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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把脸,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说:
“我一定会找份工作,踏踏实实挣钱,补偿家里,也补偿妈。”
我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许久之后,我才轻轻点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哥哥重重点头,眼里满是悔意和坚定。
这一刻,我知道,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醒悟了。
这一场赌局,我不仅拿回了救命钱,也让哥哥,彻底戒了赌。
第二天,我提着救命钱踏进病房,心头的那根弦终于松了。
妈妈苍白消瘦,躺在病床上,鼻梁上的氧气管随着微弱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听到门响,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我,嘴角努力挤出微笑:“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却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冲过去扑在床边,死死攥住妈妈的手,泣不成声。
“妈,钱……拿回来了……”
妈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声音虚弱却温柔:
“拿回来就好……以后,不要让你哥再犯错了。”
她的指尖依旧温暖,可我却感到无比心酸。
医生走进来,看见我,点了点头:“钱交了吗?”
我猛地点头,从包里掏出那厚厚的一叠现金,双手递上:
“这里,三十万,一分不少。”
医生接过钱,眼神里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问什么。
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
“放心吧,手术会安排在明天上午,换肾的配型已经确认了,成功率很高。”
我猛地点头,哽咽着说:“谢谢医生,拜托了……”
医生走后,我轻轻地握住妈妈的手,心里暗暗发誓:
这一辈子,我绝不会再让她承受这样的苦!
手术很顺利,妈妈被推进病房观察的那一刻,我悬了整整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哥哥陪着我坐在医院长椅上,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攥着裤缝。
过了许久,他忽然低声开口:“妹……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我靠着墙,疲惫地闭着眼,轻声道:“说。”
哥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你……打麻将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厉害?”
我睁开眼,歪头看着他,忽然“噗嗤”笑出了声。
他被我笑得有些发懵:“你笑啥?”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嘴角带着一丝狡黠:“哥,你忘了我大学在哪儿上的?”
他一怔:“四川啊,怎么了?”
我轻轻勾唇,幽幽地叹了口气:
“三个室友,全是四川人。你妹打麻将被她们虐了四年,早就久病成医了!”
哥哥:“……”
他愣了半晌,忽然抬手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你这么能打,我当初赌输第一局就该把你拉上啊!妈的,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你少来,早点收手,妈就不用受这场罪了!”
他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重重点了点头:“对不起,以后绝不再赌了。”
我盯着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好好做人吧。”
哥哥点头,眼里带着郑重和悔恨。
此刻,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我们身上,一切都迎来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