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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硬刚白起全文小说赵括王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王发誓,自从自己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欢欣鼓舞。数十年前赵武灵王扬威战国,靠兵威干涉秦国内政,逼迫芈月宣太后立嬴稷为王,一时威震四方,名振一时。此后赵国继续发挥内讧的老传统,当然也是由于赵武灵王自己犯二,想当主管军事的太上皇,专心打仗。没想到沙丘之变,一代天骄,折戟沉沙,赵武灵王被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赵国也开始由盛转衰。现任赵王做梦都想恢复旧日的荣光,所以他会做出接收上党的选择,当然,这只是影响之一。而现在,尽管赵括先后做出了矫诏撤军,要求用自己封田收买军心等政治白痴一样的行为。但是,他打了胜仗啊。阵斩“王龁”,孤军深入生擒郑安平,大破长平大营,收复长平关,每一样拎出来,都是让其他赵将望尘莫及的功勋。在赵括的军报里,攻破长...

章节试读

赵王发誓,自从自己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欢欣鼓舞。

数十年前赵武灵王扬威战国,靠兵威干涉秦国内政,逼迫芈月宣太后立嬴稷为王,一时威震四方,名振一时。

此后赵国继续发挥内讧的老传统,当然也是由于赵武灵王自己犯二,想当主管军事的太上皇,专心打仗。

没想到沙丘之变,一代天骄,折戟沉沙,赵武灵王被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

赵国也开始由盛转衰。

现任赵王做梦都想恢复旧日的荣光,所以他会做出接收上党的选择,当然,这只是影响之一。

而现在,尽管赵括先后做出了矫诏撤军,要求用自己封田收买军心等政治白痴一样的行为。

但是,他打了胜仗啊。

阵斩“王龁”,孤军深入生擒郑安平,大破长平大营,收复长平关,每一样拎出来,都是让其他赵将望尘莫及的功勋。

在赵括的军报里,攻破长平关这事的功劳,被赵括挂在了廉颇和司马尚身上。

他自己只捧了个人场而已。

可廉颇当然不会在军报里埋没了自己新认的大侄子。

他虽然气量不大,但是知道轻重是非,不然也不会在赵括故关之战以后主动去赵括家门口负荆请罪。

而蔺相如和平原君赵胜在见到赵括主动让出功劳以后,心里十分安慰。

这小子懂事了,知道功高震主、功无可赏的不好,开始会把功劳主动让给别人了。

知进退,明事理,可造之才,毛遂干得好。

赵王现在对赵括的观感好了许多。

赵括之前矫诏撤军,那是为了诱敌深入,事关军事,所以他谁都没敢告诉,怕被秦国在赵国埋的探子知道。

赵括收买军心,那是为了孤军深入,稳定军心。

堂堂主帅,亲自率领少数人马长途奔袭,直插敌军后方,危险重重,听说赵括甚至都差点被秦军的长戈架住了。

他要是真想造反,怎么会这么不惜命。

这是建信君对赵王说的,赵王深以为然。

谁也不知道,建信君也是在收到了蔺相如为赵括转送的贿赂以后,才这样改口。

蔺相如自己掏腰包送的,以赵括的名义。

赵括完全不知道。

赵王当然也不知道这些。

他只感觉今天整个人如沐春风,飘飘欲仙。

“启奏我王。”

虞信主动站出来,开口说道:“秦人大胆,说是来议和的,派过来的使臣却是十分高傲。”

赵王听完眉毛竖起,厉声说道:“他秦人都打了败仗了,不来割地求本王休战,还敢高傲?

真是不想活了。

他们提的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虞信拱手,回答道:“回禀大王,秦使说,愿意交出店上,大军退回丹河以西,永不犯境。”

他话音刚落,赵国的朝堂顿时混乱了起来。

“秦人异想天开。”

“这还有什么好谈的。”

“秦人简直不把我王,把我赵国放在眼里。”

“被马服子打败了两次还那么桀骜,秦国如此虎狼,这次不把他们打服,绝对不行。”

“让他们退出上党,滚回咸阳!”

