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跟着程婉去了办公室。

夏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一句“有人”，替秦寻放风报信，不禁觉得有些羞耻。

她抬起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贱！”

……

十几分钟后。

秦寻又一脸懵逼，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工位上。

他看着空白的电脑屏幕。

发呆……

发呆……

发呆……

整整十分钟，动都没动一下。

夏宁偷偷观察着秦寻的动静，心里有些高兴。

我就不信，把馅饼塞到你嘴里，还拿不下你？

发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小子肯定是为自己以前的摸鱼行为感到愧疚！

还算你有点良心！

但不多，就一点！

忽然。

她看见秦寻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厉色，低声喃喃道。

“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管它球的！”

“想要潜规则我，我指定不能够从她！”

只见秦寻又掏出了手机，启动了游戏。

刚才秦寻确实陷入了内心挣扎。

在办公室里，他签了合同。

一个月一万块的工资。

而且是从今天算起！

有那么一会儿，他确实有些为难。

天上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事出反常必有妖，八成是程婉这老女人看上我了！

给公司高层说了什么好话，把我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人才。

才争取到了这么一份大合同！

但是！

我不喜欢小马拉大车！

或者……这是系统的幸运光环？

夏宁听见“潜规则”几个字，浑身一震，感叹于秦寻的脑回路。

不过转念一想，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谁要潜规则他啊？

谁稀罕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拿起桌上的一支笔，用笔尾捅了捅秦寻的胳膊。

见他转过头来，迟疑着问道。

“你刚才说潜规则？”

秦寻一边操作着游戏，一边小声说道。

“说起来，怪难为情的。”

“我刚才签合同了，从今天起转正，工资也是从今天开始算。”

“你说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肯定是有人想要潜规则我，可能是程姐，但是不管到底是谁，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从。”

“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大一天都不行。”

他越说越激动。

夏宁脸色越来越难看。

忽然，她问道：“你几岁？”

秦寻回答道：“二十一。”

夏宁说道：“我二十四。”

秦寻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说这个干嘛？”

夏宁说道：“我比你大。”

秦寻冷哼一声。

呵……女人！

夏宁笑了笑，轻声问道。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看着秦寻，有些期待。

秦寻眼睛盯着手机，手起刀落，嘎了两个游戏角色，眼中迸发出寒光。

“工作，我会好好做。”

“但是，潜规则，没门！”

他转头看着夏宁。

“等我半个月后拿到实习证明，我就跑路，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我在这里摸鱼，怪不好意思的。”

“我不能指着一家公司坑！”

夏宁皮笑肉不笑。

“你人还怪好的嘞！”

停顿了一下。

她盯着秦寻飞速操作的手指，提醒道。

“那你……好好干活啊！”

秦寻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夏宁。

“哪儿有活？”

“从我进这家公司起，整个公司就没有接到一单。”

“我现在作为一个策划师，没有活，我策划什么？”

他扬了扬手机。

“你以为我喜欢摸鱼，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夏宁一怔。

莫名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呃……

有什么道理啊？！

歪理！！！

过了一会儿。

秦寻放下手机，对夏宁说道。

“你快去把合同签了啊！”

“这家公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闭，你没签合同，倒是工资拿不到，失业补助也拿不到，亏得很。”

夏宁睁大了眼睛，盯着秦寻。

半晌。

她挤出一个笑容。

“你人还怪好的。”

说完，她起身去了程婉办公室。

程婉办公室内。

夏宁坐在办公桌后，程婉站在一旁。

此时的夏宁一身气质冷冽，颇有几分女强人的意味。

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程婉，气场弱成了一只小鹌鹑。

夏宁看着程婉，忽然想到秦寻误以为她要潜规则他，觉得真狗血，笑了起来。

“秦寻说不喜欢比他大的。”

程婉愣了一下，看着夏宁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紧张。

她安慰道。

“夏总，你看起来就跟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似的。”

夏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知道程婉误会了！

程婉肯定以为自己喜欢秦寻，才会火急火燎地给他转正加薪。

夏宁叹了口气，懒得解释。

反正，今天秦寻不给她看到真正的价值。

明天，就让他滚蛋！

滚得越远越好！

她看着程婉，吩咐道。

“给我一份实习策划师助理的合同，我以这个身份入职。”

程婉一怔，也不敢说什么，拿来了合同。

夏宁看着上面的工资，可怜巴巴的2000块，问道。

“实习助理才2000吗？”

