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逸寒谢竹烟的其他类型小说《相见时难别亦难小说萧逸寒谢竹烟》,由网络作家“相思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戎跟左清清两人也都没想到。皇上竟然寻到这来了。两人皆是惶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花戎才要跪下,就被秦慎言扶住。“不是说病了,就免去这些礼数。你好好休息。”那日之别后,也就今日朝堂见过。他都后悔今日那般冷漠,没有留住她好好庆祝。结果这一天来,左思右想实属难受,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这才见到思念之人。光是看到就让他好生欢喜了,奈何现在人太多,他也不太好表现的太明显。“谢圣上。”“臣女左清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清清也行了礼。但是这次,秦慎言却没让她起来。他冷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不淡不咸,“看来花将军和左丞相相处甚好啊。”那晚义正言辞跟他表决心,现在又开始儿女私情。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皇上竟然寻到这来了。
两人皆是惶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花戎才要跪下,就被秦慎言扶住。
“不是说病了,就免去这些礼数。你好好休息。”
那日之别后,也就今日朝堂见过。
他都后悔今日那般冷漠,没有留住她好好庆祝。
结果这一天来,左思右想实属难受,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这才见到思念之人。
光是看到就让他好生欢喜了,奈何现在人太多,他也不太好表现的太明显。
“谢圣上。”
“臣女左清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清清也行了礼。
但是这次,秦慎言却没让她起来。
他冷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不淡不咸,“看来花将军和左丞相相处甚好啊。”
那晚义正言辞跟他表决心,现在又开始儿女私情。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末将与清清是青梅竹马。”花戎说道,“又是有婚期在身。”
花戎在尽量学妹妹的口吻了。
他如实回应,但秦慎言却一阵沉默了。
看来真的是病了,不仅声音变得沙哑了,就连脸色也憔悴了,最重要的是脑子还烧坏了。
几日前跟他说与这左清清从未见过,现在又成了青梅竹马了。
“都起来吧,你们在门外等候,朕有事要与花将军聊。”秦慎言说道。
花戎看了老将军一眼,老将军正想上前询问,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欢快的声音。
“爹爹,哥哥,娘亲,我换好了,你们瞧好不好看~”
才泡完澡的花陌离灵动的从后院钻了出来。
那如同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格外的动人,但是听得人却是震惊惶恐。
花老将军更是领先一步抢在花陌离面前将她挡住,“皇上亲临,还不快跪下。惊了圣驾拿你是问!”
皇上亲临?
花陌离一惊,立马跪在地上,更是将头埋在地上。
“老将军也不必如此惶恐,圣上这次是为了少将军来的,皇上和少将军进去了,你们也免了这些礼数吧。”太监走了过来说道。
“谢苏公公,女儿鲁莽,爹爹,女儿先行告退了。”
花陌离抬起袖子遮着脸却不想转身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丫鬟,慌乱中,太监看到了花陌离的脸。
“花,花将军!”
太监以为自己见鬼了,他朝着屋内那个方向看去,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肤若白雪美若天仙,模样与花将军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女装,绝艳惊人。
花陌离心中大叫不好,她看了花老将军一眼,花老将军示意她先走,然后把想要追的太监拦了下来。
“苏公公见笑了,我这女儿从小性子就顽皮,她不知圣上亲临,惊扰了圣驾。是老臣的不对。还请苏公公不要见怪。”花老将军说道。
太监指着离开的花陌离问道:“怎么会如此像,这,这……”
“实不相瞒,我育有一儿一女,他们是龙凤胎,但是出生的时候女儿身体娇弱,就一直放在乡下养着,养着养着性子也养野了。”
“龙凤胎啊?我就说,我起初一见我还以为是花将军呢。”太监调侃着笑道,“不过花将军又怎么能是个女子呢。这要真是女子是将军,那不是欺君之罪了嘛。”
花老将军心中大寒,却只能头皮发麻的笑着,附和着,“苏公公说的是。”
因为,他们还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也不知道刚刚乐儿贸然跑来,圣上看到了没有……
秦绪七年。
夜色渐晚,驻扎在边塞的军营此刻也是灯火通明。
花陌离站在山丘上,看着浩瀚星辰入了神,今晚过后就可收兵回城了。
花陌离正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花将军,你还不去接驾!”
