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姐，这边确认一下，您是需要拟定一份和顾先生的离婚协议书是吗？”
电话那头的律师再三询问。
沉默几秒，佟余晚点头，“嗯。”
“请问什么时候能办好。”
“我们这边处理需要点时间，大概，半个月就好。”
电话挂断，佟余晚刚退出通话界面，一条订票成功的消息立马弹出。
是一张飞往Z国的机票，时间正好是半个月后。
不偏不倚。
佟余晚点开社交软件，一条信息赫然冒出，佟小姐，你确定真的不打算继续接受治疗了吗？
是她的主治医生，廖医生发来的信息。
早在一年前，她就确诊了胰腺癌。
医生告诉她，这种病的存活率很低。
即使在经过手术和一系列治疗之后，也只能存活四个多月。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还没回复，又接连叮咚几声，虽然手术风险很大，但成功率还是有百分之五的。
医院这边的建议是，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
无声叹了口气，佟余晚回复：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决定好了。
划掉信息，佟余晚习惯性点开微博。
一条位居热搜榜的消息登时弹出：家花哪有野花香，顾少深夜携美女出入酒店，疑似又换人了。
佟余晚面无表情点开，消息下方附带的两张图片立马弹出眼前。
照片中的男主角，正是她的丈夫顾宴承。
即使照片糊得不像样，佟余晚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他和照片中身材纤细的女人紧紧相拥，一同走进酒店。
指腹按在屏幕中男人的脸上。
好久好久，佟余晚才舍得往下划到评论区。
评论区讨论得热火朝天。
瓜田里的猹：不是？？？这什么时候换的新欢啊，前几天那个十八线小明星呢？这顾宴承换女朋友速度这么快的吗？
小猪：这女的身材真好，有钱人玩得真花啊，羡慕！！！（流口水）
兔子饲养员：真是可怜了顾宴承家里那位了......
哈哈：+，感觉佟余晚也太可怜了，嫁给谁不好偏要嫁给一个花花/公子！（怒）
熊猫爱吃竹子：楼上说得就不对了吧，他们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没得感情的，有钱人结婚后各玩各的，很正常好吗！
胡蝶：无法/理解......
......
评论区无一例外，都是在嘲讽佟余晚。
说她嫁进顾家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独守空房。
更有的说，可能她也玩。
只是她没顾宴承那么夸张，所以没被发现。
正盯着评论区发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出，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
佟余晚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心头一震。
除了顾宴承，还能有谁？
不知道刚从哪个女人床上下来，身上带着股刺鼻的香水味。
佟余晚皱眉，条件反射般站起，和他拉开距离。
“还我。”
她朝他伸出手。
顾宴承不做理会，反而自顾自拿着手机看了起来。
“顾-少-深-夜-携-嫩-模-出-入-酒-店”
他一字一顿念出。
轻笑了声，顾宴承将手机扔回给她，“采访一下，身为顾夫人，你有什么看法？”
吊儿郎当的语气引得佟余晚一阵反胃。
佟余晚看着眼前的人。
一阵心痛。
明明三年前，他不是这样的。
三年前，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佟余晚和顾宴承订下婚约。
得知两人未来会结为夫妻那段时间，佟余晚是真的开心。
没人知道，她偷偷喜欢顾宴承喜欢了好久。
本以为他们婚后会像想象中那样幸福。
可想象毕竟是想象。
婚后，顾宴承开始对她越发不上心。
甚至到后来，夜夜宿醉酒吧被狗仔拍到，出入各种风月场所，几乎成了八卦热搜榜的常客。
因为喜欢，那时的佟余晚总是替他找借口。
他肯定是因为刚结婚，不习惯。
于是，她隐忍，纵容。
可是到后来，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过分。
和各种各样的女人纠缠不清，带着新欢出入公共场所，毫不避讳媒体新闻的报道。
每次的绯闻都能把佟余晚推上风口浪尖，成为网友的群嘲对象。
三年，整整三年，她忍够了。
对他的最后一点爱意也被消磨殆尽。
如今，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时光，就让她自私地留给自己吧。
佟余晚抿了抿唇，淡然道：“没什么看法，你随意。”
“好了，乖，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赶回来陪你的。”
顾宴承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他语气温柔地，佟余晚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垂眸看向被塞在手心的礼物盒。
她指尖微颤。
刚想说什么，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宴承的。
佟余晚瞥了眼，上面的备注是，茜茜
估计又是哪位新欢吧。
看了她一眼，顾宴承转头去接电话，“宴承，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可怜兮兮。
“怎么了？”顾宴承语气紧绷。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好像发烧了，你能过来带我去一趟医院吗？”
“要是不行，那就——”
扭头看了佟余晚一眼，顾宴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下一秒，还是作出回答，“地址发我。”


顾宴承刚离开没一会，佟余晚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她点开一看，头像是一个粉红色的Hello Kitty。
下面的文字框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是林茜茜。
茜茜......
