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女儿，可悲地看着他。
心底的不舍不甘渐渐消散。
原先我那个聪慧冷静理性谦和的丈夫，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纵欲暴躁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到底是闵含笑的问题？
还是我眼前的婚姻滤镜终于褪色了？
带着女儿慢慢走到医院大门口。
何洛正在那里不耐烦地踢石子。偶尔看看手机，对某人好声好气地哄几句。
我走过去后，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酷。
「你把我拉黑了，给东东的红包都是我爸妈垫付的，你让我丢了大脸知道不？」何洛皱起眉头，「别以为躲在医院，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听着！把所有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否则，我就把茵茵送回福利院。」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两年，我一直在家照顾茵茵，整个家庭的主要收入都是何洛，主要支出都是我在负责。
如果何洛和我离婚，我也无法第一时刻带走茵茵。
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何洛财产转移。
如今，只能缓兵之计。
「好，我答应你。」我一边想，一边拉住茵茵。「你先跟我回一趟家里。何洛，你还没吃饭吧，咱们一家三口先吃点？」
我故意放柔了声音。
何洛反倒怔了怔，随即不屑地一笑。
「果然还是女人懂得女人。含笑说得对，你啊，就是吃硬不吃软，我不骂你几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过去还是对你太温和了。」
我低下头，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从我和何洛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闵含笑。
我和何洛约定，不隐瞒对方任何情史。
我提到了我高中、大学、工作期间的三任男友。
他只提到了闵含笑。
闵含笑是他初中班上的班花，瓜子脸大眼睛，身材纤细像柳条。
两个人互相有好感，却永远止步于异性朋友无法再近一步。
「含笑是个很独立的女孩儿，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只想永远自由地独自生活。她老爹不做人，把她妈打死了。她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很正常。我也想过捂暖她，可是她太坚定了，我撼动不了她的任何决定。」
何洛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光。
当时我被他感
大年三十，我和女儿兴冲冲提着年货打算开车回老家，几个亲戚也提前到了我家，准备蹭车。
拉开车门，却看见赤身裸体的老公和他的白月光，正在缠绵拥吻。
我怒火中烧，上前一人给了一巴掌。
「你们两个不知羞耻的贱货，就这么急？！」
然后白月光裹上衣服，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嫂子，我确实急。我家东东快不行了，这个月我一定要怀上杨大哥的孩子才行。您菩萨心肠，不会见死不救吧！」
1、
「东东是我的亲儿子，我不会放着他不管。」
何洛穿好了衣服，然后拉起哭得浑身颤抖的闵含笑，盯着我的眼睛，「思琪，你要明白，我和含笑结合，不是为了私情，而是为了挽留一条无辜的性命。」
我捂住额头，努力不去看闵含笑身上的红痕和何洛被咬破的嘴角。
一时间，眼前天旋地转。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女儿茵茵担心地搂住我的胳膊。
旁边几个想搭车的亲戚也十分尴尬，面面相觑。
「思琪，我们不着急坐车了，你们两口子好好谈谈。」
「是啊，是啊，这大过年的别动气。」
「来，茵茵，好好搂着你妈，别让她摔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这个难堪的现场，送完这些亲戚后回家好好冷静一下。
何洛却再次站了出来。
「各位婶婶伯伯！你们先别走，今天回老家还需要你们诸位做个见证。我和含笑能不能救东东，就在此一举了！这事关人命，希望大家能配合我一下。」
亲戚们看了我一眼，有点犹豫。
我不可置信。
「何洛，你是什么意思？」
何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你陪我回老家过年已经七八年了，含笑和东东还一次都没有过。」
闵含笑怯生生补充。
