点的铺子开了门。
马车辘辘,转过了朱雀大道,自谢府跟前驶过,又一直朝着皇宫朱墙的方向而去。
直到车辆走远,谢竹烟这才自门前的石狮子背后闪身出来,怔怔地看着消失在街角的马车背影。
“小姐,我们进去吧。”一旁的兰馨道。
谢竹烟点点头,折腾了一晚,她此刻一丝力气也无,便靠在兰馨身上,往清苑行去。
回到房中将门关紧,兰馨这才着急地问道:“小姐,您昨夜去哪里了?没出什么事吧?”
说着,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谢竹烟。
昨日小姐一夜未归,她在清苑中也是担惊受怕、一宿未眠。
今天一早,她便焦急地守在府门口,恰好遇上了被送回的谢竹烟。
她看着极为吓人,衣物凌乱,上面有大片黯沉的血迹,嘴唇苍白发青,尤其是整个人还失魂落魄的。
一想到昨夜,谢竹烟微微垂睫。
她现在浑身都痛得厉害,然而最痛的,还是她的心。
强挤出一丝笑意,她道:“我没事,昨天遇见了歹人,幸好得一位英雄相救,这才躲过一劫。这件事你别告诉老爷、夫人,免得他们担忧。”
“小姐放心,兰馨明白。热水已经备好了,兰馨服侍您洗个澡,再上床躺会儿吧?”
“好。”谢竹烟轻轻点头。
因为身上处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尤其是双腿间,更是红肿不堪,谢竹烟也不许兰馨近身伺候,自己挣扎得泡了半刻钟澡,又回到床上,闭眼补觉。
睡到近正午时分,谢竹烟被外头的声音吵醒。
于是唤了兰馨进来,问道:“外头何人在说话?”
“回小姐,是夫人房中的绣春姐姐,说夫人请您过去一道用膳,有事相商。”
谢竹烟闻言,便道:“你让她先回去,说我随后便到。”
一时兰馨伺候着她起身梳洗,又给她挽了个家常的流云髻,主仆二人这才徐徐往谢夫人院中去了。
“娘。”
“烟儿,今天怎么气色有些不好?”谢夫人并不知晓昨日的事。
“女儿没事,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娘找女儿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个,谢夫人笑了。
她拉着谢竹烟走到自己跟前,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又是欣喜,又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