佟余晚一下想到，刚刚在顾宴承手机上瞥到的备注名。
很显然，这是顾宴承的新欢示威来了。
犹豫一会，佟余晚还是按下了通过键。
刚通过，叮咚一声。
一条消息从弹窗弹出，佟余晚顺势点开。
是一张照片，一张顾宴承侧脸的照片。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弹出，顾太太，你把宴承教得真好，我只是发了点小高烧，他就心疼得要命。
忙前忙后又是替我接水，又是喂我吃东西的。
连上洗手间都要跟着我。
字里行间，充斥着满满的恶意和挑衅。
好似在说：他是你名义上的男人又如何，人和心不都还是在我这。
佟余晚只觉得好笑。
为了这么一个顾宴承勾心斗角。
值吗？
没有理会，佟余晚将信息划掉。
刚点出，对面又不依不饶发来一条信息：顾太太想知道他有多爱我吗？
没兴趣......
刚想着，她又发出一条：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下我的朋友圈。
应着她的要求，佟余晚点进去扫了一眼。
频繁的记录是从一个星期前开始的。
估计也是她和顾宴承刚在一起时的日期。
之后几天，几乎每天都发。
最新一条是刚刚发的，一个live生图。
动图中，顾宴承在一旁的桌子工作，林茜茜坐在病床上，她笑着喊他抬头，顾宴承配合地抬头，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朝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这让佟余晚莫名想起一个词，她在闹，他在笑。
上面的文案是：噔噔噔噔！
评论区里，她还不忘补充一句：某人特意过来陪我的~~
心下一窒。
即使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过自己，顾宴承并不值得她为他伤心。
但此刻，佟余晚还是控制不住。
心脏控制不住地绞痛。
就好像被人抓在掌心，肆意揉/捏一般。
就快要窒息。
还记得刚结婚时，顾宴承说他不喜欢拍照。
就算是他们结婚时的婚纱照，他也不曾为她妥协。
那时，佟余晚劝他，说照片是永恒的，可以记录下他们的美好。
却换来顾宴承漫不经心一句，“和爱的人一起拍的照片才叫记录，我们？有感情吗？”
也对，他不爱她嘛，自然也就没有兴趣陪她拍这些了。
又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佟余晚释然一笑。
聊天框里，林茜茜锲而不舍地发了一大堆炫耀的照片。
旨在告诉佟余晚，顾宴承待她有多么不同。
可在佟余晚看来，都一样。
没有理会，佟余晚将手机扔到一旁。
开始收拾起东西。
她陆陆续续将这些年来，顾宴承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开封的未开封的。
全都打包放在一个箱子里。
还有那些衣服首饰，一一拿下来。
拍照，低价挂在了二手平台上。


顾宴承出差的第二天，也就是佟余晚要离开的倒数第二天。
她在微博热搜榜上看到了有关顾宴承的热搜。
顾少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拍下价值百亿的‘海洋之心’，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标题中的美人，自然是林茜茜了。
点开一看，还有两人一同进出拍卖场的合照。
照片中林茜茜亲昵地挽着顾宴承的胳膊，依偎在他肩膀上。
佟余晚往下划到评论区。
评论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大家纷纷在猜测她是不是顾宴承交往最久的一任。
爱吃西兰花：大家算算，这都交往多少天了？以往这时候也该分手了吧，难道顾宴承来真的？
带刺的玫瑰：我看不像，顾宴承就不是专情的主。
喜喜：这女的也真是大胆，真不怕正主找上门啊？
嘻嘻哈哈：佟余晚要是追究早追究了，还差这一任吗......
艾格：那他们为什么不离婚，不理解？
小熊维尼：家族利益呗。
......