“让马服子渡过丹河,杀光秦军,活捉白起。”

“踏破咸阳,活捉嬴稷。”

众人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离谱,气氛十分热烈。

只有蔺相如和赵豹等人面色不变,甚至有些忧虑。

前者是忧心继续打下去,为了保障后勤,对底层人民的压榨还会变本加厉,国力也会一落千丈。

后者则是忧虑自己,要彻底被赵胜压制了。

赵王听完秦国的条件,心里也十分愤怒,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近乎咆哮一般:“秦人狼子野心,不识抬举,这等条件,不谈也罢!”

众人刚要应和,蔺相如皱着眉,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大王明鉴,秦国野心勃勃,固然不可不防,但是我国,连年征战,老百姓们,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自我国接收长平以来,连日加税,民间苦不堪言。

此外,青壮都在外征战,马匹也被征用于战事,后方只有老弱。

我国纵有良田无数,也无人耕种,土地荒废,粮食歉收,长此以往,国力调蔽,民不聊生。

如今秦人愿意议和,虽然条件苛刻。

但是如果能够和谈成功,不但西方边境的忧患可以得到解除。

士兵们也可以回家种田,老百姓也可以回家休息,国力也可以得到恢复。

而继续打下去,空耗我国与秦国国力,最终只会让其他国家占了便宜。

臣请王上三思。”

几名老成的文官大臣点头称是,甚至主战的赵胜都微微点头,细细思索。

“那些泥腿子为我赵国付出一切,理所当然。”

建信君却一脸不以为然,他明白赵王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议和条件,当即就跳出来反驳。

他大步向前,得意的看了蔺相如一眼,开口说道:“那些底层百姓的死活,完全不值一提,秦国在败仗以后,竟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简直不把我王放在眼里。

如果连这样的条件我们都接受了,那其他国家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大王!

难道我们赵国人,都是软骨头么?

打了胜仗还要接受这么屈辱的条件,将士怎么想!

臣子怎么想!

黄泉之下的祖宗会怎么想!”

他这话本身带着强烈的政治正确,又说得慷慨激昂,许多人,特别是武将,纷纷点头称是。

反正他们不用管筹措后勤的事。

赵王点头,建信君不仅充分满足了他的生理需求,对他的内心世界也把握得十分到位。

但是蔺相如说的话,会让其他国家占了便宜,也让赵王觉得十分有道理。

两相取舍以后,赵王站起来身来,拔出佩剑,用力砍下桌角,厉声喝道:“要不是考虑我国民生,寡人非要让人叩关函谷,血洗咸阳。

告诉秦使,全线退出上党,将空仓岭以东所有地区全部还给我国。

如若不然,我赵军将士,亲自去取。

到时候,寡人要的,就不止是上党,而是整个河西!”

“大王威武!”

“大王英明!”

群臣纷纷拍马。

只有蔺相如,依然不为所动,苦苦哀求:“大王,如果真的要开战,我军极有可能后勤不足,难以为继。

臣听说,楚人好玉,之前我国强盛之时,为了和我国结姻亲,忍痛将镇国宝玉和氏璧送到我国。

现我国缺粮,但楚国粮食丰收,又刚刚攻下鲁国的薛,收获甚多。

臣斗胆恳请赵王,将和氏璧赠予楚国,换取栗米,以供我国军用。”

“一座和氏璧,起码可以抵十五座城。

哪能轻易让出去,此事休要再提。”

一听到要动用自己的私藏珍宝换粮食,赵王想都不想,直接回绝。

在他看来,老百姓饿肚子这件事,哪有自己的珍宝重要。


长平关外。

在踏破长平大营后第二天,赵括根本顾不上理会店上壁垒的白起,直接带兵出了故关。

店上的李牧和李云比自己更会守城。

带着赵括将旗骚扰秦军后方的司马越更是骑兵战术大师。

“是赵将军啊。”

对于之前夺走自己帅位的人,廉颇并没有出迎,甚至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虽然,他心里早就对赵括的军事能力十分佩服,不然也不会有之前那次负荆请罪了。

“天幸有廉将军,力挽狂澜,保全了我军的有生力量。”

