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说 其他类型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赟子言

    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完结版颜芙凝傅辞翊》,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嫂嫂不去镇上了?”“先回家!”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傅北墨停了脚步:“哥。”“怎地回来,她人呢?”“嫂嫂去田里了。”“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你老实在家。”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

章节试读


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

“嫂嫂不去镇上了?”

“先回家!”

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

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

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

傅北墨停了脚步:“哥。”

“怎地回来,她人呢?”

“嫂嫂去田里了。”

“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

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

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

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

“你老实在家。”

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

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

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身旁时,递袖摆给她。

颜芙凝一怔,很快抓住攥紧。

“我听人说咱们家的几块地被人毁了。”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他冷峻的侧颜。

下颌线清晰明朗,但此刻唇角紧绷,显然来此也因为田地之事。

不多时,两人来到自家田地前。

入目所见,六亩田有三亩庄稼全被拦腰割了。

大白菜与萝卜,有一半被踩得稀巴烂。

颜芙凝蹲下身查看叶子上的痕迹,很快惊呼一声:“镰刀!”

她捡起半片叶子给某人看:“昨夜北墨捡到了镰刀,庄稼正是镰刀割的,锯齿都在上头。”

傅辞翊垂眸瞧了一眼,凉凉吐出两字:“胡家。”

地上的庄稼,一家一半。

胡家割掉一半,目的是不想给他们家。

他转过身,抬步就走。

颜芙凝在田埂上走不快,看他步履提速,便追去,却不想走得摇摇晃晃。

傅辞翊驻足等她,看她如此,厌烦地等了片刻。

等她到跟前时,再度将袖摆递给她。

回到家中,傅辞翊问傅北墨:“你昨夜去了何地?”

傅北墨支支吾吾,愣是不敢说。

颜芙凝也问:“是不是去田里了,镰刀就是在那捡的?”

傅北墨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捏着受伤的手臂,抿唇点头。

“去胡家。”

傅辞翊让傅北墨带上捡来的镰刀,出了院门。

颜芙凝紧跟其后。

路上,傅北墨放缓了步子,走到颜芙凝身侧。

瞧他模样,似有话说。

颜芙凝便轻声道:“北墨,你昨夜看到什么,照实说,好么?”

傅北墨半垂着脑袋,声音很小:“我若说了,嫂嫂会说我笨。”

颜芙凝摇头微笑:“不会!”

语态铿锵。

“嫂嫂还会夸我么?”

“会。”

只要嫂嫂还会夸他,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我怕今后独自去摘菜不认得路,昨夜去田间记路,然后看到有人……”

傅北墨一股脑将昨夜所见所闻全讲了。

讲完后,怒着总结:“胡家人割菜,割我。”

颜芙凝气道:“他们怎能对北墨动手?”

傅辞翊一言不发,只是面容瞬间沉下,步履更是加快不少。

三人来到胡家。

胡家人见他们过来,急忙关上篱笆门。

傅辞翊抬脚一踹,篱笆门形同虚设,直接倒地,扬起一地的灰。

胡兴旺嗫喏着嘴唇,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大声吼道:“傅家小子,你想作甚?”

傅辞翊冷着脸,一把撸起傅北墨袖子,喝问:“是谁伤的?”

屋内的胡阿静见状,往门后躲。

“你别血口喷人!”钱氏跳将出来,“傻子自个伤了,可不能诬赖我们。”

她骂骂咧咧地往院门口走,看来人不敢拿她如何,一溜烟地往里正家跑。

昨夜他们毁了傅家那一半庄稼,看来傅家人知道了。

既然他们闹上门来,正好叫里正做个见证。反正当时说好了,他们胡家要收一半的庄稼的。

既如此,被毁的那一半自然算傅家的。

如此想着,钱氏跑起来。

等里正到来时,胡大海与胡兴旺父子正拿着扁担准备动手。

“做什么?”里正大喊,“都乡里乡亲的,怎么又有事了?”

