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后，我踏入大牢时，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昌跪在牢房里，看见我就要爬过来。

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夫人，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吗？”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男人。

“我来，只是想当面问问你。当初纳柳氏时，可曾想过今天？”

“我知错了，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我轻声说，

“那你可知道，你不仅被她戴了绿帽子，还被人算计得团团转？”

我取出柳氏的供词递过去。

看着他颤抖的手，我继续说：

“她是仇家安插的。你不仅毁了自己的家业，还毁了满门忠烈的名声。”

他瘫倒在地，眼神空洞。

我转向绫儿和瑾儿的牢房。

两个孩子蜷缩在角落，看见我就扑过来喊“娘亲”。

“娘亲？你们也配？”我轻笑一声，

“当初不是嫌我管得严，嫌我不配当你们的娘吗？”

“我们知错了……”

“知错？你们连畜生都不如。”我看着他们憔悴的脸，

“畜生尚且知道护着生它养它的母亲。你们倒好，为了个外人就往死里整你们的亲娘。”

离开大牢时，守卫说他们哭得撕心裂肺。

我置若罔闻，吩咐人继续每日送粥。

这场公事，我要慢慢办。

第二日，我把相府所有下人都遣散了。

偌大的府邸，只留下几个管事。

我要让李昌在牢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名声和基业分崩离析。

每日清晨，我都去祠堂上香。

以往，他最引以为傲自己有个高门楣，我向各位祖宗叩拜，说明了李昌的所作所为后，

一支支拔断了上面香火，让李家在这一代彻底成为断户。

不仅如此，我还请人重新修改族谱。<
束缚。

柳氏带着她学那些轻浮的歌舞，教她涂脂抹粉，我的反对更是成了她叛逆的引线。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娘了！”

绫儿红着眼眶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却异常平静。

当初穿越来时，系统就说过，我只是个完成任务的人，注定要在腊月离开。

现在看来，这般决绝，倒也省了我许多牵挂。

“好啊，”我轻声说，“你想认谁是娘，就认谁是娘吧。”

绫儿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

她期待的是我像从前一样，追着她软声安慰，甚至跪下求她原谅。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她刚出生时，我疼得死去活来，可第一眼看到她的瞬间，所有的痛都值得了。

给她缝制的第一件小袄，教她写的第一个字，为她熬的第一碗药，

还有无数个夜里，她发烧时我握着她滚烫的小手守到天明。

可现在，那个软软喊着“娘亲”的小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柳氏教坏的陌生人。

“你现在不是有柳姨娘疼你吗？”我低头继续查看账本，

“她教你的那些，不是比为娘教的好？”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绫儿跺着脚，

“柳姨娘说得对，你就是个心胸狭窄的恶毒妇人！”

我一怔，没想到这样恶毒的话能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

这可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啊，当年那场难产，我差点就没能活下来。

可现在，她却为了个外人这样伤我的心。

“你知道吗？柳姨娘说，你根本就配不上父亲。

她说，你就是个乡野村妇，能嫁给父亲全靠运气！”绫儿见我不理她，更加来劲。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是啊，我确实配不上你父亲。所以，你现
西？”

“找到了！”一个婆子从我妆奁下摸出几封信，献宝似的递给柳氏。

柳氏打开看了看，立刻惊呼：“天啊！老爷，您快看！”

李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李昌，”我正要解释，却被打断。

“住口！”他大步进来，“好啊，你一个堂堂当家主母，竟做出这等事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笑。

那些信显然是柳氏找人伪造的，字迹虽像，细看便知是假。

“柳氏，你好算计。”我冷冷道。

“夫人这是何意？”柳氏抽泣着，“妾身也是奉命行事……”

“你还敢狡辩！”李昌咬牙，“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的？”

“不过一个乡野七品官的女儿，要不是我看上你，你能有今天？”

他继续咆哮，“如今倒好，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出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李昌，那些信，不过是……”

“闭嘴！”他又打断我，“证据确凿还要狡辩，我瞎了眼才让你进门！”

“柳氏，幸亏你发现得及时。”