「医生说东东现在发现得早，不能太受刺激，最好多得到一些亲人的爱护，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
「我可怜的东东，10岁了都没见过爸爸，没有得到一丝父爱。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对不起他啊！思琪姐，求你给我一个弥补东东的机会，求求你了……」
何洛连
由着我任性，还在医院跟好几个小朋友熟悉起来，办了个小小年夜会。
出院那天，她依依不舍地跟朋友们告别，又犹豫了一下。
「如果妈妈没有了弟弟，爸爸就会被那个坏女人抢走了。」
我蹲下身，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那咱们就不要爸爸了好不好？你以后就一直跟着妈妈！」
茵茵张大了嘴，慌乱地摇摇头。
「爸爸别这样！」
我还没反应过来，背后一股巨力迅速掀开了我。
「王思琪，你太恶毒了！」
何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茵茵跑过来扶我。
我踉跄着站起身，看着三天未见的何洛。
他脖子的衬衫领边缘还有一个醒目的红唇，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过度亢奋后的不明抽搐。
下意识的，我感觉到不对劲。
「你吃错药了，这么亢奋？」
何洛哼了一声。
「这是含笑专门找老中医给我开的生子特效药，你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懂什么？」
茵茵上前摸摸他的手。
「可是爸爸，你的手都在发抖，而且青筋冒得好厉害……」
何洛烦躁地一甩手，力气大得直接把茵茵甩飞，砸在地板上。
「茵茵！」
我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她柔嫩的额头上蹭破了一大块肉，正汩汩流着鲜血。
即便这样，她抖了抖身子，依然忍住不哭，抱着我小声道。
「茵茵不疼，妈妈别哭……」
对女儿造成这么大伤害，何洛却好像局外人一样，走过来不耐烦地踢了我一脚。
「又不是要死要活的伤，搞得这么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快把钱转给我！」
一时间，医院其他路人都看不下去了。一个老婆婆指着他就开始骂。
「你这个人把老婆孩子打成这样，就为了一个小三，真是不像话！」
两个坐轮椅的病人也嫌弃地盯着他。
「就是就是，哪有这种老公，家暴都家暴到医院来了。无法无天噢～」
刚刚给我看诊的医生也带着保安跑过来，一脸鄙视。
「你就是把老婆气晕进医院的病人家属吧！再吵吵，我就要强制把你送出医院了！」
何洛愤恨地盯了我一眼。
「出去再跟你说。」
我扶

「太好了妈妈，你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爸爸再也不会拿这个理由骂你了！」
我看着她，一时间心头百味杂陈。
我和何洛结婚后，一直约定丁克，绝不生孩子。
然而，等到何洛40岁、我35岁那年，终于耐不住催促，去福利院领养了4岁的茵茵。
我坚持要个女儿。
何洛一开始还跟我争，说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心思多得很，最好抱养一个襁褓中的男婴，以后长大了我和他才有依靠。
但他后面去了一趟同学会后，忽然改变了主意，笑得很开心。
还同意我收养茵茵。
当时我还很高兴。
以为何洛受我影响，总算不对茵茵抱有歧视态度了。
然而把茵茵带回家里后，他却态度变得冷淡。虽然也经常和我一起琢磨育儿知识，却老是更看重那些关于培育男孩子的知识点，对茵茵的态度也不冷不热。
我以为他是想把茵茵当男孩儿养，所以才不似我这么娇宠。
万万没想到，他想娇宠的对象另有其人。
原来，不爱，真的有迹可循。
茵茵看着我一直愣神。
讨好似的举起手机。
「妈妈妈妈，外公外婆刚刚给你发过年视频了，你看看。」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划开手机。
却不小心接到了何洛的微信视频。
「王思琪，你怎么一上午都不回我消息。大年初一故意给我挂脸？我这边要给东东发10万的红包，卡里没钱了，你转我一点。」
我和何洛的钱素来是各管各的。
直到茵茵到来后，我们才准备了一个家庭银行账户，专门用来支出茵茵生活学习的相关资金。
但是，我明明记得卡里还有3万。
「从你自己的卡里转。」我冷冰冰看着他。
何洛不耐烦。
「我又不管钱，家里所有卡都是你在管密码。我知道个屁密码！那你把密码发给我。」
我冷笑。
「那你去注销呗！让柜员帮你取。」
直接挂断。
何洛仍锲而不舍打电话过来。
索性拉黑。
世界清净。
过年期间不好约手术，我和医生约定了二十天后流产。
因为不想回到那个伤心地，索性在医院住了三天院。
茵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