尖锐的声音,让花陌离拧了拧眉,她转头一看,便看见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苏福全。
花陌离心头一紧,询问道:“苏公公,皇上不在金銮殿怎么来我这边营了?”
“圣上传你觐见,你速去便是!”苏福全对着这昔日皇上最喜欢的将军,还算是客气。
听到皇上的传令,花陌离也不敢轻视,连忙跟着苏福全前往军营。
眼看着军营越来越近,她走的更是提心吊胆。
五年了。
没想到从军已经过去五年时光了。
五年前她家惨遭陷害,差点被满门抄斩,哥哥为了戴罪立功请命抵御无人敢去的外敌。
谁曾想,哥哥出征前日意外中毒。
为了保住花家所有人,她不得不女扮男装替兄出征。
而今,哥哥毒素也快清完,她也快恢复女儿身了。
想到这,她脸色缓和一些。
营帐门口。
苏福全通报了一声,便领她进去。
营中只点了一盏灯,桌后坐着一个穿着黄色龙袍,手持奏折的男人。
花陌离微微躬身,不敢抬头多看:“罪臣不知圣上亲临,还请圣上降罪。”
花陌离话音刚落,猛地一把奏折直接朝着她摔了过来,全都砸在她脚边。
她心头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你确实有罪!还罪得不轻!”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如同寒冰一般,刺人心骨。
花陌离错愕抬头,
莫不成,圣上发现她女装的事了?
“罪臣……不知圣上何意,还请……圣上明示。”花陌离说道。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举报你这功名显赫的大将军,私结外夷,通敌叛国,你说,朕该不该来找你!”
秦慎言眸子冰冷无比,声音更是冷到极致。
花陌离脸色大变,跪在地上,卑躬道:“罪臣家训一直都是,忠心效国,罪臣更是不敢怠慢。罪臣对圣上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叛国通敌呢!”
营帐内一片死寂。
以前在花家,她不过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除了哥哥爹爹,连男仆都不曾多言。
若不是被人陷害,哥哥意外中毒,她也断不会冒着欺君之罪率兵出征。
都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这向来以冷血著称的秦慎言。
据闻,当今圣上曾经率一千精兵击退三万强敌,而被抓的敌俘基本下场都格外的惨。
他就是如此冷漠嗜血的主。
也让她畏惧了五年。
她怕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身,发现自己的欺君之罪。
若是让他知道,那花家上下必然会被满门抄斩!
“圣上,罪臣,真的不敢有异心,还请圣上明鉴!罪臣如若有异心,必遭五雷轰顶!”
花陌离身形微颤,额上已经冒出冷汗。
出乎她意料的是,秦慎言并没有继续问罪,而是淡淡道,“料你也不敢,起来吧。”
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让人一时间听不出情绪来。
花陌离抿了抿唇,才抬起头,入目便落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记住你的话,千万不要欺骗朕,否则,朕不但不会饶过你花家上下,更会让你生不如死。”秦慎言冷声说道。
花陌离心猛地被揪紧。
她虽没有叛国通敌,可她女扮男装还是欺君之罪啊。
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谢圣上。”
花陌离大气不敢出一个,头更是快要低的磕到地上。
殊不知,桌后那人目光一直将她紧紧锁住。
在秦慎言眼中,眼前的臣子,是所有将领中他最欣赏,也是最喜欢的。
论胆识,朝中无人敢对抗的蛮夷强敌,她二话不说领军前往。
论才学,满腹经纶,更是令人称叹。
也正是因此,他时常夜里把她叫来,时而探讨军情,时而吟诗作对。
却没想到,宫中竟然流传出了他好龙阳是断袖的传闻。
传闻一出,他便龙颜大怒,宫中传流言者皆数重罚,有人险些丧命,这才中断了传闻。
可没多久,他发现倒是自己不对劲了。
相比较其他粗狂将领,文质彬彬的花陌离倒显得有些异类,那日夜深,他看着昏昏欲睡的花陌离,有了其他心思。
差点对她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来。
虽然一切都控制住了,可他对自己也不悦到了极点。
毕竟,她再怎么像女人,也始终是个男人。
而他是一国之君,怎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这叫天下如如何看待他。
自此,再未单独面见过她。
也正是因为这一通通上奏她叛国奏折,他才从皇宫赶到边营见她。
“堂堂将军,勾腰驼背成何体统。挺直腰身看着朕。”瞧着她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和自己直视,秦慎言眉头皱了皱。
其他臣子也畏惧他,却远不及眼前这人这般恐惧。
花陌离额上冷汗直冒,她今日没穿铠甲,着着便装,虽然裹了胸。
可是站在秦慎言面前,她始终不敢抬首挺胸。
怕他发现自己没有喉结,怕他发现她的异常。
“圣上神威,罪臣本就是戴罪之身,怎敢奢求多看几眼。只敢默默将圣上威严时刻放在心中谨记。”
花陌离始终弓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直视。
他是当朝天子,也是曾经教导她军法的人,谨小慎微过头难免让人起疑。
可是,她对他的害怕,发自肺腑。
听着她逢迎的话,秦慎言冰冷的眼底,有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谢竹烟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谢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烟儿。”
