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楚翊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陆知苒楚翊安的小说我进宫和离,渣夫却求我别走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花匪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知苒还不知道,自己的和离圣旨被扣下了。心情愉悦地回到玉笙居,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楚翊安沉着脸看着她,“以往在家中,你便是如此早出晚归,在外面肆意玩乐?”好一顶大帽子。陆知苒险些气笑了。不欲与他多废话,陆知苒语气冷淡,“请问你有何贵干?”楚翊安在这玉笙居足足等了大半日,早就等出了满肚子火气。这女人倒好,非但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这般冷淡敷衍,楚翊安胸中的怒火达到顶点,瞬间炸了。“这就是你对待夫君该有的态度?”陆知苒心道,很快就不是了。“你若是无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楚翊安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又无力。想到来此的目的,楚翊安压下了胸中怒火,声音冷硬,“母亲唤你,现在就随我去一趟。”陆知苒眸子微转,脑中忆起...
陆知苒还不知道,自己的和离圣旨被扣下了。
心情愉悦地回到玉笙居,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楚翊安沉着脸看着她,“以往在家中,你便是如此早出晚归,在外面肆意玩乐?”
好一顶大帽子。
陆知苒险些气笑了。
不欲与他多废话,陆知苒语气冷淡,“请问你有何贵干?”
楚翊安在这玉笙居足足等了大半日,早就等出了满肚子火气。
这女人倒好,非但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这般冷淡敷衍,楚翊安胸中的怒火达到顶点,瞬间炸了。
“这就是你对待夫君该有的态度?”
陆知苒心道,很快就不是了。
“你若是无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楚翊安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又无力。
想到来此的目的,楚翊安压下了胸中怒火,声音冷硬,“母亲唤你,现在就随我去一趟。”
陆知苒眸子微转,脑中忆起了前世的一桩事。
“我换身衣裳就来。”
入内更衣,陆知苒低声询问,“今日府里可是发生了何事?”
金嬷嬷:“如意阁的管事给大小姐送首饰来了。”
果然如此。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把她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钱袋子呢。
等了快小半个时辰,楚翊安已然不耐到了极致。
终于,陆知苒缓缓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家常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原本脸上的妆容洗干净,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上的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是唯一亮色。
十分寡淡乏味的装扮,但楚翊安却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眸色微深。
记忆瞬间拉回数年前,他在妙法寺初见她时的情形。
少女立在簌簌梨花下,如画的眉目含着怯怯的笑意,有种孱弱的美丽,令人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心动不过一瞬。
得知她是自己早年定下的未婚妻,他心中生出无限柔软与欢喜,只盼早日娶她过门。
她今日又作如此装扮,是欲唤起他的怜惜吗?
楚翊安心头的情绪起伏,看向陆知苒的眼神也和缓下来。
她对自己痴情一片,自己却有了书宁,她耍一耍小性子也是情理之中。
看在她苦等自己三年的份儿上,就对她多些包容吧。
楚翊安放缓了语气,“待会儿到了母亲跟前,你听话些,莫要任性,我会替你求情,把管家权要回来。”
陆知苒:?
“不必。”
这个破家,谁爱管谁管,她可不会再沾手。
楚翊安深深地望着她,“在我面前,你不必再这般强撑,你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
一股莫名的恶寒爬上四肢百骸,恶心得她想吐。
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演什么深情?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翊安,“你现在说这番话不觉得虚伪恶心吗?”
楚翊安的面皮抽动几下,他强忍怒气,“知苒,我只是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你何必总是这样尖酸刻薄?”
陆知苒反问,“我就算说了自己的委屈,你除了那几句廉价的安慰,还能做些什么?”
楚翊安一时语塞。
陆知苒冷冷道:“既然什么都给不了我,那就不必如此故作姿态。”
说完她便抬步向前,不再理会这男人。
前世,她的确吃他这一套,每次都被对方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一再妥协退让。
这辈子,她不会再那般蠢!
楚翊安暗暗握了握拳,心中再次升腾起怒意。
她真的变了,变得与那些市井泼妇一般庸俗不堪,再不是当初在梨花下对自己怯怯一笑的少女。
楚翊安很失望。
陆知苒姗姗来迟,姜氏脸上却不见半分愠色,养气功夫十分了得。
楚云清满脸不虞,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硬生生忍住了没出言刁难。
陆知苒朝姜氏行了一礼,姜氏笑着朝她招手,“知苒,你来了?到母亲身旁来坐。”
陆知苒从善如流,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楚云清忍不住开口,“嫂嫂,你方才去哪儿了?我们都等了你一整天了呢!”
