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现代都市 硬刚白起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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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硬刚白起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一次,毛遂带着赵王给赵括的赏赐,还有平原君赵胜的嘱托,前往长平。这次赵王心情好,出手却依然小气,只比故关那次多了一点。但让赵军欢欣鼓舞的却是赵括,私下让心腹盘点长平大营缴获的时候,少报了一大部分,然后作为赏赐一并发给了士卒。这事早晚会被泄露出去,那又如何。赵括才不在乎赵王怎么想他,王权于他,视若无睹。自己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大部分都是平民。在赵国,平民几乎没有晋升渠道,如果不多发些赏赐给他们,赵括内心难安。赵王要是怀疑自己,大不了不干了就是。逼急了,老子学乐毅吴起他们,换个国家,照样当将军。而且赵括还在烦心,死伤士卒的抚恤不足,这笔钱从哪里来。韩王山上,毛遂牵着一匹骏马,笑呵呵的来到赵括身前,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看起来知识十分渊博...

章节试读

又一次,毛遂带着赵王给赵括的赏赐,还有平原君赵胜的嘱托,前往长平。

这次赵王心情好,出手却依然小气,只比故关那次多了一点。

但让赵军欢欣鼓舞的却是赵括,私下让心腹盘点长平大营缴获的时候,少报了一大部分,然后作为赏赐一并发给了士卒。

这事早晚会被泄露出去,那又如何。

赵括才不在乎赵王怎么想他,王权于他,视若无睹。

自己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大部分都是平民。

在赵国,平民几乎没有晋升渠道,如果不多发些赏赐给他们,赵括内心难安。

赵王要是怀疑自己,大不了不干了就是。

逼急了,老子学乐毅吴起他们,换个国家,照样当将军。

而且赵括还在烦心,死伤士卒的抚恤不足,这笔钱从哪里来。

韩王山上,毛遂牵着一匹骏马,笑呵呵的来到赵括身前,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看起来知识十分渊博的中年男子。

“我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因此我王这次拿出的赏赐实在有限。”

毛遂自己也觉得赵王实在是小气到离谱,因此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赵括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毛遂却继续说道:“但是此次上将军再次立下不世功勋,大王甚感安慰,特地让我将他马厩里的一匹好马带过来,赠予将军。

所谓宝马配英雄,不外如是。”

这匹马体形高大,比寻常的军马还高,身形匀称,毛色闪闪发光。

堪称千里马,价值不菲。

这样的马匹如果能大幅度养育,配合赵括发明的马镫,如果还能解决炼铁问题,赵军骑兵的威力将会更上一层楼。

因为只有这样的战马,才能承受足够大的负载,骑兵和战马才能身披重甲,所向披靡,传说的具甲骑兵就可以横扫战场。

只是赵括现在对这样的高头大马却是兴致缺缺,这么大的战马,得吃多少粮草啊。

毛遂还以为赵括不懂马,赶紧像献宝一样,继续介绍道:“此马乃是楼烦人所献。

自从林胡和楼烦成为我赵国养马之地以后,每年都会进献我王宝马数十匹。

这匹马乃是去年进献的,在赵王的马群里面,都算是佼佼者。

此马十分雄壮金贵,每日要进食四次,喝水八次。

每次都要有黍米、黑豆、细干草,燕麦混合而成。

每日还要给他喂一次蜜浆,如果可以,再喂些浆果它也是喜欢的。

此马速度极为惊人,因此食量极大。

但是要注意,平常不能给它自己啃食外面那些杂草,不然伤了肠胃可不好。”

赵括不置可否,听完问道:“这样的战马,邯郸有几匹呢?”

毛遂笑道,言语间还带着自豪:“赵王那里,应该有三五百匹,但我君上,平原君那里,也有数十匹不亚于这匹的好马。

上将军若是喜欢,以后拜访平原君,他一定会挑选一匹比这个还好的骏马赠与您。”

这种粮草消耗大。

白送都不要。

赵括心想,但是好歹是赵王的送的,而且看起来品种优良,拿去配种,争取以后搞一只重骑兵部队出来也好。

他谢过赵王和毛遂,让成召把马牵走。

毛遂站在韩王山上,看见军阵林立,只觉心中豪迈,开口问道:“上将军可知道为何秦赵两国一定要在此处血流成河,寸土不让么。”

赵括看了毛遂一眼,说道:“愿闻其详。”