赵括毫不介意,在营门口主动卸下兵刃,看见廉颇坐在正中,立刻快步上前,面带春风。

对于廉颇,赵括是十分佩服的。

这可是战国四大名将,赵国的国之栋梁。

廉颇万万没想到赵括竟然如此客气,要知道,之前在邯郸城,赵括嘴上可是一百个看不上廉颇,所以后面廉颇的部下才会去赵括家门口叫骂。

还没等廉颇开口,赵括就鞠躬行礼,真心实意的说道:“亲自带领大军,每日担心粮草够不够,士兵会不会厌战,敌军会不会偷袭,巡逻军士有没有偷懒,水源有没有人投毒,等等等等,夜不能寐,终于明白昔日廉将军之不易。”

说完赵括往前一步,再次执晚辈礼向廉颇鞠躬。

这让好面子的廉颇颇为受用,乐开了花。

他本来就对赵括立下的战功极为佩服,这下更是直接将赵括引为知己。

之前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

廉颇旁边的司马尚看见赵括本人,十分激动,这可是他的偶像。

不单单是他,赵括是全赵国军人的偶像!

赵括弱冠之年,独当一面,以少胜多,已经两次击败军神白起,威震四方。

赵括本来是不认识司马尚的。

廉颇介绍以后,赵括一把拉住了司马尚,心里甚至还有些后怕:“司马将军真是旷世奇才,竟然能在敌军夜袭后整顿军队,保持军阵齐整。

若是昨日秦军长平那里有司马尚这样的人领军,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得到赵括的认可,司马尚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十分激动半天才说出来:“能被马服子夸奖,是我司马尚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我之前经常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马服子麾下,今日得见马服子,三生有幸。”

廉颇心里对司马尚十分欣赏,他明白赵国朝局的险恶,知道虽然司马尚立下大功,但是由于凸显了舒祺的无能,而且手段对袍泽过于残酷,下场可能不好。

廉颇有心帮司马尚一把,于是开口说道:“可惜司马尚这样的年轻大才,以后可能没法带兵了。”

“为何!”

赵括心里十分诧异,司马尚这可是立下了大功啊,虽然跟自己还是没得比,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哎。”

廉颇长叹一声,拍了拍司马尚的肩膀,说道:“他昨晚终究是无王命擅持虎符,而且许多士兵因为他的命令没法进营,在外面被秦军杀死,或者冻死。

舒祺是个无能的,但他的父亲触龙却是个狡猾人。

我估计他会鼓动那些没法进营死在外面的将士家属上书赵王,让大家将此次被偷袭的责任都归于司马尚。”

“岂有此理!”

赵括大喝。

他本来听说司马尚昨晚的表现以后,就存了招揽的心思,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好意思开口。

何况司马尚现在又归属于廉颇节制。

但是既然肥肉送到嘴边,不吃就不是穿越者了。

他心里明白,慈不掌兵是为将者必备的素质,但是作为穿越者,赵括认为自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麾下在营门外求饶,自己仍然紧闭营门。

也做不到一并射杀和敌军混在一起即将冲击自己大营的袍泽。

他打的是抱团兄弟仗。

所以他需要司马尚,需要这样一个冷静、冷血、冷酷的天生将种在身边,弥补自己的短板。

电光火石之间!

赵括一把将司马尚拉到自己身后,朝着廉颇笑着说道:“我听说昨天秦军侥幸,借着舒祺无能烧了我军辎重,粮草缺乏。

我这就让人送一些来应急。

司马尚就作为督运粮草的监粮官。

如何?”

“甚好。”

廉颇抚掌大笑。

这个监粮官,他打算留在赵括那里了。

赵括一直在打胜仗,庇护一个司马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像自己,想要带兵打仗,还要掏出家财,贿赂一个靠男色侍奉大王的建信君。

长平关外的赵军因为辎重被烧,军心已经有点不稳,极其担心是否会断粮。

赵括尽管让人送粮草过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何况赵括自己也不富裕,积累的粮草只够自己再吃三四个月了。

但是赵括一声令下,故关的赵军只给自己留了一天粮草,剩下的全送过来了。

“多谢马服子,不然我军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廉颇感激不尽。

“廉将军客气了。

只是粮草终究还是巨大问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场战事,估计还要持续很久,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赵括看着远处的长平关,同样眉头紧锁。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廉颇反复品味着赵括说的这句话,不住点头:“马服子果然名将之后,说的真是真知灼见。

