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令虞裴子虔的其他类型小说《云令虞裴子虔的小说娇矜长公主夜夜撩宠冷心暗卫》,由网络作家“赵云你站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令虞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绫罗衣裙,凝重的神色才平复下来。那一身的血迹,足足让她难受了一路。她更衣之后,才带人往主殿去进香。延昌寺香火旺盛,但因为王爷和公主要来进香,寺内的香客并不多。云令虞上了香,又看向身侧站着的裴子虔,“你不进香吗?”他摇头,他不信这些。若是神佛有用,当年在血狱中,不用拼杀只求神拜佛就能活了。出了大殿,云令虞遣散身侧服侍的人,让她们回去歇着。自己则是看向了寺后高耸的青山,一路上山都修了台阶,半山腰是寺庙的藏经楼,山顶也有庙宇。延昌寺是京郊最大的一座寺庙。云令虞心里倒抽了口凉气,这样巍峨的山峦,爬上去只怕要废她半条命。但难得裴子虔跟过来,她自然要寻机会与他多交交心。“你身上的伤可好些?”她问。裴子虔回答,...
云令虞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绫罗衣裙,凝重的神色才平复下来。
那一身的血迹,足足让她难受了一路。
她更衣之后,才带人往主殿去进香。
延昌寺香火旺盛,但因为王爷和公主要来进香,寺内的香客并不多。
云令虞上了香,又看向身侧站着的裴子虔,“你不进香吗?”
他摇头,他不信这些。
若是神佛有用,当年在血狱中,不用拼杀只求神拜佛就能活了。
出了大殿,云令虞遣散身侧服侍的人,让她们回去歇着。
自己则是看向了寺后高耸的青山,一路上山都修了台阶,半山腰是寺庙的藏经楼,山顶也有庙宇。
延昌寺是京郊最大的一座寺庙。
云令虞心里倒抽了口凉气,这样巍峨的山峦,爬上去只怕要废她半条命。
但难得裴子虔跟过来,她自然要寻机会与他多交交心。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她问。
裴子虔回答,“没好。”
“可我想去山顶看看晚霞落日。”
自从新婚夜之后,她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派和煦,再没有过疾言厉色的上位者的姿态。
但她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有所图。
若不然,她金枝玉叶之身,有什么理由对一个卑贱的暗卫假以辞色?
“小人去叫人来陪公主登山。”
裴子虔抿了一下唇,转身准备离开。
云令虞急了,声音都提高了两分,“本宫不需要人陪着,谁来杀谁。”
她撂下这样一句话,拾步往台阶走去。
裴子虔就站在山脚下看着她,她提着衣裙,一步一步的往山顶走去。
山风吹拂起她的衣裳。
她的身形孤单又倔强,就好像天底下她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一般。
也是,她是怀献公主,帝王的女儿,这世上除了唐汝安,还有她求而不得的事吗?还有她需要俯身讨好的人吗?
裴子虔想了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午后的阳光映照在人身上,带着一股暖意。
但越往上走,风越大,树荫下就觉得有些冷了。
云令虞走了许久,待她回头时,已经走出去很远。
台阶下本来站着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她有些泄气,这个人真的是油盐不进。
若不是上一世愧对他太甚,云令虞恨不能将人再打一顿。
望着距离仍旧很远的藏书阁,再回望回路也很远的寺庙,云令虞再度叹息着往上继续走。
她走的越来越慢,脚步也有些虚浮。
就在她恍神差点一脚踩空的时候,身侧忽然冒出来一个人,伸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腰身。
她正要动怒,回眸就看到一脸淡漠,手上抱着披风的裴子虔。
他真的很淡漠,眼底也是冷寂。好似山涧迷离飘忽的雾气,风来而散,风去而聚。
“你不是说……”
“小人没说不陪公主登山。”
他敛眸,走到她身侧,居高临下的将披风裹在她身上。
她顿时觉得一股暖意。
“所以在路上的时候你特意赶去,也是去救我的?”