颜芙凝道:“想必里正已经听说,我家田里的庄稼有一半被毁。”

里正皱了眉头,今早好多人都知道了。

村民吃的都是自家种的菜,几乎每日清早,各家都会去各家地里。

钱氏道:“里正大哥,我请你来是希望你做主的,他们诬陷我家伤人。”

说到伤人,事情就严重了。

里正眉头拧紧:“可有证据?”

“昨夜胡家人割毁庄稼,我弟亲眼所见,想要阻拦,被胡家人割伤手臂。”颜芙凝捏起镰刀柄,“我弟就是人证,这把镰刀就是物证。”

“镰刀谁家没有?”傅氏认得自家镰刀,但仍狡辩道,“就这个傻子也能作证?”

颜芙凝不接她的话,顾自对里正道:“幸好我弟机灵,只伤到了手臂。”

里正走到傅北墨身侧:“伤口我能看么?”

傅北墨扒开包扎的布条,呈现在眼前的伤口确实是镰刀所伤。

颜芙凝又道:“胡家霸占田地十五年,如今要还了,心有不甘。昨夜割毁一半庄稼,被人发现,心生歹意,这就是谋财害命!”

一下子上升到谋财害命,胡家人心生惧意。

谋财他们敢的,害命是不敢的。

就这时,傅北墨直冲到屋门口,一把揪住胡阿静的衣领子:“就是她割的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照我的脸。”

胡阿静吓得面如土色,怕因此下牢。

胡家人顿时心虚,昨夜是听到衣裳割裂的声音,他们家阿静真的伤人了。

傅辞翊清冷道:“如此说来,你们承认昨夜割了庄稼。”

“是我们干的,割的就是你们家那一半。”胡大海道。

昨日刚商议好,夜里一半庄稼就被割了,怎么想都是他们胡家人所为。

再加傅家傻子看到,他们抵赖不了。

傅氏笑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家种下的庄稼,偏不给你们。”

傅辞翊不疾不徐道:“字据所写,收割后,胡家再不能种我家的田。现如今,你家已经收割。余下的庄稼归我家所有,空出来的地,也算还了我家。”

胡家人惊愕不已:“什么?”


颜芙凝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诚道:“对,是我退了二公子的亲。”

“你还有脸承认?”。

想起哥哥那几日的状态,傅南窈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

婉娘神色一重:“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不是说严大小姐嫁给她家辞翊么?

颜芙凝道:“新婚夜,新娘入错了洞房。我因昏迷睡至深夜,二公子被人下药,待我们前去西苑对换时,严海棠与大公子已圆了房。调换新娘是两家长辈……”

她的话尚未说完,被傅南窈打断:“你才是那个严家养女,你若被我哥休了,回不到严家。可你退亲在先,你有何脸面跟着我们来乡下?亏我与弟弟还唤你嫂嫂。”

婉娘问:“辞翊,此事如此重大,你为何不与为娘说?”

傅辞翊沉默半晌,才道:“娘,成婚当日事情复杂,容儿子与您好生解释。”

婉娘叹了气:“咱们这般情况,人家退亲也是应该。”

她是个瞎的,女儿是个瘸的,小儿子是个痴的,人家嫌弃也是正常。

“但如今咱们还是成了一家人,说明缘分不小。”婉娘又道,“这两日的相处,我知道儿媳妇是个好的。”

颜芙凝没想到名义上婆母帮她说话。

傅北墨大声喊:“嫂嫂就是好的!”

他只知道会夸他的嫂嫂就是好人!

傅南窈听到傅北墨还是喊她嫂嫂,气呼呼道:“她才不想当咱们的嫂嫂。”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颜芙凝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怪不得你昨日还问我腿是怎么受伤的,就是想偷偷笑话我是不是?”

瘸了腿的女子,很难寻到好婆家。

有钱有势的瞧不上她,没钱没势的嫌她干不了活。

颜芙凝如实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治好。”

“呵呵,要能治好,当年就治好了。”傅南窈笑得苦涩,旋即话语变得犀利,“我哥人长得俊,学问又好,哪点配不上你?”