打不下长平关的话,我后方往这里运输粮食也极为不顺。

何况之前突袭我军的那股秦军,竟然是从魏国借道而来。

长平这里,后方也不稳啊。”

“战事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

魏韩二国看来都要给暴秦做狗了。”

司马尚也说道。

他和廉颇一样,是纯粹的武将,军事能力爆表,但是政治能力相对一般,廉颇也是经过了朝堂反复毒打以后才有所长进。

他们不会想到,赵军如果真的打败了秦军,那么就立刻会面对其他五国的围攻。

赵括作为主帅,现在也是一心想打胜仗。

三人相约,一同视察前线。

长平关面向赵国的这面,路途本来十分平坦。

但是秦军近期在路上构建了多处防御工事。

这让赵军的进攻难度,有所增加。

“给我五天时间,我必定拿下此关!”

廉颇霸气的说道。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赵军新败,士气低落,需要休整,廉颇甚至敢说三天内拿下长平关。

但是赵括,却笑着说:“区区长平关,哪里还需要廉将军亲自出手。

长平关是在我手上丢的,当然要由我亲手拿回来。

廉将军请为我掠阵,我想向廉将军借用司马尚将军的本部。

后天上午,我请廉将军到长平关上饮酒!”

一个司马尚不够,赵括还想把司马尚的麾下也拉进自己口袋里。

白起不是把辎重分散到每个士兵那里去了嘛。

长平大营那里,存货可是不少。

多养五个司马尚,也够。


此时的白起,已经把帅帐立在了红土坡上。

时值上午,大风阵阵,“起”字将旗随风飘扬。

秦军正在店上壁垒休整,刚才大发神威的投石车也被卸了下来,准备运往最前线。

按照斥候的汇报,店上的后方,并不是像之前那样一片坦途。

而是层层壁垒。

这是白起万万没想到的,打了胜仗的赵括竟然比廉颇还乌龟。

真不好对付。

但是更让白起担心的,长平关那里和长平营那里,许久没有消息传来了。

按照之前的战略构想,还有秦军和赵军的战力对比,白起并不是十分担忧长平大营那里的状况。

赵军在那里能投入的兵马太少,单体素质又不如秦军。

但是许久没有消息传来,不符合常理。

长平关那里,则是秦王用尽全力为白起争取来的又一次胜负手。

白起一直在等待长平关那里的消息。

“报,长平关守军昨夜协同从魏国借道的司马鞍将军一起,进攻赵国舒祺大营。”

一名信使到来。

只是秦将众将心中奇怪,明明长平大营比较近,为何长平关的信使先来了。

这是白起最关心的事情,他立刻站起身,却觉得眼前一黑,有些头晕,下意识扶住了桌子,开口说道:“细细报来。”

”我军按计划突袭以后,赵军主帅舒祺不知所踪,赵军十分混乱。

我军按计划成功烧毁了赵军辎重。

但是随后赵军有一个叫司马尚的将领手持虎符,稳定赵军,廉颇不知为何也带人出现,因此我军未能全功。

“白起轻轻点头,感觉自己的头晕好了不少。

长平关外不到五万秦军,去袭击二十多万赵军,能烧毁辎重就算是胜利了。

哼,有一个赵括已经是赵国祖上积福了,还以为舒祺能像赵括一样。

白起心想。

“报,我长平大营,全线崩溃,残军已集结返回光狼。”

又有信使送来了最新的军报。

周围所有秦军将领简直不敢相信。

副将直接上前,一把将信使脖子掐住,怒骂道:“你莫不是赵军的细作,前来散播谣言毁我军心的。”

“咳咳咳。”

信使满脸通红,却没有反抗,仿佛心死了一般。

“住手!”

白起怒喝道,他站起身来,盯着信使,眼神锐利:“细细说来,长平大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信使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面色木然,开口说道:“我是司马家的门客。

昨夜应该是赵括亲自带人突袭了后方的新兵营,人数应该不多,一千左右。”

说到这里,信使抬起头,满脸愤恨:“可是不知为何,才一千人夜袭,新兵营就直接乱套,新兵营那里的副帅郑安平十分愚钝。”

“住嘴,我大秦的将军岂是你一个小小门客能评价的。”

在场的秦军将领还不知道郑安平投降的消息,有人开口斥责信使。

信使却昂首和那个开口的秦将对视,毫不畏惧:“堂堂大秦将军,一军副帅,在赵人袭营以后,竟然不做反抗,直接投降,算什么东西!”