“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

上党地势很高,俯视韩、赵、魏三国。

出上党即可直奔邯郸,如果秦国控制了上党高地。

就可以利用偏师牵制我赵国主力,而后发两军东出:一路自晋阳下井陉南击邯郸,一路自轵关陉北击邯郸。

我赵国根本无法抵抗。

而长平乃是上党的中枢之地。”

毛遂说道。

赵括点点头。

毛遂继续说道:“因此上党是我赵国必争之地。

上将军连日作战的辛苦,大王心里都知道。

只是秦人没有认清楚自己的情况,被上将军打败了以后竟然还想维持原状,真是不知死活。

大王有令,让上将军亲自挂帅,总揽全局,率军渡过丹河,起码要收复空仓岭,逼秦人割地求和。”

出乎毛遂意料的是,赵括没有显得十分激动,感谢君恩,指天发誓必不辱命。

反而淡然一笑,开口问道:“毛先生远来辛苦,应该还没用膳吧。

今日我军庆功宴,来,一起吃顿便饭。”

说完,他不由分说,拉着毛遂,前往帅帐前方。

军士们早就架好了煮饭用的青铜大鼎。

平日里军人都是用陶锅或者石锅,也就是釜或者鬲来做饭,赵括自然也不会对自己搞特殊。

但是今天既然毛遂代表赵王和平原君亲自过来,为表尊重,这个青铜鼎终于再次派上用场。

军士们点燃柴火,一只野鹿被宰杀清洗干净以后,切成小块,加入少许食盐,放入鼎中烹饪。

新捕上来的鱼被洗净以后去除内脏和鳞片。

司马越亲自动手,将鱼肉切成细细的薄片,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

葵、韭菜、瓜等蔬菜被清水煮开后沥干,放在盘中,看起来十分娇嫩。

今天有资格来帅帐前面吃饭不只是王容、李云这样的高级将领,以及赵括的门客。

一些作战英勇的士兵比如宋意等人也被叫了过来。

被赵括叫来吃饭的诸位将士看得都是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赵括亲手帮着毛遂盛了一碗肉汤,放在毛遂面前,笑着问道:“我这里山川野岭,没什么美食,就怕毛先生吃得不习惯。”

毛遂笑着接过,开口说道:“哪里会,在邯郸吃惯了山珍美食,来这里体验一下这些不一样的吃食,也是极好的。”

宋意大口吃着肉,边吃边问道:“不知还有什么东西,会比煮肉好吃啊。”

毛遂看了宋意一眼,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开口说道:“我们平时跟着平原君一起吃饭的时候要奏乐击钟,用鼎盛着各种珍贵食品。

比煮肉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

现在邯郸城,大家在流行吃西周八珍。”

“哦?

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请毛先生为我们讲讲,虽然吃不到,也能解解馋。”

赵括在一旁笑着说道。

毛遂开口,一脸骄傲,仿佛自己置身一群土包子一般,略带炫耀的说道:“所谓西周八珍,乃是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捣珍、渍、熬、肝膋。

淳熬和淳毋乃是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

(作者注:猪油肉酱拌饭。

)随后是炮豚和炮牂,成品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

(烤乳猪和烤全羊。

)捣珍即是取牛羊麋鹿麇之肉必脄,去其饵,熟出之,去其饵,柔其肉。

(里脊肉。

)渍:取牛肉必新杀者,薄切之,湛诸美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酰醷。

(酒糟肉。

)熬:捶之,去其皽,屑桂与姜以洒诸上而盐之,干而食之。

(烤牛肉。

)肝膋: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油炸肉泥?

)”毛遂讲得悠然自得,自从他从长平关回去以后,地位水涨船高,经常被平原君拉去一起吃饭。

赵括却是兴趣缺缺,相比后世的美食,现在战国吃的这些东西,除了一些野味之外,并没有让他有多少期待。

毛遂讲的这些,在后世稀疏平常。

但是那些门客、士兵听得却是如痴如醉,几个中层军官比如苏射、缚豹也是一脸的向往。

显然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毛遂越讲越得意。

继续说道:“我王吃饭更是讲究。

吃牛肉要配粟米饭。

吃羊肉要配黄米。

吃猪肉要配小米。

吃狗肉要配高粱,吃鸡肉要配小麦,吃鱼要配苽。

而且我王王宫内还有将近两百道酱料,更有讲究。

粟米配鸡肉酱、稻米配狗肉酱、肉干配蚁卵酱等等。

像我们现在吃的生鱼片,春天吃用葱调味,秋天就用芥调味;如果是吃烤乳猪,春天用韭菜调味,秋天用蓼调味。

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宋意听着听着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他们家,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猪油拌饭。

如果不是当兵,他好几年都吃不到一口肉。

他一直以为,赵王,最多也就天天都能吃上猪油拌饭而已。


堡头,秦军第二座兵营。

“杀啊!”