“对不住,退亲时所言,是我口无遮拦。”

颜芙凝抿了抿唇,退亲时,女配还是原身。但如今她是她,退亲引起的一切,自然得她承受。

傅南窈冷嗤一声:“现如今你没地可去,所以才留在我哥身旁的吧?”

婉娘拉住傅南窈:“你少说两句,这两日咱们吃的,都是你嫂嫂赚来的。”

傅南窈反手拉住母亲胳膊:“娘,您还不明白吗?她那么殷勤勤快,那是因为害怕被我们赶出去。”

“是,如今我无处可去是实情。”颜芙凝承认。

傅北墨走到颜芙凝跟前,嘟囔:“嫂嫂,我饿了。”

颜芙凝道:“我们吃煎排骨,好不好?”

只是现代时,都用现代的灶具。

这两日在此地,她虽然参与了做饭,但烧火都是傅南窈来的。

这会子,傅南窈在气头上,定不会与她配合了。

而煎排骨需要火候,她不确定能不能做得好吃。

傅北墨重重点头:“好!”

“哼,排骨,狗吃的东西。”傅南窈讥笑一声,冷眼瞅向颜芙凝。

傅北墨不喜自己姐姐此刻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颜芙凝的肩头。

“嫂嫂,咱们去灶间。”

“好。”

此刻窘迫的场景,幸好有傅北墨在。

这个少年虽说心智不全,但他实实在在地将她拉离了无法当即处理好的局面。

颜芙凝心存感激,便想将排骨做得好吃些。

剁排骨,洗排骨,洗菜,切菜……

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傅北墨走到灶间门口看姐姐不来烧火,便绕到灶后。

“嫂嫂,我也会烧火。”

“好。”

面对指责,她做过的会承认;没做过的,自然会与理据争。

但面对温暖的善意,她眼眶忍不住发热。

大半个时辰过去,颜芙凝煮好了饭菜,一一端去堂屋。

“北墨,你能不能帮我去喊娘他们来吃饭?”

“可以。”傅北墨应下,走到堂屋门口,抬手做喇叭状,“娘,哥,姐,吃饭了!”

房中正在说新婚夜事情的婉娘与傅辞翊听闻,应声而来。

唯有傅南窈没动静。

傅北墨便出了堂屋,去房门口喊她:“姐,你还吃不吃饭了?”

“不吃。”傅南窈侧过身,背对着门口。

傅北墨也来了气:“不吃拉倒。”

那么好吃的排骨,他刚才尝过,忍不住将手指头一并吞了去。

姐姐不吃,正合他意。

换错新娘终究是大事,傅婉娘虽然已经接受颜芙凝是她的儿媳妇,但不能很快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

是以,饭桌上,大家都很沉闷。

傅南窈没来吃饭,颜芙凝便将菜夹了部分出来,放去灶间温着。

待他们四人吃完,傅南窈还是没出来用饭。

颜芙凝便让傅北墨将温着的饭菜给她端去。

没想到,呯的一声,傅南窈连碗带着饭菜砸在了院子里。

碗碎了,饭菜洒落一地。

傅北墨看着地上的饭菜,眉心拧紧:“姐,你傻了?”

怎么比他还傻?

“我才不吃她做的东西,这个家有她没我。哥哥容得下她,我可容不了。”傅南窈瘸着腿,走了几步,问傅辞翊,“哥,你表个态。”

傅辞翊不作声。

事情变得很难堪。

迟早有这么一天,颜芙凝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算了算,自个赚的钱几乎都贴在家用上了。若是此刻离开,她没钱住客栈。

得挖点山货卖掉,如此过一日算一日。

遂当即去柴房拿了锄头,不顾肩膀疼痛,背了背篓,跑出了院子。

听到响动,婉娘回过神来:“怎么了?”

傅北墨不满地嘟囔:“嫂嫂背了背篓,许是要进山。”

婉娘拉了一把身旁站着的大儿子:“辞翊,你快去追。”

傅辞翊不动。

那日被她羞辱的画面历历在目。

对比之下,此刻她所受的羞辱与折磨仅是他所受到的零头。

更何况,将她留在身旁,目的不正是想要折磨报复么?