程婉有些得意，解释道。

“现在不少毕业生喜欢做办公室的实习工作，2000块招人虽然不那么容易，但是一定能招得到。”

“可以给公司省不少钱。”

夏宁抬头淡淡看了程婉一眼。

“以后开3500。”

“我比你想的还要有钱，我亏得起。”

“我情愿花一万块招一个人才，也不愿意2000块招一个……摸鱼大王！”

程婉一怔。

想到了秦寻这个人才。

啊！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夏宁签完合同，在程婉的电脑上新建文档，打了一份文件出来。

“程婉，你……下午上班，第一时间把这个工作交给秦寻。”

程婉看了一眼，心中一惊。

“以‘慈善’为主题，策划一场轰动全城的秀，向全城企业展现公司的实力，争取一炮而红。”

“活动经费：5万！”

她入行多年，虽然是做的人事岗，但也知道这件事情难度极大。

不禁有些同情秦寻。

让你不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

看！

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吧！


他喊谁宝宝呢？

她从手机后面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寻，却见他一脸笑容。

“水天的苹果，水天的人。”

他用树枝插开苹果，一阵“沙沙”的声音响起，露出里面粉沙黄色的果肉。

“这样粉沙粉沙的苹果，你想咬一口吗？”

夏宁：“……”

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种很新的东西。

虽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话音刚落。

秦寻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跑到夏宁身边，回看了一下视频，点点头。

“拍得不错，不过好像镜头有些抖。”

“下一个，你手要稳一点。”

“专业一点！”

夏宁转头看着在认真回看视频的秦寻，一脸无奈。

任凭哪个女孩子被一个男的突然喊“宝宝”，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秦寻检查完视频，转过头，看见身后一群人目瞪口呆，似乎整个人都傻掉了。

赵德海睁大了眼睛。

“这就完了？”

秦寻摇了摇头：“没呢！”

赵德海松了一口气。

吓我一跳，原来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年轻人！

紧接着，他就看见秦寻从树上摘了个苹果，趴在地上，让夏宁对准他拍。

又开始了！

“宝宝，水天的苹果，水天的人……”

赵德海：“……”

这有什么区别吗？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全是秦寻在表演。

夏宁拿着手机拍。

一会儿，秦寻趴在地上。

一会儿，又爬到了树上。

一会儿，一个滑铲入镜。

一会儿，又从一个放置农具的土房子里探出脑袋。

他身手矫健，表演自然。

不禁让围观的人有些佩服，这脸皮是真他么的厚啊！

不过，他来来回回，嘴里就只有一套说辞。

“宝宝，水天的苹果，水天的人……”

夏宁拿着手机，被秦寻喊了二十多遍“宝宝”

从最开始的羞涩，拘谨，渐渐变得从容，淡定，到最后都有些厌恶了。

他好油啊！

……

又拍完一条，秦寻从地上树上跳下来，带着夏宁走向赵德海一行人。

夏宁看见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这单生意……

要黄！

秦寻走过去。

赵德海看着他，欲言又止，终于开了口。

“这就完了？”

秦寻道：“咳咳……还差一个。”

赵德海：“不会也是什么水天的苹果，水天的人吧！”

秦寻竖起大拇指：“赵总英明！”

赵德海：“……”

这一个大拇哥直接给赵德海干沉默了！

他身后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广告啊？”

“好羞耻啊！”

“就这个？”

“这也能叫广告？”

“不就是不断地重复，我一天能拍一百个。”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老总该不会遇到诈骗的了吧？”

……

赵德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秦寻见他脸色不好看，赶紧说道。

“赵总，你别急。”

“前面这些视频都是铺垫，最后一个视频才是点睛之笔。”

“不过，拍摄成本会上升很多。”

赵德海想到了刚才在茶室里，秦寻说要以小博大，给他省成本，还有些高兴。

可眼前看到他除了用了几个苹果，一部手机，几乎是零成本，心里就觉得不靠谱。

这哪是以小博大，秦寻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此时，赵德海听见他说要增加成本，反而有些开心。

“秦先生，效果才是最重要的，成本不成本的是次要的。”

“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秦寻笑道。

“一个露天泳池，几百斤苹果。”

赵德海：“……”

这算得了什么成本？

几百斤苹果？

去果园里地上随便捡捡落果都有了！

不过，人家人来都来了，也只剩下最后一个视频。

那就看完再说。

万一有惊喜呢！

……

山庄里。

一个半山腰的露天泳池。

蓝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红彤彤的大苹果。


箱子上面也架着一兜子红苹果。

忽然。

夏宁看着秦寻的背影，语气微讽。

“这一单生意黄了，你的办公室也跟着黄了。”

