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全局
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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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烟寒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婼谢云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全局》,由网络作家“漠烟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过天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光影交错。殿内香雾缭绕,谢云婼跪于脚踏襻膊束袖露出洁白手腕,银针在她手中温柔的行走,顷刻插满十二根。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行于殿内,衣摆摩挲出微小的声响,玉嬷嬷立刻瞪了眼出声的宫女。渐渐地,谢云婼额头一层薄薄汗气,她一边行针一边点穴按摩。太后自十三年前被齐王侍卫拍了一掌伤及脏腑,这些年虽有太医尽心医治,依旧因着当年之事郁结于心,淤血呈结块。行针三日,通过她的手法按摩就能化解淤块,日后只要吃药调理,不出三个月就能完全化解沉疴。晴儿蹑手蹑脚走出殿外,同贤妃点点头,会心一笑。谢云婼居然得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又师从鬼手圣医,太后娘娘的福气啊!“皇上驾到——”内侍唱了一嗓子,二人均一惊,来的...

章节试读

雪过天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光影交错。
殿内香雾缭绕,谢云婼跪于脚踏襻膊束袖露出洁白手腕,银针在她手中温柔的行走,顷刻插满十二根。
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行于殿内,衣摆摩挲出微小的声响,玉嬷嬷立刻瞪了眼出声的宫女。
渐渐地,谢云婼额头一层薄薄汗气,她一边行针一边点穴按摩。
太后自十三年前被齐王侍卫拍了一掌伤及脏腑,这些年虽有太医尽心医治,依旧因着当年之事郁结于心,淤血呈结块。
行针三日,通过她的手法按摩就能化解淤块,日后只要吃药调理,不出三个月就能完全化解沉疴。
晴儿蹑手蹑脚走出殿外,同贤妃点点头,会心一笑。
谢云婼居然得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又师从鬼手圣医,太后娘娘的福气啊!
“皇上驾到——”内侍唱了一嗓子,二人均一惊,来的还真快。
皇帝神色冷峻,身后跟着皇后,明贵妃,惠妃,太子太子妃等一行人。
院正拎着药箱战战兢兢跟在人群后,他在明月山庄调理太后身体二十多日,就前日里家中有事回了一趟。
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出事?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令谢云婼眉头一皱,她也完成最后一步,起身擦手。
“太后身体金贵,你们让谢云婼乱来,若出了事,朕绝不轻饶!”
众人噤声不敢言语,皇帝对着贤妃神色稍暖,抬手虚扶:“爱妃起身。”
贤妃起身谢过,依旧站在殿前堵在皇帝面前:“陛下勿忧,母后无恙......”她看向皇后:“此时婼丫头正给太后行针,还请各位姐姐妹妹们偏殿稍作等待。”
“什么?真的是谢云婼胡乱诊治?她只在药山种了几年药草就能行医就诊,还敢在太后身上试药,简直胆大包天!”
皇后的宝贝女儿被罚禁闭,她被当众罚俸夺了凤印,正愁报不了仇,谢云婼便自己撞上来!
明贵妃更厌恶谢云婼,故意拱火:“陛下,或许这谢云婼天赋异禀自学成医,若真有本事,说不定我们瑢儿有希望了!”
泫然欲泣的模样让皇帝都生出一丝期待。
明贵妃擦泪的手绢一顿,嘴角一提露出阴沉,最好是将那老虔婆给治死了!
夏婕妤声音婉转:“陛下,还是进去瞧瞧,说不定还来得及。
宁安同臣妾提及,婼丫头刚回府就要去给世子诊治,着急向府中人卖弄自己的医术,结果几日后亲口承认并没有学过医术,只给山中受伤的兔子,猫啊狗的治过......”
噗嗤——有个年纪轻的嫔妃听笑了,皇帝刚要发作,皇后连忙道:“遭了,这谢云婼为了昨夜惹恼了宁安不敢回家,为求母后的庇护铤而走险,陛下,快,快阻止她!”
皇后脸色大变,忧心至极,仿佛有多孝顺似的。
“陛下——”贤妃祈求的唤了声,神色陡然一凛扫视众人声音威严:“此刻进去若打扰了行针出了任何意外,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妹妹,你怎如此的不知轻重,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比宫中的院正医术了得?”
“贤妃娘娘,我们是担待不起?可皇祖母有个三长两短,谢云婼的狗命担待得起?父皇——”太子直接拎了院正出来,呵斥:“还不快进去瞧瞧,太后有恙,不够你一族性命!”