她仰着小脸,本来拧巴的神色总算有了笑意。
她抬起头,如同一只傲娇的狸奴,任由他微微俯身的替她系上披风。
“嗯。”
裴子虔没有反驳她的话。
云令虞有些意外他的坦白,正要夸他,他却避开视线,“谁知道你们皇室有没有什么奇怪规矩,万一你有个好歹,让我殉葬,我还想多活几年。”
“放心吧,便是我要死了,临死前也会留下遗言,求父皇许你金银,放你自由。”
云令虞离开芷清殿时,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姨母您就这么放过云令虞,她打了勉之,还差点杀了我……”
云令虞没听到柔妃是如何回答的,她也懒得过问。
若不是母妃只是区区婕妤的位份,她甚至想和柔妃直接撕破脸皮。
等她到了母妃宫里时,徐太医已经给裴子虔看完诊。
殿内气氛微妙,裴子虔恭敬的站着。
林婕妤坐在正首,面色铁青的喝茶。
“母妃。”
云令虞进门,恭恭敬敬的走到她面前施礼。
“你还知道过来?母妃以为你要住在柔妃娘娘宫里呢。”林婕妤阴阳怪气开口。
“母妃。”她撒娇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好啦。”林婕妤伸手将她拉起来,“都成了婚的人,还小孩子一般胡闹。”
“我在母妃面前永远是小孩子嘛。”
她堆着一脸娇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母妃。
从上一世离开,她再也没有见过母妃了。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酸的厉害。
林婕妤看女儿眼眶泛红,知道她不情愿成婚,也不喜欢这个驸马。
她冷声吩咐,“都下去吧,本宫与公主说几句体己话。”
众人依言退下。
云令虞快步走过去,拉住裴子虔的手,牵着他走到林婕妤跟前。
她率先跪下,裴子虔也跟着跪下。
“母妃,孩儿成了婚,以后会和驸马好生的,一起孝敬您和父皇,不会再让您和阿兄担忧。”
林婕妤愣了愣,这孩子莫不是烧糊涂了?
她一向喜欢美好的事物,莫说身边伺候的婢女护卫需要貌美,就连平日的衣食都要精美。
似她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认命,愿意和一个容貌丑陋的男人相守一生?
“阿虞你……”她红了眼眶。
说来总是她这个做母妃的无能,抓不住圣上的心,也没能替女儿求一个好依靠。
“母妃,孩儿是认真的,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孩儿觉得子虔他人很好,子虔也很喜欢孩儿。”
“呵。”林婕妤冷笑,她女儿身份尊贵,貌美可人,世间的男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
两人齐齐给林婕妤磕了头。
林婕妤满腹心疼,但看到云令虞如此举动,最终咽下了许多话。
她嘱咐裴子虔好生照顾阿虞,裴子虔话很少,但十分恭敬的应下。
两人出了宫门,云令虞才想起来问,“徐太医怎么说?你脸上的疤痕能不能治好?”
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一句,“诚然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没有疤痕或许……或许你性子就不会这样冷,也会拥有自己的朋友。”
裴子虔心里想笑,是嘲笑。
他们这种生活在阴暗地狱中的人,终日执行的任务也都见不得人,拥有什么朋友?他们眼里只有无尽的尸山火海。
“太医说,无药可医。”
“啊?”云令虞愣了愣神,上一世在边城见到他时,他的脸分明俊美无瑕。
“公主很失望?”他问。
“咳咳,怎么会,本宫岂是那么肤浅的以貌取人之辈。”
她心虚的道。
她不得不承认,裴子虔脸上的疤痕真的可怖吓人。
总让人莫名联想到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夫君。”她软着声音开口。
听到她这样的称呼,裴子虔莫名觉得心头一紧。
他委实不明白,前几日还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难不成……
裴子虔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她也想要得到血影!
云令虞根本不知道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她自顾自的道,“夫君知道我伤了苏荷清,柔妃为什么还会轻易放过我吗?”
裴子虔的眸子越来越冷,他摇了摇头。
“因为我同她说,我是所嫁非人,不想活了。甚至我还求她让我替凌宁公主去凤临和亲……”
“但是。”她带笑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但是那些都是假话。”
“我和夫君独处时,说想同夫君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才是真心。”
“殿下。”裴子虔见她靠得越来越近,伸手将人推开,“小人只是身份微贱的暗卫,不敢妄想公主的厚爱。”
“知道你不信。”
云令虞似乎格外的有耐心,她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侧。
“但无妨,夫君嘛,日久见人心。”
裴子虔要挣脱,她不依不饶的抱紧。
“放开。”
“不放。”
“到家了。”他解释。
云令虞挑眉看着他,车内幽暗的光线让她的眸光多了些暧昧不明。
“放手可以,可我晚上睡觉怕黑,想让夫君陪着我睡。”
红烛高燃,罗幔低垂。
云令虞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裳。
“放肆!”
