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洗手间。
望着洗手池里鲜红的血迹，我只觉胸口疼得厉害。
原来，人工心脏也是会疼的啊。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胸口的闷疼逐渐消散，我才从卫生间走出来。
还没回到餐桌，婆婆不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装孕吐给谁看啊？不就是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吗？我还说不得你了？”
楚雅放下筷子，漂亮的小脸上有些愧疚。
“阿姨别这么说，可能是这段时间我打扰了姐姐和知年，姐姐只是想知年多关心关心她罢了。”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是因为楚雅的表情太过做作，我不想再忍了。
“肖知年是我的丈夫。”
“你应该叫他，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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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句话一说完，桌子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肖知年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头轻皱，眼神有些不满。
“今天是回老宅吃饭的日子，你非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吗？”
“要吃就坐下来吃，不吃就回房间去，别在这儿扫大家的兴。”
我也不想再坐在这儿跟他们虚与委蛇，转身走上了二楼。
直到天彻底黑了，肖知年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凌晨时分，一阵腌臜声吵醒了昏昏欲睡的我，我下床循着声音找去，隔壁房间的门开了一条缝，声音就是从那间房里传出来的。
我透过门缝看去，肖知年正在楚雅身上卖着力气，声音中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终于过了三个月了，都快把我憋死了。”
“小雅，我的乖小雅，除了婚姻，一切我都想给你。”
楚雅嘤咛着，声音酥得人骨头都要软掉。
“你温柔一点，不能太激烈，姐姐还在隔壁呢，被她听到就不好了。”
肖知年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节制。
“放心吧，老宅的隔音效果好着呢，而且我已经关好门了，她听不见。”
肖知年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身下的楚雅倏地眼神一转，跟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这一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是故意的，故意打开了门，故意让我看到这一切。
望着楚雅挑衅的笑容，我自嘲地垂下了眼眸，贴心帮他们关上了门。
我从未见过肖知年刚刚那副失控的模样。
结婚三
姨，你不用这么照顾我，姐姐还站在门口呢。”
这个时候，肖知年和婆婆的眼神才落到我身上。
说来也是可笑，作为肖知年的妻子，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把我放在眼里。
婆婆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耐。
“你还站着干什么？还要我去请你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保姆就将菜一一端了上来。
吃饭时，婆婆不停地往楚雅碗里夹菜，菜都冒出了小山尖。
“哎呀小雅，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你怎么不早点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你可要多吃点，你看看你瘦的，我看着都心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而且你现在是两个人......”
婆婆话还没说完，肖知年往婆婆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打断了她的话。
“妈，你不是最爱吃这个排骨吗？多吃点。”
婆婆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有些讪讪的。
看来，全世界都知道楚雅怀孕了，只把我一个人当傻子。
楚雅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我碗里，笑着开口。
“姐姐，别愣着，赶紧吃，今天这红烧肉颜色不错。”
婆婆冷哼一声，睨了我一眼。
“她吃了也是浪费，不下蛋的母鸡，小雅，你吃你的，别理她。”
望着婆婆脸上嫌弃的表情，我有些恍惚。
当初我和肖知年谈恋爱时，婆婆一再阻止，觉得我配不上她儿子，甚至恨不得以死相逼。
直到三年前，我和肖知年的心脏配型成功，婆婆老泪纵横地跪在我面前，求我救肖知年一命。
“沫沫啊，阿姨求求你，你就把心脏给知年吧，阿姨承诺你，一定会给你换一个全世界最好的人工心脏。”
“你叔叔走得早，阿姨就这一个儿子，要是知年也走了，阿姨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你放心，等手术成功，你就是肖家名正言顺的肖太太，我一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可如今，我因为心脏问题不能怀孕，在婆婆口中，却变成了不下蛋的母鸡。
我紧紧地盯着碗里这块色泽鲜亮的五花肉，只觉得胸口闷闷地发疼，几乎喘不上气。
下一秒，喉头一阵腥气涌起，我猛地起身奔
满满的回忆。
院子里有我悉心种下的花儿，冰箱里有我分类整理好的食物，餐桌上铺着我精心挑选的桌布。
这里是我的避风港，是我给自己编造的梦。
如今，梦醒了，只剩下满地狼藉。
走出家门之前，我在提前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好名字，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既然梦已经碎了，最后的时间，我想去喜欢的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肖知年。