院正被推了个趔趄,忙扶正了帽子,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往里闯,只能硬着头皮往殿内挪脚步!
谢云婼冷笑,以往皇帝对太子多有迁就为的是制衡其他皇子,让他们不敢肖想东宫。
也没人敢跟皇帝谏言太子逾矩了。
她悲剧的来源之一,更是仇人的合作对象,就是皇后一族!
殿门从里面打开,谢云婼走了出来,面带慌张,对着太子屈膝一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半个时辰,太后就能醒过来。”
她一出现向太子请罪,有人趾高气扬自觉威风,有人喜,有人惊吓。
皇后脸都白了,她太清楚皇帝的性子。
“大胆,见了皇上不拜,做了混事只想着怎么推脱!”
皇后向前一步,目光警告。
谢云婼呀了声,这才看向皇帝,面色戚戚向皇帝行礼解释:“皇帝舅舅万岁,婼儿刚结束行针便听到太子殿下的呵斥,还以为是太子带了院正过来,并不知晓皇帝舅舅也在。
实在是自小不在上京,并不知晓太子能越过皇帝发号施令,还请皇帝舅舅恕罪!”
她说的情真意切又惶恐,皇后一时都不能肯定是故意还是真的,心惊胆战的立刻示意太子请罪。
经过昨晚昌平的事,她不敢再替孩子们请罪。
太子恨恨的瞪了眼谢云婼,立刻跪地高呼:“父皇明鉴,儿臣关心则乱,一时情急皇祖母被伤害,请父皇恕罪。”
“父皇息怒。”太子妃连忙扯着五岁的嫡皇孙请罪。
皇后一跪,呼啦一众人都跪了,只有谢云婼依旧站着。
她当然知道今日之事并不能让皇帝惩罚皇后母子,但心里有了些许印记,就会想起很多太子逾矩的事,还会想到为何没有人向她这般提出疑问。
人一旦有了猜疑的种子,假以时日的施肥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皇帝若有所思的睨了眼一脸无辜的谢云婼,语气平淡的责备:“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咋咋呼呼如此心浮气躁!”
“是,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
“皇帝舅舅,可否少些人进殿?”谢云婼请求道。
皇帝倒是真关心太后的身体,点了皇后明贵妃几人进殿,其余人先回去。
院正一同进殿,得了示意直奔太后榻前。
他看到十二银针的位置先是吃惊,太后的身体一向是他诊治调理,清楚太后病理,所服用之药大多都是活血化瘀,理气解郁。
针灸不过是辅助治疗,如今看这手法,居然是按星宿八卦排布,医术浅薄之人定会当胡乱行针。
他这个医正博览众书曾见过一段传述,鬼医圣手十二金针,能活死人肉白骨,化腐朽为神奇。
所有人都以为只靠针灸,但他知晓一二,需要特殊手法按摩,加以隐秘的配方。
听说行针之时极其耗费医者心神......看了眼谢云婼心中感慨后生可畏。
院正还想着怎么讨教,突然脸色大变,太后脉搏紊乱,似有千军万马驰骋,明显是虚不受补的症状。
“你给太后服用了什么?”院正话音刚落,太后噗的吐出一口血,继而有血沫从嘴角淌下。
“太后娘娘——”
“母后......”
“皇祖母——”一阵兵荒马乱的呼喊声传到院中,走慢些的嫔妃们听了一耳朵,一个个心如捣鼓。
太后,出事了!
被谢云婼胡乱诊治......夏婕妤立刻找来心腹耳语一番,让他立刻送出消息,好让闺友宁安早做打算。

参加小宫宴的皇室贵胄七七八八也有二十多家女眷,五皇子落水兹事体大未醒过来也不好拜辞,只能候在云霄殿中。
宁安郡主未曾料到有宫人早已将她同瑶儿的谈话传进去,只得承认是谢云瑶的丫头巧心看到有人推了五皇子,隔得远天色又暗,看穿着打扮像极了谢云婼。
对于谢云婼,大多人首次相见,起先因着七星观内长大的多了抹探究,后来听说只养在外院,便也没多少兴趣。
初见印象也不过是容貌昳丽,低眉顺眼一股小家子气,安静的像个木头美人。
可就这样不起眼的小丫头,竟也是心思龌龊之人,推五皇子落水又救人,她还真敢做得出来!
