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
在齐相梧大婚之日,我踏上了的船。
“老伯,我们到哪了?”
我从船舱中出来,站在船头。
摇船的老翁抬头看看我,“马上到江州了。”
雨后初霁,三三两两的乘客也都来到船头。
“听闻,明萱郡主和齐世子的婚礼极其盛大。”
“明萱郡主那可真是十里红妆,前一台嫁妆都已经进了侯府的门,后面的嫁妆还在从王府中源源不绝的抬出来。”
“我有幸见过明萱郡主和齐小世子,两人当时在京郊赛马,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不过我怎么听闻,齐小世子对夫人用情匪浅,如今怎得又迎娶平妻?”
其中有一人皱了皱眉,面似不解。
“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嘛。
况且,世子妃现如今是罪臣之女,而明萱郡主身份高贵,二选其一,任谁都会选郡主。”
一群人笑起来。
“姑娘,静心,往前看。”
老伯一边摇着船,一边对我喊了一声。
我转过头,冲他笑了笑。
京郊赛马那次,我知道的。
那是去年的二月份,公爹让相梧去西郊大营历练。
临行前,他依依不舍的吻在我发上,“你放心,笙笙,我不过是去历练个把时日。”
“那你早去早回。”
一日我在家绣他要穿的里衣,手指却意外被针刺破,心下一惊,直觉他出事了。
我正要翻身上马去找他,公爹却拦下我,“笙笙,相梧是奉命去剿匪。”
“公爹,相梧现在有危险,我心绪不明,想去看看。”
“成何体统!
你一介内宅妇人,与夫君分别不到几日便要去看他,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
这时门房走进来,见我也在,眼神闪了闪,便抵在公爹旁边耳语了几句。
他软下声来,“笙笙,我已接到线报,相梧剿匪大获全胜。”
我苦笑,罢了,既都不想让我去,那我便不去了。
毕竟是人人避之莫及的罪臣之女。
没过几日,茶馆先生讲起一则轶闻,道是,“明萱郡主女扮男装进入西郊大营,助将士们剿了西郊的匪窝,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随着这起轶闻一起流出来的,便是一副引的临京城人竞相购买的画。
出自当世有名的画师之手,据说是那日他在京郊采风,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画上有两人,左侧男子身着白衣,清风朗月。
右侧女子一袭红色骑马装,热烈明艳。
那恣意纵马的模样,竟是有几分我年少时的影子。
确实是一双璧人。
我苦笑,终究是人心易变。
他回家后,急匆匆跑到我面前,言辞恳切,“笙笙,我被俘,明萱率军来寻我,非是外头传言的京郊跑马,郎情妾意。”
我定定瞧着他的眉眼,在心底暗暗描绘出他少年时的模样,“我信你。”
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三次机会,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