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现代都市 反贼是我爹,你们搞我作甚?无删减+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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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

    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新小黄门的现代都市小说《反贼是我爹,你们搞我作甚?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冷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族逆种。”“武安侯纪雄不当人子,该断子绝孙......”充斥着憎愤的嘈杂谩骂,从窗外不断传来,将纪新混乱的意识,猛的惊醒。“我没死?”“不对!我穿越了?”捂着汗湿的脑袋挺身坐起,纪新茫然地环顾着周围古色古香,装潢奢华大气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跟他生活的环境大相庭径。但,脑袋里的记忆,却又觉得格外的熟悉。理清思绪的纪新,迅速地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好人果真是有好报,做好事还能多活一次?”纪新啧啧咂舌,只觉有些如置梦幻。前世因为看不惯一位资本家为富不仁,而仗义执言。最终导致意外丧生。正悔不当初那般冲动时,却是恍惚间发现,来到了这里。一个名为靖国的国家治下的县城。安民县,靖国首府京都府辖制的县城。而他如今的身份,正是外面被不断谩骂诅咒的武...

章节试读

“人族逆种。”
“武安侯纪雄不当人子,该断子绝孙......”
充斥着憎愤的嘈杂谩骂,从窗外不断传来,将纪新混乱的意识,猛的惊醒。
“我没死?”
“不对!我穿越了?”
捂着汗湿的脑袋挺身坐起,纪新茫然地环顾着周围古色古香,装潢奢华大气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都跟他生活的环境大相庭径。
但,脑袋里的记忆,却又觉得格外的熟悉。
理清思绪的纪新,迅速地明白了自己的状况。
“好人果真是有好报,做好事还能多活一次?”
纪新啧啧咂舌,只觉有些如置梦幻。
前世因为看不惯一位资本家为富不仁,而仗义执言。
最终导致意外丧生。
正悔不当初那般冲动时,却是恍惚间发现,来到了这里。
一个名为靖国的国家治下的县城。
安民县,靖国首府京都府辖制的县城。
而他如今的身份,正是外面被不断谩骂诅咒的武安侯纪雄的独子。
现如今居住的这座武安侯府的世子纪新。
这个身份的前身,生来体弱多病,不堪折腾。
却不想,年前之际,因抗击妖族多年而封侯拜将的父亲纪雄,却突然跟阉党沆瀣一气,迎妖族入关,跟靖国百姓共享国土。
让得侯府上下,人人恨而诛之。
导致武安侯府开年来,每日都被周围百姓围堵起来谩骂诅咒。
更有甚者,将泔水,粪便等物喷洒得侯府满门,让得富丽堂皇的侯府,至今都恶臭满园。
前身不堪其扰,忧思成疾,一病不起,于今日气绝。
纪新适逢其会,投身而来。
“真是垃圾的身体,跟被掏空了一样。”
感受了下浑身没劲的状态,纪新刚刚庆幸的心情,再度沉入谷底。
连起床都会累得气喘不匀,这般孱弱,只怕也寿数难长。
他穿越到这样的身体里,可不好说是福是灾。
虽然这个世界能够习练武道,改善体质。
但习武强身的过程,可也并不容易。
此身羸弱,只怕也承受不来。
否则,一代侯府世子,何至于十六七岁年纪仍然这般?
起身下床,来到窗边,眺望着窗外雪花飘飘,寒风瑟瑟,纪新只觉身上的暖意都是淡了许多。
这糟糕的身体,真是弱不禁风啊。
纪新沉重的心绪更浓了几分,不禁也对未来忧心忡忡。
“世子......”
正当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呼唤刚落,不待纪新答复,关闭的房门已是推开。
一名身材精壮,穿着绸制长衣的半百男子走了进来。
“世子,你怎么下床了?还开了窗户?”
看到纪新扶着窗棂,站在窗前,男人已有皱纹的面颊顿时变得担忧起来。
原本缓慢的脚步,都是瞬间匆急,来到窗前,将推开的窗户关了起来。
“这天寒地冻的,世子你大病未愈,可不能见风。”
男人取来棉绒大袄,急忙披在了纪新的身上裹紧。
看着眼前的男人,肉眼可见的紧张和关切,纪新的心底,本能地流露出几分暖意。
也不知道是这几分暖意的缘故,还是披上了棉绒大袄,纪新竟也不再觉得寒冷。
“忠伯,我还撑得住。”
纪新和煦一笑,看着男子宽慰道。
男子全名叫什么,纪新不知道。
只是从记事开始,父亲纪雄就让他称呼忠伯。
这是武安侯府迄今为止唯一的管家,也是日夜照拂纪新长大的长辈。
“再撑得住,你也要懂得静惜。”
忠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地反驳。
对此,纪新不恼。
反而习以为常地笑了笑。
他也没再纠结这个,转而询问道:“外面今天骂得这么凶,是秦松门下每月惯来慰问的使者又到了吧?”