“父皇,既然她们两姐妹都下水救五哥,不如都指婚五哥,两姐妹也算效仿娥皇女英,不失一桩美谈!”
三公主李钰姝笑着提议,娃娃脸上笑容明亮人畜无害。
“三公主可以拿五殿下比明德舜帝,臣女却做不得尧帝之女......臣女来迟,请陛下恕罪!”
谢云婼声音清灵珠圆玉润,如同换了个人般不卑不亢,请罪施礼一气呵成。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暗忖谢云婼这话可是一根刺扎进皇帝的心,又显得三公主这比喻足够愚蠢。
拿五皇子比尧帝禅位的舜,犯了大忌。好在五殿下先天不足失去皇位竞争的资格。
明贵妃本就对谢云婼不喜,这句戳心窝子的解释让她凤眸微眯,心中记下了。
“平身。”皇帝第一次见谢云婼,觉着她并没有同传闻中的懦弱无能。
随着谢云婼起身,披风微微分开,露出里面的金蝶百花裙,最显眼的还是她脸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谢云瑶眼中的狂喜压不住,那个贝戋、人果真穿了。
她瞄了眼皇后身边的李钰姝,这个蠢货信了自己编造的谎言,以为谢云婼真的脚踏两只船既要抢五殿下,又要勾引连晟晔。
今日她三言两语一激,果真提前下套。
谢云婼——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脖颈,那个贝戋、人,临死之际骗自己要说出七星云纹佩的秘密,却用凤簪刺穿她的喉咙。
眼看着她苦尽甘来,荣华富贵于面前......谢云婼,今世我不但要让你嫁给连晟晔那个倒霉鬼,还要你成为人人厌弃的过街老鼠!
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如一条狗一样趴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或者,让你做最低贱的妓女,最后再做成美人壶供人把玩......
想到今生谢云婼落在自己手中,谢云瑶差点笑出声。
堂上明贵妃率先发难:“谢云婼,本宫给你备下的衣裳为何不穿,却穿了这么件魅惑轻浮的裙子?”
“咿,金蝶撒花裙?怎会和母后给姝儿的一模一样?”
谢云瑶低声补刀:“娘,皇上可是姐姐的堂舅,她怎么可以......”
声音不高,刚好能让周边几人听得清楚,言下之意是谢云婼皇子妃无望,居然打皇帝的主意。
京圈谁还不知道皇后同皇上第一次相见,穿的便是栩栩如生的金蝶裙,引来蝴蝶翩翩起舞。
底下窃窃私语,皇帝扫了一眼薄怒浮现,不用猜都知道众人八卦的心思。
谢云婼嘴角微微一勾,前世今生,谢云瑶总是在坏败她的名声,又仗着李钰姝的伴读煽风点火,让喜欢连晟晔的李钰姝三番五次的陷害自己。
最后也是她伙同谢云瑶,利用钦天监说她腹中胎儿荧惑星下降,若不祭天,必将大祸......
新仇旧恨,但凡害她的刽子手,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逃过!
宁安郡主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反观谢云婼仿若无事,面向明贵妃反驳:“臣女回京路过金陵,有幸听闻皇后娘娘同陛下情定春日宴,天曲仙舞招凤蝶的美谈,这般美好寓意的衣裙,怎成了魅惑轻浮之物?”
早年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初相见总是最美好的,皇帝看向皇后时颇有感慨,目光温柔握住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
“是呀,当年阿沁一支舞似瑶池仙子,翩然惊鸿,朕永不会忘记。”
“难得陛下还记得。”皇后温婉一笑,看向谢云婼目光愈发慈和,颇为满意谢云婼的投诚。
帝后互动看的明贵妃牙痒痒,轻哼了一声冷叱:“谢云婼,你既知晓此典故,还敢东施效颦居心何在?”
谢云婼看向皇帝,撩起衣袖,众人倒吸一口气,只见白皙的手腕上几道青紫抓痕触目惊心,她语气忽而委屈:“臣女虽初入宫却也晓得规矩,怎敢穿金蝶裙,可那位曹嬷嬷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臣女争执不过被迫穿上的。
臣女实在怕了,先是有宫女故意泼湿臣女的裙子,带臣女去太液湖目睹五殿下湖中挣扎呼救,再被臣女的母亲掌掴责骂心术不正......”