赵括面容扭曲,握紧短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强弩车,快步杀去,必须速战速据!

那队由老兵组成的秦军甲士,毫不犹豫,挡在了强驽车前面。

大营里陆续有批好甲的秦军冲了出来,溃逃的秦军也在重新整队。

“秦狗去死吧。”

宋意挥舞着大锤迎了上去。

但是这次剑盾手在赵括的示意上冲到了前面。

“投!”

秦军甲士和赵括即将接触的时候,赵括大喊。

随即,赵军最前排,最前面的剑盾手手上竟然是之前砍树用的手斧。

赵括一声令下,手斧宛如催命符一般纷纷飞出。

有的落到秦军头上,当时就脑袋劈开,脑浆向流水一样漫了出来,只是火光之下,红白混杂的东西流到地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迹。

有的落到秦军身上,破开了秦军的战甲,开膛破肚,残肢纷飞。

但是也有一部分飞斧被秦军用盾牌挡住。

这是赵军最后的杀手锏了。

“射。”

赵括再次下令。

第二队剑盾手抬起了上好的弩,但是秦军也有弩手。

嗖!

嗖!

嗖!

两个不同阵营的横队面对面站着,几乎同时按下了手中强弩的悬刀。

人像麻袋一样,被力道劲爆的弩箭生生射倒。

但是这些死伤对于秦军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对于赵军来说,则是损失惨重。

嗖!

又一声沉闷的破空声响起。

最前排的几个赵军,再次被手臂粗的强弩串在一起。

饶是赵军早就下定了拼命的决心,但是看见自己的袍泽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直接被射杀,心里都些发毛。

郑安平看见战场的天平被秦军靠着人数优势一点一点掰了回去,极其后悔自己之前投降的选择。

他福至心灵,对着赵括大声说道,“赵括,现在放了我,立刻投降,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我王礼贤下士,像你这样优秀的将领在秦国有更好的发展潜力。

我和范相是生死之交,范相你知道吧,是秦王的仲父...”啪!

赵括用青铜剑的剑面狠狠甩在了郑安平的脸上,留出一道暗红色的血印子。

“成召,你给我听着,在你死之前,一定要把郑安平给我杀了。”

赵括边说,边拿衣角擦拭短剑,仿佛郑安平的脸是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一样。

“成召,你没听到么?”

赵括没有听到成召的回话,心里一惊,以为成召死了,扭头一看。

发现成召竟然将郑安平推给了身后一个赵军,然后让那个赵军用剑刃顶住郑安平的脖子。

郑安平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和温热的液体从剑刃那里涌了一些出来。

成召自己却是大步向前,高声呼喊:“赵家门客!”

“在!”

“向前。”

“杀!”

跟随赵括出来的几十个门客,自发聚集到一起,完全无视对面秦军手上亮得刺眼的弩箭,冲在了最前面。

宋意见状,毫不示弱,他抡起大锤,大吼一声:“上将军赏赐过衣服和名字的人,都死光了么?”

“在!”

“为了上将军!”

宋意大手一挥,率先冲向前去。

他竟然跑在了成召前面。

“为了上将军!”

赵军纷纷向前涌去。

秦军也迎了上来。

两边的弓箭手都在不断搭弦,不管自己的手臂已经酸胀得不成样子。

弓箭要么从甲胄的缝隙穿进去,带走一条条生命。

要么落在甲胄上。

留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宛如为这场血腥盛宴奏鸣出交响曲。

赵括往四周看了一下,后面是团团烈火,是自己为了驱赶秦军沿路放的火。

前面是回过神来开始作战的秦军,密密麻麻。

自己如果在生擒郑安平以后撤退,或者在踏破第一座秦军兵营以后选择冲开秦军哨卡撤回,情形会不会完全不同。

赵括苦笑一下。

自己只有一条命,但是每个人,都何尝不是只有一条命。

自己率军突袭,把命放上赌桌的时候,就注定自己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命运了。

他握住了铜剑,大吼着,往前杀去。

如果事情已经没有转机,如果奇迹不曾降临,那就让自己的鲜血成为自己和自己这些忠勇兄弟的墓志铭吧。

宋意此时感觉自己有些疲乏。

他挥舞了一晚上的重锤,手臂酸胀,但是依然咬牙,狠狠将大锤高举过头,奋力砸下去。

砰。

对面的秦军被他砸退了好几步,然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宋意的大锤,在无数次敲击以后,从锤杆中间,完全裂开。