穿着雍容的谢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谢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谢竹烟的父亲谢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谢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谢竹烟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谢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谢竹烟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谢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谢府占地面积不大,谢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谢竹烟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谢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谢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谢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谢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谢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烟儿。”谢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谢竹烟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谢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谢竹烟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谢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谢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谢竹烟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谢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谢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谢竹烟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谢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谢府的福气。”
谢竹烟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谢竹烟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谢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谢竹烟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谢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谢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谢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地给谢竹烟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谢竹烟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谢竹烟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萧逸寒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谢竹烟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按照以往对霄长乐的了解,苏璃欢径自去了御书房。
她猜测他此时应当在批阅奏折。
果不其然,刚走到台阶下,她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李茂全的小徒弟。
苏璃欢于是含笑道:“公公,麻烦您代为通报一声,便说玉露殿苏璃欢求见皇上。”
别人不知道,但是这小太监却已经从师父那里得了第一手的情报,知道眼前这位是皇上挂在心尖儿上的人。
他当下忙躬身笑道:“不敢,小主请稍候,奴才这便为您通禀。”
苏璃欢含笑颔首,候在原地。
没多久那小太监就出来了,看着苏璃欢,他面露难色道:“小主,皇上说他此刻政务繁忙,任何人都不得叨扰,您要不先回去,等明日皇上空了,您再过来吧?”
闻言,苏璃欢眸色微黯。
她能等得,但哥哥却是等不得了。
想到此,她浅笑道:“无妨,既皇上忙,那我便在此等候,公公且忙去吧。”
小太监见她坚决,也不敢再多劝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到中午了,忽听得有脚步声自殿内传来,苏璃欢一喜,慌忙抬头。
待看到来人是李茂全,她略有失望,但很快便掩了下去,道:“李公公,多谢您送来的药。”
李茂全笑道:“小主客气了。那药原也是旁人拿来送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着,他看一眼苏璃欢身后正烈的日头,道:“小主,皇上批了一个上午的奏折,此刻刚刚空下来,正在用午膳,您要不也先回玉露殿用膳吧?”
苏璃欢此时其实难受得厉害,她昨夜被那个刺客用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晚上又睡得不好。早上虽吃了点,但体力依旧不支。
御书房门口比不得别处,不仅不能坐,还要站得直直的,否则便是对圣上不尊,她强撑着站了一上午,早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
她知道李茂全是好意,先前她还是苏若程的时候,这位大内总管也没少帮过她。
可是,今日她却没办法领情。
“多谢公公关心,璃欢还不饿。”
“唉……”见她那倔强的模样,李茂全长叹了一口气,“小主认识皇上也有三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明白吗?上午虽说奏折颇多,可是皇上若是想见您,总归是能挤得出时间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霄长乐不想见她,故意晾着她。
这个苏璃欢又何尝不明白?
先前她还是苏大人的时候,每次在御书房伺候,即便他再忙,也总是有跟她说话的空闲的。
往事不可再追。越想,越觉酸涩。
“李公公,”苏璃欢咬唇,轻声道:“我知道皇上因为先前我欺骗他的事生气,现在我已经知错了,也付出了代价,我只想见他一面,亲自跟他认错。”
这下,李茂全也是没法子了。
这两个人,一个人有意的时候,另一个人无心。现在无心的那个人终于有心了,可是里头那位,却又开始过不去了。
可怜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唷!