再也不见。

炸开。
“楚沫！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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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楚雅脸上的愤怒变成了委屈。
“姐姐，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不想你再为昨晚的事生气，你怎么能动手呢？”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我走还不行吗？”
肖知年面色阴沉地盯着楚雅红肿的脸颊，转身冲着我质问怒吼。
“楚沫！你究竟在做什么？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肖知年，我只问你一遍，你真的失忆了吗？”
肖知年肩膀一怔，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心虚，他躲开了我的眼神，扶着楚雅就想往回走。
我轻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肖知年，我要死了。”
肖知年脚步一顿，看着他的动作，我勾了勾唇角，轻声开口。
“我的身体对人工心脏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医生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肖知年脸色倏地阴沉下来，急切地开口询问。
“在哪家医院查的？什么时候查的？换医院检查过没有？”
可这次，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楚雅就打断了我的话。
“姐姐，就算你心里不开心，你也不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知年失忆了不记得，我们可是记得的，当初你的人工心脏可是国外最先进的，安全性极高，这才三年，怎么可能有问题？”
听到楚雅的话，肖知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神色有些了然，再次看向我的眼神里又恢复了不耐。
我轻笑着，看向一旁慌乱却想强装镇定的楚雅。
“我一直在肖氏的私人医院检查，要不，咱们现在打电话问问医生？”
我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真实，肖知年一时有些分不清，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
楚雅脸色一变，一把拽住了肖知年的手。
“知年，我肚子好不舒服，我好怕。”
肖知年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嘴唇嗫喏了半晌，最终还是一把将楚雅打横抱起，径直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直接回了家。
到家以后，我什么都没拿，只带走了银行卡和身份证。
走出房间时，我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家，这个我生活了整整三年的家里，每个角落都有
一场车祸后，我老公失忆了，疯狂爱上了我的妹妹，甚至把她接到了家里跟我们一起住。
他忘记了我们恋爱五年，结婚三年，相偎相依走过八年时光。
他也忘记了当初在满天星辰下向我求婚，许诺我一生一世。
他甚至忘记了，他胸膛里正跳动着的，是我的心脏。
我本以为，我可以等，等他恢复记忆，等他想起我。
可就在今天，医生告诉我，因为身体对人工心脏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强忍着泪水回到家，想再看看我深爱了八年的男人，却在书房门口听到了他和秘书的谈话。
“肖总，你当初为了能离楚小姐近一点才跟太太结婚，现在又为了能把怀孕的楚小姐接回家照顾装失忆骗太太，这要是被太太知道了怎么办？”
“太太的人工心脏受不了刺激，万一出了什么事......”
肖知年嗤笑出声，打断了秘书的话。
“她那个蠢货，我说什么她信什么，她不会怀疑的，要不是为了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留在小雅身边，我怎么会跟她在一起？现在小雅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小雅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
“至于别的，我已经跟她结婚了，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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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肖总，楚小姐现在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已经快要显怀了，这肯定瞒不住的。”
“当初楚小姐非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你才退而求其次跟太太在一起，可是太太对您一心一意，还把心脏都给了您，太太差点没下得来手术台。”
“要是太太知道楚小姐怀了您的孩子，她怎么接受得了？”
肖知年好看的眉头轻蹙，斜着眼瞥了一眼身旁的秘书。
“那又如何？她给了我心脏，我还了她一场婚礼，给了她肖太太的位置，把自己的后半生都一起赔给她了，还不够吗？”
“小雅离婚了，好不容易愿意回头看看我，我等了整整十年，更别说她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放弃她？”
“至于楚沫，她自己不能生孩子，还不允许别人替我生孩子吗？再说了，在她眼里我现在是失忆的人，做出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我再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