柳氏抽泣道：“妾身不敢居功。只是，只是看不得相府蒙羞啊！”

“爹！”绫儿突然出现在门口，眼圈通红，

“我再也不要这样的娘了！她根本就不配！”

我望着这个亲生女儿，突然觉得可笑。

“好，”我轻声说，“我们和离。”

李昌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愤怒：

“来人！把她关进祠堂！等我查清楚这些信，再处置她！”

“不必查了，”我直视着他，声音平静，

说完，我转身走向祠堂。

身后传来柳氏的抽泣和下人的窃窃私语，但我已不在乎。

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以为能找到真正的依靠，却忘了这一切不过是任务


“闭嘴！”李昌一脚踢开她，“要不是你挑拨，夫人怎会惨死！”

他的眼神逐渐疯狂：“来人，把她关进地牢！”

夜里，地牢里传出阵阵惨叫。

第二天，李昌竟然带着绫儿和瑾儿去城外猎杀良民。

短短一个月，城外就失踪了十几个平民。

朝廷派人来查，李昌竟然连御史都杀了。

“不够，还不够……”李昌喃喃自语，“夫人你等着，我一定让你活过来……”

绫儿和瑾儿也跟着疯魔。

他们开始在街上抓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杀害。

短短两个月，整个京城陷入恐慌。

百姓们传说相府闹鬼，说那里关着一具美艳的女尸，每晚都有冤魂在哭泣。

突然，光幕中传来嘈杂的声音。

李昌抱着我的遗体站在城门楼上。

“夫人，你等着。”他疯狂地大笑，“我这就来陪你！”

绫儿和瑾儿也跟在身后，眼神空洞。

“娘，”他们喃喃道，“我们对不起你……”

我放下酒杯，望着光幕中的画面。

十几个无辜百姓的尸体倒在相府门前，血腥的气息似乎穿透光幕。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我的离开是为了解脱，而不是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绫儿和瑾儿也变本加厉，在街上随意抓人。

那些无辜的百姓，有的是家中独子，有的是幼有老母。

他们哭喊着求饶，却无人理会。

当初的柳氏再不堪，好歹只是掺和进了府中私事。

如今却害得无辜百姓横死街头。

“系统，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一切吗？”

系统沉默片刻：“有。但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回到那个世界，修复时间线。但这意味着你要暂时离开。”


的安排。

系统说得对，我只是个完成任务的人，注定要在腊月离开。

如今这般结局，倒也省了许多牵挂。

祠堂的门被推开，绫儿站在那里，眼中还带着泪。

“你真的……背叛了父亲吗？”她声音发抖。

我望着她，很想说我有多爱她。

可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我只是摇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你……”她咬唇，“柳姨娘说得对，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娘！”

看着她跑远，我终于坐下。

只是不知道，离开时能带走的那三件东西，该选些什么好。

4.

祠堂里潮湿阴冷，我浑身发抖却不敢合眼。

三天了，没有一口水，没有一粒米。

李昌在气头上，下令不许任何人给我送吃食。

腹中空空作响，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想笑却笑不出。

不过是早上一碗药，柳氏给我灌下去后，我就开始发烧。

从胃里往上烧，嗓子里像吞了火炭。

昨夜绫儿来过，她站在门口，看我在地上疼得打滚。

我抬头想唤她一声，她却转身就走。

“夫人，老爷说了，供出奸夫就能出去。”

柳氏蹲在我面前，手里端着一碗清水。

水光映着烛火，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低下头苦笑，药劲又上来了，胃里翻江倒海。

我扶着墙壁干呕，嘴里全是苦涩的胆汁。

柳氏在一旁笑得开心，那碗水故意泼在我脚下。

“贱人就是贱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脚踹在我腰上，我重重跌在地上。

药性发作，浑身抽搐不已，她还不解气，命人拿了根鞭子来。

每一下都带着风声，打在我身上火辣辣地疼。

“娘！”远远传来我的小儿子瑾儿的喊声。

我挣扎着抬头，却见他端着托盘站在柳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