秦松,便是如今靖国阉党的党首,御赐内廷大总管,加封元帅府行军司马。
权倾内廷,更执掌兵权。
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盛极一时。
武安侯任镇南大将军,兼兵部尚书的父亲纪雄,都得受其辖制。
“世子聪慧,瞒不过世子。”
忠伯坦然颔首:“不过世子身体欠佳,多加休息便是。这般琐事,交予我去代为应付即可。”
就只是应付?
纪新走向窗边,再度将窗户推开。
寒风裹挟着外面不堪入耳的嘈杂谩骂和恶毒诅咒,夹杂着柳絮般的雪花飘了进来。
“世子......”
忠伯神情微紧,下意识就要上前关闭窗户。
但还没来得及靠近,纪新的话,便是打断了他的动作。
“忠伯,我这一世就要这样躲在侯府里苟且偷生了吗?”
自从父亲纪雄,突然倒向阉党阵营,并主迎妖族入关以来,武安侯府上下所有人就成了靖国世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作为武安侯府世子的纪新,更是首当其冲。
每逢出门,必遭围堵。
最终寸步难行,狼狈而返。
故而后面纪新便少有再走出侯府大门。
迄今已有半年多,屈居侯府,郁郁寡欢。
如果他穿越而来,这辈子往后也得这样苟活,那他更希望自己没有穿越。
感受到纪新的不甘,忠伯神色黯然,沉默了下来。
纪新也没追问,只是望着窗外风雪交加的天空,自顾自地道:“外面那些人揪着我们不放,无非是想要个交代而已。”
“这个交代,父亲给不了。我作为父亲的儿子,他们就得来问我要。”
“所以,我思虑良久,打算给他们一个交代。忠伯觉得,如何?”
纪新回头,看向忠伯。
他必须化解如今的困境,否则也得步前身的后尘。
忠伯抬头,迎视着纪新的目光,神情不觉间有些恍惚。
他隐隐觉得,世子今日似乎不太一样了。
好像,变得倔强,变得坚毅了些。
如果不是他日夜守在侯府,都会下意识以为,眼前的世子是别人假冒的了呢。
恍惚地摇了摇头,收束了杂念,忠伯转而反问:“世子打算如何交代?”
纪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再度问道:“秦松的使者在哪?”
“正在前厅侯着。”
忠伯沉默了下,最终还是如实回答了。
“那便劳烦忠伯,前面带路吧。”
纪新深吸了口气,随即和煦地笑看着忠伯示意。
“世子,外面风大......”
忠伯没动,想要劝阻。
但话音未落,便被纪新再度摆手打断:“忠伯,我能撑得住,带路吧!”
纪新的态度,明显的强硬了几分,语气都是加重了些许。
忠伯见状,深深地看了眼纪新,最终不再做声,转身领路而去。
纪新裹紧了棉绒大袄,也是走出了这间平静而温暖的卧房。

胸膛被贯穿,刺破了心脏。
早已伤痕累累的死囚,再也撑不住伤势。
很快便是气绝身亡,失去了声息。
纪新也是累得不轻,再度感到了疲惫,气息都是有些粗重起来。
他奋力将死囚的尸身推开,将佩刀从中抽了出来。
这才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生死搏斗。
尽管知晓有着忠伯压阵,忠伯不会让他陷入真正的死地。
但,死囚悍不畏死,不惜以伤换命的时候,仍然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那时候的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即便他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再度经历,也仍然感到很是惊悸。
此刻脱离出来,纪新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世子,没事吧?”
忠伯走上前来,关切地询问。
“还好......只是有些脱力而已。”
纪新轻轻摇头,不曾觉得难受。
先前死囚以伤换命的那一拳,虽然挨了个结实。
但,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太重的伤势。
死囚被羁押太久,早已经不复巅峰。
再加之长年累月营养不良,死囚的一身气力也是所剩无几。
先前全力以赴,打出的一拳,也仅仅是震得纪新体内血气翻涌,跌宕不断而已。
几个呼吸以后,纪新便是平复了下来。
忠伯正是察觉到了这点,才会没有出手干预。
否则,他哪会坐视纪新真被一介死囚重伤呢?