说到这里,谢云婼吸了口气尽量收着委屈继续说:“臣女只能暂时穿着,臣女相信,只要平安无事的见了皇帝舅舅,定能得到庇佑,给臣女一个公道!”
谢云婼字腔正圆,众人听得心里犯怵,殿内陡然鸦雀无声,空气中流动着阴谋的味道。
就连李钰姝,下意识靠近了皇后,不是说谢云婼唯唯诺诺在侯府里被下人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谢云瑶禁不住战栗,再见谢云婼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皇后不怒自威,她甚至忘了谢云婼一开始的性子。
这一刻,殿中央身姿端正不卑不亢的谢云婼同前世的身影相叠,她的手再一次抚上喉咙。
难道她也回来了?
这怎么可以?她都坐到了皇后的位置,又杀了自己,为何还要回来?
如果谢云婼也有所有的记忆,她会不会先动手杀了自己?
天道不公,为何要让这个贝戋、人回来!
“云瑶妹妹,你说可心亲眼所见有人从背面狠狠推了五殿下?”
谢云婼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再仔细打量,稚嫩的脸上并没有上位者的凌厉,眉头簇起迷惑的神情,还是那个熟悉的谢云婼。
“风灯微弱,或许,巧心看错。”

谢云婼摸着僵硬的脖颈下床,听到她醒了绿衣宫女连忙近前服侍。
她打量四周,确定是明月庄,松了口气。
“世子可还好?”
“回小姐,世子无恙。”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两个内侍打起帘栊,贤妃搀着太后走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宫妃。
“婼丫头——”
“皇祖母——”
看着两鬓银白的太后,谢云婼鼻子酸涩,真心诚意的叩拜。
“快起身。”太后虚扶,谢云婼连忙起身被太后拉进怀里一阵唏嘘。
她指腹轻抚谢云婼面颊垂泪疼惜,昨夜乍然见到面颊打肿的女孩时,她吓了一跳。
“祖母都知晓了。好孩子,受委屈了。”太后握着谢云婼的手让她坐身旁,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谢云婼望着面色红润的皇祖母充满孺慕之情,声音低哑:“有皇祖母疼,婼婼不委屈。”
对于她来说,阴阳相隔后的相见,难掩哀恸。
前世皇祖母真心爱护过她,可惜因北境王谋逆案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月后离世。
那时她小产被明贵妃禁足宫中不得外出,又严禁消息外露,未能见最后一面。
搀扶太后落座,谢云婼又拜了贤妃。
贤妃笑道:“婼丫头认得本妃?”
谢云婼自是前世认得贤妃,出生将门之后,少女时曾骑马挎枪上战场,飒爽英姿立下战功。
本是刚强之身,才会有那般刚烈的以死自证清白。
“臣女听过民间对贤妃娘娘的夸赞,当年娘娘击退东匈人的关口被冠名‘娘子关’。
如今见娘娘眉目英气,同臣女记忆深处的容貌贴合。”
“喲,这小嘴给甜的,怪不得这些年总让太后念着。”
贤妃听得心里一阵怅然又快意,百姓记得就好。
她又介绍了身后几个嫔妃,谢云婼一一见礼。
适才打趣的是章华宫的夏婕妤,谢云婼心里留意,相貌靓丽略有婴儿肥,也更显得活泼可爱,一双眼睛仿佛时时笑着。
师父曾同她说过,这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譬如曼陀罗,食人花,女王蝶,也譬如女人......
用过早膳,太后只留谢云婼在身旁,玉嬷嬷同晴姑贴心的退后,留祖孙二人说话。
当年谢府的人将谢云婼偷偷送去千里之外的七星观,太后收到消息已是三日后。
阻拦来不及,只得快马加鞭的送了封亲笔信给大长公主。
听到这里,谢云婼终于清楚自己为何会遭受非人的磨难。
大长公主并没有收到皇祖母的信,也没人禀告她的身份。
五岁的她哭闹着要回家,喊着侯府小姐的身份,却被厨娘锁在观外杂物房两天两夜。
自那后她不敢再哭闹,但凡做错事,惩罚一次比一次厉害。
后来林不弃将她带到身边做小工,捡药,磨药,抄写医书处方,但凡做的不好,就让她去捉毒虫。
九岁她不小心弄坏一只香包,被林不弃打的死去活来丢进药园,天黑之前必须锄干净野草。
她第一次不想就这么死了,用双手挖开墙角的狗洞钻了出去,赢得一线生机......