懒得再看下去，佟余晚点了退出。
刚一进微信，就刷到了林茜茜发的朋友圈：二十三岁，我爱的男人全款给我拿下一条项链。
下面的附图正是那张‘海洋之心’的照片。
顾宴承出差的第三天。
今天，也是佟余晚要离开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她去律师事务所拿到了那份期盼已久的离婚协议书。
利索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将这份离婚协议书连同两人结婚时的婚戒，一同放在了他书房的书桌上。
还有一张卡，里面是她卖了他这些年送的所有礼物所得到的钱。
就当是，还了他这些年在他身上花出的钱吧。
将这一切做完，佟余晚又去了趟医院。
签署了份自愿放弃治疗的协议。
医生看着她大好年华，忍不住再次叹息，“佟小姐，你确定不再坚持坚持吗？”
佟余晚淡然摇头，“不了。”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能活多久是多久吧，不强求。
医生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都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签完字，佟余晚又回了趟家里。
这次她最后一次回来了。
里里外外看了遍房子，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就连和顾宴承在一起时的回忆，都少之又少。
拎起角落处的小行李箱，佟余晚走出大门。
这时，手机传来叮咚一声。
是林茜茜发来的信息，一张她和顾宴承的婚纱照。
照片上，她笑得甜蜜。
我只说了句想拍婚纱照，他就带我来了呢，他还说，我穿婚纱的样子很好看。
佟余晚冷笑一声，点开输入框，面无表情输入：恭喜你们。
信息发完，她立马将她拉黑删除。
稍后，是顾宴承。
再稍后，是林茜茜发来的那些视频中的，她和顾宴承的共同好友。
做完这一切，佟余晚打了辆车，直奔机场。
从此之后，顾宴承的世界里。
不会再有佟余晚。
而她，也很快就能解脱了......


接连好几天，顾宴承都没有回来。
直到这天下午，佟余晚刚将一波二手衣服寄出。
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大厅的顾宴承。
他身上还是穿的那天的那套西装，外套大剌剌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翻起的衬衫领口上的口红印。
尤为显眼。
佟余晚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顾宴承走过来，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佟余晚拉入怀里。
佟余晚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别碰我。”
“怎么了？”
顾宴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很快便被掩下。
只是靠近，那身上沾染的气味都要令她作呕，更何况还要拥抱。
佟余晚倔强偏过头去，“不怎么。”
“嗯？”顾宴承扭头看向一侧站着的助理。
助理会意，走上前来，恭敬递出手中的东西，佟余晚疑问，“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国外那些画家稀奇古怪的作品吗，我画高价买下让人给带回来的，你别生气了，打开看看。”
顾宴承下巴微扬，示意她打开。
稀奇古怪......
他从来不愿意花时间去了解过她，哪怕她之前多次兴致勃勃跟他分享。
在他眼里，她的兴趣爱好还是一律被打上稀奇古怪的标签。
沉了一口气，佟余晚启唇，“不用了。”
“你让人寄回去吧，这些我总就不喜欢了。”
她语气很淡，淡到让顾宴承觉得。
她很陌生。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顾宴承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她拉近怀里，“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昨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没有留下来陪你，确实是我的不对。”
“这样，作为惩罚，我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发顶。
那样的温柔。
却不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只要她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脖子上和别人温存留下来的暧昧的痕迹。
心，又开始隐隐发痛了。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恶心，“那你陪我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逛逛吧。”
“嗯？”顾宴承疑问，“怎么突然想到去那了？”
“不知道。”
两人之前就读的大学都在京市，而且离得很近。
就隔着一条街。
恰好那条街，就是深受附近大学生喜爱的小吃街。
结婚多年，已经很久没回去看过了......
如今她突然提出要回去。
顾宴承难免有些疑问。
但还是应下。
他开车载着她直奔大学城那条路。
路上，熟悉的风景不断掠过眼前，佟余晚也悄然红了眼眶。
她暗恋顾宴承，是从高中就开始的事。
她刚入读高中时，顾宴承已经读到了高三。
他比她大上两级，长得好看，篮球打得好，成绩又位列前茅，可以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这样的人，招女生喜欢并不奇怪。
而佟余晚，就是这喜欢他的浩浩荡荡大军的其中之一。
为了努力朝他靠近，她拼命学习。
跟在他身后，计算着步伐。
她读高二那年，他被保送到了京市最好的大学。
从那时起，佟余晚的第一、二、三志愿，也就分别变成了顾宴承所在的大学，离顾宴承最近的大学，离顾宴承第二近的大学。
他成了她唯一的标准。
后来，她顺利考上了离顾宴承最近的大学。
——京都大学。
两人的学校相对而坐，隔着一条步行街。
为了见到他，请假，旷课，偷溜出学校已成常态。
只为了能远远看他一眼。
大学四年以来，两人每一次不经意的擦肩而过。
都足以让佟余晚心动很久。
即使在顾宴承的印象里，她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小学妹。
佟余晚也甘之如饴。
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爱着他。
不过，要是知道后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宁愿当初什么也不要。


神经一下绷紧，佟余晚缓缓回头。
几张陌生的男性面孔出现在眼前，只扫了一眼，佟余晚心中警铃大作。
她拔腿要跑，却被提前预料。
头皮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下一秒，她被粗鲁地扯着头发拽了回来。
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仰去，摔坐在沥青路上，掌心重重按在粗糙的路面上。
划出了几道血痕。
肩头的包也随之滑落，砸在了地上。
包包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不等佟余晚反应过来，她的肩膀便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按住。
其中一个男人抓住她的小腿将她往身前一扯。
“哥几个还愁找不到人呢，就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大美人送上门来。”
“诶，你想吃独食啊。”
“什么独食，我先看到的，让我先来怎么了？”
......