平复下心中情绪,也理顺了躁动的气息,纪新拄着狱卒佩刀起身。
目光忐忑地看向了死囚倒下的地方。
随即便是看到,死囚的尸身上面,浮现出了几个银白色的气泡。
武道修为:壮血境初成(可拾取)
武道功法:地玄功(可拾取)
武道技法:崩山拳(可拾取)
修炼经验:20年(可拾取)
果然!
看到这些彰显出来的多个气泡,纪新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的猜测没错。
想要获得更多的经验包,就需要付出精力去斩杀对方。
在斩杀的过程中,出力越少,获得经验包的个数越少。
出力越多,获得经验包的个数也越多。
可供选择也就越多。
证实了这样的猜测,纪新原本幻想着一步登天的心思,也是彻底落空。
他此前还想着,让忠伯去镇压一些强大的人物回来。
再交给他斩杀。
这样,他就可以直接获取对方的修为,一步登天,成为名满天下的强者呢。
现如今看来,那样坐享其成的想法,无疑是在做梦。
修炼,终归是要踏踏实实,循规蹈矩的。
虽然作为穿越者的福利,能够提供极大的便利。
但,却也不会太过拔苗助长,坏了武道根基。
唏嘘口气,纪新目光在这些‘经验包’上面徘徊了一遍。
最终,目光锁定了武道技法:崩山拳这个气泡上面。
其他的选项,他暂时没什么兴趣。
武道修为,跟他一样,毫无选择的意义。
他能够杀人越货,武道功法这类玩意儿,暂时也是不必着急的。
修炼经验这个东西,目前暂时还未弄清楚其中奥妙,无疑也可以暂不考虑。
因此,衡量过后,唯有武道技法,是他目前较为紧缺的。
这是可以立即增强他的战斗力的。
纪新毫不避讳忠伯,伸手触及武道技法:崩山拳(可拾取)的气泡。
唰的一下,那个气泡化作流光,汇入了纪新的体内。
紧接着,纪新便是感受到一股暖流,汇入体内,直冲脑袋。
不一会儿,纪新便是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多出来了一段记忆。
那些记忆,便是武道技法崩山拳的修炼内容。
真是玄奇......
这些内容仿佛与生俱来,就在自己的脑袋里。
仔细审阅,好像这些都是自己此前早已学习过的,没有丝毫生疏的感觉。
稍稍沉思片刻,纪新便是心领神会。
崩山拳,是一种能够将自身力量,成倍释放的武道技法。
虽然仅是最为低端的白品级,但却也能够大幅度提升修炼者的力量爆发。
端是不容小觑。
“走,下一个!”
获得了武道技法崩山拳,纪新信心大增。
迫不及待地招呼着众人,直奔下一个死囚的牢房。
他要验证一下,武道技法的玄妙。
忠伯一言不发,紧步相随。
几名狱卒却是满脸苦涩,不敢不从。
纪新挥刀将牢房门锁劈开,便是径直走进了下一个死囚的牢房。
目睹纪新到来,这名死囚蓬垢的面孔神情剧变。
死囚之间的牢房,彼此紧邻着的。
此前几名死囚的下场,皆都被他看在眼里的。
纪新这是前来杀囚的。
同为死囚的他,哪能不感到惊悚。
尽管知晓自己早已必死,但能够活着的时候,他仍然是希望可以多活一天的。
“混蛋!我们都已经是必死之身,你何苦这般着急送我们上路?”
看着纪新跨入牢房,此处死囚剧烈挣扎,咆哮起来。
惊悚的情绪交织,让他此刻的姿态,显得颇为凶狂。
“少废话!打赢我,你便活!”
纪新挥刀而起,斩断了死囚身上的锁链。
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作风,依旧如故。
忠伯全程目睹,神色淡然,缄默不言。
几名狱卒拱卫在旁,则是神情紧绷。
尽管知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身为看守死囚的狱卒,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皆是赤手空拳,你却用刀,即便赢了,又算什么本事......”
死囚神色狞恶,满脸憎恶。
“废话真多!”