语气中难掩抱怨。
方才她亲眼瞧过了那头面,精致华美,堪称美轮美奂,她简直恨不得立马戴到头上去。
奈何陆知苒迟迟不归,她只能吹毛求疵地挑了些毛病,让如意阁的管事把头面拿回去了。
陆知苒不答反问,“你们寻我可有什么事?”
楚云清张口就要说,被姜氏一记眼神制止了。
姜氏拉着她的手,一副为她做主的语气,“母亲听说,昨日厨房给你送去的饭菜不合胃口,今日便特意命人去敲打了一番,好叫他们知道知道分寸,别自以为是地做些蠢事。”
陆知苒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不过一桩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姜氏一脸正色,“你是当家主母,他们敢怠慢你,这岂是小事?今后这府中中馈还是交给你来管。我老了,这个家没有你实在不行。”
楚云清眼珠一转,也跟着开口吹捧,“可不是嘛,那些下人最会偷奸耍滑,只有嫂嫂镇得住他们,这个家还是嫂嫂来当最合适。”
姜氏佯怒地嗔了楚云清一眼,“你个丫头,眼里就只有你嫂嫂一人。”
“女儿说的都是实话嘛,嫂嫂管家时便是厨房的饭菜都要好吃些,不像现在,都是些粗茶淡饭。”
陆知苒心中冷嘲,她管家时都是掏自己的私库补贴,饭菜能不好吃吗?
听完两母女唱的双簧,陆知苒以手撑额,露出痛苦之色。
“我落了水,身上还带着病气,实在没有精力操持庶务,母亲再让我歇一段时日吧。”
陆知苒不想浪费口舌与她们交锋,索性直接用拖字诀,只要拖到和离圣旨下来,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她的态度平和,并未直接开口拒绝,落在几人眼里便成了妥协让步。
楚翊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还真以为她有多硬气,终究还是贪恋这管家权。
姜氏立马从善如流地开口,“你的确该好好歇一歇。清儿,明日你便陪你嫂嫂出门逛逛,松快松快。正好,你嫂嫂送你的那套金丝八宝攒珠头面做好了,明日你们直接到如意阁去瞧瞧。你嫂嫂疼你才舍得给你送那么贵重的礼物,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楚云清立马亲昵地挽上陆知苒的胳膊,嘴巴甜滋滋的。
“谢谢嫂嫂,那套头面我可喜欢了,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嫂!”
陆知苒淡淡道:“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就成挑拨离间了?”
“你……”
楚云清脸色难看地怒瞪了姜锦年一眼,“好了,表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姜锦年听出她话里的怨怪之意,只觉心头一梗,最后到底是咬唇,不再多说。
这时,一道突兀的笑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顿时惊讶,陆知苒的眸底亦是闪过一抹意外。
她怎么会来?
来人生了一张粉圆娃娃脸,大而圆润的杏眼,身形也较之一般女子更加丰腴两分,并不符合当下以瘦为美的标准,却透着股珠圆玉润的可爱与福气。
这人便是德丰帝的幼女,九公主萧宝珠。
她是德丰帝的老来女,更是唯一的嫡女,宝珠这个名字便足见德丰帝对其宠爱。
作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说她能在京中横着走也不为过,没人敢随随便便得罪她。
宣平侯府可没有资格给她下帖子,但她却不请自来了,这对宣平侯府而言,简直是莫大的体面。
楚云清立马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急忙上前行礼,“见过九公主,公主大驾光临,实在是令侯府蓬荜生辉!”
又怒瞪了领路丫鬟一眼,“公主来了怎么都不通禀?把公主晾在一边,岂不显得侯府很失礼?”