什么?

郑安平投降了?

在场的秦军将领互相看去,只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从来没听说过有秦军将领,而且还是身居高位的副帅,在战场上投降。

这里固然有秦军强劲,极少败仗的原因在。

但也是因为秦法严酷,带兵在外的将领家人都必须居住在咸阳,接受黑冰台的监视。

只有白起,保持着为帅者的冷静,开口问道:“就算新兵营被突袭,也不过两万士兵,伤不到我秦军的根本。

长平大营人马将近二十万,如何能全线崩溃!

他赵括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信使刚要开口,却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

他使劲往衣服上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郑安平投降以后,新兵营无人指挥,直接溃散,全部跑来我军大营,想要求得庇护。

我军不忍新军在外被赵军骑兵屠杀,开门让他们进来。”

“糊涂!”

白起开口,随后示意信使继续说下去。

“结果赵军骑兵混在我军新兵后方,想要攻打我军大营。

为了避免万无一失,司马将军立刻让人封闭营门,射杀冲营的新兵。”

砰!

白起终于控制不住,愤怒的砸向桌子,厉声说道:“要么都放进来,要么就一开始就射杀,哪有在这样朝令夕改的做法。

司马梗枉为司马国尉之子!

但是赵国主力被我军牢牢拖在韩王山一带,长平大营怎么会崩溃。”

听到白起问这个,信使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他语气开始颤抖,仿佛回忆起了十分恐惧的事一样。

他并没有再度擦拭眼泪,而是带着哭腔说道:“我军,炸营了!”

“什么!”

白起大惊。

“有人看见自己的新兵同乡,就因为来晚了,不能进来,还被射杀,忍受不住,开始咆啸。

我军连日作战,精神紧张,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信使低头哽咽着,继续说道:“昨夜我军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每个袍泽都可能是敌人,都可能拔出短剑插进自己的胸口。

司马将军只能冒险出营,想尽办法收拢败兵。”

“还剩多少人马,现在何处。”

白起问道。

“还剩将近十万人马,但都全无战心,已经渡河西去。”

“炸营之后,能收拢大半人马,也是不容易。

司马梗人呢,怎么不自己过来。”

白起继续追问。

信使终于抬起头,开头说道:“我家将军,收拢溃兵之后,言说愧对秦王、上将军,还有司马国尉,拔剑自尽。”

说完,信使朝着白起重重磕了几个头,不等白起发话,转身走向帐外。

有几个秦将大体猜出来信使想要做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头不忍再去看信使。

只见信使走到帐门外,按律领取了自己的武器,却没有继续往前,而是面朝长平大营,再次下跪。

嘶!

噗!

是短剑划破喉管,温热的鲜血激射出来的声音。

那名信使,司马梗的门客竟然在门口直接自杀,追随自己的主人而去。

“报。”

又有信使仓皇的跑来,竟然是留守后方的部队派来的。

“何事。”

白起只感觉自己的头晕又加重了,坐在胡床上,扶着头,低声说道。

“报,我军后方,丹河以西,出现赵军骑兵,人数约有五千左右,疯狂骚扰我军粮道。”

“又是赵军,是谁带兵。”

“回武安君,是,是打着对面主帅赵括的旗号。”

白起一惊!

猛地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立刻跌坐在地。

众将连忙上前扶起,白起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老血,无力长叹:“赵括在,赵国安!”