她努力睁开眼睛,挣扎着去推贴近她腰间的手。
真是荒唐!
陛下身体有缺,根本不能行房事。
敢偷跑来她房间轻薄她的人,定是一直觊觎她的太子凤希贤无疑。
她虽是和亲的公主,可毕竟是太子名义上的母后,太子这是趁着她病重,要毁了她!
“滚开!”
云令虞用足了力气斥骂,话出口却只剩下嘤咛的娇嗔之言。
“公主。”男人似笑非笑,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人抱在怀中,“新婚夜,将驸马吊起来毒打,却同我圆房欢好,果然还是宫里出来的女子有花样。”
男人的声音又熟悉又陌生。
云令虞紧紧攥起自己的手,指甲划破嫩白的肌肤,一股涌上心头的疼意立时让她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一巴掌狠狠甩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吃痛的捂着脸颊后退两步,“阿虞!你又要搞什么花样?事已至此,莫非你要后悔不成?”
云令虞环视了一眼房间的陈设,红绸,红烛,鸳鸯交颈的被褥。
她不是远嫁和亲凤临国了吗?
这些年她跟着凤临国皇帝南征北战,统一漠北诸多部落,半年前凤临大军攻进她的母国。
她手刃杀母杀兄之仇敌后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这是病故后又回到了新婚之夜?
但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北朝的风俗,她这次没有和亲远嫁?
面前的男人是……
唐汝安!
他不正是自己年少时思慕的平北将军的嫡子!
那时候她对唐汝安格外看重,珠宝、香囊、罗帕送了无数。
后来凤临国大举进犯边城,父皇为了不起刀兵,准备送公主远嫁和亲。
适龄的公主只有她与凌宁公主云念棠。
她二人哭的死去活来,都不肯远嫁蛮夷之地,和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成亲。
陛下一怒,下旨一女远嫁,一女下嫁卑贱貌丑的暗卫。
之后,云念棠同意远嫁。
结果和亲使团出发当日,她下药迷晕了云令虞,将云令虞扔进了和亲的马车之中。
如此,云令虞远嫁凤临,成为凤临国的皇妃。
洞房之夜,她才知道凤临国君因为年轻时贪慕女色,以至于身体亏空,不能人道。
她在后宫战战兢兢,举步维艰。历经五年才凭借聪慧的智谋讨得国君的欢心。
她熟读兵法,智谋无双,帮着凤临挥兵统一漠北数十部落,让凤临一举称霸一方,睥睨天下。
而她也成为了凤临国名正言顺的皇后,尊贵无极。
后来她得到消息,在她和亲一年之后,父皇驾崩,新帝登基,她的兄长,母妃皆惨死新帝之手。
云令虞满腔恨意,带兵攻入北朝帝都,手刃仇人。
上一世她一直在争抢,算计,筹谋,年纪轻轻积劳成疾,郁郁而终。
在那些艰难的时间里,她唯一的信念便是少年时的爱人,唐汝安。
可上一世,她远嫁之后,唐汝安同凌宁公主也勾搭到了一块儿,甚至妻妾无数。
还帮着新帝做尽了杀人害命的勾当。
那时她才明白,唐汝安根本就不爱她,他不过是享受将高高在上的公主拉入泥潭的感觉。
享受万人之尊的美人儿甘愿为他俯首的快意。
房内烛火摇曳。
唐汝安甩了甩衣袖,再度凑上前,他面上带着薄笑,轻挑开口,“公主,良宵难得。”
说话间,他伸手就要抱过来。
云令虞面色清冷,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唐汝安!你放肆!”