秦军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宋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秦军,拿着短剑,面容扭曲,朝自己冲来。

宋意手头只有一根断棍,凶多吉少。

一个弓着背的人影从侧方狠狠撞开了那个秦军,然后拿盾挡住了秦军的短剑,反手一剑,刺穿了秦军的甲胄,随后一转剑柄。

动作生涩而坚决。

是赵括救了他。

“上将军!”

宋意只觉得热泪盈眶,身上瞬间充满了无数的力气,手臂上的酸胀感完全消失。

他随后抄起地上散落的盾牌,朝着一个想要靠近赵括的秦军狠狠砸了下去。

砰!

那个秦军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直接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同生共死!”

赵括来不及回头看宋意,只有下意识大声呼喊。

他前面,一五六个秦军朝着自己快速奔来。

一个门客主动迎了上去,但是却被秦军的长戈架住,随后两把长戈洞穿了门客的腹部,长戈上缠绕着一段血淋淋的肠子,鲜血不断滴落。

地面上传来了雷鸣般的震动。

这个震动在战斗开始前就有了,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秦军新兵调动奔跑的声音。

但是随着战斗的进展,震动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

像是奔雷落地,巨鼓轰鸣。

四千骑兵,疯狂的用马鞭拍打着战马,完全不考虑是否要维持阵型。

骑兵的掌旗官,扛着有九条斿的大旗,上面有一个括字。

随后还有一面大旗,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正是赵括在故关一战后给跟随他的轻骑兵取的营名。

故关虎豹!

骑兵的最前方,一名猛将,紧抿嘴唇,面沉似水,手上青筋毕露。

借着火光,他已经看见了和秦军交手的赵军,有好几个熟面孔,成召、宋意,还有平常朝夕相处的门客们。

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自己说过要效忠一生的人,正在被秦军围攻。

“我司马越发誓,要死在少君前面!

哪个要是敢阻扰我的誓言,伤了少君,就给我下去见阎王吧。”


店上壁垒前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白起穿着裨将的甲胄,站在光狼城上,眉头紧锁。

他并不是忧心眼前久攻不下的战局。

为将者,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胜负手,就在远方的长平关和故关。

眼前的赵军,对他来说,就是一块肉而已,只要秦军攻下那两座关卡,等于就是把肉放进了碗里。

“报,赵军完全放弃了长平大营,我军已进入长平城,但仍然时不时遭到韩王山赵军袭击。”

“报,长平城接应了攻打长平关的部队,传来最新军报。”

听到这里,白起眼中利芒闪过,开口说道:“快说。”

“我老营骑兵会同内应已拿下长平关,现正在快速向故关突进。”

“攻打故关的铁鹰锐士,有没有消息。”

白起问道。

“暂时还没有。”

“让老营骑兵迅速进攻故关,让后续部队接管长平关,到位后立刻驰援故关。”

“诺。”

王龁在一旁,恭维道:“武安君真是神机妙算,这一手迂回包抄实在是无比精妙。

长平城和长平关都在我们手上,我们的大军就可以通过长平关源源不断的进攻故关,断了赵军后路。”

白起却依然眉头紧锁,他指着地图,开口说道:“长平关到故关一带,地形险要,战场宽度很小,大兵团难以展开,兵力优势难以得到发挥。

如果奇袭没有成功,赵军反应过来,只要一两万人,完全可以守住故关不失。

我们在故关,没有内应。”

说完,他再次看向战场,开口问道:“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都没看见赵括的将旗。”

“是啊,前线的将士们说负责守壁垒的是一个叫做李云的将军,本来是我们老秦人的种,因为时局动荡,他们那一支跑去了赵国那里。”

“有没有派人招降他。”

白起问道,为了取得胜利,他可以采取任何手段。

王龁回答道:“派了三次,使者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第三次派的使者直接在赵营门口被他让人放箭射死了。”