听完这些遭遇,太后更是心疼不已,怪不得这些天都传这孩子被大长公主不喜,丢在外院不管不问,养成了野孩子之类的话。
好在苦尽甘来最后还是留在了大长公主跟前儿。
“哀家每隔两年都会从私库里拔出一千两白银送往七星观,还有给你的生辰礼,难道你从未收到过?”
谢云婼摇头,心里将外院所有人想了一遍,胆敢扣下太后书信以及给自己的生辰礼,杂役婆子们不敢。
要么,是林不弃,要么,是观内弟子。
谢云婼庆幸自己没有写信。
她必须亲自回一趟七星观。
“太后,太后,不好了......”内侍小顺子连滚带爬跑进来,将一份密函递给太后。
谢云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疾言厉色的问密函是谁送来的。
“是,是北境王府......”小顺子一回答,后面那句‘长平失守’四个字一时未提。
“你立刻将送信之人带上来!”
许是她声音太过狠厉,太后愕然抬起头。
玉嬷嬷立刻呵斥小顺子:“还不去!”
“皇祖母,你脸色怎如此难看?”
被谢云婼雷厉风行的一打断,那股子令人崩溃的惊慌竟消散了一半。
“你在怀疑什么?”
“皇祖母,婼儿可以看吗?”
太后直接将信笺交给谢云婼。
北境王率五万人马过平泽谷遇到埋伏,援兵赶到后他执意追敌,不顾曹将军反对,自带三千轻骑追出去。
曹将军察觉事态严重,留了一支弓弩手接应北境王,率其余部下赶回,却被东陵军先一步攻占长平。
曹将军久攻不下腹背受击,只得退入马鞍山溃不成军,待赵将军赶到,徒有一万余兵士。
北境王同三千轻骑毫无踪迹,仿佛凭空消失。
二十万人马被杀被俘,北境王失踪。
这是晋朝十年来最惨烈的一次败仗,也是北境王叛国罪的伏笔。
“婼儿,你为何不惊讶?”难道她早已得知?
晴姑闻言心头大惊,连忙出去备参汤以备不时之用。
“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失踪便有活着的成算,皇祖母,婼儿奇怪北境王府的人为何会给您送来密函?
常理,难道不是先给世子么?”
谢云婼记得前世她在侯府,落水后的第三天,宁安郡主匆匆进宫,说是太后不好了。
皇帝先得密报,怕皇祖母受惊瞒住消息,太后是在回宫的路上得了消息昏厥不醒。
为何会提前了两日?
这时小顺子灰头土脸的复命,送信之人走了,他命人骑马追出去不见踪影。
谢云婼问他为何肯定是北境王府亲兵,他说那人有腰牌,他认得的。
“皇祖母,就将这件事捅开了,让皇上去查。”谢云婼知道太后同皇帝母子间有芥蒂,北境王手握兵权,是皇后一党的眼中钉。
若不是皇帝要搞平衡,怕早已猜忌了。
“晴儿,就说哀家受了惊厥卧床不起!”浸淫后宫这么多年,冷静下来,已明白了谢云婼的意思。
暗中操作之人要的就是先搞垮她。
“世子那里给个消息,让他务必沉住气。”
“世子已回城了?”谢云婼还以为他在养伤,没好意思问。
“嗯,大理寺遇到棘手的案子,尉迟喊他帮忙。”
“皇祖母,刚好让婼儿祛除您的陈年旧疴,这样皇祖母就能长命百岁,一直做婼儿的后盾!”
玉嬷嬷和晴姑愣怔了,扑通跪下,喜极而泣:“姑娘,太后每到春寒痛的夜夜难眠,每日里需得奴婢们以粉黛饰面,就连陛下都瞒着啊!
姑娘若能治好娘娘,奴婢宁愿折寿二十年......”
谢云婼眼底酸涩,曾今,她也是有那么两个忠仆在身边。
“嬷嬷,姑姑快起,皇祖母这病不要你们折寿的,只是要劳烦去一趟侯府,取回我从七星阁带回的行李。”
搀扶二人起身,她又交代了几句。

沉香袅袅,两盏彩娟如意灯映照的厢房亮如白昼,谢云婼起身打量四周,看到案几上白玉瓷内插着的两支新鲜娇俏的迎春花,骤然一惊。
她被灌牵机断肠散那天,正是深冬腊月,白雪皑皑。
下意识抚摸肚子,小腹平平细腰不堪一握,来不及细想,急促的脚步声中厚锦门帘蛮力掀起,连同一阵冷风,华服女人疾步而来。
“娘——”谢云婼欣喜迎上去,还未说出一个字,狠厉的巴掌落在她左颊,力道之大被掀翻在地,嘴角裂开大口子,满嘴血腥。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心思歹毒的畜生!”