唐汝安愣神片刻,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怎么感觉面前的怀献公主像是变了个人。
今夜本是公主与暗卫营那位叫裴子虔的卑贱暗卫的成婚之日。
但一个时辰前,怀献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明秋找到了他。
并递给他一封亲笔信件,约他相见。
本来他准备去勾栏听曲,一听公主新婚夜竟邀他相见,顿时浮想联翩,欣然赴约。
再貌美娇软的妓子也比不过公主的滋味啊。
何况还是在新婚夜,睡别人的夫人。
他来到公主府之后明秋一路领着他进了主院。
在院外他看到衣衫不整的裴子虔正跪在地上,左右护卫正打他脊杖。
三寸许的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肩背上,他咬紧牙关,不曾发出一声。
唐汝安格外知礼,他故意挑衅般拱手冲着裴子虔施礼,“微臣见过驸马爷。”
进了门后,迎面便是清幽的熏香。
房间内的婢女识趣退下,只剩他与公主二人。
绕过屏风,他看到一身红衣,娇艳欲滴的公主正躺在床上小憩。
腰肢纤柔,身段曼妙。
他一时看痴了神,忍不住的咽了几下口水。
想到院外跪着的驸马,他对公主欲望更甚。
谁想他才刚动手脱她的衣衫,一直被推拒。
甚至公主睁开眼睛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装什么贞洁烈妇?不是她缺男人滋润这才让婢女请他来的吗?
“云令虞,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欲擒故纵?还是说想尝尝被强迫的戏码?”
他伸手就要去挑她的下巴。
云令虞嫌恶的躲开他的手。
“趁我没发怒,赶紧滚。”她道。
“呵?云令虞你莫不是忘了,一个时辰前是你让婢女送了信请我前来。”
“有这封信在,莫说你愿意,就是我强要了你,也是你勾引在先。我劝你乖一点,伺候的我高兴了,我或许放你一马。不然这信若是传开,你怀献公主只能自绝于宗庙了!”
云令虞的眸子暗了暗,唐汝安说的没错。
她没去和亲,京城上下应该对她就有了微词。
如今在新婚之夜闹出这等丑事,她定是活不下去了。
更何况,院内被她下令毒打的裴子虔,日后会成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她可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汝安哥哥要让我自绝于宗庙?”她眨巴眨巴眼睛,雾蒙蒙的眸子噙着委屈。
她素白的手从他的胸脯划到他的小腹。
唐汝安被她撩拨的心神一荡,软了语气道,“我怎么舍得,我就是吓唬吓唬我的小心肝儿。”
云令虞趁他失神,一把抢过他衣袖中放着的信件。
转身放在烛火上点燃扔向幔帐。
“来人!!”
门外伺候的霜荷与明秋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公……公主……”
“云令虞你……”
唐汝安扑过去就要救信,但绫罗的纱幔触火即燃。
眼看火起,婢女护着怀献公主匆匆出了门。
几人刚走到廊下,唐汝安就冲过来要抓云令虞的手。
云令虞想到上一世他的所作所为,顿时心生嫌恶。
她甩手就是一巴掌。
“不知尊卑!你活腻了敢直呼本宫的名姓?”
唐汝安被她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愣在原地。
云令虞是疯了不成?
上个月约他私会时,还哭哭啼啼的说此生不能与他做夫妻是毕生憾事。
还说她死也不会去凤临国和亲,她宁愿嫁给那个丑奴。
至少可以留在京城,得以与他相见。
唐汝安捂着脸,眼神清冷阴寒的盯着她,“你吃错药了?”
“分明是你叫我过来,是你离不得男人的滋润!你不怕我将今夜的事情宣扬……”
话没说完,迎面又是一巴掌。
云令虞的手娇嫩,这几巴掌打的她手掌发麻。
“将唐汝安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她本是想将人直接打死扔出去。
转念一想唐家手握兵权不说,柔妃还是唐汝安的姑母。
且唐家与敬王殿下一直暗中勾结。
敬王此人一向谦和恭谨,在朝中颇有贤名。
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还是需要从唐家入手。
而唐家,就唐汝安此人空有皮囊,好色愚蠢。
上一世,在她和亲凤临一年后,敬王就暗害了她的兄长与母妃。
重活一世,她必然不能让这等惨事发生。
院外的护卫立刻进门,将唐汝安拖到院门外。
起先唐汝安还骂骂咧咧的叫嚣,嘴里喊着要到陛下面前告御状,要求太后为他做主。
只三板子下去,只听得哀嚎声不绝于耳。
“公主饶命!”
“微臣不知死活冒犯公主……求公主……宽恕!”