萧宝珠:“是我不让丫鬟出声。不然,我岂不是看不到方才那番表演?比茶馆的说书先生说得精彩多了。你们继续啊,我正听得高兴呢。”
楚云清和姜锦年都略显尴尬,心底隐隐生出一股被嘲讽了的不舒服。
楚云清干笑,“公主说笑了。”
萧宝珠没再理会她,将目光落在了陆知苒的身上。
“你挺有意思的。”
陆知苒抬眸,对上了对方饶有兴味的眼神。
“我以为你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与外界传言大不相同。你怼人的样子我喜欢。”
陆知苒短暂地愣怔片刻,旋即便笑了。
“公主亦是与传言大不相同。”
萧宝珠反问,“传言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陆知苒直言不讳,“骄纵跋扈,目中无人。”
她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暗暗倒吸冷气。
她可真敢说啊,也不怕得罪这位祖宗。
楚云清和姜锦年则是露出幸灾乐祸之色,只等着她被萧宝珠发难。
但陆知苒知道,她不会发难。
前世,陆知苒与萧宝珠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道,便是那几次交道让陆知苒知道,她并没有大家所以为的那般霸道蛮横,相反,她骨子里是个善良柔软之人。
萧宝珠果然没有发难,她有些好奇地问,“那现在呢?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陆知苒认真道:“公主快人快语,十分率性。”
萧宝珠上下打量她,似在衡量她这话里的真假。
她轻哼一声,“你倒是会拍马屁。”
她的语气轻松,并未生气,反而看上去心情不错。
显然,陆知苒的这一记马屁拍对了。
楚云清和姜锦年傻眼了,众人也有些懵。
曾经有一位小姐在背后议论萧宝珠,不巧被正主听了去,萧宝珠直接下令对方自扇耳光,脸都打烂了。
现在,这位公主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楚云清自然不想看到陆知苒得到萧宝珠的另眼相待,她再次开口,想抢回场子,“公主,您今日能来,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
萧宝珠不客气地道:“我又不是为了你来的。”
楚云清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姜锦年立马接话,“公主定是也听说了今日新郎新娘的故事,为之感动,这才亲自前来观礼。”
但陆知苒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云清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抹阴郁,但想到今日侯府贵客盈门,她就只能把心中郁气压了下去。
但有人却跳了出来主动找茬。
一道满含恶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见人?”
这道声音,陆知苒再熟悉不过,她的眸底笼上一片晦暗。
回头,看着眼前之人。
对方穿着一身藕粉衣裳,瓜子脸,丹凤眼,眉眼上挑看着自己,眸底都带着股鄙夷不屑。
她是姜氏的亲侄女,楚云清的表姐姜锦年。
姜家只是京城的小门小户人家。
前世,陆知苒对姜锦年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可她却仗着姜氏的关系,屡屡在自己面前耍威风,半点敬意也无。
陆知苒眼神冷淡地看着她,“我为何不好意思出来见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姜锦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直接反问,那股子神色与态度,与往常怯懦柔弱截然不同。
短暂愣怔之后,便是一阵恼怒。
“谁不知道你小心眼又善妒,先前还想方设法地阻挠这场喜宴,现在你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我看你就是打的旁的主意,想要搅局!”
二人这番争执很快吸引了周围宾客们的注意,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唯恐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阴私秘密。
陆知苒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展开说说,我如何想方设法阻挠这场喜宴?”
“你刻意给侯府采买使绊子,害得采买险些没能在宴席开始之前把酒水食材备齐,这事你承不承认?”
众人一听,竟有此事?
看来,她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人淡如菊。
陆知苒蹙眉,“姜大小姐,有件事你或许搞错了,自从夫君归家,我便已经把侯府的中馈之权交还给了母亲,至此从未插手过侯府上下任何事。”
姜锦年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胡说,清儿亲口与我说的,还能有假?清儿,你来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楚云清本也在看戏,不想冷不丁被点了出来,她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更是暗怪姜锦年嘴上没把门,公然把自己卖了。
她一副息事宁人的语气,“表姐,算了,今日是哥哥和书宁嫂嫂大好的日子,婚宴也没有被耽搁,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她这话看似在替陆知苒打圆场,但实际上却是承认姜锦年所言确有其事。
姜锦年不依不饶,“她都敢做,我为什么不能提?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就不应该把她放出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知苒静静地看她们一唱一和,待她们说完了,她才慢悠悠开口。
“你们说的刻意刁难,指的是我没同意侯府在我的铺子里赊账之事吗?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刁难,那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陆知苒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侯府竟然要赊账?
她们二人也愣住了。
楚云清只是听母亲怒骂陆知苒是白眼狼,在采买上故意使绊子,她便理所应当地给陆知苒定了罪,但具体情况如何,她却没细问。
而她所告知姜锦年的,也是自己联想发散,又添油加醋之后的版本,她们万万没想到她说出的会是这样一番话。
姜锦年不敢置信,“你胡说什么?侯府怎么会赊账?”
回到玉笙居,丹烟已经把对牌,账目等东西整理好,送到姜氏的永福堂去。
奶娘金嬷嬷在一旁看了,满腹忧色。
“姑娘,您真的决定了吗?”