但心低隐有莫名烦躁,脚尖朝了外,腿却似罐铅,动弹不得。

婉娘只好叫傅北墨追。

傅北墨撒开腿,跑得飞快。

“嫂嫂——”

他很快追上颜芙凝,从她背上取了背篓。

“嫂嫂去哪?我陪嫂嫂去。”

颜芙凝笑意轻浅:“我怕是不能当你嫂嫂了,你可以唤我姐姐,这会子我想去挖点冬笋。”


傅辞翊一手捏着竹竿,一手拿捶,轻轻松松地就捶钉进去了。

看得颜芙凝与傅北墨瞠目结舌。

总觉着他们捶的不是同一批竹竿,更不是同一块地面。

傅辞翊将方才他们捶钉的三根竹竿拔出,重新钉好,颜芙凝才回过神来。

某人确实是钉篱笆的一把好手。

傅辞翊瞥她一眼,对傅北墨道:“帮我拿竹竿。”

傅北墨应声,一根一根地帮忙递过去。

兄弟两人此般合作,不多时一捆竹竿全钉完了。

只不过篱笆破败得很,这一捆压根不够使。

“哥哥,嫂嫂,咱们还得再捡竹竿去。”

傅北墨嘟囔一句,抬步就要往外走。

颜芙凝喊住他:“北墨,下次再去,今日上元节,咱们就不去了。”

傅北墨听话地转回身,砸吧嘴:“要搓汤圆了吗?”

颜芙凝道:“先舂芝麻。”

将柴刀与锤子放回柴房,三人去灶间洗手。

傅北墨边洗手边问:“什么是舂芝麻?”

颜芙凝含笑解释:“舂芝麻就是把芝麻弄碎,芝麻舂得又细又均匀,做出来的汤圆就会更香,更好吃。”

傅北墨似懂非懂地点了头,以往只吃过,没做过。

傅辞翊洗净了手,缓步回了房。

颜芙凝与傅北墨则去了堂屋。

打开装芝麻的小布袋,颜芙凝细细瞧了瞧,有不少杂质,基本都是细碎的芝麻外壳。

“得将杂质去除。”她挑出一些杂质给傅北墨看,“这种不能吃。”

傅北墨点头:“哦。”

半天过去,没挑出多少来。

他是男子,这等细致的活,干不太好。

傅南窈叹了口气:“我来挑吧。”

傅北墨毫不给情面道:“姐姐是怕没得吃,才挑的吧?”

“随你怎么说。”傅南窈哼了一声,埋头挑得仔细。

颜芙凝笑了笑,去灶间寻找能舂芝麻的用具,寻了好半天没寻到。

遂回到堂屋问婉娘:“娘,家里有舂芝麻的石臼吗?”

婉娘摇摇头:“没有呢,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娘,我用其他物什代替。”

颜芙凝坐下,与傅南窈傅北墨一起挑杂质。

傅南窈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颜芙凝,若非她骂过他们,更骂她腿瘸嫁不出去,她也不会每日都摆脸色给她看。

说实在话,她长得是真好看。

好看到同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想到她骂人的那番说辞,她就又生气,恨不得哥哥立刻将人休了,赶出门去。

转而想到她做的饭菜是真好吃,她心里竟隐有不舍。

--

另一边,胡家五人在镇上忍痛花了五百文钱雇了辆马车,直奔县城。

到底是马车的速度快,坐着虽也颠簸,但方才一路走到镇上的疲惫还是消了不少。

只是他们没吃午饭,到县城时,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一家子下了车,进了傅府。

被领往前院厅堂时,胡阿静小声同傅氏说:“阿奶,我饿。”

傅氏道:“再忍忍,你舅公家里还能少了吃的?”

钱氏也道:“是啊,光是点心就能吃饱了。”

想到上次来吃了许多点心,胡阿静咽了咽口水。

等他们到厅堂时,管家命人上茶水,并说:“已派人去请二老太爷与县丞老爷了,请诸位稍候!”