房间的火势已经被扑灭。
夜色下,呛人的浓烟扑面而来。
云令虞理了理身上的嫁衣,以帕掩唇。
回身看到纷乱中仍旧挺拔身躯跪在一边的裴子虔。
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腰。
若不是那种疤痕横生的左脸,他算得上清隽。
婚服散落在地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青色中衣。
长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前。
他跪在地上,腰背却坚韧如松。
想到上一世,他成婚不过月余便自请离京,戍守边关。
她与凤临国君领兵杀进北朝时,一直被他挡在国门之外。
最终是她用计,诱杀了他。
当时,他被数百弓弩手围困在陷阱之中。
而她离他不过十步之遥,她当时心惊胆战,生怕他殊死一搏,带着她一起死。
但幸好,他似乎没了求生之念,没有反抗就倒在了乱箭之下。
云令虞本不想杀他,可不杀他,就打不进京城,就不能替兄长与母妃报仇!
入京之后,她手刃了仇敌。
同时也发现一件不能释怀之事,裴子虔帮她收殓了兄长与母妃的尸身。
整个京城,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谁也不想为死去的人得罪新帝。
可裴子虔不怕,他千里迢迢入京,厚葬了他们。
想到这里,云令虞忍不住的咳了几声。
上一世她缠绵病榻,也有这个原因。
她不能释怀自己诱杀了恩人。
只是,云令虞走到他身前,抬手想要抚摸他脸上的疤痕。
她怎么记得,在边城时,裴子虔脸上没有这样骇人的伤痕。
裴子虔侧开脸,躲避她的亲近。
云令虞道,“送驸马回房,请郎中过来给他上药。”
明秋应下,立刻有人上前准备搀扶裴子虔起身。
裴子虔甩开那些人靠近的手,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
他跪了许久,双腿有些麻木,浑身也冷的打颤。
他就这样故作镇定,却又狼狈的走出庭院。
云令虞鼻头一酸,她觉得心里很不自在。
垂眸时,觉得脸颊有些湿痒。
抬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掉了眼泪。
“霜荷,他是要去何处?”
云令虞困惑的问道。
霜荷低垂着眼眸,声音畏怯,“是,是公主吩咐让裴公子住在西跨院的下人房。”
云令虞扶额,作孽!
眼下先让郎中给他处理后背的伤要紧。
她跟着往西跨院走去,身边的婢女乌泱泱的跟了二十来人。
进了门,院内收拾的倒是十分干净整洁,但地方狭窄,东西偏房都是大通铺,住了许多下人。
裴子虔住在东厢,里面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她推开门时,郎中已经帮他包扎好了背上的伤。
见到云令虞进门,他冷漠的起身行礼,那神情好似谁都欠他些银子。
云令虞吩咐,“明秋,让他们都退下。”
明秋应下。
出门将里里外外的仆从都赶出了院子。
明秋回到房间时,顺手掩上房门。
裴子虔跪在床前,云令虞没让他起身。
而是径直走过去,冲着宫城的方向跪下。
“裴公子,今夜的事,是本宫的不是,本宫向你赔罪。”
她的举动将明秋与霜荷吓了一跳,她们踉跄的上前就要搀扶公主起身。
但云令虞不肯起,甚至让明秋取了鞭子来。
裴子虔并不看她,身上的疼痛让他有些失神。
他垂着眸子,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波澜。
“公主何必如此,您千金之躯,如何会有错。”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仿若死寂一般。
云令虞心中暗自叹息,看裴子虔这态度,想必一时不能原谅她了。
也是,身为男儿,即便身份卑贱,也受不了新婚之夜,妻子与别的男人私会吧!