“我意已决,奶娘不必再劝。”
在奶娘心里,女子和离便如同天塌一般,陆知苒没法立马扭转她的认知,待时日久了她便知道,和离是最正确的决定。
金嬷嬷叹息一声,到底不再多说什么。
管家之事交接完毕,翠芙也回来了,“小姐,石管事在漱芳斋等您。”
漱芳斋是一座茶楼,乃是读书人品茶论道的常去之地,而这也是陆知苒的产业之一,侯府并不知晓。
陆知苒当即出发往漱芳斋而去。
石齐舟今年四十出头,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黑,乍一看有些许憨厚,但眼底却带着一股精明。
前世,他一直都是陆知苒身边最忠诚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值得信赖的长辈。
陆知苒脸上露出一抹亲近的笑,“石叔。”
石齐舟立马起身,“大小姐。”
他直言不讳,“大小姐,容我多一句嘴,那楚翊安忘恩负义,实非良配。”
显然已经知道楚翊安抬平妻,且为平妻请封诰命的事情。
陆知苒闻言,心头升起一股融融暖意。
前世,他也曾劝说自己认清身边人,但她执迷不悟,辜负了他的劝诫。
“石叔放心,我已经准备和离了。”
石齐舟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太好了,大小姐您能想得通就再好不过!”
他还以为大小姐会不愿意和离,毕竟这是夫人生前给她定的亲事。
“先前宫里便来了人,皇上召您明日入宫觐见,大小姐有救世之举,以后不是侯府可以高攀的。”
陆知苒点头。
但她今日找石叔来,不是为了楚翊安的事情。
“石叔,我有一件要紧事需交给你来办。”
石齐舟忙道:“大小姐尽管吩咐。”
陆知苒:“我需要石叔你帮我购入大量的棉花和炭,但不要以商行的名义去收购,暗中行事就好。”
石齐舟沉吟了一会儿,“今年天象确实怪异,不仅是西平大旱,京城也是高温不下,热死不少百姓。俗话说大旱之年必有冷冬,大小姐囤棉花和炭确实可行,就不知大小姐想要囤多少。”
“越多越好。”陆知苒面色凝重,“石叔你先清点我账上所有的现银,除开这两月的必要花销,其余银两全部购入棉花和炭。”
石齐舟一震,陆知苒有多少银子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要全部购入棉花和炭……
而今已是十月中旬,却依然天热暖和,万一今年是个暖冬,大小姐的所有家当就会砸在手里。
看出他的犹疑,陆知苒的态度坚决,“石叔,听我的便是。”
现下秋日虽然还暖和,但再过不到一月,天气会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冷,大雪也将绵延不断,大齐将遭遇百年来最冷、跨越时间最长的寒冬。
别说普通百姓,便是勋贵人家有银子也买不到棉衣和炭火。
这是一个契机。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她必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石齐舟本想劝她稳妥一些,但见她眸光坚毅,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笃定,素来谨慎的石齐舟莫名便生出了信服来。
他一咬牙,“行,我听大小姐的。”
陆知苒再次叮嘱,“动作要快,需得赶在一月内完成此事。”
石齐舟是个利落性子,既然接下了这个差事,他就片刻不耽搁,立马就去安排了。
二人离开后,隔壁厢房才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男子大喇喇地坐着,姿态随意散漫。
他肤色深,墨发广额,硬朗而锋锐。
眉骨上有一道浅淡伤疤,没破相,也不难看,却叫他平添几分匪气。
他抬脚,踹了身旁人一脚,“阿昀,你说,今年的冬天会冷吗?”
贺昀手里拿着蒲扇,十分卖力地扇风。
“殿下,您看现在这架势,像是会冷的样子吗?我都要热疯了。”
萧晏辞手指微屈,轻轻敲着桌面,“这般热的天气,那小娘子却要大量收购棉衣和炭,真是奇哉怪哉。”
贺昀嗐了一声,随口道:“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呗。”
抬腿又给了贺昀一脚,“怎么,瞧不起女人?你是从谁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你的小命是谁救的?”
他们主仆这趟出门点背,险些把小命丢了,正巧被石掌柜的商队捡到,顺路就捎回了京城。
真算起来,陆知苒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贺昀立马伸手掌嘴,“是小的嘴拙,该打。”
谁能想到,太仓商行的东家竟是个年轻女子呢?