胡大海点了头,装模作样地道:“好,有劳了。”

而后与家人依次坐到上次坐过的位子上。

上回胡阿静是站着的,今次她实在太饿了,便坐到了傅氏身侧。

不多时,下人端来茶水。

胡家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上点心。

管家笑着招呼:“快喝茶,是好茶,咱们家老爷平日里招待宾客用的,都尝尝。”

胡家人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喝茶。

不知道为何,今日傅家人没给他们吃点心,只喊他们喝茶。

茶水是越喝越饿。

终于传来脚步声,屋内众人往外看,是二老太爷与县丞老爷来了。

胡家人忙起身,等傅家父子坐下,他们才重新落座。

二老太爷冷着脸问:“怎地又来了?”

胡家人只好觍着脸将这两日的情况讲了讲,并给傅正青看了傅辞翊所立的字据。

“这字据没问题。”傅正青道。

胡兴旺笑得讨好:“您是官老爷,字据没问题是不是说剩下的庄稼该给咱们胡家?”

傅正青将纸往几上一放,架势十足:“字据有理有据,上面所书倒也公平。”

胡兴旺不敢置信,又问:“您的意思,田里剩下的庄稼是傅婉娘家的?”

二老太爷端起茶盏吹了吹:“你们怎么这般傻气,不动脑子的么?想毁了庄稼,有的是法子,怎么用割的?一旦割了,正应了字据上所写这句。”

他的手指重重地在字据的字眼上敲了敲。

胡大海不甘心,求道:“县丞老爷行行好,若是打田地院子的官司,您能帮我们么?”

“怎么又提了官司?”傅氏压低声,悄咪咪拉了胡大海一把,被他甩开了。

傅正青道:“傅婉娘有田契地契,又有字据,这个官司你们赢不了。”

胡大海沮丧道:“那如今怎么办?”

说着,他给儿子儿媳与孙女使了个眼色。

三人立时跪到傅正青跟前磕头:“求县丞老爷帮帮我们!”

傅正青调整了坐姿,坦然接受他们的大礼。

“明面上你们得不了她的田地与院子,暗地里你们耍些手段,让他们滚出村子。留下的田地与院子最后归谁?”他缓缓又道,“话我就点到为止了,具体的,你们自个去想吧。”

三人磕头谢恩。

这时,傅明赫与严海棠过来。

上次胡家人来时,他们去了严家。

今日听下人说起,打秋风的乡下亲戚又来了,严海棠便拉着傅明赫过来看热闹。

胡家人不认识眼前走来的年轻夫妻,遂看向二老太爷。

二老太爷露出罕见的笑意,介绍道:“这便是我那孙儿与孙媳妇。”

傅氏上前拉住严海棠的手:“到底是严家的嫡长女,傅家正经儿媳妇,出落得就是不一样!”

严海棠厌恶地抽回手,勉强笑着唤:“姑婆。”

傅氏一听,尾巴立马翘上天,笑容更甚,只一瞬便叹了气。

“严家那个养女,如今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可害苦了我们胡家。”

严海棠闻言大感兴味,遂问:“哦,她过得如何?”


婉娘瞧不见,便伸手摸颜芙凝的脸。

摸了会,含笑称赞:“好相貌。”

傅南窈笑着颔首:“那是,我嫂嫂最好看了。”

“这额头磕得够严重的。”婉娘碰了碰颜芙凝额头上的包,“还疼吗?”

颜芙凝很不解,为何傅辞翊将旁的事跟母亲与弟妹说了,唯独昨夜换错新娘一事不说?

正思索着,额头的包被碰及,她低呼出声:“嗯,疼的……”

嗓音娇软惹人怜,含了丝鼻音。

仿若带着钩子,直直地往傅辞翊的耳朵里钻,听得他俊眉紧蹙。

傅辞翊沉了脸,瞥一眼颜芙凝欺霜赛雪的粉面,漠然出了车厢。

见他神情,颜芙凝暗道糟糕。

莫非要到了乡下,他才会告诉母亲与弟妹,昨夜换错了新娘,她才是那个退他亲的女子,而后狠狠报复?