更何况裴子虔此人,阴戾狠辣,前途无量。
想到一年后,阿兄与母妃会遭敬王所害,她不得不提前筹谋。
这一世没了凤临助力,她需要未来会成为手握边城兵的裴子虔帮她。
至少他日争权夺位,她需要兵权才能擒敌制胜。
眼下看来,裴子虔不会轻易原谅她了,她只能用苦肉计。
好歹得让他消了敌意,再想法怀上他的骨肉。
希望他以后看在孩子的情面上,站队她与阿兄。
“本宫无故罚了裴公子三十板子,就偿三十鞭,以求公子原谅。”
“公主,万万不可。”
明秋与霜荷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
她们不知道公主受了什么刺激,缘何会做出向驸马请罪的举动。
前段时日在宫里时,公主一直计划成婚后,设法杀掉裴子虔,甚至已经暗中吩咐明秋安排人手……
“明秋!”云令虞声音清冷,又透着不容忤逆的威严,“你来打。”
“公主……”明秋颤抖着手拿过鞭子。
她不敢打,但又怕违背公主的心意,公主将她发卖出去。
她咬牙,闭上眼睛,用了五成的力打了一鞭。
云令虞闷哼一声,刺骨的痛意袭来。
她觉得她背上的肌肤疼的要炸开。
“继续。”
明秋涕泗横流,颤抖着手又是一鞭。
眼看第三鞭落下,旁边冷漠的裴子虔身形忽然动了。
他伸手挡在云令虞的背上,那一鞭狠狠地落在他的胳膊上。
“放肆!”凌宁娇呵了一声,眉头蹙起。
“公主初来凤临,孤不过是替父皇来看望公主,如何放肆?”凤希贤不以为意,眉眼微微上挑。
“这是我家太子殿下,公主竟不见礼?”凤希贤旁边的护卫冷声斥责了一声。
庄大人正欲说话,云念棠先开了口,“本宫向他见礼?”
“呵。”她冷漠道,“按规矩,本宫此来凤临是为两国和平而来,是客,自古客为尊,太子莫非不知吗?”
“再则,本宫明日便要嫁给你们圣上,是太子的长辈,自古可有长者给晚辈见礼的规矩?”
云念棠说完此话,心里直打鼓。
她是学着云令虞以前训斥下人的口吻说的话,只希望能镇住凤希贤。
果然,她赌对了。
凤希贤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嘴边的薄笑中浮现玩味的意味。
“公主真是伶牙俐齿。”
他靠近她,在距离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下,“那孤给公主见礼。”
凌宁正要说,不必了。
还没开口,凤希贤忽然伸手扯下她面上的纱巾。
只一刹那,他眸色暗了暗,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你是谁?”
凌宁身边的婢女慌得抢过他身上的面纱,重新替她系上。
“太子!”庄大人冷哼一声,“我家凌宁公主按照凤临的规矩,成婚前戴着面纱,太子竟不顾礼法,直接摘下!
明日,本官就要面见你们圣上,分说此事!”
“凌宁公主?”他眸色渐冷,目光对上她一双纯净胆怯的眸子。
怎么会是凌宁公主,他分明记得……
凤希贤拱了拱手,虽是道歉,但却不见客气,语气生硬冰冷,“是孤冒犯,公主见谅。”
话音落下,他甩袖离开。
左右护卫也紧跟着离开了馆驿。
凌宁一头雾水,这个凤希贤兴师动众的闯进馆驿,就是为了扯下她的面纱?
不过,以后的时间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这位太子殿下。
秋色正浓。
北朝京城繁华依旧。
怀献公主府的马车到达东宫时,许多宾客都已经到了。
她与裴子虔下了马车,在婢女的引领下往后园而去。
太子妃端庄贤淑,是最温婉不过的大家闺秀。她与太子感情甚笃,两位侧妃对她更是又敬又怕。
她见到怀献过去,立刻道,“虞儿妹妹来了。”
“见过太子妃。”她与裴子虔上前见礼。
太子妃示意她不必多礼,旁边的云念雪,不过十岁的年纪,一向爱热闹,所以也在。
她看到云令虞,忍不住的撇了撇嘴,心里记恨就是因为她,自己的亲姐姐才和亲凤临。
她恨她!
更厌恶她身侧站着的那位带着面具的又冷又木的丑八怪。
后园满是女眷,男客则是在前厅或是书房那边。
沿路摆着许多颜色各异,千姿百态的菊花。
除了常见的黄、粉、白、绿,还有宫内匠人培育出来的稀罕的雪青,墨色,紫色。
这些花,花瓣纤长的舒展着,迎风绽放,傲骨铮然。
云令虞心里记挂兄长,就问了句,“怎么不见太子哥哥?”
太子妃拉过她的手,略带笑意的解释,“他呀,正在书房同卫王弈棋呢。”
站在不远处的苏荷清听到云令虞的话,不由冷笑,心里腹诽,究竟是想问亲哥哥何在,还是问情哥哥何在?
京城谁人不知她云令虞不喜热闹,每一次参加宴席都是为了唐汝安!
云令虞和太子妃正在闲聊,苏荷清款步走了过去。
她受的伤还未养好,此刻瞧着脸上有两分病态,更衬得她娇柔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