纪新冷哼了声,将佩刀扔还给了狱卒。
随即动身,直接不由分说地朝着死囚扑杀了过去。
此前没有武道技法傍身,又是初涉搏杀。
他不敢掉以轻心,才选择持刀压人。
如今获得了崩山拳,又已经具备了些许搏杀经验。
他便也想要试验下,武道技法的威势。
因此,果断弃刀,毫无犹豫。
“小子,这是你自找苦吃,可不要怨我!”
目睹着纪新居然真的弃刀不用,赤手空拳扑杀而来,死囚顿时满眼放光,欣喜若狂起来。
这个小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若是可以将之生擒下来。
今日或有机会,逃出死牢而去。
死囚满眼激动,一声狞笑,当即蹬地一跃,兴高采烈地直扑纪新迎了过来。
那般架势,仿佛一头饿狼,遇到了一只肥羊。
两人皆都是全速动身,彼此在牢房之中的距离也并不远。
因此,仅是呼吸间,两道身影便是临近彼此身前。
死囚一手并掌,封挡在胸前。
一手成爪,直接抓向纪新咽喉。
半防半攻,攻守兼备。
纪新却是大开大合,奋力一拳,直接打了出去。
他毫不在意对方抓向自己咽喉的手爪。
“崩山拳!”
浑身力道,灌入臂膀,毫无保留的一拳,狠狠地砸进了死囚的胸口。
“嘭!”
一拳出,势大力沉。
“噗!”
死囚即便全力封挡,都是无法彻底挡下这一拳,整个人顿时口喷鲜血,弓腰倒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直接撞在身后牢房的石墙上面,翻滚着跌落在地。
“你......”
只是一拳,死囚只觉胸骨碎裂,心脏都有一种强烈的撕裂感。
这是哪来的大傻子?
始一交手便是全力施为?
他都不做任何的力量试探?
死囚满脑子的惊疑,想要破口大骂,但所有的话语,都被喉咙里喷出来的鲜血直接堵了回去。
纪新却是毫不停留,前世熟读各类小说的他,深知趁他病,要他命的战斗要诀。
身影一闪,崩山拳再度打出,直奔死囚的脑袋。
死囚大意轻敌,身遭重创,根本无力再做闪躲。
一拳之下,纪新轻而易举地打得死囚头骨碎裂。
死囚两眼翻白,瞳孔迅速涣散。
须臾间,气息尽绝。

快马奔袭,沿街而过。
街边来往的人群,皆都纷纷惊悚,四散退避。
耳闻到动静,纪新眉头轻蹙,狐疑抬头。
“不必担心,这是府中家奴!”
正值纪新不解时,忠伯淡然地声音在身边传来。
话音刚落,驾驭快马奔袭而来的身影,便是清晰地映入眼帘。
一身灰褐色布衣,头包帻巾。
果然!
来人正是武安侯府的家奴。
“世子,忠管家,还请速速回府,朝堂有变。”
武安侯府的家奴奔马而来,还没稳住身形,便是高声呼喊。
朝堂有变?
纪新闻言,微微讶然。
稍稍思索,便是迅速明白了为何家奴如此着急忙慌的驾马而来。
不出所料的话,这次所谓的变故,必然又跟武安侯纪雄有关。
自己那个便宜父亲,只怕是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每逢这般,安民县的百姓都会掀起一场针对武安侯府的风波。
意识到这点,纪新倒也没有太过慌张。
此前的‘交代’,让他暂时平息了安民县百姓的怨愤。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轻易出现之前的那些场面。
“发生了何事?”
纪新看向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的家奴,沉声询问起来。
他很好奇,自家这个便宜老爹,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回禀世子,侯爷......侯爷今日清晨,亲率兵马,查抄了御史中丞周璟儒的府邸。周府上下满门,除周中丞之孙,余者已悉数就地伏诛。”
家奴迟疑了下,还是原封不动地将府中收到的消息,告知了纪新。
什么?
纪新诧然:“我记得这个周璟儒,是靖国颇负盛名的清流名士吧?且为官清廉,傲上而悯下,在天下颇得民心的吧?”
“是......”家奴颔首赞同。
“如此的话,父亲杀了这个周璟儒,岂不是......”
纪新顿时明白了状况,为何家奴得知消息,会如此着急忙慌前来寻他。
杀害清流名士,且还是一位颇得民心的清官。
这种行为,势必会招来天下世人的口诛笔伐。
在这个已经触犯众怒的局势之中,纪雄再度做出这样的事情,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天下世人只怕很容易丧失理智,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世人报复不了纪雄,就必然会将主意打到他这个纪雄之子的身上。
哪怕他这个纪雄之子,此前已经公开宣布,跟纪雄断绝了父子关系。
哪怕他更是当众斩杀了阉党秦松麾下的小黄门,公开表示了跟秦松作对的姿态。
“世子不必紧张,一切有我!”