--

车轮辘辘,马蹄疾踏。

出了县城途经镇上,马鼻打了个响嚏,喷出长长一口白气,车子一路颠簸着往乡下行去。

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不平。

颜芙凝抓紧车壁,掀开车帘往外看。

路上多的是车辆与行人,瞧模样都在走亲戚,唯有他们不同。

昨日正月初六成的婚,今日正月初七,傅家严家是真狠,大过年地赶人。

到了村里,在一处农家小院门口,马扬蹄,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车子终于停下。

小院在山脚,是整个村子里最偏僻之地。

傅北墨扶母亲下车,去往堂屋。

颜芙凝扶傅南窈出了车厢,车到地面有一定距离,傅南窈那条瘸腿不能受力,站在车上停了脚步。

颜芙凝跳下车,伸手要再扶傅南窈,却不想傅辞翊先她一步,将傅南窈搀下了车。

颜芙凝尴尬地缩回手,举目四望。

傅南窈站到她跟前,语带歉意:“嫂嫂不好意思,我腿脚不便,以往都是哥哥与弟弟照顾我。”

已经绕到车后准备搬行李的傅辞翊闻声望来。

某女退他亲时,揪着妹妹腿瘸辱骂,倘若此刻她故技重施……

颜芙凝对傅南窈笑了笑:“别这么说。”

忽而对上傅辞翊清冷的眼神,特别是他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厌恶,颜芙凝的笑容登时僵住。

傅辞翊淡漠垂眸,拎了两袋行李往屋子里走。

这时,车夫没好气道:“快把行李全拿下去,我好早些回城。大过年的,真是晦气,让我赶这趟车。”

傅南窈气道:“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怎么说话?没把你们扔半道已经不错了。”

车夫拎起一只大包袱就要往地上扔。

颜芙凝连忙扯住:“这里头是被褥衣裳,你若扔了,就弄脏了。你是省事,如今天寒地冻的,于我们来说洗洗是桩麻烦事。”

“关我什么事?”

“咱们没得罪你,你这又是何必?”颜芙凝语声柔柔的,却显铿锵,“二公子学问好,今后必成大器。”

“他连书都带不出傅家,如今没书可念,还成什么大器?”

话虽这么说了,车夫到底没再扔行李,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傅辞翊对颜芙凝此刻所言,没什么感触。

书社门口骂他死读书之语,犹在耳畔。

倒是傅南窈惊喜道:“嫂嫂也觉得哥哥学问好?”旋即无奈气道,“那个坏女人只会说哥哥死读书死脑筋。”

颜芙凝怔住,女配还这么骂过?

回忆须臾,还真有。

梁子结得太深了!

不再多想,她抓紧大包袱提了就走。

奈何包袱太重,她才走两步,整个人就直直斜去。

傅南窈见状,搭了把手。

傅辞翊出屋瞧见,当即出声:“妹妹不能提重物。”

颜芙凝忙对傅南窈道:“我来就好。”

话落,两只小手拼命攥着大包袱,贝齿咬住下唇,吃力地往屋子里走。

傅辞翊与她迎面走着,目光直视前方。

某女往日跋扈娇蛮,如今刻意压低了声线,娇弱得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不想看她,但视线余光不可避免地落到她的身上。

素白的小手紧紧抓着包袱,指尖因为用力已经泛白,当初就是这双手撕毁了他们的婚书。

傅辞翊负在背后的手不自然地攥紧。

傅南窈挪了两步,轻声道:“哥,方才是我主动拎的。”

傅辞翊不作声。

傅南窈又道:“我腿脚缘故提不了重物,嫂嫂娇养长大,也提不动的。”

颜芙凝进了屋,将大包袱放在靠墙的木凳上。

返回车旁搬行李时,她颇为诧异费解,自己拎哪个大包袱,某人提溜着就走……

似专门与她作对。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了小包袱。

不多时,行李搬完,车夫驾车疾驰而去。

一家子在堂屋分房住。

“十五年前,我与辞翊在此住过一段时日。我虽瞧不见,这里我还是熟悉的。”婉娘虚指了东首厢房,“我与南窈住一间,边上那间小的给北墨住。”而后,手指虚空地移向西面,“这边屋子就给辞翊小两口住。”