谢云婼忍着恶心吞下血沫,缓缓起身,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憎恶之色。
这一幕,隔了十多年,换了个场地儿再次重演,言语神情丝毫未变,她这是回到了初入皇宫,被谢云瑶阴谋算计的那日。
“啪——”谢云婼稍一分神,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次她努力站稳向后一退,躲开又一轮掌掴。
“你敢躲?”宁安郡主恨恨瞪着谢云婼,就不该接回这个祸害!
谢云婼失笑,她这是隔了一世,乍然见到母亲太过惊喜,忘了自己那浅淡凉薄的母女缘。
侯府养女谢云瑶设计自己救了落水的五皇子李昱瑢,被明贵妃当晚求了道赐婚的旨意。
谢云瑶如愿嫁给北境王世子,却让自己一生愧疚,被人骂着心机女抢了妹妹的好姻缘。
前世她被带到明贵妃的琼芳殿,亲娘也是这般冲进来打骂,如今却在另一处,是出了什么变故?
“你又心怀鬼胎的算计什么......”宁安郡主看她偏头思考,又扑上来扯她的耳朵,谢云婼猛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推,宁安郡主竟蹬蹬后退了几步。
“孽女,竟敢还手......”
“不还手,任凭母亲打死么?敢问母亲,我是犯了何罪要让你这般辱骂殴打?”
“你还有脸说。”宁安郡主怒火中烧,指着谢云婼气身子颤抖,控诉她的罪行:“你明知瑶儿和五殿下两情相悦却故意做局救人,想让明贵妃直接赐婚给你。
你可知殿下体弱本就畏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死十次都不够赔!”
谢云婼盯着宁安郡主,看着她气急败坏中存了丝万幸,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疑惑问道:“是谢云瑶救了五殿下?”
“你还有脸提瑶儿!若不是瑶儿发现的及时,就要被你得逞了!
如今殿下还在昏迷中,你即刻去跟皇上请罪,否则被查出来就算太后也保不了你!”
一想到害小女儿跳下冰冷的河水,以及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孽女。
闻言谢云婼的心脏似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五脏六腑寸断的蚀骨之痛再次席卷全身。
她这样子落进宁安郡主眼中,以为终于害怕了,又狠狠叮嘱了一番转身离去,命身边的钟嬷嬷带她过去。
谢云婼此刻陷入前世的痛苦回忆中,她七窍流血濒死之际,抓着李昱瑢明黄的袍角声竭力斯的质问。
他踩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字字诛心——‘你设计朕落水相救,害朕辜负瑶儿使她替你嫁入北境王府受尽苦楚。
若非朕需要你助力登上九五之尊,江山为聘迎娶瑶儿,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她数十年的真心付出,从一开始便被当做算计利用。
谢云瑶嫌弃李昱瑢心衰病弱,看上威名赫赫盛极一时的北境王世子。
结局却是李昱瑢恢复健康成为年轻深情的帝王,后者落得发配北境受尽苦楚,重新来过,谢云瑶又要洗牌重选。
谢云婼闭上眼,只隐约记得太液湖的一幕,她刚拖着李昱瑢浮出水面,后颈刺疼失去知觉。
没错,一定是谢云瑶提前回来了,第一时间着急忙慌的补救前世的错误......
所以她会在这偏厢房醒过来,又背负了推李昱瑢落水的罪名,一切都说通了。
谢云婼坐在梳妆台,铜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唇色寡淡,面颊高高隆起巴掌印清晰可见,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瓷娃娃。
她忽而一笑,眸底深处如同跳跃着一团地狱之火,阴渗寒凉。
她起初做乖顺女儿贪恋母爱,亲情,嫁给李昱瑢又以他为天尽心尽力拿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治好他的心衰,被牺牲孩子,被拿来当刀。
结果换来家人、夫君的欺骗,背叛,拿她七个月大的胎儿祭天。
护着她的人却尸骨无存......这所有的一切令她死不瞑目!