率军离开故关的那一刻,赵括甚至产生了直接抛下部队,跑回邯郸的想法,毕竟骨子里,人都是害怕畏惧冒险和死亡的。

但是,随即,赵括抛下了这个念头。

自己怎么能辜负发誓要死在自己前面的司马越,怎么能辜负因为自己的信任而愿意粉身碎骨的李云,怎么能辜负前线为自己死战的将士。

虽然他是穿越者,但是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和自己麾下二十万赵军密不可分了。

他这趟是秘密行军,将旗依然放在前线,司马越和他身材、年纪都相仿,负责穿他的甲在韩王山让将士们看见。

也让秦军看见。

为了这次奇袭,赵括做足了准备。

他让人把战车的车轮拆了下来,在车轮中间放入一个半米长的车轴,然后在把车轴放入一个木架子里。

干粮,清水,甚至兵器、盔甲都放在木架上。

独轮车用起来由于重心颠覆,容易翻车,但是在易失平衡的地方如山路等处有较高的可操作性,而且在卸载时容易控制,之前被赵军用于运送大粮山的粮草。

一辆独轮车,可以运载相当于推车者六倍体重的物资。

这次,赵括带了一千多人,一百多辆独轮车,绕开舒祺的大营,准备钻进丹朱岭。

这一千人,都是赵军最精锐的部分,领头的当然是赵家门客,接下来是赵军里面被赵括起过名字或者亲手披过衣服的军汉。

还有就是之前战斗表现出色的赵军士兵。

在出征前,赵括还是忍受不住自己手里有钱,悄悄的把自己应得的赏赐,全部给了这一千人。

这次突袭,也和以往不同。

以往的突袭都是轻装出击。

赵括借着独轮车的优势,让每个人都把盔甲和长兵器带上,还有充足的弓箭。

甚至每个人都发了一双鞋底打着碎钉的草鞋,便于抓持,有些山路泥泞,靠钉鞋能够加快行军,但是如果到了石头路,再穿钉鞋就相当于酷刑了。

他的计划就是带人沿着新庄、安凸、寺沟、西沟翻过丹朱岭,去西阳看看有没有大鱼,有的话捞一波,没有的话就跟着司马越回营,然后准备开始坚守。

对面可是白起,肯定有办法击败甚至全歼舒祺。

新庄是一个在丹河谷地平川地带的地方,按照赵奢给赵括的地形图上看,新庄旁边,崇山峻岭,山势险峻,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上山的地方,就算有,也只是羊肠小道,大军难以通过。

远远看去,这片山脉奇峰突兀、怪石嶙峋,杂草灌木丛生。

赵括让人在一处山脚下等待,自己带着身手最好的宋意等人,按照脑海里的地形图,从一处相对没有那么陡峭的的地方,砍开挡路的灌木,踩着突起的石头,翻进了山里。

山里大树郁郁葱葱,遮挡住了阳光,这大白天的,赵括等人翻进山里以后却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傍晚。

到处是落叶和动物粪便堆积在一起,还有一些野生动物,显然没见过人,看见赵括以后还以为这是什么新来的怪物,立刻惊恐着跑开。

偶尔有些蛇虫小兽,早被高度警惕的宋意直接用剑劈开。

好不容易快要走了出去,到达赵军聚集的那处山头,宋意极有经验,让大家把眼睛捂起来,过会再打开,省得阳光刺眼伤了眼睛。

“小的以前在家种地的时候,时不时上山打猎,也有翻山越岭,在山上住的时候。”

宋意笑着解释道,卸下了背在身上的车轮。

赵括点点头,在山头上找了一些坚固的地面,然后让军士把军中铁匠事先准备好的大铁钉锤到地上。

“宋意啊,你跟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大家现在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的。

以后见到我,不叫再说小的了。”

赵括拍了拍宋意的肩膀,继续说道:“这次奇袭,如果成功,我一定想办法,让大家混个官职。

如果做不到,我这个元帅,不当也罢。”

说完,赵括率先拿起铁锤和钉子,朝地上钉了下去。

一条绳子要绑在三个钉子上面,确保万无一失。

士兵在赵王和世族看起来是消耗品,在赵括看起来,是兄弟手足。

几个车轮的中心也被钉在地上。

这是赵括打算利用滑轮的原理,运人运物。

红色的绳子绑完以后,还要绕在车轮上,然后才能放下去。

“所有人在手上缠好布条。

一人双绳,红绳绑在腰上,黄绳自己抓住,跟我爬。”

山脚下的赵括门客成召指挥道,随后率先开始攀岩。

赵括站在山头,本来想帮忙转动轮子,可是往下一看,感觉山峰陡峭,极为可怕。

原来是自己有恐高症。

宋意却是没打算让赵括忙活,带人抢先边观察山脚袍泽攀爬的进度,边转起了轮子。

这个轮子相当于一个安全装置,一方面可以给攀爬的赵军助力,一方面也可以在赵军攀爬时候失手的情况下,靠着停止转轮拉住赵军。

果不其然,才刚刚开始攀爬,就有赵军脚下一滑,手上红绳没抓稳,当时就要坠落。

“抓住车轮。”