秦寻转过头，微微皱眉。

“宝宝，话可不要说得太早！”

“有赵总跪下来求我的时候。”

夏宁一愣。

脸红了！

比满山的苹果还要红！

她左右张望，看见路边有一块带着锐利茬口的石块，正好是一把匕首的形状。

真是杀人的利器！

她跑过去捡了起来，对着秦寻冲了过去。

“让你嘴贱！”

秦寻撒丫子跑了！

“口误啊！”

夏宁：“那也得死！”

秦寻飞奔。

比狗都要快！

二人打道回府。

机场候机厅。

一排十几座的长椅上，最左边坐着的是秦寻。

而在最右边，坐着的是夏宁。

两人的中间是十几个空着的座位，像是两个刚刚吵完架的小学生。

夏宁生着闷气，转头看了一眼秦寻，发现他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合作失利，而被影响情绪。

此时还拿着手机在打游戏，还打得发抖？

秦寻没注意到夏宁的小脾气，此时拿着手机，剪辑夏宁传过来的视频，直接开启超频模式，剪得飞快。

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

飞回海城的飞机里。

最前面的位置，坐着的是秦寻。

而夏宁，坐在最尾端。

机票是她买的。

她故意的！

忽然。

她听见飞机前面有个乘客，有些不满的抱怨。

“小伙子，请文明乘飞机。”

“不要一边拿手机看视频一边抖动。”

“还看那种不穿衣服的泳池片子。”

只听得秦寻的声音传来，音调不低。

“哎！毁谤啊！你毁谤我啊！”

“我视频里面不穿衣服的人是我自己。我身体抖动，是因为我在剪辑视频。”

“你这样说，别人肯定以为我是一变态啊！”

夏宁噗呲一笑，心情大好。

她转头看向窗外。

底下是黑乎乎的莽荒群山。

山尽头，是一片万家灯火。

……

下了飞机。

两人谁也没有理谁。

夏宁打了的士。

秦寻坐上了地铁。

都能到家！

回到新租的房子，秦寻又开始剪辑视频，剪了半个小时，终于剪完了。

他新建了一个豆音小号。

一口气把视频上传了。

把那个在露天泳池喊宝宝的视频置顶。

并且投了3000块的豆加。

一共可以买150000的流量，也就是推送给15万人看。

做完这一切。

秦寻调出摸鱼面板一看。

靠！

今天的摸鱼值一点都没涨！

我的勤劳刻苦，认真工作的态度，然得到了系统的认可？

耻辱啊！

……

第二天。

秦寻踩点上班，看见夏宁已经到了，正在整理文件。

他坐到了办公室最中心的工位上，环视一圈周围向自己点头示意的同事，叹了一口气，越发的期待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忽然。

公司威信群里弹出一条公告。

是一条会议通知。

与会人员除了各个部门的主管，还有秦寻，和夏宁。

秦寻转头看着夏宁。

“你一个小小的策划师助理，想不到也能参加高管会议，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夏宁默默地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转回去。

看着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秦寻摇了摇头。

这妮子！

看起来是那种做运动都不会叫的人呢！

真是无趣！

过了几秒。

夏宁怕他多想，察觉到什么，又转过头来，解释道。

“我要做会议记录，才让我进去开会的。”

秦寻觉得莫名奇妙。

谁问你了？

……

9:30。

会议室。

秦寻坐在了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

夏宁坐在最后一排，之前秦寻晨会时提醒她的风水宝地，那个位置监控照不到。


“程姐，她不懂事，怪我这个师傅没教好。”

秦寻对着程婉歉意一笑，拉着一脸懵逼的夏宁就往会议室最后面走去，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他松开了手，转头看着夏宁，压低声音说道。

“小夏，你迟到就算了，还敢往那里站？”

“你没发现站在那边的都公司管理层吗？”

“我们什么档次，跟她们站在一块？”

夏宁回过神来，看着秦寻，揶揄道。

“你什么档次，怎么还能上台宣讲PPT？”

听到这个，秦寻就有些不高兴，微微皱眉，小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程姐发了什么疯，今天早上突然找到我，说公司要重点培养我，就让我今天早上宣讲PPT。”

夏宁问：“这不好吗？”

秦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光给我画饼，不给点真金白银，就想让我当牛做马？”

“没门！”

他加重了语气。

“而且我们要不忘初心，摸鱼才是正道。”