钟嬷嬷端着一套衣裙走进来,乍然从镜中看到少女的脸吓了一跳,走近几步又没了那种诡异感。
“小姐,明贵妃遣人送来衣裳。”
谢云婼转身,对着钟嬷嬷突然俯身一礼,吓得嬷嬷连忙避开,支吾着:“小姐折煞老奴了,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被郡主看到又要责骂了。”
“嬷嬷,当年母亲生下我恶露不尽无心管我,也无人给我找奶娘,是嬷嬷的奶水救了我。
如今府里的人拜高踩低,我又怕惹母亲不喜不敢声张,多亏嬷嬷私下助我,你的恩惠谢云婼定会重谢!”
隔了两世,谢云婼终于能当面道谢,她打心眼里的感激,更需要钟嬷嬷奶过自己的一份情谊。
钟嬷嬷红了眼眶,心里个中滋味,当年她小儿子夭折,奶小姐,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慰藉,就连郡主从未提过这份恩惠。
“小姐,你,受苦了......”想想小姐受的苦楚,钟嬷嬷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
“嬷嬷,我在府里,可以依靠你,信任你么?”谢云婼扬起巴掌大的脸,充满希冀的问。
钟嬷嬷连连点头,目光愈发慈爱。说句僭越的话,奶过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啊!
谢云婼摸着桃粉色印花金蝶百褶裙,纱衣轻薄烛光下肌肤若隐若现。
“嬷嬷,你请那位曹嬷嬷进来。”谢云婼觉得不再祈求母爱,脑子异常清醒。
钟嬷嬷立即去请,走到门口又疑惑,小姐是怎么知晓来的曹嬷嬷?
谢云婼目光幽深,勾唇冷笑,谢云瑶以为自己抢得天机,却不如她知晓太多深宫隐秘。
曹嬷嬷的儿子在内务府当差好些年,最后被扒出是个未净身的完璧。
她伸手拿出贴身戴在脖颈翠绿的玉牌,对着烛光就能看到七颗小光点歪歪扭扭,若能稍稍回正,如同七星连珠。

宁安侯府,听到宫里来人了,谢云瑶喜不自禁,一定是赐婚的旨意来了。
“流月,备上银瓜籽儿,届时赏给围观之人,沾沾我们侯府的喜气。”
谢云瑶感觉终于出了口气,当初谢云婼被赐婚,不过是宫宴上五皇子昏迷不醒时口谕,后来经她操作,众人对她这个皇子妃嗤之以鼻。
今日到了自己身上,宫里来人亲自宣旨,她便扳回一局。
谢云婼,今生今世,你斗不过我的!
宁安郡主看着女儿喜悦的脸,心中更是气恼。
这玉嬷嬷安的什么心,非要让她们母女出门听懿旨。
“娘亲,您眼圈都黑了,气色也不好,都怪我惹姐姐不高兴,害的娘担心了一夜。”
“瑶儿不必自责,孰对孰错娘心里明白。她如今有太后撑腰,是不将我们都放眼里了。”
一想到自己等了她半宿未归,怕她出什么事一夜未眠,结果到了大清早,连晟晔派人来说一声,她昨晚去了明月庄。
如今又是玉嬷嬷登门不入,宁安郡主心里忽然觉着凉薄,那仅有的一丝母爱都被谢云婼剥离。
谢云瑶一见是太后身边的人,当即心中咯噔一声。
这个时辰,她不是已经得了消息犯病么?或许,是送消息的人和玉嬷嬷刚好错过。
“太后口谕,婢女犯事其错在主子,罚谢云瑶抄三百篇女戒女训,着宫中教养嬷嬷亲自规训,使其识大体,知尊卑,懂分寸!”
好个老虔婆!
谢云瑶差点骂出口,她什么意思,当着侯府上下以及百姓的面,说她不识大体,不知尊卑,不懂分寸?
宁安郡主自知道谢云婼去了太后身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道责罚,却没想到会如此重。
皇兄都重拿轻放了,太后替谢云婼出气,难道就不怕被皇兄再生芥蒂?
“母后糊涂......”
“住口!”玉嬷嬷没想到宁安郡主越来越不像样子,这些年她待自己的婆母胜过待太后。
自谢铮得了皇帝青睐,越来越不将太后放在眼里,若非她们怕太后冷心了难过,有些事有些话瞒着太后。
真是一块捂不热的臭石头!
“玉嬷嬷,你怎能对着母亲大呼小叫,你的尊卑呢?谢云婼到底编了什么瞎话,让我和娘受这般委屈?”