夹在中间,两边都要小心伺候着。一个不当心,便要小命不保。
李茂全于是道:“那奴才再进去瞧瞧。”
苏璃欢明白,他这是要替她再传话了,当下感激道谢。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里头一个小太监出来道:“皇上口谕,宣苏小主觐见。”
苏璃欢闻言,松了一口气,忙让兰馨给她整理一下着装,这才随着小太监进去了。
多日未见,御书房还是老样子,一应陈设均跟先前毫无二致。
只是这殿中的主人,却有些不同了。
苏璃欢一步步走入殿内,悄悄地打量正坐在桌前的霄长乐。
他穿着一袭宝蓝色交领直身式龙袍,领上和前襟绣着四团龙,不过是普通的便服,却衬得整个人洒然出尘、龙章凤姿,俊美得不象话。
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因上次的伤还没恢复的缘故。
“瞧够了么?”蓦地,原本用膳的人抬起头来,淡淡问道。
他的语气,冷淡至极。
苏璃欢心中一阵难受,默默跪下行礼:“民女苏璃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以本来面目见他。
可是霄长乐看上去毫不吃惊。
他斜瞥她一眼,也不叫她起身,只似笑非笑道:“苏卿,好久不见。”
苏卿。
苏卿!
苏璃欢瞬间背上一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慌忙磕头,额头紧贴着地毯,恭声道:“民女假冒兄长,欺君罔上,死一万次亦不足惜。只是此事乃民女一人作为,与兄长及家人无关,求皇上明察。”
又是兄长和家人……
假扮男装是为家人!不敢承认身份是为家人!甘愿受死也是为了家人!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依旧如此刺耳。
那他呢?
她又将他置于何地?
霄长乐胸中涌出滔天怒意,他蓦地抬手,将一桌尚未动筷的珍馐尽皆掀翻在地。
碗筷坠地的声音让苏璃欢微微一抖,可是很快,她头又埋得更低了。
此前,她在他面前时,何曾有过这般姿态?
霄长乐冷哼一声,淡淡道:“原是朕消息不通,不知今日乃是苏小姐与沈大人成亲吉日,时辰也不早了,苏小姐还是先行出宫,准备婚礼吧。”
苏璃欢就是再傻,也知他此刻说的是气话。
他是天子,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耳目?
他分明就早已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所以才故意选在昨夜将她宣入宫来。
来之前,苏璃欢本来还有些担忧,可是此刻,她倒是放心了。
既然他还在意,那么就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既如此,她便曲意讨好就是了。
于是苏璃欢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他,含羞带怯地道:“皇上,与沈公子的婚事,民女也是被逼无奈。民女一直心悦皇上,只是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故而才一直苦苦压抑。”
她话落,霄长乐薄唇微勾,轻笑道:“哦~是么?”
杜若领命,请谢欺程坐于桌边,伸指给他认真把起脉来。
谢章在一旁瞧着,简直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看一眼薛紫苏,在接触到对方投来的安抚的眼神后,才稍稍缓和了些。
片刻后,杜若松开谢欺程的手,走至萧逸寒面前躬身回话道:“回皇上,谢大人的确顽疾缠身,不过从脉象上看,他的病症诊疗得当,不出几日,应当便大好了。”
他话落,谢氏父子及薛紫苏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听见谢欺程无大恙,萧逸寒也甚为高兴。
不过看着这满屋成堆的人,他感觉实在是说话不便。
于是挥手道:“你们且去外边候着吧,朕再跟谢卿说点事。”
“是。”众人于是均躬身退出。
绕过屏风走至外堂,还没出清苑,忽听门外廊上一人笑道:“哥哥,我换好了,你快瞧瞧。”
是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
然而,听见声音的人,却同时脸色大变。
“胡闹!”谢章当先一步冲出门外,朝穿着一身绿衣的谢竹烟怒斥道:“你哥哥正病着,你怎地还来此处扰他?”
“爹?”谢竹烟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她几年未着女装了,正十分高兴,见着谢大学士,忍不住提起裙裾微微转了一个圈,而后笑道:“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好看么?”
自然是好看的。
可是,现在哪里是能说这个的时候?