眼尖的宋意立刻大吼一声双手紧握车轮。

人体坠落的力量加上重力,何止千斤,宋意竟然双手用力,立刻紧紧抓住了车轮。

咔嚓。

坠落的力量和宋意的抓力同时作用在车轮上,木质的车轮吃力不住直接裂开。

红绳的距离也是能到达山脚,车轮裂开以后绳子竟然就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掉下去。

“稳住,救兄弟。”

一旁的赵括直接暴起,双手用力抓住绳子。

他手上没缠麻布,绳子勒在他手上,十指连心,十分疼痛。

“将军快撒手。”

宋意看见赵括的虎口被勒得都有血迹出来,怒目圆睁,赶紧扔开车轮,将绳子挂在背上,朝山里快步走去。

那个失手的赵军弓手竟然被宋意硬生生拉上了山头。

只是宋意等弓手上山以后,不由分说,回头就是一脚:“长点心,上将军刚才为了救你,手都快拉断了。”

弓手看见赵括血迹斑斑的虎口,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红着脸闷不做声,解开绳子以后朝山脚扔了下去,用力握住绳子的另一头。

最先上山的赵军都背着车轮和绳子,随着山头上赵军的增多,滑轮不断增多,到最后,竟然将盔甲、兵器连同那些独轮车的木架,统统运了上来。

“痛快!”

宋意今天当了一天的纤夫,双臂酸胀,他的力气应该是所有赵军里面数一数二的,后面竟然一个人硬生生拉了近百副盔甲上来。

“我看你这个傻大个,力气那么大,以后也不要拿剑了。

拿锤子,使劲砸。”

赵括笑着,示意门客成召把那柄最大的锤子拿给宋意。

重锤破甲。

数年后让战国所有重步兵闻风丧胆的大锤士第一任统领宋意,握住了可以被他拿来书写壮阔人生的兵器。


“凡家中父子皆从军者,父留子回,凡家中兄弟皆从军者,兄留弟回。

家中独子皆回。

驻守超过一年愿回者,可回。”

赖于赵括声泪俱下的表演,以及之前赵王赋予赵括一言二决的权力之下,赵军的撤退并未显得慌乱,部队也按赵括的意思进行了重新编组。

由于前世的专业,赵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这里山地为主,轻步兵、弓箭手极有优势,重步兵在部分特地的条件下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唯独骑兵,除了较强的机动性之外,鲜少有一锤定音的机会。

战车兵更是难以在这种地形复杂的战场上发挥作用。

还浪费粮草。

赵括干脆只给自己留了二十万将士,一大半是负责后勤的辅兵,剩下的基本都是步兵和弓箭手,战车兵他一个都没要,轻骑兵也只留了不到三千。

要知道,马吃的可比人吃的多得多。

这样一来,粮草起码从只能支撑三个月,变成了能支撑半年以上。

他本来还打算不要轻骑兵的,后面想着轻骑兵最起码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带自己逃走,于是五千轻骑兵就成了他的亲军。

丹河东岸,韩王山下。

“此去救援邯郸,全部依赖从哥儿了。”

赵括拉着赵从座下战马的缰绳,脸上的抑郁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赵从一拱手,说道:“马服子宽心,待我带兵回援,杀退魏狗以后,马上带兵前来助你。”

他这话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毕竟虎符什么的都在赵括那里,负责带兵回去的都是赵括手下的副将。

赵从指挥不动这些军队赵括本人当然要坚守这里了。

他早就打好算盘了,稳住后方,学着廉颇那样死守不出。

这赵国不是没有粮草嘛,那自己就不要那么多兵,粮草不就够吃了,还给赵国省了一堆青壮年劳动力。

兵少守不住那么多地方怎么办。

那就不要那么多地方了。

千古第一军神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丹河防线那么长,河道总有狭窄的地方,到处都能偷渡,之前廉颇退守丹河防线以后,依靠韩王山和大粮山建立了防御体系。