正值纪新意识到局势不妙时,忠伯淡然从容的声音再度传来。
伴随着话语,还有一股雄浑狂暴的气息,若隐若现。
忠伯那张冷峻的面孔,此刻煞气腾腾的环视周围,俨然展开了戒备与警惕。
感受到忠伯散发的强横气息,纪新只觉安全感十足。
有些起伏的心绪,都随此迅速平复了下去。
“忠管家,府中还得到消息,周中丞之孙脱逃缉捕,销声匿迹,只怕很有可能会来寻觅世子报复。”
这时候,家奴再度开口,传达着府中接收到的消息。
“竖子小儿,有何惧之?”
忠伯不以为然:“他若敢来,我便为侯爷拾遗补缺。”
纪新飒然一笑,对忠伯的维护颇为感激。
“府外终归是不再安全,走吧,加快速度回府,思索应对之策。”
纪新倒也没有因此小觑世人,保险起见,还是招呼着忠伯,速速返回侯府。
尽管在这个风云诡谲的局势之中,天下皆无立足之地。
但,相较之这个四面受敌的空旷大街,武安侯府更容易防备意外袭击。
即便他如今也是有着壮血境大成的修为,却也不敢肆意地游走在人多眼杂的街道之间。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前世读书万卷,他可是深知这种处境的凶险。
“纪家小儿,拿命来!!!”
正当纪新他们准备动身,返回武安侯府时,侧面人群突然掀起骚动,一道人影手持利剑,突兀地排众跃出,直奔纪新刺杀而来。
还真有刺杀?
耳闻动静,纪新不由脸色微变。
“找死!”
但不待纪新有所动作,忠伯浑身气息陡然凝结,便是朝着那道杀来的身影,席卷而去。
雄浑的气息,宛如地裂山崩。
席卷而过,碾压得空气都是不断噗噗爆鸣。
沿途的虚空之间,都是掀起了肉眼可见的滚滚气浪。
好强!
忠伯这是什么境界的存在?
纪新咂舌,心底丝毫不慌。
有着如此存在庇护,来人不可能伤得了他。
早在对方现身之际,他就已经洞悉了对方的样貌修为。
十七八岁的年纪,略大他些许。
但修为,却仅是壮血境初成。
即便没有忠伯庇护,此人也难以奈何得了如今的他。
“纪家逆种,上下皆诛!”
正值纪新心底为来人默哀时,一声冷漠的讥笑之声,再度从人群传来。
紧接着,一道浑身黑袍,身裹黑色大氅,脸戴煞鬼面具的身影,宛如闪电般从人群一跃而出。
这道身影始一出现,毫不停歇,便是爆发出凶煞嗜血的磅礴气势,朝着忠伯轰杀而来。
此人现身,迅速搅碎了忠伯此前散发出来的强横气息,为迎面杀来的持剑少年,化解了被碾压的危机。
“尔敢!”
此人的到来,让得忠伯原本从容的脸色,陡然变得盛怒。
“保护世子!”
话音落下,忠伯的身影,已经挡在了纪新身前。
一拳打出,刚猛无俦,掀起滚滚气浪。
“轰!”
忠伯的拳头,砸进来人的拳头,两股狂暴蛮横的力量碰撞,顿时发出了轰动的爆响。
紧接着,忠伯的身影,与黑袍身影,皆都不由自主地飞退了出去。
黑袍身影的实力,俨然也是极强。
且有心算无心,抢得先机,以全身之力,将忠伯逼退了开去。
忠伯这般退开,他身后的纪新,便是一览无遗地暴露了出来。
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持剑少年的身前。
“世子小心!”
忠伯脸色骤变,急忙一个后空翻,卸掉浑身劲力。
双脚落地的瞬间,猛地一跃,整个人如同出山猛虎,再度朝着纪新飞扑而来。
他想要回援。
但,对面那名黑袍人却是早有防备,也是如法炮制,迅速卸掉劲力,再度朝着忠伯扑杀了过来。
今日,他就是摆明了姿态,誓要阻截忠伯的。
纪新看在眼里,顿时明白,这场刺杀,是有目的性,有组织性的。

幸亏前世看过不少网络小说,学到了些编故事的皮毛。
否则遇到这样的情况,临时瞎编的逻辑都是顾不过来。
纪新神色从容,故事编得很是得体,让得忠伯都是难辨真伪,不禁陷入了些许的惊疑。
“醍醐灌顶?”