谢章心中着急,对着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脸色骤沉,厉声道:“为父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快回去!”
“爹,您怎么了?”谢竹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李茂全听了片刻,也走了出来。
他想着他们父女吵架便吵架,但是影响了皇上和谢大人谈心便不好了。
正想着劝他们换个地方,然而一看到谢竹烟的脸,便一下子把要说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这……”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女装的谢竹烟,“谢……谢大人?”
他说完,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说明明青天白日的,怎么倒像见鬼了?
这边,谢竹烟的震惊不比他小。
看到李茂全的一瞬间,她立马便明白了爹爹为何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她下意识地便要脱出喊一句“李公公”,然后话到唇边,她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忙朝李茂全行了个敛衽礼,而后朝谢章撒娇道:“爹,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您怎么不早说?那女儿这便先回房了。”
说着,也等不及谢章答应了,便忙带着丫环兰馨逃也似地往外跑。
等到女儿一走,谢章忙朝李茂全笑道:“叫公公见笑了,这是谢某的女儿,跟犬子乃是龙凤胎,她一直足不出户地在家里,被我夫人宠得没上没下惯了,刚刚冲撞了公公,您别见怪。”
谢章这么一说,李茂全才明白过来。
“哦,龙凤胎啊?难怪这般像!”
说完,他又笑道:“谢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谢章强笑着回应。
却说外头闹出了这一番的动静,但是里面倒是十分安静。
萧逸寒离了椅子,踱步在房中走了一圈儿,而后朝谢欺程笑道:“谢卿,你这屋子布置得倒甚是雅致。”
谢欺程此刻其实心中紧张极了,虽然谢章与谢竹烟都在他面前说了皇帝的性情、喜好,但是他还是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有丝毫的出错。
此刻听见萧逸寒的话,他忙道:“多谢皇上夸赞。”
萧逸寒总感觉今日谢欺程在他跟前比往日多了一份疏离感,他想了想,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于是道:“朕那日的话,爱卿千万莫放在心上。”
那日的话?
这话听得谢欺程云里雾里。
按理说朝中发生了任何事,妹妹都是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的。
怎么此刻他却不懂皇帝的意思呢?
还不待他想明白,只见萧逸寒轻轻抚着窗前的一盆兰草,淡笑道:“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
说完,他又看一眼垂手站在那里的谢欺程,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但他失望了。
听完他的话,谢欺程只是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露出更加恭敬的表情,低头恭声道:“微臣遵旨。”
一下子索然无味,萧逸寒淡淡道:“爱卿好生歇着吧,盼早归朝堂。”
“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欺程忙跪下磕头拜送。
萧逸寒出了清苑,谢章自是各种挽留,想请他在府中用膳。
然而他此刻委实情绪不佳,挂在心上的人谨守着君臣之礼,对他没有丝毫的意思,他是有苦难言,又不能为外人道,却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自然是直接推拒了。
直到送他出了府门,谢章这才收了一直的强颜欢笑,忙令下人将府门紧闭,而后匆匆走至谢欺程的清苑。
到了那里,人都聚齐了。
除了谢欺程,还有谢夫人、谢竹烟。
“程儿,刚才没露馅吧?”谢章问道。
谢欺程摇摇头。
“爹,皇上怎么忽然来了?”谢竹烟问。
“哎,我也不知他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谢章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盯着女儿,沉声道:“烟儿,你老实跟为父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本朝皇帝是明君,的确曾探望过病重的臣子。
但那臣子是三朝元老,七十多岁的人了。
而谢竹烟假扮的谢欺程,不过是小小的六品翰林院侍读。
怎么想都是说不过去的。
谢章话落,谢欺程也看着妹妹,神色凝重地道:“烟儿,方才皇上跟我说,‘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他这话,你可知是何意?”
宛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谢欺程这句话一说完,谢章和谢夫人瞬间更加吃惊起来。
“烟儿,”谢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惊慌中眸中已经带了泪,她颤声道:“皇上……皇上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
“娘,不是的。”
没想到她苦苦藏着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家人知晓了。
谢竹烟尴尬地道:“皇上以为女儿是男子,对我……对我有龙阳之好。”
房内一下子静了一瞬。
很快,谢欺程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