韩王山是廉颇指挥中心所在的地方,而大粮山则是赵军储备粮草的地方。

韩王山往西就是长平城和大营,后方是长平关,再西方就是悬崖峭壁。

长平关面向秦军的那侧地势险要,但是面向赵国的那侧却是极为平坦,仿佛天造地设的赵国堡垒一般。

从地理的角度看,长平城就像是一个碗,碗有四个缘,西方的峭壁,后方的长平关,东方的韩王山,还有前方的丹河。

对于熟悉地形的将领来说,只要长平关不破,那么长平城稳如泰山。

秦军如果突破丹河进攻长平,那么韩王山的赵军可以在一旁夹攻,后方的长平关易守难攻,就算大粮山和补给被切断,长平关也可以为赵军提供后勤补给。

可现在赵括不这么看。

在他看来,白起现在已经坐上了餐桌,正笑眯眯的看着碗里的赵军,准备一口吃掉。

所谓天险,雄关,是用来对付王龁的。

对于白起,这些地方跟平地哪有什么区别。

自己才不要到碗里去呢。

“传我军令,将大营东迁至韩王山以东,大粮山以西,以原来的店上壁垒、石门壁垒作为起点,建立层层壁垒。”

这两个地方就是赵括发挥自己对地形的了解,建立的防御体系的最前方。

因为这两个地方刚好可以呼应各个地方的军队,又是韩王山和大粮山之间交通的枢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壁垒后面是一条比较完整的驰道,万一战事不顺利,赵括可以从这里一路往后,逃回赵国。

至于原来的长平城嘛,赵括也是早有打算。

除了箭头、三军、企甲院、围城这个四个险要之处的壁垒之外,赵括竟然让手下,把长平大营全烧了,直接烧成白地。

你白起不是要吃饭么,我帮你把碗底擦干净,但是一块肉都不给你放,让你舔碗底。

赵括心里就是这个打算。

他这个布置看得手下的司马越心惊狗跳,这不止是撤退啊,这简直还抛弃了一大半的丹河防线,比廉颇还狠。

他是赵括的心腹手下,犹豫片刻,便上前劝谏道:“少君,这样布置,非但没有按王上的意思进攻,反而还丢疆弃土,王上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

赵括笑了笑,回答道:“我军主力都去救驾了,再像以前那么布防,兵力捉襟见肘啊。

还不如对重点阵地进行重点防御,我亲自带着骑兵,以作接应。”

其实赵括的想法很单纯,不就是在历史上,自己在长平那里全军覆没了嘛。

那自己不去长平不就得了。

不止不去,整个长平城我都不要了,送给你了白起。

他只要保证后路畅通,可以随时跑路,至于应付赵王嘛。

他也有所算计。

“司马越啊,我们赵家的心腹门客有几个随军啊。”

“回禀少君,自我以下,随军者百人,皆是可以为少君抛头颅洒热血之人。

少君是否要我们去刺杀秦军主帅王龁,我们必定万死不辞,不杀王龁,绝不回头。”

“不是不是。”

赵括摆摆手:“你找几个可信的,帮我送几封信去邯郸。

对了,之前王上发的那些赏赐还在吧。”

“少君放心,按您的吩咐,赏赐一分不少,都放在您的私库,一分一毫都没有发下,战后全部给您送回家去。”

“统统给我发下去,一分一毫都不要留。

你让门客们亲自去发,务必确保赏赐发到每个士卒手下,你们的赏赐,还有那些亲军骑兵的赏赐,我亲自发。”

赵括心里想的是万一要跑路,赏赐肯定带不走,还不如留着换将士们卖命。

而负责带自己跑路的轻骑兵,肯定要亲自赏赐,赚个印象分。

他根本没有考虑到。

他这么做,邯郸的赵王会怎么看他。

主帅收买军心,往好了说是为了提高士气,可是当君王多疑的时候,这种行为会不会被当做谋反?

不过赵括都敢擅自撤军,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事了。

“遵命。”

司马越回答得极其郑重。

出营门后,他不由得自我感慨:“昔日少君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

吾以为少君和先君父子异志,今日一看,少君颇有乃父之风,所得赏赐,不留分毫,如此做派,三军上下必定人人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