忠伯蹙眉沉吟:“那般手段,即便是归元境大宗师都是无法做到。否则,侯爷早就做了。”
“难道......那是传说中的神藏?”
越是思索,忠伯的眉眼,锁得越紧。
若是世子所言非虚,那么所谓老神仙的修为,绝对不会低于归元境。
归元境之下的存在,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去无踪影。
归元境的存在,也解决不了世子先天不足的问题。
否则,侯爷这些年来不会焦头烂额,袖手旁观。
以侯爷的性情,也不太可能假借他人之手。
故而唯一合理的答案,则就只有归元境之上的神藏。
“神藏?”
纪新好奇地重复着忠伯的呢喃。
忠伯见状,下意识地解释道:“壮血、蕴气、洗身、心劫、归元、神藏,乃是武道修炼的境界划分。”
“其中以壮血境为基础,神藏境为巅峰。至少,在目前武道途径之中,神藏境已经不可捉摸,被世人誉为陆地神仙。”
嚯......
自己随便瞎编的故事,居然就涉及到了陆地神仙层次?
纪新暗暗咂舌,都是有些吃惊。
恰是这份适逢其会的吃惊表情,让得忠伯突然就信了他的故事。
世子连陆地神仙这般存在都是毫无了解,料想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来醍醐灌顶的故事。
忠伯的眼神,重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不论怎样,世子能够弥补缺陷,获得健康,终归是一场大好事。”
忠伯欣然一笑,随即拿起桌面放置着的汤药,随手丢出了厅门。
“我这便飞鸽传书,将这般消息告知侯爷。侯爷若是知晓,定然也会开怀。”
忠伯拍手称快,显得很是欢喜。
纪新见状,倒也没有阻止对方向此身父亲传送消息。
他很清楚,他踏足武道的消息,早晚都会瞒不住纪雄的。
来到了这般世界,以他的性情,不会甘于平庸,困守侯府之中的。
即便他甘于平庸,自愿困守侯府。
以如今时代混乱的局势,他作为武安侯之子,也不可避免会被牵连进旋涡之中。
所以,他早晚会名扬在外,被人所知。
届时,作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归元境大宗师,纪雄势必也会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世子如今已经踏足武道,未来意欲如何作为?”
忠伯去得快,回得也快。
返回以后,便是笑意盎然地询问着纪新的志向。
“铲奸除恶,惩恶扬善。”
纪新不假思索地讲述了自己的抱负。
他获得的金手指,宛如游戏一样。
杀人就可以爆装备,拾取对方的修炼所得。
如此,他自然会牢牢把握住这样难得的福利。
忠伯闻言一怔,随即似有所思地笑了笑。
“天下奸恶之辈,可也不乏武道高手。世子虽然已经踏足武道,但也只是初窥门槛,想要行走天下,实施那般抱负,恐怕......”
忠伯的话,纪新没有反驳。
先前见识过忠伯的实力,纪新起初不可一世的心思,早就已经熄灭。
如果不是他已经跨入武道,身体不再虚弱。
忠伯先前的作为,足以让他大病数月。
再加之前世读书万篇,他更是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所以,面对着忠伯的告诫,纪新很是谦逊地抱拳,向忠伯躬身道:“忠伯所言,纪新知晓。故,纪新恳请忠伯襄助。”
“襄助?”
忠伯飒然一笑:“世子是想让我教你修炼?”
修炼是不可能修炼的。
虽然纪新没有接触过具体的修炼方式,但却也耳濡目染过修炼的艰苦的。
那是比九年义务教育都还要可怕的历程。
如今的他获得了穿越者福利,已然是不需要那般按部就班的成长。
更何况,当前愈发紧张的局势,只怕也不会给予他按部就班成长的机会。
所以,掌握着金手指这种作弊器,谁还会傻乎乎去苦修?
杀人!
杀恶人!
去夺取他们的修炼所得,尽快地成长强大起来。
但,以他初入壮血境的修为,想要肆意妄为,只怕仍然存在着差距。
因此,他需要另辟蹊径。
“忠伯,府中可有死囚?”