“今天我必须再教你一些摸鱼小技巧。”

夏宁：“……”

她心里很无奈。

此子不堪大用！

都要被公司重点培养了，怎么还想着摸鱼？

不过……他晨会表现不错！

当众演讲不怯场，而且还是临时被抓上去的，没有准备的时间，这就更加难得了！

不像一个整天摸鱼的人能达到的水平。

昨天让程婉给他难一点的工作，看来……这力度还是不够啊！

夏宁正想着该让程婉安排什么工作给秦寻时。

忽然。

她看见秦寻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监控，笑了一下。

“以后我们站这里，这个监控……我也调过了！”

夏宁：“……”

公司的蛀虫真是无孔不入！

……

晨会继续。

程婉上台讲了几句振奋人心的鸡汤语录，结束了晨会。

“请大家投入到紧张高效的工作当中！”

“散会！”

听见散会，夏宁转身就要走。

呆在秦寻身边，她感到恶心。

想到等下回到工位上，还是挨着他，更让她感到恶心了。

忽然。

她听见身后秦寻的声音响起。

“小夏，等会儿！”

夏宁转过头，看着秦寻一言不发。

秦寻看出了夏宁有些不高兴，也没惯着她。

“等大家散会后，要由公司地位最低的人把会议室的桌椅恢复原样。”

虽然她很听自己的话，换了一种服装风格，穿的是白T恤，加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运动鞋。

脸上不施粉脂。

整个人透出一股由青春到成熟的混合气息。

像夏末初秋由青转红的山果。

应该是酸酸甜甜的。

但是！

作为一个触发了系统任务，能够给他带来一次抽奖机会的工具人，夏宁在他眼中，和峨眉山的母猴子也没什么区别。

听见秦寻的话，夏宁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等众人全部走出会议室。

秦寻带着夏宁开始干活。

公司的会议室本来是有7张大方桌拼成一个U型会议桌，每次晨会要收起，移到一边，等散会再摆回来。

入职16天的秦寻已经非常熟练。

“小夏，那张桌子下面有个卡扣，解开，能把桌子翻转回来。”

“下面的齿轮也有卡扣，解开，可以轻松移动。”

秦寻一边自己做一边指挥着。

夏宁很听话，学得很快。

不一会儿，她就能熟练移动桌椅。

秦寻看着兢兢业业摆动桌椅的夏宁，不禁有些担忧。

这小妮子，不会被我刚才晨会上那些屁话洗脑了吧？

真的想要认真工作了？

那我的摸鱼系统抽奖什么时候才能达成？

他调出摸鱼系统面板一看。

【摸鱼值：1500 备注：当宿主达到10000时，可获得一次抽奖】

【夏宁摸鱼值：0 备注：当她达到200摸鱼值时，可获得一次抽奖】

看着面板上的数据，秦寻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面1500点摸鱼值，是他这半个月兢兢业业的摸鱼，才辛苦攒下的点数。

离下一次抽奖，还有八千多点，应该还要三个来月。

但是下面夏宁只要获得200点摸鱼值，他就能够抽奖。

显然容易得太多。

可是她竟然是0点。

昨天她摸鱼摸了一天，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忽然。

秦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摆好了一张桌子，假装路过夏宁身边，语气很随意。

“夏宁，你是不是还没有签入职合同啊？”

夏宁一怔，转头看着秦寻。

她有些心慌。

难道被他发现我是公司总裁了？

秦寻看见夏宁的神色，断定自己猜对了，一脸严肃地说道。

“夏宁，作为一个专业的打工人，怎么能不重视自己的合同呢？”

“你今天必须去找人事，把合同签好了！”

夏宁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

“哦，好，我知道了！”

“谢谢你！”

秦寻心情大好，挥了挥手，“不客气！”

我说嘛！

怎么昨天你看了一天视频，野猪打架，柠檬切片，液压机压打火机……

摸了这么久的鱼，怎么一点摸鱼值都没有！

原来是没签入职合同！

两个人继续摆桌椅。

秦寻看见夏宁手脚麻利，神情认真，像高中班上那些乖乖写作业的女生。

他不禁有些担忧，忽然问道。

“夏宁，你还想学摸鱼吗？”

夏宁一听，猛然抬头，默默地看着秦寻。

秦寻被看得有些发毛。

这是咋啦？

忽然，夏宁脸上露出了笑容，比春日阳光还要灿烂。

“我想！”