白起对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这几天赵军的战斗欲望非常强烈,这让他出乎意料。

他年纪大了,站久了就有些疲乏,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赵括此次撤兵之举看似无稽,但是却颇有章法。

细作来报,说他让父亲和哥哥留下,儿子、弟弟、还有那些不想呆的人回去。

这样留下来的都是敢战之人。

父亲和哥哥为了保护后方的儿子和弟弟,是会拼命的。”

白起又指了指远处的两座山,继续说道:“他放弃长平大营,只守两座山和店上壁垒,节约了许多兵力,后勤压力也小了很多。

这些天赵军基本人人带甲,看来留下的都是甲士,回去的基本都是辅兵,其实战斗力并没有太大影响。”

“赵军就算人人带甲,也不是我们老秦人的对手。”

白起点头,秦军的战斗力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他休息了一会,开口下令:“赵括要么是神机妙算,算到我要断他后路,要么就是埋伏在韩王山那里,准备依靠地势,偷袭我军,或者断我粮道。

哼,我们直接以攻代守,传令三军,今日起,兵分三路,分别攻打韩王山,大粮山还有店上壁垒。

不计伤亡,攻下为止。”

这场大战,在攻下长平关以后,他已经赢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故关。

但是如果秦军突破了店上壁垒或者攻下大粮山,那他也是胜券在握。

秦军的攻势十分猛烈。

王龁在光狼城上都可以看见秦军的战线明显向前推进了许多。

“武安君快看,我军终于突破了红土坡,到了壁垒前方,看,我军要冲城了。”

王龁兴奋的大喊。

白起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赵军顶不住了,要逃了。

看,李云亲自出来了,他不出来,赵军就崩溃了。

出来也没用,我们老秦精锐,阵前斩杀了他,赵括如果不在,那就全军崩溃了。”

“赵括应该是不在,不然韩王山的军队不会到现在还没下来支援。”

想到这里,白起突然心中一惊。

难道,最坏的可能发生了?

那个夸夸其谈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赵括,未卜先知,算到了自己要袭击后方,提早去故关等着了?

他叫来信使,让他详细打探长平关之战的情况。

王龁还是看着前方的主战场,边看边说:“李云冲得太前面了,他身边没几个人,我们围住了他,恭喜武安君,我军要赢了。

看,李云拿剑的手被我军砍断了,他竟然还不退,用盾牌顶开我军。

快,快围上去,不好,赵军冲上来了,他们疯了,他们不要命了。

哎,功亏一篑啊,就差那么一点,刚才要是斩杀了李云,我们就赢了。”

“让士卒撤下来,休息片刻。”

“武安君为何如此?”

“他们主将出来拼命,手断了还顶在前面,你觉得赵军会不会跟着拼命,哀兵必胜,不可撄其锋。”

白起心烦意乱,等着信使传来长平关战事的细报,这事其实他不交代也会传过来。

“报,我军攻打长平关的时候,赵军冯亭已经带人到了关下,被我军内应杀了,剩余赵军被我军杀散。”

“报,我老营骑兵在前往故关的路上遭遇赵军决死阻拦,虽然拔除了赵军壁垒,全歼赵军,但我军死伤惨重,带队裨将已整顿人马,加快赶往故关。”

“报,老营骑兵在去故关路上,再次遭遇赵军阻拦,我军已全力攻击,争取早日消灭拦路赵军。”

信使汇报的时候,白起正拿着陶碗喝水,听到这些事,他竟然愣了半晌,手中的陶碗直接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但他却浑然不觉。

“快,让长平城最精锐的部队整备,沿着长平关攻取故关。

全军即刻发起总攻,让我的亲军立刻去攻打店上壁垒。

今日起挑灯夜战。”