萧晏辞问他,“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贺昀在身上掏吧掏吧,掏出一个钱袋子,倒出可怜的碎银几两。
萧晏辞一脸嫌弃,“穷死你算了。”
贺昀:“……那还不都怪您。”
他家殿下天生破财命,任何值钱的东西到了他手里都待不过一个时辰。
便是贺昀帮他保管钱财,也会不翼而飞。
他应该是当朝最穷的皇子,没有之一。
萧晏辞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贺昀连忙跟上,“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晏辞:“进宫,找老头子要点银子花花。”
他有一种预感,跟着那小娘子下注,定能大赚一笔。
他即将暴富。
亏了也不要紧,反正不是他的银子。
……
回到侯府,已是日落西斜。
陆知苒看着侯府高得难以攀爬的院墙。
前一世,她只想保护这院墙里的所有人……这辈子,这侯府里的一切,都即将与她无关了。
这样一想,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刚刚回到玉笙居,金嬷嬷就上前:“大小姐,陆家那头来人了。”
陆知苒垂下眼睫。
她落水之后,金嬷嬷气怒交加,便派人回陆家告状去了,只盼着她的好父亲能为她撑腰。
前世,她父亲的确派人来了,却不是来成为她的靠山的。
很快,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入内,“奴婢见过大小姐。”
陆知苒神色淡淡的,“魏嬷嬷有何贵干?”
既没有赐座,也没有看茶,魏嬷嬷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脸上神色略显难看。
她勉强挤出笑,“奴婢是奉了老爷之命,特来给小姐传一番话。”
并不理会姜氏的催促,只依旧不紧不慢地拾掇自己。
丹烟也备好了今日早膳。
红沉沉的枣泥糕,紫酽酽的山药糕,一笼香气扑鼻的小笼包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碗熬得软烂的粳米粥,旁边搁着几碟各色小酱菜,全是丹烟自己做的。
陆知苒以往早膳用得都不多,但今日她有预感,定然不安生,她可得好好把肚子填饱了。
刚吃了一口粥,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丹烟瞧见了,当即问,“小姐,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陆知苒放下勺子,又拿起了其他吃食,掰开凑到鼻子前认真嗅了嗅,脸上慢慢笼上一层寒霜。
“这些吃食被人动了手脚。”
前世,她便曾被人下过这种药,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会给她下药之人,除了赵书宁不做他想!
只是陆知苒有些疑惑,前世这药下的时间还要晚点……
丹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开口,“小姐,奴婢没有,这,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奴婢真的没有……”
陆知苒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我没有怀疑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便是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
丹烟听得既愧疚又感动。
“都怪奴婢疏忽大意,让人钻了空子。”
陆知苒宽慰她,“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防着别人。你好好想想,是在哪个环节被人动了手脚,谁最可疑?”
丹烟思来想去也没想头绪来,神情顿时更加懊恼。
陆知苒沉吟片刻,“这些吃食你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丹烟立马摇头,“没有,奴婢做早膳之时并无其他人在小厨房中。”
“那问题就出在食材上。可还有剩余的食材?你悄悄拿来我看看。”
丹烟立马去了,很快去而复返,陆知苒将她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检查一番,却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丹烟一拍脑门,“我知道了,问题多半出在水上!”
她们院子里并没有水井,每日用水都是从府中水井中打的。
若要动手脚,那在水里动手脚的可能性最大!
丹烟又风风火火地跑去了,很快就舀了一大盆水来。
陆知苒凑近去闻,果然找到了原因,的确是水里被动了手脚。
丹烟怒道:“我这就去找陈婆子问问,到底是不是她干的!”
陈婆子便是负责取水的婆子。
陆知苒将她拦下了,“此事暂且不要声张,我自有法子。”
这药陆知苒上一世吃过,她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赵书宁想要她在宴席上身败名裂,两世仇恨,这一次,她定要好好回报她!
陆知苒唤来心腹,如此一番做了安排,这才现身人前。
今日她穿了一身烟罗紫的金丝织锦外袄,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头上戴着一支金镶珠宝半翅蝶簪。
她的装扮并不出挑,但却有种春花盛绽的美,不言不语间更是带着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
更何况,她还是楚翊安的正妻,这个身份就更自带吸引力。
这三年,陆知苒交际应酬的机会很少,见过她的人并不多。
传言中,她乃商户女所出,行为粗鄙,上不得台面,不堪良配,而今乍一见,不少人都为之惊艳。
这番容貌气度,与粗鄙哪里沾得上半点关系?
有见过赵书宁之人都觉得,她比今日的新娘子都丝毫不逊色。
楚云清今日亦是精心装扮了一番,她头上戴着那套金丝八宝攒珠头面,身上穿的是最新款四季如意蜀绣罗衫,哪怕温度骤降,这身略显单薄,她依旧咬牙穿着,只为成为全场最大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