“来人,谢云瑶不敬太后明里暗里谴责太后娘娘不明事理,掌嘴二十!”
“大胆!我看谁敢动本郡主的女儿!”
“郡主,太后说了,谢云瑶一个养女诋毁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是郡主教养的不好,日后便送进宫,由太后娘娘亲自教导!”
“不可以!”太后素来不喜瑶儿,还不知要怎么磋磨。
“来人,打!”玉嬷嬷一声令下,挡在宁安郡主面前,两个内侍按住谢云瑶啪啪左右开弓,片刻二十巴掌。
谢云瑶又羞又气,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扑进宁安郡主怀中晕死过去。
‘原来侯府的嫡二小姐是个养女?’‘啧啧,早听说侯门里各种腌臜,也不知道这个养女到底做了什么妖,让太后娘娘亲自出面......’‘哎,你不知道吧,这宁安郡主是太后娘娘养大的,她......’‘怪不得她一个郡主敢说大不敬的话!’宁安郡主搂着谢云瑶,面色凄然,太后这哪里是惩罚瑶儿,分明是当众打她的脸。
“玉嬷嬷,既然口谕已下,慢走不送!”
“慢着!”
“还要作何?”宁安郡主恨上玉嬷嬷了,自小跟在她屁股后面‘嬷嬷,嬷嬷’的叫着,她竟是一分情面都不讲!
“婼姑娘从七星阁带来的行李都被郡主没收,太后命我带回明月庄。”
谢云婼那些个行李不过有几味药材,几本药典古籍,其余不过药箱和奇奇怪怪的木雕而已。
宁安郡主不明白有什么好宝贝的,谢云婼还求了太后来拿。
“咳咳咳......”谢云瑶醒过来,咳的地动天摇的,嘴角渗血,宁安郡主立刻心疼的喊人请大夫。
“嬷嬷,你只想办法拿来药箱和药典便可,其余谢云瑶想留下就留着。”
玉嬷嬷率众跟着宁安郡主进府,想起谢云婼的叮嘱,果然没冤枉了谢云瑶。
她本就装晕,一听拿行李立刻醒过来,蹊跷!
“为什么会这样?”谢云瑶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现选择的人生,才会导致出现偏差?
她也是后来才知晓,谢云婼那几个奇怪的木雕是西洋来的龙血树,里面藏了麒麟竭,可是续筋骨的神药。
“......对了,还有一个大肚娃娃,红色侏儒都拿过来,快,快去,一定赶在玉嬷嬷之前。”
流月立刻赶过去,管库房的婆子本就是她娘。
乒乓响了一地,苏婆子指使着两个丫头扔在了玉嬷嬷面前。
“郡主说了,就这些。是她看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才收起来的,既然大小姐想要都带走,不用污了侯府的地儿!”
宁安郡主气急了口不择言,苏婆子受了流月的点拨故意说的难听。
玉嬷嬷听昨夜宫宴上宁安郡主的厚此薄彼是一回事,今日亲眼见到对大姑娘的态度更是心寒。
做亲娘的,怎么能偏心成这个样子。她冷着脸,挥手让人全部带走。
她们不珍惜,自有珍惜的人。
宁安郡主吃了哑巴亏,对太后心中更是埋怨,一点颜面都不顾及,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娘啊!
“冯嬷嬷,大夫刚说了,瑶儿受凉受惊,需卧床休息三日,这几日有劳嬷嬷暂居客房。”
“既如此,老奴便住进瑶台居,替二小姐教导丫头婆子,免得再出现心怀不轨之人,汤药里做手脚。”
“家奴不用嬷嬷费心......”
“郡主,二小姐可是未来的五皇子妃,万不可再有意外。”
钟嬷嬷上前附耳劝道:“郡主,冯嬷嬷言之有理,可心同二小姐一起长大都能包藏祸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谢云瑶以为装病能拖个几日,只要赐婚的圣旨一下,谁敢难为她?
结果冯嬷嬷同两个内侍直接住进瑶台居,气的她脸色狰狞。
勤德殿,皇帝得到密函气的差点掀了龙案。
东陵,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十岁为质,被欺凌五年,还是大长公主姑母一己之力攻下辽北三郡七城。
换来他的自由身,从此让东陵居于大晋之下。
连淮十六岁入伍,二十岁拜将驻守北境十余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急功近利追缴退军,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启禀陛下,明月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