故关如果拿不下,那么拿下店上壁垒,切断韩王山赵军主力和储备粮草的大粮山之间联系,也可以瞬间改变战局。

可是,当夜晚降临,借着火把的亮光,李云用绸布包好断手,忍着剧痛拄着长戈出现在前线的时候。

白起知道,店上壁垒,是不可能被他们攻下的。


率军离开故关的那一刻,赵括甚至产生了直接抛下部队,跑回邯郸的想法,毕竟骨子里,人都是害怕畏惧冒险和死亡的。

但是,随即,赵括抛下了这个念头。

自己怎么能辜负发誓要死在自己前面的司马越,怎么能辜负因为自己的信任而愿意粉身碎骨的李云,怎么能辜负前线为自己死战的将士。

虽然他是穿越者,但是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和自己麾下二十万赵军密不可分了。

他这趟是秘密行军,将旗依然放在前线,司马越和他身材、年纪都相仿,负责穿他的甲在韩王山让将士们看见。

也让秦军看见。

为了这次奇袭,赵括做足了准备。

他让人把战车的车轮拆了下来,在车轮中间放入一个半米长的车轴,然后在把车轴放入一个木架子里。

干粮,清水,甚至兵器、盔甲都放在木架上。

独轮车用起来由于重心颠覆,容易翻车,但是在易失平衡的地方如山路等处有较高的可操作性,而且在卸载时容易控制,之前被赵军用于运送大粮山的粮草。

一辆独轮车,可以运载相当于推车者六倍体重的物资。

这次,赵括带了一千多人,一百多辆独轮车,绕开舒祺的大营,准备钻进丹朱岭。

这一千人,都是赵军最精锐的部分,领头的当然是赵家门客,接下来是赵军里面被赵括起过名字或者亲手披过衣服的军汉。

还有就是之前战斗表现出色的赵军士兵。

在出征前,赵括还是忍受不住自己手里有钱,悄悄的把自己应得的赏赐,全部给了这一千人。

这次突袭,也和以往不同。

以往的突袭都是轻装出击。

赵括借着独轮车的优势,让每个人都把盔甲和长兵器带上,还有充足的弓箭。

甚至每个人都发了一双鞋底打着碎钉的草鞋,便于抓持,有些山路泥泞,靠钉鞋能够加快行军,但是如果到了石头路,再穿钉鞋就相当于酷刑了。

他的计划就是带人沿着新庄、安凸、寺沟、西沟翻过丹朱岭,去西阳看看有没有大鱼,有的话捞一波,没有的话就跟着司马越回营,然后准备开始坚守。

对面可是白起,肯定有办法击败甚至全歼舒祺。

新庄是一个在丹河谷地平川地带的地方,按照赵奢给赵括的地形图上看,新庄旁边,崇山峻岭,山势险峻,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上山的地方,就算有,也只是羊肠小道,大军难以通过。

远远看去,这片山脉奇峰突兀、怪石嶙峋,杂草灌木丛生。

赵括让人在一处山脚下等待,自己带着身手最好的宋意等人,按照脑海里的地形图,从一处相对没有那么陡峭的的地方,砍开挡路的灌木,踩着突起的石头,翻进了山里。

山里大树郁郁葱葱,遮挡住了阳光,这大白天的,赵括等人翻进山里以后却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傍晚。

到处是落叶和动物粪便堆积在一起,还有一些野生动物,显然没见过人,看见赵括以后还以为这是什么新来的怪物,立刻惊恐着跑开。

偶尔有些蛇虫小兽,早被高度警惕的宋意直接用剑劈开。

好不容易快要走了出去,到达赵军聚集的那处山头,宋意极有经验,让大家把眼睛捂起来,过会再打开,省得阳光刺眼伤了眼睛。

“小的以前在家种地的时候,时不时上山打猎,也有翻山越岭,在山上住的时候。”

宋意笑着解释道,卸下了背在身上的车轮。

赵括点点头,在山头上找了一些坚固的地面,然后让军士把军中铁匠事先准备好的大铁钉锤到地上。

“宋意啊,你跟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大家现在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的。

以后见到我,不叫再说小的了。”

赵括拍了拍宋意的肩膀,继续说道:“这次奇袭,如果成功,我一定想办法,让大家混个官职。

如果做不到,我这个元帅,不当也罢。”

说完,赵括率先拿起铁锤和钉子,朝地上钉了下去。

一条绳子要绑在三个钉子上面,确保万无一失。

士兵在赵王和世族看起来是消耗品,在赵括看起来,是兄弟手足。

几个车轮的中心也被钉在地上。

这是赵括打算利用滑轮的原理,运人运物。

红色的绳子绑完以后,还要绕在车轮上,然后才能放下去。

“所有人在手上缠好布条。

一人双绳,红绳绑在腰上,黄绳自己抓住,跟我爬。”

山脚下的赵括门客成召指挥道,随后率先开始攀岩。

赵括站在山头,本来想帮忙转动轮子,可是往下一看,感觉山峰陡峭,极为可怕。

原来是自己有恐高症。

宋意却是没打算让赵括忙活,带人抢先边观察山脚袍泽攀爬的进度,边转起了轮子。

这个轮子相当于一个安全装置,一方面可以给攀爬的赵军助力,一方面也可以在赵军攀爬时候失手的情况下,靠着停止转轮拉住赵军。

果不其然,才刚刚开始攀爬,就有赵军脚下一滑,手上红绳没抓稳,当时就要坠落。

“抓住车轮。”