颜芙凝环视一周,院子不大,用竹篱笆围了一圈。

堂屋坐北朝南,边上是灶间。东西两侧有厢房,各有两间,皆是一大一小。

然,篱笆已破败,七零八落。

屋子墙面多有剥落,斑驳破损。

颜芙凝望向西首厢房,她住西面这间小房间没问题,能落脚就不错了。

傅北墨过去推开了西面小间房的门,从外望去,后屋顶破了个窟窿,如今天气是住不了的。

“娘,这间小的太破,给哥哥住不合适,给嫂嫂住也不合适。”

婉娘笑道:“这间小的是柴房,你哥嫂成了亲自然住那间大的。”

颜芙凝愣在当场,她与某人得睡一间房!?

傅北墨似懂非懂地点了头,返回来搀扶母亲往东面大房间走,边走边说:“等我成亲,也要住大房间。”

婉娘笑着道:“好!”

傅辞翊不发一言,拎了母亲与妹妹的行李放去她们房间。

傅南窈拿了些自己能拿动的东西,也出了堂屋。

唯有颜芙凝站在堂屋里,没动。

没多会,傅辞翊折返回来,拎起包着被褥的包袱走了两步。

觉她仍立在那处,傅辞翊眸色沉沉,嗓音微凉:“你想睡堂屋?”


颜芙凝道:“排骨便宜,想吃尽管吃,我明儿去镇上买。”

顿了顿,她又道:“田里被割的庄稼要收拾,待春暖就得补种,我寻思着该去买几身布衣穿。”

傅南窈放下汤碗,抿了抿唇:“你给我带几身。”

省得下回去河边洗衣还被人指指点点。

婉娘颔首:“咱们一家子都换布衣穿,到底是在乡下地方,往日的衣裳穿着也不合时宜。芙凝,要买一家子的衣裳,得花不少银钱,你拿我的首饰去当掉。”

说着就要从耳垂上取下耳珰。

颜芙凝拦住她:“娘,我与夫君已赚了些钱,够买。”

又听到夫君一词,傅辞翊眉头紧了紧。

--

午后,颜芙凝将方便干活时所绑的襻膊重新绑在了胳膊上。

从柴房拿了背篓,经过西厢房门口,被某人喊住。

“去哪?”

颜芙凝停下脚步:“我去弄点山货,明日好去镇上卖掉。”

傅辞翊搁了笔,合上书,起身出屋,而后顾自往院子外走。

看得颜芙凝一怔。

她很快追上他:“你该不会要与我一起去吧?”

他没回答。

她又问:“你是想谢我帮你洗衣?”

“我去看看有无野鸡野兔”。

“哦,那咱俩正好作伴。”

她的话令傅辞翊脚步一顿。

颜芙凝问他:“我说错什么了?”

傅辞翊淡声:“没有。”

在这两年内,他们不就在作伴么?

见他终于出声了,颜芙凝的拘谨便少了许多,一路上说了不少话。

“你的字写得真的很好,如此好的字抄书,书肆老板得给个高价。只是你这般抄书,要何时才能买齐科举考试的用书呀?此般误了科举备考,如何是好?”

傅辞翊难得耐心道:“我抄的书便是科举用书,抄一遍便可深刻记一遍。”

颜芙凝快走两步,站到他对面,笑着称赞:“你真的很聪明,如此又能赚钱,又能做功课,一举两得。”

傅辞翊不接受她的恭维,往侧边跨了一步,与她错身而过。

颜芙凝又追上去:“下回买些空白书册,你每抄一本科举用书,就多抄一份,如此书就齐全了。”

他淡淡道:“科举用书太多,如此不是办法,字多的还是得买。”

颜芙凝心头盘算,他准备科举要花钱,她想做银针器具要花钱……

还是得赚钱攒钱。

她若能用医术赚钱,开个良心医馆,生活应该会好过许多。

如此一盘算,脚步便慢了不少。

见某人走在前头,她小跑着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傅辞翊,你教我识字可好?我学得很快的,保证不给你丢脸!”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的衣裳,我帮你洗。”

“你有什么需求,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你!”