思虑清楚以后,纪新便是看向忠伯询问起来。
“死囚?”
忠伯一怔,随即神情严肃起来:“世子,这种有悖纲常的话,可不兴乱说啊。侯爷对国尽忠,岂会私设这种有违祖制的名目?”
死囚,顾名思义,就是注定必死的囚犯。
这种囚犯,是经过朝廷律法,正规审查判决的。
判决死囚,是朝廷衙门才有的资格。
王侯将相这些权贵府邸,是不够格的。
哪怕是府中的奴仆丫鬟,权贵阶层都是无权私自定义为死囚。
这样的行为,是有悖纲常,是违反国家法制的。
也不怪忠伯乍然耳闻死囚,会如此严肃的表情。
若是这些话被外人截去,断章取义,胡编乱造。
势必会沦为不少权贵,攻讦武安侯府的话柄。
“世子询问死囚......意欲何为?”
虽然有些惊诧纪新的言论,但忠伯还是迅速忍下了躁动,询问起纪新的目的。
“详尽的事情,我暂时不便多言。”
纪新没有回答,而是再度认真询问:“忠伯只需告诉我,能否助我?”
忠伯眉眼微蹙,审视着纪新。
他愈发觉得,眼前的世子变化很大。
变得果断,变得强势。
这种变化,愈发地跟侯爷相似起来。
忠伯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回道:“死囚,侯府之中是没有的。不过,安民县县衙天牢之中,应该有不少。”
县衙,作为各地县邑的律法部门,是朝廷法制的基础机构。
是具备着审查判决死囚的资格的。
只是,各地县衙的判决,都会逐级上报,呈览大理寺。
最终经由皇帝批阅,才能够彻底生效。
一般情况而言,只要各地县衙判决落实以后,后面的流程就只是流程。
几乎不会再出现任何的变故。
并且,寻常身份普通的死囚,是不会押解赴京的。
都是交由各地审查的县衙就地处决。
比邻京都府的安民县,也是如此。
所以,安民县县衙天牢之中,不出意外必然羁押着死囚的。
或是等候发落,或是等待上级部门审批。
“走!去县衙!”
经得忠伯提醒,纪新当机立断,招呼着忠伯前往县衙。

面对着秦松的询问,锦衣青年李奉贤呷了口茶,也不拖沓,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千岁近段时日,一直都想邀请妖族精锐入驻瑞京,以壮底蕴。然,却被朝中群臣极力反对。”
“而在这些反对的群臣之中,除了丞相党羽,更还有许多清流名士。丞相党羽,根深蒂固,暂时不易擅动,但一群根基薄弱的清流名士嘛......”
说到这里,李奉贤戏谑地笑出了声。
满堂众人闻言,皆都不由思索起来。
李奉贤的话,已然为他们指明了方向,打开了思路。
循着这个思路,继续发散下去。
许多人都是迅速明悟了,李奉贤的计划。
而在众人陆续心领神会时,李奉贤的声音接着传来:“据卑职所知,御史中丞周璟儒,性情刚直,又掌闻风奏事之权,在朝中曾惹得诸多大人不喜。”
“但其刚直不阿的性情,两袖清风的做派,却深得诸多百姓与名流的敬崇。故而在民间,声望颇高。”
“若是纪雄杀了这般人物,势必会招致民间怨声载道,而又不会为千岁,在朝中树敌。”
“周璟儒更是反对千岁,招揽妖族精锐进驻瑞京的主要对手。此人若除,不仅能为千岁剪除一大阻力,更也能杀鸡儆猴,威慑其他反对者。”
“届时,纪雄亦会被天下世人彻底唾弃,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这一生,注定再无退路,从此势必唯有抱紧千岁这棵大树。”
李奉贤的话,讲述结束。
迅速引得满堂众人陷入思索。
片刻后,许多人都是忍不住目绽神光,眼神明亮。
一个个再看向李奉贤的眼神,都是变得愈发欣赏与钦佩。
“妙!妙计!”
“毒!真毒!”
“一石二鸟,真真是一石二鸟。”
这些人无不拍手赞叹,言辞神态尽显恭维。
秦松也是忍不住轻拍膝盖,那张清癯的面孔间,浮现起欣喜的笑意。
“奉贤此前所言,此计有三得。如今仅得其二,不知剩下的一得......”
秦松呷了口茶,再度笑问起来。
“最后一得,最为简单......”