几人争吵着，趁着他们懈怠下来，佟余晚顾不得身上的痛，起身就跑。
然，她的体力终究比不过一个成年的男性。
没跑出两步就被发现。
又被拽了回来，后脑勺重重砸在坚硬的墙壁上。
只觉得脑袋一片眩晕，眼前开始模糊，她听见他们的谩骂声，“臭婊/子，跑什么跑？”
“让哥几个爽爽怎么了？”
“晚上穿成这样出来，敢说自己不是来勾引男人的？”
又脏又臭的手拍打在她的脸颊上。
佟余晚胃里一阵翻涌。
没有忍住，扑到一旁的墙角干呕了几下。
几个男人还要继续上前，突然有人开口，“等等！”
“等什么，哥们等不及了！”
其中一个男人从佟余晚的包里翻出几页纸，“这娘们有病，你敢上？”
“什么？”
几人不信邪过去，抢过他手中的纸张一看。
手电筒照着纸张。
其中一个识字的一字一顿念出，“癌-症-确-诊-通-知-单”
“卧槽，你有病你不早点说？”
男人反手揪住佟余晚的头发，“你是想害死哥几个？”
佟余晚脑袋晕乎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感觉到耳边一阵嘈杂。
见她这症状，其中一人说道：“算了算了，拿点值钱的东西走吧，别等会被讹上了。”
“行啊，真是晦气，碰上个这么倒霉玩意。”
几人将佟余晚的包翻了个遍，最后拿走了几张百元大钞。
骂骂咧咧离开。
佟余晚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涌进鼻尖，她半阖着眼望向四周。
突然，眼前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晚晚，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是江琳，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佟余晚张了张嘴，“江琳？”
“你怎么在这？”
而且，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没等佟余晚问完，江琳就转身跑出去叫了医生过来。
对她的身体进行了一通检查，医生开口，“没什么大碍，就是手上和膝盖上有些划伤，回去休养几天，注意点就行。”
说完，医生离开。
江琳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吓死我了。”
江琳拍着胸脯，一副庆幸的样子。
佟余晚从床上坐起，发出一系列疑问，“我怎么在这？谁送我过来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江琳喋喋不休，“我正打算睡觉呢，突然就接到了一通来自热心市民的电话，说你昏倒在街头了。”
“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赶快过来拯救一下你。”
“给我吓得觉都不睡了，火急火燎赶去了，给你开车送来了医院。”
又在病床前守了她一整夜，直到现在。
要不是她再三跟医生确认过，佟余晚只是受惊吓过度导致的暂时昏迷。
她还真以为怎么了呢！
“谢谢你，江琳。”
佟余晚感激的目光看向她。
江琳一挥手，“谢什么。”
像是想起什么，她拍案站起，“这个顾宴承也太过分了吧。”
听到他，佟余晚神色一下暗淡下去。
只听江琳又说，“你昏迷在街头一整夜，他身为你的丈夫，不但没有打电话过来关心你的行踪就算了。”
“我打电话给他，还被他挂断了，说什么有要事要忙。”
“你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佟余晚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江琳会这样生气，很正常。
身为佟余晚最好的朋友，她知道有关他们两人的一切。
知道佟余晚这些年来有多么喜欢顾宴承。
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看着昔日里开朗活泼的好朋友，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寡言。
说不难过，是假的。
更何况，还是为了那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江琳就更生气了。
直到她一顿输出完，佟余晚才缓缓开口，“没事，我已经打算跟他离婚了。”
“真的？”
此话一出，江琳眼睛顿时亮起。
“嗯。”佟余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