傅辞翊垂眸看着拉他衣袖的小手,甫一听到他的需求。

他有什么需求?

科举考试,是他自己的事,她一个女子能满足他何事?

忽而想到什么,俊脸沉了,连咳几声,愣是停不下来。

颜芙凝见状,轻拍他的背:“你怎么了?”

平白无故,缘何会呛到?

“无事。”傅辞翊抬手,不动声色地阻止她拍他的背。

待他终于不咳了,她又问:“可教我么?”

嗓音轻软,眸中浮光掠影,眼尾含笑。

仿若真心好学。

男子沉吟半晌,凉薄的唇轻吐两字:“再议。”

终于不是直接拒绝了。

“好!”颜芙凝欣喜应下。

两人进了深山。

颜芙凝先去了那棵卧倒的枯木旁,采野生平菇。

傅辞翊去了原先能捉到野鸡野兔的地方,却没寻到踪迹。

他回来与她汇合,同她说了声,准备往更深的山里去。

“我也去。”颜芙凝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再往里走,有野兽出没。”

“可是平菇已经装满背篓了,我在这等着无聊。而且这会是白天,野兽应该很少出没吧。”

“随你。”

两人并肩而行,中间不远不近地隔着三四步的距离。

阳光自树梢照下,在地面上亮起细碎的光,斑驳陆离。

脚底踩着落叶,发出簌簌声响。

偶有几声不知何物的鸣叫,遥远的,听不真切。

傅辞翊循着声音的方向快走,颜芙凝急忙跟上。

一刻钟后,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终于看到了几只野鸡。

颜芙凝这才知道方才的鸣叫声是野鸡传来。

只是,他们所站处与野鸡所在,中间隔了一条峡谷。

峡谷宽约十余丈,压根就过不去。

野鸡扑棱翅膀,好似在嘲笑他们拿它们没办法。

颜芙凝捡起地上小石子,扔了过去。

大抵是她力气太小,小石子只抛出两三丈远,就落进了峡谷内。

傅辞翊瞧她孩子气的一幕,淡声道:“今日捉不到了,回吧。”

“你说气不气人?我都这么吓唬它们了,它们愣是仰着鸡脖子瞪我。”

言罢,她索性放下背篓,捡了块稍大的石块,抡起胳膊使劲掷过去。

毫无意外,石块亦落进了峡谷。

而峡谷对面的野鸡又一番扑棱翅膀,咯咯咯地叫,仿若真在嘲讽。

“两只野鸡一两银子,对面可是好几两银子,我竟然被银子嘲笑。”

颜芙凝火气上来,嘴里嘀咕个不停。

闻此言,傅辞翊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罕见露出一丝笑意。

见他也在笑他,颜芙凝气呼呼地吐了口气,脚尖踢石子落往峡谷。

旋即有石子骨碌碌滚下山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便有回声亦跟着响起。

听声响,峡谷颇深。

她探头往峡谷底下望去。

这么一望,叫她看到了悬崖峭壁上长着两朵灵芝。

而且还是赤灵芝!

“快看!”颜芙凝往峡谷指着,“有灵芝!”

“哪?”

悬崖峭壁上长着不少植被,傅辞翊左右看了,没能看到她所说的什么灵芝。

“那!”

颜芙凝又激动又着急,灵芝那么好认的东西,某人怎么会看不到呢?

激动之下,她去抓他的衣袖。

想让他靠近她些,如此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大抵一眼就能望见。

哪里想到,她一下竟抓住了他的手指?!

时间仿若停止,空气仿若凝滞。

傅辞翊的手指瞬间僵直,他的肌肤能明显感觉到女子小手的娇软。

让他无法忽略的是,她手心的疤痕就贴在他的食指指背上。