眼尖的宋意立刻大吼一声双手紧握车轮。

人体坠落的力量加上重力,何止千斤,宋意竟然双手用力,立刻紧紧抓住了车轮。

咔嚓。

坠落的力量和宋意的抓力同时作用在车轮上,木质的车轮吃力不住直接裂开。

红绳的距离也是能到达山脚,车轮裂开以后绳子竟然就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掉下去。

“稳住,救兄弟。”

一旁的赵括直接暴起,双手用力抓住绳子。

他手上没缠麻布,绳子勒在他手上,十指连心,十分疼痛。

“将军快撒手。”

宋意看见赵括的虎口被勒得都有血迹出来,怒目圆睁,赶紧扔开车轮,将绳子挂在背上,朝山里快步走去。

那个失手的赵军弓手竟然被宋意硬生生拉上了山头。

只是宋意等弓手上山以后,不由分说,回头就是一脚:“长点心,上将军刚才为了救你,手都快拉断了。”

弓手看见赵括血迹斑斑的虎口,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红着脸闷不做声,解开绳子以后朝山脚扔了下去,用力握住绳子的另一头。

最先上山的赵军都背着车轮和绳子,随着山头上赵军的增多,滑轮不断增多,到最后,竟然将盔甲、兵器连同那些独轮车的木架,统统运了上来。

“痛快!”

宋意今天当了一天的纤夫,双臂酸胀,他的力气应该是所有赵军里面数一数二的,后面竟然一个人硬生生拉了近百副盔甲上来。

“我看你这个傻大个,力气那么大,以后也不要拿剑了。

拿锤子,使劲砸。”

赵括笑着,示意门客成召把那柄最大的锤子拿给宋意。

重锤破甲。

数年后让战国所有重步兵闻风丧胆的大锤士第一任统领宋意,握住了可以被他拿来书写壮阔人生的兵器。


光狼城不远处,东山之上。

正值壮年的王翦冷冷的看着光狼城,紧抿嘴唇。

他心里对白起无比佩服。

武安君对战局的把握和预见真的是超乎常人。

早在故关之战结束的时候,意识到长平关随时可能失守,长平大营那里的秦军可能会被击败,白起就部下了后手。

秦军人数具有显著优势,但是这个优势碍于战场宽度有时候难以体现在正面战场上。

不过,空闲的秦军被调遣到光狼城里,沿着东山的方向,挖了好几条地道。

然后封闭起来。

只留了几个通风口,在不起眼的地方。

那时候,秦军在战局上甚至还占有优势,白起就布下了这个后手。

知情的王翦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未虑胜,先虑败!

战国第一名将盛名之下,是旁人看不见的殚精竭虑。

那些挖地道的秦军本来战力就相对较弱,为了保守秘密,这次才被放在后方。

不然以白起的初步计划,这些人在很久之前,就要被放在前线,作为牺牲品,换取赵括的疯狂进攻。

诈败是有可能被看出来的,但是真败,是看不出来的。

可惜那个时候,赵括穿越了。

不然四十万赵军,早就被埋进坑里了。

而这次,为了最终的胜利,王翦,蒙武,杨端和,雷河等将门之后,一人带着一千铁鹰锐士,准备钻地道,奇袭光狼城。

十万秦卒才出三千锐士,之前有三千锐士在故关被赵括歼灭,让所有铁鹰锐士都自觉脸上无光。

这次,定要重振雄风!

为了确保偷袭的突然性,地道挖得很深,地道出口有厚厚的几层沙袋,这是为了防止赵人路过的时候,觉得声音不对,一探究竟,导致功败垂成。

但是地道工期很短,有的地方只有几根木材支撑着,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十分危险。

性格急躁的雷河抢在别人到位前就进了地道,结果进去后不久,竟然发现自己的那条地道前方塌陷,无法进军。

他阴沉着脸出来,下令部下前去传令,将负责修建这条地道的秦军全部处决。

年轻的杨端和心中不忍,开口说道:“万幸地道是在将军进去之前塌陷的,如果是走到一半塌陷的。

那么在见到敌人之前就身死,就是军人最大的耻辱了。

现在我军兵力没有优势,修建地道的袍泽也可以在前线戴罪立功,何至于处决。”

