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愣了下，拉过李芊芊离开，还不忘转身朝我呸了一口：“走就走！谁稀罕！”
他们二人的背影消失后，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慢慢蹲在了地上。
寒风吹得年迈的腰背生疼，脸上更是冰冷，用手一摸，才发现尽是泪水。
这些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面前忽然出现一方手帕。
抬头，一个老妇人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姑娘，你还好吗？”
我尴尬地抹了把泪，连连道谢着站起，老妇人直直地盯着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不好，忘记送餐这回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的餐费我三倍赔偿......”
我接起电话，转身快步离开。
——所以不知道，那名老妇人在原地看了我很久很久。
嘴里嘀咕道：“真的好像小敏......”
深夜，我疲惫地爬着楼梯，送了一天外卖的腿，僵得厉害。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堆我的衣服，被扔在房门口。
我诧异地上前开门。
“子俞，把你妈的房间改成衣帽间好么，我想要个衣帽间。”
“好啊，只要你高兴，改成什么都可以。”
沙发上，李芊芊和儿子正拥在一处。
我一瞬火气上涌，冲过去骂道：
“你们要改，自己买房子改去！这房子是我的！”
“妈......”儿子慌了一下。
李芊芊拍桌站起：“这房子怎么就是你的了？房本上只有子俞的名字，这房子就是子俞的，以后也会是我和孩子的。”
“是我出的钱！”
“那又怎么样，你的名字没在房本上，就算你去法院起诉，这房子也不会是你的！你说是不是，子俞~”
儿子梗着脖子道：“芊芊说的对！这房子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妈，你管不着！”
我气笑了：“你们都要把我赶出去了，我还管不着？！”
李芊芊眼珠一转，忽然噘嘴捂住了肚子，委屈哭道：
“子俞，我肚子好像又有点疼了......一定是宝宝知道他奶奶不喜欢他，害怕了。”
儿子愤怒指着我鼻子骂道：
“妈，你闹够了没有！房子是你付的钱又怎么样，当年要不是你非要和爸离婚，我也不会过这么多年苦日子！”
一瞬间，在冷风中吹过的身子更加冰凉。
我呼吸急促，喉咙涌上一股血腥气，“你怪我？”
“我难道不该怪你吗？从小别人家的孩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呢，连一双好点的鞋都买不起！”
“你的鞋子最便宜的也要几百，这还不够吗？”
“几百块钱的东西扔垃圾桶里都没人捡，怎么会有人穿？你知不知道你那些破衣裳，害得我被多少人笑话了？”
“妈！”儿子厉声呵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别人的妈妈，优雅大方点？”
我几乎要站不住，攥紧了手心：“你以为我不想吗？还不都是为了养你啊！”
“那你就不要养我，让我跟着爸爸啊！
“你为什么非要争我的抚养权？！
“你自己要过苦日子，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一起过？！”
窗外雷声一震，泪水模糊了我的全部视线。
“畜生......你和你爸一样都是畜生，我真后悔......”
我真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