秦寻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他指着一张桌子，用一个老师傅的语气，谆谆教导。

“其实摆放桌椅，如果你认认真真摆，速度很快，会很累的。”

“但是如果，你慢慢地摆，就是公司里不可多得的一件休闲运动了。”

他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夏宁，咧嘴一笑。

“我以前一摆都摆30分钟。”

夏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面带微笑地看着秦寻，静静的，不说话。

秦寻只当她是在崇拜自己，开始秀起了骚操作。

“还有，上厕所，一天三次，每次20分钟。”

“这一个小时，叫带薪拉屎！”

夏宁笑颜如花。

“还有呢？”

秦寻心情大好，继续说道。

“公司一，三，五提供下午茶时，那时候可以正大光明的休息，不过只有30分钟的时间。”

“但是，你可以端着一杯水……是水，麻蛋，公司不提供奶茶，咖啡，果汁。”

“你就端着水，站在落地窗前，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

“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沉思样，这样人事看见也不会打扰你。”

“这又是5分钟。”

夏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里面闪烁着点点凶光。

“还有呢？”


“师傅，撞死他。是个什么价钱？”

的士师傅转头看向夏宁，看见她美艳却冷漠，不由得想到“蛇蝎美人”几个字。

好可怕！

这小子要遭重！

……

秦寻从大路上拐进一条小巷子，把车停在一个破旧的网吧门口。

正要进去时，忽然听见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

“秦寻！”

他回过头，不由得一怔，只见夏宁站在自己身后。

夏宁似笑非笑。

“你不是说中午请我吃饭？”

秦寻摆了摆手。

“不了，我今天有事，改日吧！”

却看见夏宁眼神坚决，声音不容置疑。

“不，我就要你今天请我吃饭。”

秦寻有些无奈。

“牛肉，你吃不吃？”

夏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不挑食。

“那你跟我进来。”

秦寻转身走进网吧。

“网管，来两桶泡面。”

“红烧牛肉味的！”

……

今天是工作日，网吧人少。

两人找了角落的位置，吃完了一桶泡面。

秦寻有些诧异，夏宁这看起来精致得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妮子，竟然一点也不嫌弃，反而隐隐约约有一种吃到了美味的喜悦。

“小夏，你很喜欢吃泡面？”

夏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小时候喜欢吃，但是大人不让。”

“长大之后也没了吃泡面的习惯。”

秦寻叹了口气。

“你真可怜。”

夏宁：“……”

……

吃完泡面。

夏宁看着秦寻，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问道。

“那现在我们是要去考察卖苹果的市场了吗？”

秦寻摆了摆手。

“上班时间，别谈工作。”

“我们俩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当然是要开心开心啦！”

夏宁：“……”

这种歪理，她倒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发生在秦寻身上，倒也合情合理。

出了网吧。

秦寻骑上电动车，带上夏宁驶向了海城的一个城中村。

夏宁坐在车后，脸色不好看。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确定了秦寻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工作态度一直不端正，整天想着摸鱼。

大概是童年留下了什么阴影，才养成了这种怪癖。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忽然听见秦寻说。

“小夏，我现在去租房子。”

“我现在身上就两千来块钱，万一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夏宁刚想答应，却又听见他说。

“等狗曰的老板发了工资，我立刻还给你，再请你吃一顿泡面。”

“加肠！”

夏宁看着秦寻的背影，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冷漠。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说狗曰的老板，狗曰的老板？”

秦寻回头看了夏宁一眼，笑了一下，点点头。

“你说得对，有道理。”

“我们的老板是男的，应该是曰狗的老板。”

“还是小夏你严谨。”

夏宁：“？？？”

……

租房很顺利。

八百块一个破旧的单间。

押一付一，秦寻勉强支付得起。

房东走后。

秦寻看着夏宁，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小夏，其实我知道一种很好吃的煮泡面的方法。”

夏宁感觉有些不妙，迟疑着说道。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搬家吧？”

秦寻大笑。

“要不说长得好看的人脑袋也聪明呢！”

“搬行李这种体力活交给我就行了，你帮我打扫打扫房子。”

夏宁：“……”

她转头看了一眼满是灰尘的房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

“打扫完房子，我们就开始工作？”

秦寻默默地看着夏宁，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一张多想进步的脸啊！

工作，升职，加薪，大多数打工人的愿景。

特别是夏宁这种不缺钱的主，很容易把工作当成事业，变得执拗。

他完全理解夏宁此刻的心情。

秦寻想了想，点点头。

“打扫完，差不多就下班了，正好就到了工作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