雷河看了杨端和一眼,开口说道:“这么一折腾,老子的封君就没有了。

既然你杨端和开口了,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传令,所有修建地道的士兵集合,立刻进攻丹河西岸的赵军,戴罪立功。

你要是害怕地道突然塌陷被活埋,就把你那条地道让给我,让我先进去。

如何。”

杨端和不做声,转身招呼自己的部下进地道。

王翦蒙武同样一言不发,直接带头走了进去。

他们的亲兵还在担心地道突然塌陷导致自己被活埋,见此场景,直接跟了上去。

随后,所有铁鹰锐士都进了地道,洗刷耻辱,在此一战!

光狼城内,四处都是打包好的干草。

那些干草外面是晒干的,里面却是浸了火油。

而仓库里的猛火油也多得离谱。

杨端和这条地道的出口正是一处存放猛火油的仓库。

此时正值子夜,万籁俱寂。

杨端和让几个精干的士兵偷偷潜伏出去,小心的暗杀了坐在仓库里打盹的赵军哨兵,还没等他打好火石,就看见光狼城中多处火起。

估计是蒙武他们,点燃了干草堆。

城外的秦军也像是得到了信号一样,直接向光狼城发起了冲锋。

负责外围警戒的赵军一开始以为这些秦军和之前一样,弱不禁风。

只是一交手,就感觉不对。

这些秦军,比匈奴楼烦东胡那里最精锐的王帐卫士,还要英勇善战。

不到一个时辰,光狼城外围的赵军就丢盔弃甲。

而光狼城内,暴走的铁鹰锐士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他们五人一组,毫不恋战,举着火把,按照羊皮地图上面的标记,疯狂的点燃了整个光狼城。

“快,不要输给王翦蒙武他们。”

杨端和十分着急,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谨慎,小心解决赵军哨兵导致自己进度落后了。

赵军算什么,让他们知道自己来了又怎么样。

绵羊看见狮子来了,难道狮子就吃不到肉了?

猛火油存放的地方在光狼城西侧,而帅府在光狼城东侧。

杨端和之前是知道猛火油易燃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堆猛火油被点燃以后,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只一瞬间,一条迅猛的火龙拔地而起,直上云霄,张牙舞爪。

那几队负责点火的秦军竟然直接被火焰吞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化为了焦炭。

杨端和和周围的秦军也被一股无法阻挡的热浪直接击倒到地上,眉毛和头发几乎都被高温烧焦了。

他甚至感到一阵眩晕,这是因为剧烈燃烧的火焰瞬间抽干了周围的氧气,导致他有些缺氧。

但是今天刮的是西北风。

西北风是从西北方向吹来,吹向东南方向的风因此现在西北方向的他们竟然没有被活活烧死。

火势迅速朝着东边的帅府蔓延。

“咳咳咳。”

杨端和用力咳嗽几下,他的嗓子被高温烧坏了,声音嘶哑,却还是挣扎着命令部下:“快,快去把赵军的粮草烧了。”

按照计划,一个地道会直接通向光狼城的南门,然后王翦会带领里面冲出来的秦军汇合外面的秦军,里应外合,拿下南门。

杨端和原本计划在烧毁赵军辎重以后,赶到南门,逃出生天。

但是此时,东南方向,已是大火滔天。

摆在杨端和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往西去,直插仓库,把粮草烧了。

但是赵军的辎重未必就放在秦军原来的仓库那里。

第二,绕到南门,那里大概率会被秦军攻下,这样杨端和起码可以活命。

但对于杨端和来说,第二个选项根本不存在。

他毫不犹豫,率先向前,一路向西,背影决绝,铁鹰锐士纷纷跟上。

此时的光狼城,早就乱成一团。

城里到处是无法扑灭的大火,城外则是战力远胜之前秦军的老秦精锐。

赵军在遭遇这样的惊变以后,完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有的在组织灭火,然后被路过的铁鹰锐士杀了。

有的慌忙上城迎敌。

还没有等弓弩上弦,就发现城墙下突然冒出了一堆精锐的秦军,见人就杀,城门也瞬间易手。

“烧了赵人辎重,我们就算把命丢在这里都值得了。”

杨端和发现仓库有大量赵军在殊死抵抗,也有赵军不断涌来,有的还端着水缸。

辎重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