李奉贤也是呷了口茶,随即坦然笑道:“周璟儒之孙,自幼修炼。虽然天分不高,但多年积累下来,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初步跨入了壮血境阶段。”
“且此人性格颇有周璟儒之风,又嫉恶如仇。届时周璟儒若死,千岁以为,此人会否前去寻觅纪雄复仇?”
“归元境宗师杀不了,天榜第十奈何不得。千岁以为,他又是否会转变矛头,前去寻觅纪雄之子呢?”
“世所皆知,纪雄之子先天有缺,体虚多病,弱不禁风,一个寻常孩童都足以掀翻他。壮血境初成的修炼者出手,呵,他的结局......”
李奉贤话没说完,但剩下没说的意思,所有人都懂。
满堂众人再度思索起来。
一双双目光,皆都闪烁不休。
秦松都是眉眼半眯,陷入了沉思。
“纪雄之子,可未必那般容易斩杀。据悉,武安侯府之中,还有一位地榜镇守......”
沉寂片刻,堂中有人提出了疑义。
李奉贤闻言,却是不屑一笑:“地榜高手,固然强绝。然,天下地榜,又非他一家。”
这番话仍旧只说了半截,但后面半截的意思,依旧不言而喻。
满堂众人皆都明白其中意思,故而疑义消失,再度陷入了沉寂。
秦松仔细思索,反复斟酌。
片刻过后,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转而淡然笑道:“咱家明日会去请得一份天家旨意,余下事宜,便交予奉贤全权处理。”
锦衣青年李奉贤闻言起身,恭谨应是。
余者皆不敢异议,纷纷随从。
......
靖国,京都府。
一座官署之中。
宽阔的厅堂之中,一名身材伟岸的男子,正在认真地擦拭着一柄长刀。
男子身穿靛蓝色的长袍,袍子领口与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
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高束,戴着顶嵌玉小银冠。
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
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男子擦拭长刀,很是细致。
那般郑重的样子,宛如对待珠宝美人。
柔和的姿态,在风雪飘絮的季节,显得很是宁静。
“侯爷!”
这般宁静的氛围,很快被一声呼唤打破。
一名护卫随着呼唤,跨门而入。
“嗯?”
男子动作不停,只是狐疑地应了声。
“侯府传来消息。”
护卫弓腰,肃然禀报。
“讲!”
男子依旧擦拭长刀,动作没有分毫的停顿。
护卫不敢怠慢,急忙讲述起来。
“世子斩杀了秦松遣去慰问的小黄门,并将其尸首,弃于府门外,展示百姓。”
“另外,世子得遇神秘人襄助,现已驱逐病疾,并跨入了武道途径。”
护卫通报结束,男子终于如梦初醒,讶然抬头。
“噢?”
男子停下擦刀的动作,讶异地看向护卫询问:“什么人?竟然治得了我儿的先天不足?”
护卫摇头:“不知。”
“既然不知,那便查。”
男子不咸不淡地嘱咐。
“信中称,神秘人无痕无迹,无从查起。”
护卫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疑为神藏境。”
神藏?
男子再度讶然,重又抬头看向了护卫。
沉默了下,男子收敛了异色,淡然地收回了目光。
“罢了,不必理会。”
男子不再理睬,继续认真地擦拭长刀。
“那......世子斩杀秦松使者的事......”
护卫见状,踌躇无措。
“杀便杀了。”
男子波澜不惊,毫不在意。
仿佛间,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蝼蚁。
“是!”
护卫舒了口气,不再逗留,默默地抽身退去。
但,刚到门口,迎面撞见另一位护卫飞奔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颔首,便是擦肩而去。
“侯爷!”
新来的护卫,飞奔入门,急匆匆地再度打断了男子擦刀的兴致。
再度被打扰,男子没好气地抬头,看向了新来的护卫。
“侯爷,秦松遣人前来,请侯爷前往。”
新来的护卫没有迟疑,急忙通报来意。
“让他等着!”
男子神色不变,波澜不惊。
只是略微顿了顿擦刀的动作,便是继续了下去。
护卫没走,也没再啰嗦。
只是恭谨地在旁静候。
男子不紧不慢地将长刀重复擦了一遍,擦得刀锋铮亮,擦得刀身泛光,这才罢手。
从身后兰锜取下刀鞘,收刀入鞘,重又放回了兰锜。
男子这才走出案桌后,看向护卫招呼道:“走吧!”
话音落下,轻甩宽袖,步履从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